五 玲瓏心

  轉眼來到凌府已經半年了，凌府是做買賣生意的，一開始鳳於本來想找一個簡單的差事做做，能養活自己就好，卻被凌風一本正經地要求去學查帳，他的理由也冠冕堂皇：「你身子不好，冬天能下水洗衣服嗎？夏天肯頂著烈日東奔西跑嗎？而且我剛好在家，我可以教你，學了以後還能有一技之長。」

  後來鳳於才知道，所謂的一技之長根本就沒有，因為每個做生意的帳本都是不同的。就這樣被坑了，每天被耳提面命學看帳本，倒是真的不見得有多辛苦。

  忙的時候就一起吃飯，鳳於總是吃得很少，幾口就飽了，但她故意吃得很慢，等凌風一起吃完，有時候幫凌風夾菜，都是他愛吃的。

  這天天氣很熱，一吃飯凌風的額頭就開始冒汗，鳳於不自覺地拿著帕子給他擦汗，手剛想收回來，就被溫柔地抓住，抬眼困惑的看著他，「怎麼？」

  凌風看著她的眼睛，苦笑了一下，突然沒有吃飯的興致：「鳳於，有時候我覺得……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

  她突地笑了：「凌公子，我當你是朋友。」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知道嗎？你太敏感，太脆弱，太纖細，叫人心疼。」他的眼睛一貫的清澈，眼裡只有她，「每次我來之前，你都會把茶水換了，換上我喜歡的茶葉，而不是自己中意的花茶，在我需要紙筆的時候你總是優先一步遞過來，你那麼聰明，洞察人心，帳本卻一直做不好，唯一的理由就是你是故意的。」

  「……」鳳於沉默。

  「是為什麼？還是你已經知道了？我故意讓你學寫帳本，是為將來做考慮，而你……拒絕？」

  「凌公子……」她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世了，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逃了出來……」

  是啊，如何瞞得過。

  「凌公子，謝謝你對鳳於的錯愛，沒錯，鳳於畢生所願，不過一個人寵我，愛我，疼我，不欺負我，我會信他，敬他，愛他，不辜負他，可是凌公子……」

  「這個人，必須心裡只有我單鳳於一個人，絕不容許有第二個人出現，做大做小都不可以。你是一個鳳於無論如何都不能愛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