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9章

2024-10-21 05:42:59 作者: 塗抹記憶
  第2689章

  第二天清晨來到市場時,索科夫像往常一樣,打開了自己的店門,把店裡的一些東西搬出來擺在了門口。

  正準備打掃衛生,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禮貌地問:「大哥,能把您店裡的吸塵器借給我用用嗎?」

  索科夫望著對方,心說這條街上的華夏同行,自己都認識,但眼前的人卻是一個生面孔,正想拒絕時,對方又繼續說道:「我家的店就在對面,我用完就還您。」

  對門?索科夫朝對門瞧了瞧,心說那不是老伍的店麼,什麼時候冒了一個年輕人出來?「對面的店,」他字斟句酌地:「不是老伍的店麼,我可不記得他家裡有你這樣的親戚。」

  「我是前兩天剛過來的。」年輕人態度恭謹地說:「我姓馬,你可以叫我小馬。你說的那位老伍,是我舅舅。」

  「哦哦哦,原來是老伍的外甥啊。」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後,索科夫非常爽快地把店裡的吸塵器借給了對方:「這吸塵器,你就拿去用吧。」

  當小馬拿著吸塵器回他家店裡使用時,列娜走進了店裡。她放下挎包之後,準備開始打掃衛生,但卻在熟悉的位置找到吸塵器,便特意過來問索科夫:「米沙,店裡的吸塵器呢?」

  索科夫朝對面的店一指,說道:「對面的鄰居借走了。」

  列娜朝對面的店裡瞧了瞧,有些詫異地問:「那人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是老伍的外甥。」索科夫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俄語中的很多詞彙匱乏,外甥和侄兒用的都是同一個單詞,趕緊又補充說:「是老伍姐姐或者妹妹的兒子。」

  過了一會兒,小馬過來還吸塵器。

  列娜客氣地問了一句:「用完了嗎?」言下之意是你如果不用了,那我就要開始打掃店裡的衛生了。

  誰知小馬卻漲紅了臉,扭頭有些尷尬地問索科夫:「大哥,她說的是啥?」

  索科夫一聽,就知道對方一點俄語基礎都沒有,便向他解釋說:「她問你還用不用吸塵器,如果不用,她就要打掃店裡衛生了。」

  「不用了,不用了。」小馬擺著手對列娜說,也不管對方能否聽得懂,最後用生硬而不熟悉的俄語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列娜笑呵呵回答時,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了索科夫一眼,因為她剛認識索科夫時,對方也只會說「謝謝」和「你好」,其餘的單詞一個都不會說,甚至賣貨時,都要靠計算器來與顧客進行交流。

  「列娜,你看我做什麼?」索科夫被列娜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說:「快點打掃衛生!」

  列娜的手腳很麻利,不多會兒就把店裡的衛生打掃完畢。

  放好吸塵器之後,列娜好奇地問索科夫:「米沙,我認識你有四五年了吧?」

  「嗯,差不多。」索科夫不解地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嘴裡這麼問著,心裡暗想,難道她想讓自己給她漲薪水?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和對面的小伙子一樣,就會說『謝謝』和『你好』兩個單詞,不對,還會說『廁所』。」列娜說著就笑了起來:「你特意去學『廁所』這個單詞,是不是擔心遇到三急時,不知該去什麼地方上廁所。」

  聽到列娜揭自己的短,索科夫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當初自己學這個單詞時,就是擔心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

  只聽列娜繼續說道:「這幾年你的俄語水平提高得很快,但很多單詞的發音依舊不準確,語法錯誤更是數不勝數。但令我奇怪的是,你自從勝利節跟著幾個朋友去地下工事探險之後,俄語水平就忽然突飛猛進。如果你說俄語時,我沒看到你的話,沒準還以為是一個正宗的俄羅斯人在說話呢。」

  索科夫記得維多利亞也曾經說過這話,但她認識自己沒幾天,不清楚自己以前的俄語水平如何,肯定以為自己的俄語一直說得這麼好。而列娜卻是認識了四五年的人,自己的俄語水平怎麼樣,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他躊躇了片刻,想出一個比較牽強的理由:「其實原因也很簡單,我平時每天都在苦練俄語,量的積累導致了質的飛躍,我所掌握的那些詞彙和語法,突破某個關鍵的節點後,自然就會突飛猛進,俄語水平自然能得到飛一般地提高。」

  聽完索科夫這個牽強的理由,列娜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正想繼續問的時候,店裡走進了一位顧客。

  顧客進門之後,抓起一件衣服的衣袖瞧了瞧,隨即問列娜:「姑娘,這衣服怎麼賣?」

  見到顧客問價,列娜自然顧不上繼續問問題,便過去接待顧客去了。

  列娜對顧客講了價格之後,對方就把背著的包放在一旁,開始在店裡試衣服。

  看到列娜在幫顧客試衣服,原本坐在對麵店門口發呆的小馬,忽然來了興致,直接站在門口盯著顧客看。

  索科夫見狀,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快步地走到了小馬的面前,對他低聲說道:「小馬,顧客在店裡試衣服,你不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知道嗎?我這裡還無所謂,如果是在老毛子的店裡,你這樣盯著顧客看,沒準店主會直接把你趕走的。」


  小馬聽索科夫這麼說,頓時羞紅了臉,連忙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掉頭回了自己的店裡。

  等小馬離開後,索科夫又重新回到自己店裡,看著正在試衣服的顧客,禮貌地問對方對衣服的尺碼、款式是否滿意,如果覺得不合適,再幫她找件合適的。

  顧客在店裡試了十幾件衣服,雖然看中了兩件衣服,但一問價格,卻發現超出了自己的預算,連忙搖搖頭,客套地說道:「我再去轉轉,如果沒有合適的,我再回來買。」臨走時,還要走了一張店裡的名片。

  等顧客離開之後,列娜一邊和索科夫整理衣服,一邊不滿地說道:「連什麼是皮草都沒有搞清楚,就跑來試衣服。這東西的價格,能和襯衣、裙子是一個價格嗎?我看啊,她是肯定不會回來的。」

  「不回來也好。」索科夫的心態比較好,他笑呵呵地說:「如果她真的要用買襯衣或裙子的價格,買一件價格昂貴的貂皮,你說是賣還是不賣呢?」

  剛整理完衣服,列娜看到街道的另一頭,圍了不少的人,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便對索科夫說了一聲,就跑過去看熱鬧了。

  不多會兒,索科夫就聽到那邊有人在喊「烏拉,烏拉!」他有心過去瞧熱鬧,但店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能離開的,他只能踮起腳尖朝那邊張望,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面的小馬又湊了過來,好奇地問:「大哥,他們喊的『烏拉』是什麼意思?」

  「烏拉是一個語氣助詞,大概就相當於我們喊萬歲吧。」索科夫隨口說道:「如果你看過蘇俄的戰爭電影,你就能看到,裡面的指戰員衝鋒時,嘴裡就在不停地高喊『烏拉』。」

  「烏拉是俄羅斯人喊的嗎?」

  聽到小馬的這個問題,索科夫想了想,隨即回答說:「雖然『烏拉』是俄語單詞,但我似乎沒有聽什麼俄羅斯人喊過,喊的基本都是烏克蘭人。」

  又過了十幾分鐘,看熱鬧的列娜回來了,索科夫立即問道:「列娜,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模特拍婚紗照。」列娜興奮地說:「你也知道,我們這條街上,只有熱尼亞一家是賣婚紗的,他家的婚紗是從烏克蘭定製的,平時買的人就不少。今天來了一個模特公司的負責人,說要在他的店裡,給模特們拍幾組婚紗照,據說價錢給的還不低。熱尼亞見自己不但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廣告費,同時還有人給自己免費打廣告,所以在那裡大喊大叫。」

  小馬見索科夫和列娜不停地說話,他卻一個單詞都聽不懂,不免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兩人不說話了,他趕緊問索科夫:「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啊?」

  索科夫便把列娜所說的話,簡單地翻譯給他聽。


  小馬聽完後,扭頭朝婚紗店的方向瞧了瞧,試探地問:「大哥,這裡的婚紗是出租還是出售的?」

  「當然是出售的。」索科夫曾經和熱尼亞聊過天,知道婚紗的價格不比皮草低。皮草不見得每個女人都會買,但婚紗卻是每個要結婚的女人必買的東西:「這裡的人結婚,沒有租婚紗的習慣,都是自己買。」

  「啊,結婚時自己買婚紗?」小馬吃驚地說:「婚紗又不同於其它商品,就結婚時穿一次,然後就要束之高閣,再也沒有穿的機會。想必這東西價格不貴吧?」

  索科夫知道小馬剛從國內過來,對俄羅斯的物價還沒有一個感性的認識,便指著對面的鋪面說道:「你舅舅家賣的皮草,你覺得價格如何?」

  「太貴了。」小馬回頭瞧了瞧自己的店,搖著頭說:「如果讓我掏錢買,我肯定買不起。」

  「婚紗的價格,很多都比皮草價格更貴。」索科夫接著說道:「但根據俄羅斯的風俗,女人在結婚時,都要買一身婚紗,所以到了結婚的旺季,那家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真的嗎?」小馬望著遠處的婚紗店,用羨慕的語氣說:「我也想開一家婚紗店。」

  「市場裡做婚紗的店家,不是烏克蘭人就是亞塞拜然人。」索科夫解釋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華夏人去開婚紗店,因為他們找不到進貨的地方。如果從別人的手裡拿貨,一是款式單一、過時,二是價格昂貴,根本賣不掉。」

  小馬聽後,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真是沒想到,做生意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索科夫本想再給他多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但轉念一想,自己今天剛剛認識他,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就貿然給他說這麼多,未免有點不妥當。因此又閒聊幾句後,就岔開了話題,轉彎抹角地盤問對方的底細。

  但小馬似乎是屬於面帶豬像心中嘹亮的那種人,別看和索科夫有說有笑,但一涉及到關鍵問題,他就會避重就輕地轉換話題。索科夫從聊天中,看出小馬是一個有心機的人,因此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時,他就趁機結束了這場尬聊。

  回到店裡打完電話,索科夫的腦子裡忽然冒出麗達所說的話,她說五十年代曾經在莫斯科見過科帕洛娃,自己反正閒著沒事,不如打電話問問《消息報》,看那裡的似乎知道科帕洛娃這個人。

  想到這裡,他用手機在網上搜索了《消息報》的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從她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個年輕的姑娘:「您好,這裡是《消息報》報社,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您好,姑娘!」索科夫客氣地問:「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你們報社的人。」

  「先生!」接電話的姑娘禮貌地說:「請您說出他的名字,我看是否認識。」

  「科帕洛娃!」索科夫說出了這個牢記在心的名字之後,擔心對方不知道科帕洛娃,連忙又提供了更加詳細的資料:「她是一名攝影記者,大概上個世紀四十年代進入報社工作的。不知您能否提供一些關於她的信息給我。」

  「對不起,先生,很抱歉,我幫不了您。」接電話的姑娘不假思索地拒絕了索科夫的請求:「我不是管理人事檔案的,無法幫您查詢一個七八十年前的老攝影記者。」說完,沒給索科夫繼續說話的機會,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聲,索科夫不禁苦笑著搖搖頭,他打這個電話時,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假如科帕洛娃在《消息報》里是個非常出名的人,就算過去幾十年,也有人能記住她。但通過剛剛這番通話,他覺得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報社的員工恐怕連以前的報社社長、總編都記不住,更何況一個普通的攝影記者了。

  「米沙,」列娜走進裡屋,好奇地問:「你給誰打電話啊,我好像聽到你說,那人是七八十年前的老員工。」

  索科夫點點頭,說道:「我聽一位百歲老人提到一個人,是她幾十年前的老朋友,在報社裡工作。我本想打電話問問對方的情況,誰知報社接電話的人,根本不知道此人。這也難怪,畢竟是幾十年前工作的人,如今的人誰還會記得她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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