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00:08:24 作者: 柳絮飛
  大學生活不同於中小學那般的死板,兼容多個層面,自主性強。可以在主修的課程外,發揮其他的特長,它不僅僅提供了理想的學習環境;還提供了適宜不同階段的思想參照。它可以放飛自我,它可以放飛夢想。

  趙恨水和同學之間也常談起工作中搞笑的事,此時他會對同學一本正經地說:「這可是一個過來人對你們的無私奉獻,至少得請我吃根冰棍吧。」

  一次有個同學戲謔地說:「真沒出息,這麼寶貴的經驗只換一根冰棍,我給兩根。」

  既然有人這麼慷慨,一幫學友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活活逼得那個同學乖乖地每人來一根。然後,開心地吃著,開心地笑著。

  趙恨水二十一歲,在同學中的年齡屬於中偏下,工齡卻是最長的。同學戲謔地說:「你是貧下中農的特殊代表,你還是我們大家同情的對象,因為你當了一年的童工。」

  第一個學期結束的時間,正值盛夏,酷熱遠遠超過已經習慣的山村,愕然面對著一大奇觀——夜晚,居民區樓下的公路邊,或者空閒的水泥地面,攤滿著涼蓆,各種花色的被單,蓋著橫七豎八男女老少的隱私,袒露的四肢,在昏黃的路燈下,猶如一幅巨大的朦朧派的歐式油畫……趙恨水不敢想像,假如把城市裡此類現象突然搬到農村,會招來多少人的橫眉冷對!會遭到多少人的惡語相加!

  這可能就是一方水土與一方人的關係。

  暑假期間沒有單位的工作任務,時間由自己支配。趙恨水在家待了一周,這一周是由母親安排的,先是把姐姐接回家住幾天,再送姐姐回去。在那個生活單調的年代,農村更顯得缺少生機,反映在住家裡,有如編程好了的運轉部件,基本上是在多做一回前一年的事,枯燥且無聊。家中的新鮮一旦出現,抓住不放是小事,十有八九會過分地渲染。趙恨水一回到家就被母親支呼去接姐姐,住了幾天又非得支呼去送姐姐。母親的這種做法自有她的深意。趙恨水明知是母親的故意,卻依舊不能逆了母親的願。鄉下人的高興事本來就那麼點,真不能視為顯擺。他曾經看到過一人在另一人的興頭上說他一聲「燒包」的話,便由罵而動起了手。因此,對於母親他一樣不能揭短,於心不忍啊——一個有出息的兒子給父母長了臉,一個有出息的弟弟給姐姐長了臉,趙恨水心領神會地順了爸媽和姐的意,一家人的心情無比地好。

  單位的周圍沒有發生一點變化,只是雨水讓公路多了一些不平處,讓騎行多了顛簸。

  趙恨水費了好大的勁,屁股顛得生痛,總算到了隊部。劉組長看到小趙走進辦公室,高興地站起來說:「我們未來的專家回了。」低頭忙於工作的其他同事一看是小趙,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圍過來,親熱地擠在一起吃著小趙從大城市帶回來的零食。綜合組的同事在王司機的帶領下,一窩蜂地湧進,桌上的食物如風捲殘雲般一掃而光。

  劉組長見狀,雙手叉著腰堵住門,文謅諂地說:「盜亦有道,不能一掃光啊,真是一幫社會主義的土匪?」

  大家笑得前仰後合,笑聲中有人說:「肯定是社會主義的土匪,要是國民黨的土匪哪有你說話的機會。」

  這期間,小趙成了水北隊的中心人物,尤其是胡胖子每次開飯都會不失時機地製造鬧劇。一次晚餐,小趙和一個同事站在後邊閒聊著,胡胖子大聲叫喊小趙:「小趙,小趙,過來。」

  「胖子,什麼事,又玩什麼鬼把戲?」趙恨水走過去,看著故作神秘的胖子。

  「你看,你看,好心當作驢肝肺了不是。」胡胖子一臉的委屈,把申訴的眼神投向大夥的臉上。

  「胖子,把好事告訴我,小趙不領情,我領情。」一個同事竄到前面,頗有打抱不平的氣概。

  「不要怪我了,小趙,我第一個想到的可是你哈。有錢難買不賣的,拍馬屁拍腿上了,算我臉厚,我認了。」胡胖子冤屈似的指著剛才湊熱鬧的同事說:「那蓋著的碗裡有幾個雞腿,你自己去拿吧,還是給小趙留一個,誰讓我喜歡他呢。」

  在幾個人哄搶著打開碗時,這頓晚飯吃得都變味了。應該用食物填飽的肚皮,活活被胡胖子製造的笑塞得滿滿的,大夥笑得肚子抽筋。他精心挑選的與雞腿相似的紅薯,在他逼真的表演中達到了理想的效果。他自己也為這次成功的策劃,笑得直流口水。

  這熟悉的氣氛是趙恨水生活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他如時代的寵兒,小小年紀,就過上了這種富有無窮樂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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