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有妄想

  姜壹的呼吸被晏琤掠奪，他攻城略地，投入其中。

  但是很快他意識到姜壹根本沒有動，她像是在他即將溺死時岸邊的旁觀者，冷眼看水漸漸將他淹沒，而她無動於衷。

  晏琤捏住她的下巴，幾乎要帶著哭腔問：「剛才呢？剛才你也想他了嗎？」

  姜壹的唇被他咬了一個小口子，是他不滿的時候一貫會做的小動作。

  在上輩子，姜壹最愛晏琤的眼淚。一貫矜貴冷靜自持的晏琤，在她的刺激下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從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這滴眼淚，往往會流進她心裡去。也是晏琤對她的最大武器，在最開始，就是因為晏琤這滴美得讓人窒息的眼淚，讓姜壹一次又一次地退讓。

  讓晏琤逐漸完全占有她，控制她。

  後來隨著她徹底成為晏琤的所有物，她也逐漸意識到晏琤是有毒的，他的眼淚更是劇毒。

  「晏琤，你現在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姜壹又動了動手指，晏琤的手纖長有力。他的手纏握住她的手，他的目光專注得可怕。

  在這詭異的沉寂下，姜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著晏琤以防他突然的動作，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是江瑾瑜。

  姜壹索性直接接通電話。

  「姜小壹，安全到家了嗎？」

  江瑾瑜的聲音隔著屏幕都讓人感到溫暖，仿佛能驅散一切黑暗。

  姜壹小聲的說道：「到了。」

  晏琤捏她的手勁加大。

  「那就好。……嗯，今天你真的很勇敢……陳啟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我確實……」

  陳啟就是剛剛調侃江瑾瑜和姜壹的那位朋友，今晚的鋼琴演奏，江瑾瑜也是受陳啟邀請作為開場。

  姜壹打斷江瑾瑜的話：「好啦好啦，知道啦，你先回去，幫我向謝教授問好。」

  他們通話內容不長，江瑾瑜聲音中帶著絲絲甜意，乍一聽他們的通話確實宛如一對甜蜜的情侶。

  等姜壹主動掛掉電話，晏琤的輕笑傳入她耳朵里：「你男朋友知不知道，現在是誰在抱著你呢？是誰方才親過你呢？」

  「你們分開前吻別了嗎？」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眼睛危險地眯起。

  「你憑什麼這麼問？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姜壹受夠了他這副正宮來抓姦的樣子。

  「我和他是正兒八經的情侶，和你可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是情侶，那我算什麼？在兩個月前你還每日與我聊天，甚至主動在我身前為我擋刀，這些都是假的嗎？他江瑾瑜和你的關係早該隨著那次分手而徹底結束了，哪怕真的有先來後到，那也應該是我。」

  姜壹不明白他的腦迴路。

  然而晏琤話鋒一轉，又說道：「上一次我們的親吻，你是意識不清的。可是剛剛這次呢？」

  見他越說越過分，姜壹內心的火氣也蹭蹭地往上漲，她猛地推開晏琤，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掌印。

  晏琤被這一巴掌打得歪過頭去，他眼中沒有慍怒，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種笑意，至少姜壹終於不是那樣對他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了。

  可是下一秒，姜壹冷若冰霜的聲音說道：「晏琤，我和你的母親說得很明確了。之前是我不懂事，妄想追求過你，但是我已經悔改了。哪個人年輕的時候不會做些錯事？我現在不僅不喜歡你，甚至因為你這兩個月的舉動而感到困擾。也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已經有了新的戀情，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我的獎學金沒了，我知道以你們家的手段讓我從成大退學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你還是覺得我礙著你的眼睛，我可以轉學，我可以放棄保研資格重新考研，考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城市。」

  「但是憑什麼呢？晏琤，我不欠你的，我喜歡你的時候一心一意，可是你那時對我不屑一顧。直到那天的醫鬧，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是你親口說，讓我不要有妄想。」

  她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正中他的心臟。

  「我如你所願，現在對你沒有任何妄想，現在糾纏不清的是你。晏琤。」

  兩輩子沒來得及說的話幾乎在瞬間停留在她嘴邊，她的眼中閃著現在的晏琤無法理解的情感。晏琤還是第一次在姜壹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憎惡。

  是的，是憎惡。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心臟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尖銳的疼痛，連手也虛虛地搭在姜壹手腕上，再也沒有了半分力氣。

  最後，姜壹推開他的手臂，撿起地上的鑰匙，這一次她順利準確地找到了那把鑰匙，在她波瀾不驚的將鑰匙推進鎖孔里的時候，晏琤突然問道：「我的母親？」

  姜壹停下手。

  「請你回家好好問問吧。你對我造成的困擾，已經足夠多了。」

  她最後深深的看了晏琤一眼：「錯過了就是錯過的，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已經付出過代價了。」

  晏琤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用她上輩子短短几年，徹底認識到晏琤不是她能觸碰的男人。

  ……

  晏琤下樓的時候，司機連同幾名保鏢等在樓下。

  晏琤眼中氤氳著風暴，司機詢問：「是否還是去盛庭？」

  盛庭是日安附近的一所高檔小區，晏琤最近都住在那。房子對晏琤來說只是晚上休息的場所，司機以為晏琤今晚還會住在那，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一問，正要啟動車輛。

  卻發現晏琤的眼睛漆黑一片，司機只看一眼，就撇開頭，沒敢繼續看下去。

  「回老宅公館。」

  管家早早的就得到今晚少爺會回來的消息，他問宋筠舒要不要給少爺準備晚飯，誰料宋筠舒冷笑一聲：「他可不是回來共敘天倫之樂的，他是來為他的小情人討要說法的。孫管家，你先下去。」

  晏琤進入客廳，今晚屬實混亂，等他回來時身上的酒氣盡數散掉，只剩下皺巴巴的像是酸菜一樣的西裝彰顯他今夜的落拓。

  宋筠舒背對著他，電視裡在放著一些沒有營養的廣告，顯然並沒有在看電視。

  「來找我算帳來了？」

  宋筠舒的聲音傳入晏琤的耳朵。

  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和晏琤相似，看到她就能理解為什麼晏琤生的如此出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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