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先發制人

  於靈芝知道蘇小小來了，親自下樓將她帶上了二樓的廂房。

  「蘇妹妹，對不住！那林秀才動手太快，我還來不及堵他的嘴……」

  蘇小小搖頭道：「於姐姐，你不必自責。他這樣做不過是想先發制人，以為先毀掉我的名聲，我就不能將他怎麼樣了！」

  於靈芝點頭：「女子最重名聲，一旦你的名聲先被他毀掉，你再說他糾纏你要銀子這事，大家都不會信你。」

  蘇小小自然知道。

  她問：「樓下那些賓客都怎麼議論我？」

  於靈芝道：「說你水性楊花，不安於室，幾次三番勾引林秀才。林秀才嚴詞拒絕你後，你還三番兩次上門糾纏……」

  蘇小小笑了笑，道：「他還真是不要臉！」

  於靈芝道：「我原本打算查到他的把柄，然後威脅他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卻沒想到剛安排下去，他就已經開始壞你名聲。」

  「蘇妹妹，你再多忍耐幾日，等我拿到他的把柄，必定讓他閉嘴。」

  蘇小小卻在想，像林秀才這種不要臉的，真的會因為別人手裡有他的把柄，他就閉嘴嗎？

  他就算閉嘴，一時不來糾纏她，之後呢？

  她的日子越過越好，總會有人眼紅，用她從前做過的事來詬病她……

  原主和林秀才之間的事本就不清不楚，她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將自己從這件事裡徹底摘出來才行。

  「蘇妹妹……」於靈芝見蘇小小出神，擔憂地喚了一聲。

  蘇小小回過神來，對於靈芝說道：「於姐姐，多謝你幫我。你放心，這些流言蜚語傷不了我。」

  「我最近幾日就不來你這裡了，避免連累你的名聲。」

  「若是酒樓生意受到影響，你可以對外宣稱已經沒有同我往來。」

  「你若有事，可以去謝宅尋我。」

  於靈芝嗔她一眼道：「說什麼胡話，從我開口說幫你開始，我就已經參合進你的事情里了。」

  「如今你遭受流言蜚語，我又怎會同你撇清關係？」

  她伸手握住蘇小小的手，輕輕拍了拍：「蘇妹妹，這來福酒樓如果沒有你，哪裡有今日的這般光景？」

  「我和你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大不了關了這裡的來福酒樓，再到別處開酒樓。」她笑容燦爛地道。

  自從外婆過世以後，蘇小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暖。

  明明她和於靈芝認識不久，她卻真心待她好，她心底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蘇姐姐，你真好！」蘇小小伸手抱住了於靈芝。

  於靈芝笑著輕拍蘇小小的後背：「你搬來鎮子已有幾日，我還不曾去謝宅看看。」

  「今日正好有空，你帶我去看看？」

  蘇小小自然答應。

  二人忽略大堂里那些人的異樣目光，來到酒樓大門前。

  外面停著於靈芝的馬車，幾人正要上馬車，於靈芝不知道瞧見了誰，驚得一把扯過蘇小小，擋在自己身前。

  蘇小小覺得奇怪，往前方看了一眼，正好瞧見一位身材高大威嚴的男子朝這邊走過來。

  這不是她的新鄰居嗎？

  男子路過蘇小小身邊時，腳步略微一頓，一雙有神的眸子掃了她一眼，這才抬步繼續往前走，進了來福酒樓大門。

  「於姐姐，人走了！」蘇小小小聲提醒道。

  於靈芝偷偷看了一眼，見那人果真走了，立即催著蘇小小和謝垣上馬車。

  蘇小小好奇地問道：「於姐姐認識方才進酒樓的男子嗎？」

  「不、不認識。」於靈芝結巴道。

  蘇小小還是第一次見於靈芝神色慌張的樣子。

  想到這人就住在她隔壁，她又道：「方才進酒樓那人，是我的新鄰居。你真的不認識嗎？」

  「什麼？」於靈芝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臉色不是很好地道：「蘇妹妹，我、我今日不是很方便。」

  「以後有空，我再去你家做客。我讓車夫送你們回去……」說完，她飛快地跑了。

  被丟在原地的蘇小小看著於靈芝跑遠的背影，無奈笑道：「還說不認識，怕成這樣。」

  等下次見到於靈芝，要好好問一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只是故人還好，若是有仇，她肯定要與隔壁鄰居保持距離，避免給於靈芝惹麻煩。

  蘇小小不知道，她回家後，於靈芝被蕭策堵在了一條巷子裡。

  蕭策是什麼人，心細如髮。

  方才只匆匆撇了蘇小小一眼，見她身後藏著個人，他覺得奇怪。好端端的，為何要躲他？

  於是，他多了一個心眼，等那女子與蘇小小分別後，悄悄地跟了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人。

  不料，是個熟人。

  「於靈芝！」蕭策幾乎咬牙切齒地喊著於靈芝的名字。

  於靈芝背靠在巷子裡的一棵樹上，笑得十分勉強地同蕭策打招呼。

  「蕭、蕭將軍，好久不見。」

  蕭策沉著一張臉，冷笑道：「看樣子，從我身邊逃走的這五年，你日子過得十分不錯？」

  於靈芝乾巴巴地道：「還行。」

  蕭策不說話，冷冷地看著於靈芝。

  於靈芝想起蕭策從前懲罰她的手段，腿軟得厲害。要不是後背靠著樹幹，她能直接給蕭策跪一個。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策冷著聲音問道：「在外玩了五年，玩夠了嗎？」

  於靈芝抬眼看了蕭策一眼，她能說沒玩夠嗎？

  她心底很清楚，只要遇到蕭策，她逍遙自在的日子就結束了。

  但她還是想掙扎一下。

  「當初我竟然選擇離開將軍府，就沒有想過回去。」

  「蕭將軍，你放過我吧！」

  蕭策握緊了拳頭，原本就威嚴的面容，顯得煞氣逼人。

  「放過你？」他冷笑一聲，「當初是誰求我為她報仇的？」

  「利用完就丟！於靈芝，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於靈芝沉默不語。

  她知道自己欠蕭策的！

  他幫她報了仇，她的命都是他的。

  但她，不想做他的侍妾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於靈芝不想去回想，因為那段回憶，令她感到揪心和痛苦。

  她不想再被困在後宅，做個自愛自憐的女人。

  她離開蕭府五年，走遍大涌國的山河，認識許多人，見識過許多事兒。三年的遊行生活，讓她的閱歷和見識都增長了。

  她不再是五年前被困在蕭府後宅的侍妾。

  她想要拋開過去，做自己，為自己而活。

  「蕭將軍……」於靈芝終於出聲，她抬頭看向蕭策，認真懇求道：「你後院從不缺女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你就當我死了，今日從未見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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