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宮一角

  車門打開，王皓軒就坐在裡面。

  車內有好看的氛圍燈帶，而且還有一長排的沙發，中間擺著桌子，桌子上有果盤。

  我們上車落座，我驚訝地發現，車上居然坐著很多模特，她們的腿又長又白，氣質特別好，而且看上去也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更關鍵的是，她們都只穿著內衣內褲，而且那些內褲很多是為了商演而設計的款式，我甚至還在裡面看到了我們公司設計的款式。

  「歡迎老闆~」

  模特們齊聲歡迎我們，放眼望去，全是大白腿，十分整齊。

  我找個位置坐下，聶總坐在我左邊，而余梓桐則坐在右邊，她們兩個都沒有選擇挨著王皓軒坐。

  車門自動關上，司機開車帶著我們離開。

  路上，我低著頭，吃著桌子上的果盤，不敢亂看，因為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各種大白腿，我就像是進了盤絲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的好了。

  我真的很不明白，明明王皓軒身邊都有這麼多美女了，還都是模特，身材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為什麼還盯著聶總不放。

  難不成他是沒玩過的都想玩玩？

  我正吃著果盤，這時，我看到一直雪白的腳伸到了我面前。

  我抬頭，順著那條修長的腿往上看，看到了一個穿著紫色繫繩丁字內褲的模特，她正低著頭玩手機，手機屏幕上的光照在她臉上，把她臉上的腮紅和閃粉照得閃閃發光。

  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腳伸到我面前了，正在自顧自地玩手機。

  或許是我盯著她的時間太久了讓她有所察覺，她抬頭看我，和我對視上了。

  我有些慌亂地把視線轉移，那個模特抿著嘴唇笑，然後遮住嘴，在她旁邊那個模特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她旁邊的那個模特看了我一眼，眼睛似乎還往下瞟了瞟，然後別有深意的一笑，遮住嘴，和之前那個模特討論起什麼來。

  她們的行為搞得我一頭霧水，這什麼意思啊？小聲討論啥呢？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的？

  但這一車的嫩模著實搞得我很不自在，白花花的全是大長腿，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真的有種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的茫然感。

  「聶總，我的模特們穿的衣服怎麼樣？」王皓軒笑問聶總。

  聶總說：「挺好的。」

  「和你們公司設計的款式相比呢？」王皓軒問。

  聶總說：「各有各的優劣。」

  王皓軒對著離他最近的那個模特揚了揚下巴。

  那個模特站了起來，但車裡空間有限，所以她只能彎著腰站，但這樣也足夠展現她的身材和身上的服裝款式了。

  她當著聶總的面轉了一圈，美好的身材和青春的活力在這一刻展現得特別完美。

  「她這身服裝是愛麗集團設計的，但我覺得款式太保守了，而且模特也說了，穿著有點不舒服，太勒。」王皓軒說。

  聶總說：「應該是中線的設計出了問題，她們應該是想設計貼身款的，但是參數沒調好，導致穿上之後太緊太勒，除此之外，應該還有材質的問題。」

  王皓軒說：「那如果讓你們公司來設計，你們會怎麼做？」

  聶總把她的想法跟王皓軒說了一遍，王皓軒聽後饒有興致地點頭，然後讓第二個模特站起來展示。

  第二個模特偏瘦一點，甚至瘦到能看見肋骨，她這樣的身材，確實有點不太適合當商演模特。

  聶總對其身上的穿著做出了相應的評價。

  然後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到了我面前的那個模特，我才抬頭看。

  她就坐在我對面，站起來的時候，甚至帶起了一陣香風。

  她的身材就比較勻稱，不胖不瘦，剛剛好，大腿上有肉，小腿則纖細，小肚子柔柔的，但很可愛。

  這樣的身材才是青春期女孩該有的樣子。

  聶總耐心地說著自己的看法，王皓軒搖晃著紅酒杯，聽著聶總的分析，微笑著點頭。

  這王皓軒，今晚不會真的只是想和聶總合作吧？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看出他有什麼不好的企圖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在演。

  如果真是這樣，那王皓軒真的就有點可怕了，要不是了解他的人，很有可能會被他這正兒八經的模樣給騙到。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棟摩天大樓門前。

  車門打開，王皓軒讓我們先下車。

  聶總跟余梓桐一左一右和我一起下了車，緊隨其後的，是那一車打扮性感的模特。

  而我們面前的，則是一家剛開業的大酒店，白天剪彩開業，晚上表演歌舞，用以增加曝光和流量。

  周圍的路人很快就被吸引了目光，有的已經拿出手機準備拍照了。

  模特們踏著紅地毯，走上了搭建好的台子，音樂放起來之後，她們就在台上跳起舞來。

  音樂放的是韓曲，她們跳的自然也是韓舞，韓舞的風格向來曖昧，每一個動作都向觀眾們釋放著性暗示。

  尤其是背對觀眾下蹲的動作，那雪白的腿，那豐滿的臀，以及那撩人的動作，全都看得人獸血沸騰。

  王皓軒下了車，對我們說：「走吧聶總，我們進去談。」

  聶總微笑著說了聲好，跟著王皓軒進了酒店。

  余梓桐說：「那些跳舞的好像還是學生吧？」

  我說：「真的假的？」

  「一看就是藝術生啊，年紀太小了。」余梓桐說。

  我說：「還是學生就出來商演啊？」

  「這不正常嗎？你信不信，她們之中估計都有打過胎的。」余梓桐說。

  我詫異地看著她，說：「真的假的？」

  「你上學的時候，難道學校里就沒有懷孕的嗎？」余梓桐白了我一眼。

  這麼一說，那確實有，我記得我上高中的時候，隔壁職高就傳出懷孕的消息。

  據說是一個女生在參加體檢的時候檢查出懷孕來了，當時這個消息傳得還挺廣，連我們都知道了。

  後來學校把消息封鎖了，而且那時候網絡並不發達，所以這件事對那個女生的影響也不算大，但據說她後來還是轉學了。

  經余梓桐這麼一說，我就能理解了，當時我是以學生的角度經歷那些事，心裡沒什麼波瀾，但現在，我以成年人的角度經歷這些事，本能地把她們當成孩子，就覺得有些詫異了。

  但實際上，這種事一直都有，只不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所以才覺得匪夷所思。

  看著那些穿著暴露，搔首弄姿的模特們，我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傷，年紀輕輕，卻被當成商品展示，甚至有的還被當成玩具……

  作為底層人的我們，為了能爬出去，不惜賣掉身上的一切，尊嚴，自信，貞潔，甚至連道德都是一種奢望。

  往上爬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更不要看別人，因為那一身污泥的樣子，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我們就像是一群偶然間見到天宮一角的下人，但僅僅只是一角，就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在資本面前，我們都不過是商品罷了，美色可以被販賣，尊嚴可以被販賣，甚至連身體，連子宮都可以被販賣。

  我茫然地踏著紅地毯，那鮮紅的顏色，不知是被多少血染紅的，可能當年的屈原就是因為看到這些，卻無法同流合污，這才跳江自盡的吧。

  這時，余梓桐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問我：「寶寶，怎麼忽然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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