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疼嗎

  宋雨柔撲進陸霆梟懷裡，害怕地看了盛眠一眼，肩膀忍不住輕顫。

  「霆梟哥，你別攔著我，我要是死了，就不會擋盛小姐的路了！」

  宋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盛眠，你就這麼恨雨柔，恨不得她去死嗎？真當我們宋家是吃素的？」

  陸霆梟薄唇緊抿了下，冷聲開口：「盛眠，跟雨柔道歉。」

  盛眠不可置信地看向陸霆梟：「你說什麼？」

  「我說道歉。」

  陸霆梟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清冷涼薄：「你害得雨柔病發，差點出意外，難道不該道歉？」

  盛眠站在離病床兩步遠的距離。

  額頭傷口滲出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卻連一句疼都沒喊過。

  可傷口的刺痛，遠遠抵不過心臟泛起的絞痛。

  「陸霆梟，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他為了宋雨柔逼她道歉。

  陸霆梟狹長的鳳眸低斂，眼底泛著冷意，「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要是雨柔真出什麼事，你這條命都不夠還的。」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狠狠扎進盛眠的心臟。

  盛眠苦笑了聲。

  她怎麼忘了，宋雨柔是陸霆梟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他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和傷害。

  哪怕做錯了事，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而她盛眠，不過賤命一條，無人在意。

  「好啊，我道歉。」

  盛眠走到病床邊，脊背逐漸彎下，一字一句道：「宋小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動手，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宋雨柔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道歉，她看了眼底快速划過一抹得意。

  盛眠算什麼東西？

  不過是個卑微乞憐的可憐蟲罷了。

  霆梟哥在意的，只有她一個。

  盛眠慢慢直起身，譏笑著望向陸霆梟：「陸總，我的道歉您還滿意嗎？還是說需要我像上次一樣，跪下來懇求宋小姐的原諒？」

  陸霆梟的心臟被狠狠攥了一下，泛起隱秘的酸脹。

  「夠了，你走吧！」

  「那我就……謝謝陸總高抬貴手了。」

  盛眠譏諷地笑了笑，獨自離開了病房，她額頭失血過多，眼前有些眩暈，導致身體差點站不穩。

  但還是強忍著，一步步走了出去。

  陸霆梟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薄唇繃直，心底泛起一陣躁意。

  宋雨柔開心地拉住陸霆梟的手，感動道：「霆梟哥，你對我真好……」

  宋母冷笑一聲，臉上滿是狠厲之色，「光一句道歉，還是太便宜那賤人了，要我說就該好好教訓她一頓，否則真當我宋家是好惹的？」

  她快速在心裡盤算起來，準備給盛眠點顏色瞧瞧。

  陸霆梟冷冷瞥向宋母，沉聲道：「她已經道歉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宋母和宋雨柔同時愣住。

  宋母皺起眉，不滿地開口：「霆梟，雨柔差點被害死，你怎麼還護著盛眠？」

  陸霆梟唇邊泛起一抹譏誚：「這麼說……阿姨是在怪我沒保護好雨柔？」

  聽到他看似漫不經心，卻暗藏鋒機的語氣，宋母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霆梟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會怪你呢，我說的明明是盛……」

  「阿姨不怪我就好。」

  陸霆梟打斷她的話，抬腕看了眼手錶，接著道：「時間不早了，我公司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走了，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霆梟，霆梟！」

  看著陸霆梟消失的背影，宋母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宋雨柔臉色也不好看，眼底浮現出滔天恨意，「他這是擺明了要維護盛眠那個賤人！媽，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不甘心！我要盛眠死！」

  ……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盛眠沒帶傘，只能站在住院部門口等雨停。

  陸霆梟追出來，看見她還在，頓時鬆了口氣，加快腳步走過去。

  「盛眠。」

  盛眠轉過身，冷冷地得望著他：「有事？」

  看到她微紅的眼尾，和含著水霧的雙眸，陸霆梟微愣，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哭過了？疼嗎？我陪你去上藥。」

  他輕撫上她的眼角，幫她溫柔擦拭。

  男人指腹溫熱乾燥，動作溫柔，仿佛在呵護著一件最珍貴的寶物。

  但盛眠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象罷了，他愛的只有宋雨柔。

  她心臟泛起刺痛，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陸總，麻煩你自重，既然分手了，就別總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

  「免得你的心尖尖又吃醋，故意設個局害我什麼的，我可受不起。」

  陸霆梟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蜷縮了下，悻悻收回。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對盛眠有點過分了，格外的好脾氣，放低了嗓音輕哄：「我已經教訓過雨柔了，她不會再做那種事，我不會再讓她動你一根手指頭。」

  盛眠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這樣最好。」

  陸霆梟見她不咸不淡的，沒什麼反應，心裡沒來由的慌了一下。

  他薄唇微抿了下，開口解釋：「關於這次的事，其實我……」

  盛眠打斷他：「陸霆梟，其實你也清楚，這幾次錯都不在我，對嗎？」

  她抬眸望著他，漂亮的雙眸里溢滿了難過和痛苦，「但你……還是讓我選擇了讓我道歉。也許你覺得一句對不起無關痛癢，可我是個人啊，是個有感知，會難過會受傷的人！」

  就因為不愛她，所以她是否被冤枉，是否受傷都無關緊要是嗎？

  「對不起。」

  陸霆梟上前一步，緩緩張開手臂，想把她抱進懷裡安撫，可盛眠卻再一次躲開了。

  她微垂著雙眸，眼睫輕顫，苦澀地開口：「陸霆梟，可能你永遠都不會懂，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

  她想要的，是陸霆梟毫無理由的偏愛。

  是他的心。

  但，這人大概就是石頭做的，心腸硬得很。

  她花了整整三年，都沒能得到他一丁點的疼惜。

  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繼續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盛眠整理好了情緒，仰起頭看他，「陸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她說完，看外面的雨小了，立刻小跑著進了雨里。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陸霆梟的眼底泛起一陣腥紅，「盛眠，你就非要這麼氣我嗎？」

  「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盛眠腳步微滯了下，頭也沒回繼續往前走，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快速鑽進了車裡。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陸霆梟臉色差到了極點。

  「盛眠，你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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