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河之劍天上來

  第137章 大河之劍天上來

  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秦浩宇，精神煥發，眸似點星，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發生了驚人的改變。

  很顯然，他必然是在嶽麓書院內部，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這一下子，很多武道新秀可都坐不住了，紛紛專注精神，開始認真準備闖關。

  臨江一中也不例外，陸一帆、於守平、侯飛三人，都相繼踏過書院大門，施展他們最為熟練的武技招式，與紙人激烈交戰。

  許悅冰本來也有些心動，轉頭一看，卻見葉輕舟站在原地不動，頓時就好奇地問道：「你不闖關嗎？」

  葉輕舟抬頭看了看天上高照的艷陽，說了一句許悅冰聽不懂的話：「時機不對，方式不對。」

  「時機？方式？」

  許悅冰滿頭霧水，但是見葉輕舟沒有走進嶽麓書院，她便也沒有進去。

  葉輕舟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句：「我們可以晚上再來，到時候一起闖關。」

  「好。」

  許悅冰心中歡喜，但臉上還是冰冰的，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情緒。

  吃完了晚飯，休息了片刻，葉輕舟便去女生宿舍那邊，叫上了許悅冰。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宿舍里的女生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許悅冰再也維持不住她冰仙子的矜持，臉色羞紅，猶如天上的晚霞，煞是好看。

  而接到葉輕舟電話的袁志毅，也是有些傻眼：「你要闖關？現在？」

  「不行嗎？」

  「倒不是不行……算了，隨你便吧。」

  袁志毅無力吐槽，正經人誰大晚上的來闖關啊？

  真是吃飽了撐的！

  隨後，秉持著兄弟有難同當的做人準則，袁志毅把曾季夏也一起喊了過來，後者十分不滿，他剛和女朋友準備去約會呢。

  「袁志毅，你沒有女朋友，我有啊，就不能做個人？」

  「曾季夏，別忘了我們當初差點拜過把子的，說好的有難同當呢？」

  「滾，當初幸虧沒找到雞頭來斬，不然我虧大了。」

  兩人很快抵達嶽麓書院，而葉輕舟和許悅冰已經等候多時。

  曾季夏還惦記著回去找女朋友，一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所以便忍不住催促了葉輕舟一句：「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闖關？」

  「現在。」

  葉輕舟說完，便在書院的大門入口處，盤膝坐下。

  「？？？」

  曾季夏眼珠子一瞪：「你不是要闖關的嗎？怎麼坐下啦？」

  「這才是正確的闖關方式。」

  葉輕舟隨即讓許悅冰也一起坐下，然後便施展心劍，以心心相印之秘術，將許悅冰的一部分意識，牽引到自己身上。

  說完，葉輕舟便閉緊雙眸，施展他從未施展過的精神類武技。

  陰勢，神遊太虛！

  這是當初與李彥欣一戰，陰勢出神入化之後，學會的特殊武技。

  其實，與其說是武技，不如說這是一門神通。

  只見葉輕舟安坐不動，他的心靈與意志，以人類肉眼難辨的陰神姿態，脫離自身肉竅，遨遊在虛空之中。

  這便是神遊太虛之法。

  陰神獲取信息的方式，與人類不同。

  由於失去了肉身的緣故，所以陰神連人的五感與六識便也一同失去。

  但有失便有得，葉輕舟失去了五感與六識，同樣失去了肉身的束縛，一顆無暇的劍心，得以如同明鏡一般，映射著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照見更廣闊的真實。

  原本不可見的聲波、光波、電磁波，自然界中的各種波動現象，此時都猶如掌上觀紋一般，在陰神面前清晰可見，一覽無遺。

  甚至無線電波、微波、紅外線、紫外線、X射線和伽馬射線等，也都纖毫畢現，映入葉輕舟的心靈世界之中。

  波動，無處不在。

  失去了五感中的視覺，葉輕舟反而看到了世界更深層次的構造，見證了五光十色的背後，世界更為真實的一面。

  但有所得，便有所失。

  葉輕舟的陰神，目前還是太脆弱了，一旦失去肉身這具渡世寶筏的庇護，立刻就得直面各種宇宙射線的衝擊，如同人沒了船，落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正是因為這樣，葉輕舟白天的時候才沒有貿然地使用神遊太虛之法，否則直面太陽，就如同落水之人，直面驚濤駭浪。

  「二位學長，勞煩你們幫我護法了。」

  「？？？」

  曾季夏與袁志毅聽到腦海中忽然響起的聲音，先是悚然一驚，隨後才分辨出來，和他們「說話」之人，正是葉輕舟。

  但坐在地上的葉輕舟，分明沒有開口！

  「心念傳音，陰神出竅！？」

  「臥槽，這不是三清山的不傳之秘嗎？聽說只有長老級以上的宗門高層，才能進行參悟啊，葉輕舟是怎麼學會的？」

  曾季夏和袁志毅面面相覷，隨後心中都掀起了怒浪驚濤。

  眼前的武道天才，到底什麼來頭啊！

  居然連三清山的陰神出竅之法都學會了！

  葉輕舟卻沒有理會二人的想法，此刻他的陰神，正牽引著許悅冰的意識，穿過嶽麓書院的大門，兩人直接飄進了內部。

  而這一次，所有的紙人都沒有發起攻擊。

  葉輕舟與許悅冰，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穿過了大門、二門、講堂、半學齋、教學齋、百泉軒、御書樓和校經堂，一路暢通無阻，沐浴著朗朗的讀書聲，直抵文廟門前。

  文廟之中，供奉著東極國的歷代先賢聖人，匯聚著東極國百姓的心念與願力。

  一股由純粹的思維所凝聚而成的精神能量，充斥在整個書院內部，而文廟這裡，則是思能之力最為濃烈之地。

  葉輕舟帶著許悅冰的意識，剛想踏入文廟，天上便飛來兩道恢宏浩大的劍光。

  「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偶因博戲飛神劍，摧卻終南第一峰。」

  詩仙李太白！

  醉仙呂純陽！

  文心雕龍，文以載道！

  輕飄飄的兩句詩文，在心靈的世界中，卻有泰山之重，氣勢恢宏，意境高遠。

  大河之劍，如飛川天瀑，自星河中垂落人間，劍氣磅礴浩大，似水銀瀉地，勢不可擋，。

  飛神之劍，如白虹貫日，隕星自九天之外墜落，撕裂蒼穹，轟碎大地，摧枯拉朽。

  此刻，等候在書院門外的曾季夏與袁志毅，哪怕未曾直面這兩道通天徹地的無上劍意，心靈也被劍意掀起的餘波完全震懾。

  無端的恐懼，瀰漫兩人心靈，讓他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臉上露出茫然與驚恐的神色。

  「發生什麼了？」

  「我為什麼渾身不能動彈？」

  「葉輕舟在裡面到底幹了什麼啊？他難不成是想要拆了文廟，所以得罪了被供奉的古代聖賢嗎？」

  兩人驚恐不安，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原地乾瞪眼，干著急。

  倒是人在文廟門外，直面詩仙與醉仙兩道無上劍意的葉輕舟，此刻氣定神閒，心靈絲毫不受觸動。

  「好劍意，好氣魄！」

  葉輕舟感悟著李太白與呂純陽二人的驚世劍意，心中只覺得一陣惋惜：「不能與二位生在同一個時代，名劍爭鋒，真是遺憾。」

  錚~

  心劍錚鳴，葉輕舟的陰神綻放出璀璨的劍光。

  隨即心靈無限拔高，風、火、山、林、陰、雷六勢，紛紛化作六條巨龍，騰飛而起。

  六龍皆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凌於九天之上，興雲布雨，威赫四海八荒。

  「文以載道，原來如此。」

  葉輕舟心有所感，頓時明白嶽麓書院存在的意義。

  什麼斬殺紙人，得到思能之力的饋贈，用來強化自身的心靈和意志，這種所謂的好處，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相當於，站在茫茫的大海邊上，撿取一條被衝上了岸邊的小魚罷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嶽麓書院最有價值的，其實是「文以載道」這一門秘術。

  文以載道，是以記載知識的紙張與文字，承載東極國的文明力量，匯聚民眾的心愿與信念，從而讓這裡文氣薈萃，香火鼎盛。

  而作為文化同源的東極國武道家，自然也能通過斬殺紙人，來獲取思能之力，壯大自身的武道意志。

  紙人，代表著書本與詩文，是思能之力的現實載體。

  那麼，劍自然也可以作為載體，承載武道家的心靈和意志。

  「以劍載道，持劍衛道！」

  「龍淵，助我！」

  錚~

  昂~

  劍吟龍鳴之聲，回應著葉輕舟以心靈發出的吶喊，帝劍龍淵倏然出鞘，橫空而來，擋在了葉輕舟的面前。

  與此同時，葉輕舟的武道意志，也化作六條巨龍，纏繞在龍淵之上，而葉輕舟的心劍之光，也愈發璀璨，如同月華一般，照亮靈台三尺之地。

  鐺~

  三股劍意激烈碰撞，彼此交融，葉輕舟的心靈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沖刷，幾乎被刺得千瘡百孔。

  然而一股不屈的鬥志，始終支撐著葉輕舟的心靈之光不被熄滅。

  許悅冰似乎也感受到了葉輕舟正在遭遇的危機，她的意識明明充滿膽怯與恐懼，卻仍克服了負面情緒的干擾，挺身而出，與葉輕舟並肩站立，一起承受來自大河之劍與飛神之劍兩大劍意的攻擊。

  那種靈魂被撕裂的痛苦，常人根本難以承受，許悅冰此刻，不過是在強行硬撐。

  終於，葉輕舟承受住了大河之劍與飛神之劍的衝擊，艱難地挺到了最後一刻，心靈再一次發生蛻變。

  心劍，心神化劍！

  此劍無形無質，與天地交融，讓葉輕舟的心劍得以突破到了第三重境界——發在意先！

  殺心未動，敵已中劍。

  這是一門玄妙無比的神通，當葉輕舟感應到對手的敵意時，心劍會在葉輕舟動念之前，便自動發起反擊，以劍意殺傷目標。

  目標對葉輕舟的敵意越重，收到的心劍反擊也就越重。

  而許悅冰的心劍，經此一劫，也被打磨得玲瓏剔透，內外照徹，正式邁入心劍第一重境界，掌握了劍隨心動的神通。

  咿呀~

  考驗結束，文廟大門豁然洞開。

  出現在葉輕舟和許悅冰面前的，是一位看不清形貌的老者。

  此人垂垂老矣，卻又偏偏給人一種生機勃發之感，身上映射出諸多文廟先賢的影子。

  葉輕舟頓時明白，眼前的老者，並非具體的某一位先賢，而是文廟「文以載道」的具象化。

  或者說，此地文廟所承載的「道」，幻化成了眼前這位身穿文士服的老者，而老者的身上，則是承載著東極國的部分國運。

  所以才會看似蒼老，卻又生機勃發，那是因為東極國此時的國力，正在處於上升時期，如同一輪東升的旭日。

  而他，作為嶽麓書院的大祭酒，是一位從未被任何武道家所打敗的最終關底Boss。

  自南大成立以來，嶽麓書院的文廟這最後一關，就從來沒有被人打通過。

  實際上，這也不是靠打能夠通過的考核。

  書院，本就是學習的地方。

  紙人，是攔路者，只因為書院是心靈的殿堂，真正的通關方式，是要用心來感悟「文以載道」的至理，學會如何掌控自身的情緒和意志，學會如何運用思能的力量。

  打進來的，永遠只能止步於校經堂。

  大祭酒看向葉輕舟的陰神：「能接下李太白和呂純陽的劍意，你的求劍之心，當真是堅不可摧。」

  「此戰，我獲益良多，真是感激不盡。」

  葉輕舟真誠致謝。

  「不必如此，機緣就在這裡，有識之士，自可取之。你能有所收穫，那也是你的本事。」

  大祭酒的話，如同聖人的諄諄教誨，聽之使人如沐春風。

  而葉輕舟方才，承受了兩大劍意的心靈衝擊，也確實收穫頗豐。

  尤其是與大河之劍和飛神之劍，兩道劍意交匯，便似那心靈的碰撞，葉輕舟仿佛跨越時空，與李太白和呂純陽二人坐而論道，交流彼此的劍術心得。

  大祭酒看了一眼葉輕舟懷中的龍淵劍：「君有驚世之才，身懷帝道之劍，何不為國效力？」

  葉輕舟沉吟片刻，終究是搖了搖頭：「常言道，龍不與蛇居，虎不伴犬行。我此生傾情於劍，做不了鷹犬，彎不下腰身。」

  「若國家危亡，你當如何？」

  「自然是提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掃平天下，滌盪乾坤。」

  葉輕舟心中也有情懷，只是眼下的東極國，還不需要他來拯救，所以他拒絕了大祭酒的提議，且意志堅決：「大祭酒，你所求之道，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可吾之道，唯劍而已。」

  大祭酒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動怒，反而意味深長地對葉輕舟說了一句：「帝劍選擇了你，證明你心懷壯志，終有一日，你會為了這天下眾生，揮動手中之劍。以劍載道，何為道？天下之人，心中之所求，便是人間大道。」

  言盡於此，葉輕舟回過神來時，心靈和意志已經回到了身體。

  而曾季夏和袁志毅也終於能開口說話了，兩人幾乎是撲倒了葉輕舟的面前：「臥槽，你剛才幹嘛啦？該不會是把文廟給拆了吧？」

  「沒有，我怎麼會做那種事呢？」

  葉輕舟一臉古怪地看著兩人，仿佛在看兩個傻子。

  文廟內，承載著上千年來，無數人的心念願力，自己敢把文廟拆了？

  不要命嗎？

  單單是李太白和呂純陽留下的兩句詩，匯聚成的劍意就差點把自己打死，真要動文廟，裡面供奉的歷代先賢，還不得走下神台，親手擰下自己的狗頭啊？

  曾季夏見葉輕舟和許悅冰都神氣完足，神采奕奕，便驚訝地問道：「你們見過大祭酒了？」

  許悅冰看了葉輕舟一眼，沒有說話。

  而葉輕舟則是點點頭：「是。」

  「臥槽，那你們通關沒？」

  「算是通關了吧。」

  葉輕舟如此回答，就連他也不是很確定。

  畢竟文廟這最後一關，打是可不能打得過的，關鍵就是得到大祭酒的認可，然後得到「文以載道」的傳承。

  如此一來，便能學會如何運用思能之力，以後使用精神類武技時，效果能夠曾強。

  可葉輕舟還沒見到大祭酒的時候，就已經自行領悟了『文以載道』，還給改成了『以劍載道』。

  …………

  南大，醫務室。

  「哥？」

  古明燁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最後還是被他的哥哥古明輝按了回去。

  「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和人打了一架。」

  古明燁咧嘴笑道，雖然與葉輕舟一戰，他輸得很慘，可得到的好處卻不少，所以他很高興。

  戴著眼鏡，身穿科研服的古明輝，拿出了一個錦盒，遞到了古明燁手中：「正好，這東西你應該用得上。」

  「嗯？」

  古明燁打開錦盒，看見裡面有著一截白玉一樣的蓮藕，被斷裂的地方，還有根根白絲，散發出盈盈寶光。

  他頓時驚呼：「上品奇珍，千絲白藕？」

  古明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語氣淡然說道：「瑤池中的七彩心蓮意外盛開了一朵，這千絲白藕分配給了我。」

  千絲白藕，出淤泥而不染，服用後，可純化體內精氣，獲得無垢之體。還擁有藕斷絲連之功效，難以被殺死。

  因此在上品奇珍里，這樣能夠保命的寶物，也是極其珍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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