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要死了

  「我沒事。」

  白雅琴要從床上坐起來，唇上已經沒了口紅，很是蒼白，整個人氣色更差了。

  知道她這話是怕她擔心，白楚楚眼眶發酸，偏過頭不想讓白雅琴看到她的眼淚。

  「楚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沒必要因為這傷心。」白雅琴拍拍她手背，就像小時候帶她一樣，輕聲哄著。

  「我，怎麼可能不傷心。」白楚楚哽咽著開口，「我還沒賺大錢，還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呢，媽，你得等我，等我賺大錢，給你買房子買車子，買衣服買首飾，你得等我。」

  「好，我等你，等你賺大錢。」

  雖然是這麼說，可白楚楚知道她情況不好，淋巴癌晚期，一股絕望瀰漫在她心頭。

  白雅琴擦了擦白楚楚的眼淚，頓了頓，才又開口，「楚楚，你聽媽的，跟沈墨瑾徹底斷了，別再糾纏進去了，你今天也看到了，他確實要和別人結婚了，你——」

  「我知道，媽，我知道，」白楚楚收住了眼淚，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不會摻和進去的。」

  白雅琴總算是鬆了口氣，「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吧。」

  「媽！那也是我的孩子！怎麼能說打掉就打掉呢！」

  白楚楚雙眼驟然睜大，這可是她第一個孩子。

  白雅琴：「不打掉孩子，你還打算生下來嗎？」

  「為什麼不能生？」白楚楚反問，「我自己也能養大孩子。」

  「你拿什麼養？你有錢嗎？」

  「我可以賺錢，」白楚楚態度堅持，「媽，我能賺錢的。」

  白雅琴微嘆了口氣，她這個女兒固執倔強，就和年輕時候的她一樣，「你一個人養大孩子，得吃多少苦，楚楚，你才22歲，你還這麼年輕，你不是想做設計師嗎，你的夢想不要了嗎？」

  「夢想和孩子不衝突，媽，你當初都能一個人把我養大，我也可以。」

  「就是因為我當初一個人把你養大，我才知道一個人有多辛苦，楚楚，我不想看著你那麼遭罪，」眼看要說不通了，白雅琴換了一個方向，「沈墨瑾要結婚了，你有想過這個孩子以後的身份嗎？」

  白楚楚低下頭，她確實還沒想這麼多。

  這孩子來得突然，完全是意料之外。

  她只是，只是還捨不得就這麼幹脆地打掉他。

  好歹也是一條生命，還是跟她血脈相連的生命。

  白雅琴繼續說道：「沈墨瑾要結婚了，這孩子說好聽點叫非婚生子，說難聽點，那就是私生子，野種！」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了。

  白楚楚有些不相信。

  白雅琴看著她，「你別覺得這話難聽，到時候沈墨瑾和蘇大小姐結婚了，人家就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你這孩子一出生，說不準別人還會以為是你插足人家感情，想要攜子上位，到時候各種難聽話都會潑到你身上來。」

  「……我知道了，媽，我再想想。」白楚楚頭低下去。

  白雅琴揉了揉她的頭，不放心地叮囑，「楚楚，不管怎麼樣，沈墨瑾要結婚了，你都不要再摻和進他的感情里，別做小三，別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白楚楚抬起頭，這次語氣堅定了許多，「我知道，媽，我不會的！我現在只想陪著你好好把病治好了。」

  看著她還很年輕的面龐，白雅琴心裡捨不得，念叨起來，「楚楚，你的人生還很長，媽陪不了你到最後，哪怕是媽不在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好好吃飯，注意別生病了。」

  白楚楚聽著這話很不對勁，像是遺言一般。

  她頓時紅了眼眶，牽著白雅琴的手，「不行，媽，我照顧不好自己的，沒你我不行，有你在，我才安心。我陪著你，我們一起把病治好，你也要努力，努力多陪我一段時間。」

  白雅琴露出虛弱的笑容，神色堅毅，「你放心，我會好好治的，我還想活得長長久久的呢，等你給我買車買房，買金項鍊金手鐲。」

  「好。」

  母女倆說了會話，白雅琴又困了，漸漸睡著了。

  *

  第二天。

  白楚楚洗漱完後，陪著白雅琴吃著早飯。

  有她陪著，白雅琴胃口好了很多。

  醫生查房也發現白雅琴狀態不錯，「保持心情愉快對病情很有幫助，偶爾也可以出去曬曬太陽。」

  「好，謝謝醫生。」

  白楚楚一一記下醫生說的那些。

  醫生剛走，沒多久病房來了一個母女倆都不想見到的人。

  「你來幹什麼？」

  「聽說姐姐生病了，我就來看看咯。」

  說話的是關玉梅，正是當年渣男出軌的女人，一頭海浪卷長發，穿著張揚艷麗。

  白楚楚擋在門口不讓她進，「我媽不想見你，你走，趕緊走。」

  關玉梅這時候哪裡肯直接走，直接就往病房裡闖，「哎呀，生病了也不能不見人啊，我也是好意，來探望探望……」

  她說著就到了病房，看到坐在窗邊曬太陽的白雅琴，明亮光線灑在她身上，倒有幾分嫻靜美好的味道。

  關玉梅恍了一瞬，不是說癌症嗎，怎麼看著也沒多落魄。

  白雅琴也看到了關玉梅，臉色一變，同樣詰問出口，「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姐姐啊，這不是聽說你生病了嘛。」關玉梅收起剛才的詫異。

  白雅琴：「誰是你姐姐，滾，我不想看見你。」

  「這都要死了，還這麼大脾氣，你有本事去跟閻王爺發脾氣啊！」關玉梅從前跟白雅琴不對付，現在知道她患了癌症，高興得一晚上沒睡好，早早吃了飯就過來看熱鬧。

  「你閉嘴！」

  白楚楚煩透了這個女人，這時候在她媽媽面前說什麼死不死的。

  「閉什麼嘴，你才閉嘴。呵，白雅琴，還以為你教女兒教得多好呢，還不是沒禮貌，我是長輩，來了也沒見問聲好。」

  這些年，關玉梅恨死白雅琴了，當初要離婚就離婚，居然還曝光她和老宋的交情，害得她這些年一直被喊小三，挺不直腰板。

  幸好老天爺長眼，要把這女人收走了，她還不得趁機來看看笑話。

  「關你什麼事，這裡不歡迎你，你走！」

  白楚楚把她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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