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是罪人

  青雲峰大殿，掌門李群敖一臉陰沉地坐於首座。

  誰也沒有想到，大老遠跑來給無量宗送禮拉關係的神農門長老們，竟是破壞霧雲峰結界的罪魁禍首！

  李群敖氣得一拍桌子，威壓頃刻間泄了滿屋，壓得修為不夠高的一眾人渾身難受。

  「我無量宗是你們外界這些小門小派可以隨意愚弄之地嗎？虧得本掌門對你們以禮相待！」

  神農門幾人跪地，都不約而同和肇事的白髮老者拉開了距離。

  「回掌門，不關我神農門的事啊！那全都是楚長老一人所為，我們皆不知為何啊。」

  「我們甚至都不知道他已有化神期大圓滿的修為。」

  說罷，還恨鐵不成痛罵肇事的楚長老一番，「無量宗待我們神農門一干人為摯友，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無故毀壞無量宗結界，你究竟是要幹什麼！」

  「速速告訴掌門，掌門興許能饒你一命！」

  然，被捕的楚長老卻是輕閉著眼眸無悲無喜，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老朽……只等一人。」

  「她來，解了老朽的心結，老朽便願以死謝罪。」

  李群敖委實被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給氣到了，正欲發話，旁側的靜瑤尊者咳了咳，「你所等之人是誰？」

  話音剛落，青雲峰大殿外就有弟子大聲道，「恭迎師叔祖、小師叔祖！」

  一聽這話，李群敖眉心一跳，只得憤憤起身，帶著所有人對前往殿中的一老一小施禮。

  「恭迎師叔、小師叔。」

  浮靈撐著拐杖上前，不由分說地將李群敖擠到一邊，自己坐到首座上。

  「事關我霧雲峰，此事掌門無需搭理，交給老婆子我即可。」

  李群敖氣得八字鬍又呼呼地吹。

  黎惜則是先感謝了靜瑤尊者及沈奕一番，然後轉向跪地的神農門楚長老，將奄奄一息的狸鼠獸捧於胸前。

  「你要等的人，是她？」

  楚長老看了狸鼠獸一眼，神色震動，忽地顫抖起來，「是。」

  其他人看到狸鼠獸亦是大吃一驚，有人竊竊私語。

  「那不是狸鼠獸嗎？」

  「這玩意兒不是傳說中才有的無價之寶嗎？」

  「竟還沒滅絕……」

  黎惜繼續詢問，「你怎知，她在我霧雲峰？」

  楚長老怔住。

  與此同時，外面又傳來一連串恭迎聲，眾人轉眸去望時，發現竟是長雲峰一干弟子成群結隊的來了。

  幾人一來，連忙一一給長輩見禮。

  顧宴書還專程瞅了眼黎惜，神色溫和。

  他們一行想去霧雲峰跟黎惜解釋清楚，並接黎惜回家，沒成想霧雲峰一個人都沒有，幾人打聽一番，才知道霧雲峰的人都來了青雲殿審問破壞結界的犯人。

  怕小五吃虧，幾個師兄又火急火燎趕往青雲大殿。

  黎惜則注意到，肇事的楚長老悄悄看了眼走在最後的思黎，便低下了頭去，而思黎見殿中此景亦是面色微白。

  黎惜眸色煞冷，仙骨抵在了楚長老脖頸間，「說，你怎知她在我霧雲峰？是無量宗哪個弟子跟你私通消息？」

  思黎趕緊單獨給楚長老發去一串心聲，楚長老在戰慄了一瞬後恢復了平靜，抬起頭來。

  「小祖宗倒是奇怪。」

  「你竟不好奇我為何要破你霧雲峰結界、為何殺你靈寵，只好奇我如何知道你靈寵是你的靈寵？」

  一句話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李群敖更是疑惑詢問，「你為何破我霧雲峰結界，殺黎……咳咳，殺我小師叔靈寵？」

  楚長老苦笑了起來，指著黎惜抱在懷裡的狸鼠獸，「因為她……因為她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她滅了我雲暮宗滿門！」

  隨著楚長老話音落下，大殿內所有人都噤了聲。

  幾個神農門其他長老不可置信，「你是說……在入我神農門之前，你是雲暮宗的人？」

  傳說中那個千年前因為狸鼠獸而滅門的仙門！

  楚長老流著淚起身，掃視大殿中人，「我雲暮宗若是還在，如今……哪輪得到你無量宗座上仙門第一的位置？」

  「哈哈哈……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

  無量宗人聞之不悅，黎惜則仙骨一動，很想將這胡言亂語之人就地斬殺，不曾想狸鼠獸卻在她懷中動了動。

  黎惜低頭，發現虛弱的淺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抬起腦袋淡聲對黎惜道：

  「惜惜，我要下去。」

  黎惜於是手一松，淺淺化作了少女的模樣立在了大殿中央，仍是大病未愈臉色慘白的樣子。

  楚長老看著淺淺，眼眶通紅溢滿淚水，「我是不想親自動手殺你的，但你為何要出鏡子？你若乖乖呆在婆娑鏡中悔過，你也不會是今天這個結局……」

  淺淺一步步走近楚長老，往日開朗毫無心事的少女，這一刻滿面愁容，她望著楚長老淡笑，「以前的小毛頭孩子楚陵長大了，雲暮宗還有你活著，真好。」

  楚長老哭得更厲害，「楚陵老了，若不是搜羅法寶吊著一口氣，想替雲暮宗所有冤魂看著你死，我早是隕滅的人了。」

  一側站立的黎惜手指蜷縮，「不可能。」

  淺淺不會殺人，更不會滅了雲暮宗滿門。

  淺淺卻是極其輕鬆地回眸看了眼黎惜，解釋道，「我被關入婆娑鏡，確實並不無辜，我是殺人兇手，身背雲暮宗滿門性命。」

  「蒼天有眼！滅了這妖孽為我雲暮宗滿門昭雪！」楚長老哭喊。

  聲音悲愴，又恨又怒又憐，聽得在場所有人無不心生動容。

  淺淺接著轉過身來對他道，「當年，我跟隨司空瑾回雲暮宗，他用實力護我周全，我用氣運助他修行，我們一起歷經艱難險阻，終於等來了他步入渡劫期飛升的這一天。」

  「所有準備萬無一失，司空瑾卻飛升失敗魂消道滅，而我，隻身重回雲暮宗。」

  「我們門派收容了你，你卻恩將仇報滅我滿門……」楚長老悲痛。

  「是啊，可我是如何滅你們滿門的呢？」淺淺沉思，「記起來了，我幫門派中人尋找天地至寶，然後利用他們都想獨占寶貝的私心，暗搓搓攛掇他們，互相殘殺……」

  「他們，就是在爭奪我、和這些寶貝的過程中，自己將自己給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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