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情非得已

  龍俊生說話的時候臉色數變，他真的就悲喜交加了。柴靜鐵了心要嫁給他，他當然是求之不得的歡喜。她的顯赫身份，她的大學文憑，她的美麗多姿，尤其是她那外向開放的性格，這些都是王巧兒無法相比的。

  還有的就是娶了柴靜，他自然而然的就算出人頭地了。你想他做上了柴老總家的女婿，那是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再是一個小工人的了吧。最起碼，就算是自己文化不高，他老丈人也得給他安排一個輕鬆自在的高薪工作干吧。

  可是他再一想王巧兒這裡，他就感到很為難了。畢竟人家王巧兒陪伴了他一年時間，而且他和她的感情又已經到了難分難捨的地步了，這些都是他很清楚的。他也看得出來王巧兒雖然是沒有像柴靜這麼激情這麼開放，但是人家王巧兒又確實是真心真意的在喜歡他在愛他。

  他也想到了要離開王巧兒並不是一件易事。因為他和她相處了這麼久，他是知道她那火爆脾氣的，他是最擔心把她給激怒了，他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所以他一想到王巧兒，就有些不知所措。因此他在回答柴靜那直截了當的話時，就出現了吞吞吐吐臉色數變。

  「既然都沒意見了，還有個什麼不知如何才好的？你怎麼畏畏縮縮的在和我說話呢？難道我有哪些對於你來說不如意，或者你認為我有配不上你的一些地方嗎？又或者是你已經有對象了，不好說出口是嗎？還有的就是你認為你窮，攀不上我，是你自己在小看你自己是嗎？。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你把這些都給我解釋清楚了，是死是活，我心裡才有個底。」

  柴靜一連串的問話，特別是她最後面那句「是死是活，我心裡才有個底」。那分明就是在說，她的命，就由他龍俊生答不答應同她結婚這一句話來定奪了。這使龍俊生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因此他就收回了目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時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沒什麼呀，我們家俊生他很單純的，雖然他有個女友，可是他們都還清清白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是上前天晚上出事的時候，她還在場的呢。只不過第二天上午，她就匆匆忙忙的離開我兒走了。唉，這沒良心的女娃兒也是。要說她呀，比起這閨女來，那倒是差遠了……。」

  龍母一反常態，她這時把大前天晚上對王巧兒當面說的不嫌棄她的話，忘記得乾乾淨淨。她說到後面還獻媚的看著柴靜。本來她還想往下說的，卻被柴夫人給打斷了。

  「哦，那天也是我們沒心思去想那麼多，也沒去在意那個女子，我們都以為她是你們家的女兒或者親戚什麼的。這麼說，那女子就是小龍的女朋友哦，那她的家又在哪裡呢，她又同小龍交往多久了呢？」

  柴夫人也看向了她的女兒，她是要她女兒知道龍俊生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她是在想淡化她女兒嫁給龍俊生的決心。

  「王巧兒的家在梨都。她和我兒子的交往說來也有一年了，這一年裡他們都在古都，也是這天才回來。要說她是不應該在我兒子沒好的時候就走的，雖說是快過年了，但是哪裡不是過年，遇到這樣的事情，那也不是非走不可的呀。」

  龍父在說話間也在埋怨王巧兒，他是看到眼前的大美女加大老闆，因此他又在動心思想發財，又在偷瞥比王巧兒更美麗的柴靜。

  他暗思：誰不想漂亮的和更有錢的！

  「哦，原來她叫王巧兒。我看那女子也不錯的嘛！」

  柴夫人插了一句。

  「那好了好了，我們的來意我先就說了，我們今天主要的是來看龍俊生的身體恢復得怎樣了。所以呢，我就……，這權當是給你們拜個早年吧，也以此來表示一下我們對龍俊生的謝意。至於我們女兒嘛，也是她要我們來。但是我想她的事情還是年後再說吧，因為今天都是臘月二十七了，我們就不急，不要急嘛。」

  柴元廣在說話的時候就從他手提包里摸出了一個長形小紙包，然後他就把它放在桌子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裡麵包的是一沓票子。可是他推辭他女兒的事情年後說的用意，還是在想要他女兒不嫁給龍俊生。在他放了錢轉過身來時，他的眼睛也看著他女兒了。

  柴靜在幾個人說話，和幾雙不同的眼神都瞄向她那一陣子的功夫里，特別是龍俊生聽了她明說要嫁給他，他卻唯唯諾諾的不作決斷。她的心裡難受極了。她是想馬上就發泄一通的，但她又想這是在別人家裡，這樣有失自己的理數，弄不好今後還會鬧出笑話來。因此她就強制的壓住了張口欲叫的衝動，然後她就細聲細氣接著她父親的話說：

  「那好吧爸爸，既然您今天謝龍俊生救了我命的目的達到了，那您和媽媽就先回去吧。至於龍俊生和我的事情，我想這就和他找個地方去單獨談談。不是我在早就說了嗎，我的個人問題應該由我自己做主，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干涉的。爸媽您們就先回去吧，我晚些時候回來就是。」

  雖然柴靜的話聽起來很平和，但是她的話說得很堅定。最了解女兒性格的柴元廣夫婦真的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因為他們最怕的，就是怕不順著她，她就會再做出不想活命的事情來。因為她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寶貝女兒呀。

  龍俊生和柴靜順著江堤悶聲不響的走了一段，然後柴靜才主動找話說：

  「龍俊生，我先聽說你有個女朋友叫個王什麼的呢……」

  「王巧兒。」

  「她真和你有一年了嗎？」

  「是的。」

  「她很漂亮吧？你們是不是都那個了？」

  「漂亮啊。什麼什麼都那個了？你是說……？」

  「哼，難道我說的那個你都不懂。你既然說她漂亮，你們又相處一年了，我的意思是，你們早已經做了夫妻之間的那個，那個事情了是吧？」

  「哦，原來你是這個。沒有沒有。我倒是想要，只是她，我看她才剛剛有那個意思了的，就出事情了。所以就沒……」

  「啊，怎麼才剛剛有那個意思就出事情啦。是出什麼事情影響了你們的好事情呢？」

  她打斷了他的話。

  「唉，還不是為了你嘛，就是這麼個事情。」

  「哦哦，我懂了。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呢，都一年了才剛剛有了那個意思。可不巧的是，才剛剛有那個意思的時候就看見我跳河了是吧。唉唉，如今真還有這麼固守的人吶。」

  說到這，柴靜就春風得意的笑了。她是在慶幸身邊這個救命恩人至今還是一個處男，因此她心一寬就拉住他的手很專注盯著他說：

  「你仔細的看看我，看看我比起你那個王巧兒又如何？」

  龍俊生怔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再張開眼來勇敢地看向她那白裡透紅、粉嫩如桃花的橢形臉蛋。和她那挺直的鼻樑，淡施淺紅的薄嘴唇，還有她的眼圈那細眉杏眼粗直的睫。它們兩側相忖的，就是她那透明乖巧的厚耳垂下、還懸吊著一對精巧細緻的金耳環。再有的就是她那白如玉脂細長的頸。

  他再從她下巴底下往下看，只見她身穿嫩綠色齊膝長呢的敞胸外套，內里穿件白色襯衣，襯衣外面套一件稀眼薄款黑褂的桃兒領口、端端正正的敞露在胸前。胸前的正中，還從頸項垂下來一條銀色的細鏈子。那鏈子的底端，懸掛著一顆心形晶瑩淺綠色的透明小玉墜。

  這龍俊生看著眼前這亭亭玉立吹彈即破的美人兒，即刻就像痴呆了一樣的傻立著沉思：

  我怎麼這才開始注意到她呢？雖然以前我見了她好幾次，我都是把她當成了不可高攀的老闆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根本就不敢去想、也不敢認認真真的去細品她。

  「你，你比她洋氣多了，看起來也比她漂亮很多。她就是個從來都不修飾的那種，那種結實健碩的自然美。所以，所以她還是……還是很逗人喜歡的。」

  龍俊生呆了半餉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的眼睛卻下意識的久久的定位在柴靜的某個點捨不得移開。

  「哼，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花花腸子臭男人，這明明都說了我比她漂亮，為什麼還對她念念不忘。我問你你追了她一整年，她究竟給了你些什麼？她能有像我這樣毫無遮掩的面對你嗎？我想她也不會。哼，真的是氣死我了。」

  柴靜佯怒著說了這些話，實則她的心裡在竊喜。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把眼前這個小伙子給俘虜了。就憑他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魂不守舍了。

  因此她就放開他，又和他肩並肩的慢步在夜色朦朧的江邊堤岸上。

  那堤岸寬寬的過道邊上，那單排慘澹銀色的路燈光，把他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微風吹拂著那一路還沒有發新芽兒懸吊著的柳枝蕩來蕩去的，就好像是在向著這對竊竊私語的初戀情人招手問好一樣。

  此時儘管夜還不深，可冬日裡寥寥無幾的路人卻又少之又少，這整個靜悄悄的夜景夜色，就好像是有意給這對初聚的情侶安排的一樣。

  這兩人在不經意間，就走到龍俊生那次遇見三個三輪車夫，要強暴那個從斗城來的外來女子的那塊休閒地坪了。那地坪的邊上，正好新置了幾個讓人休息的木條座，其中一木條座的頭，就靠著那塊人把高、三米左右長的怪狀風景石的邊上。這裡恰是他和王巧兒初次見面的地方。

  「靜姐姐你累不累，累了我們就休息會好嗎？」

  龍俊生關切的說，他原本就能說會道也會體貼人。

  「可以啊，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柴靜毫不推辭的就坐在了靠大石頭那個木座上，龍俊生也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剛才說那天晚上是王巧兒先看到我的，你跑到前面就先跳下去救我了。不然的話，你們兩個那天晚上的好事就成了是吧。」

  柴靜在說話的時候就靠緊了龍俊生，她和他的臉相距只有半來尺，她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

  「是啊。我這人實在，有啥說啥。因為我觀察到她已經有那個意思了，她也早就知道我是迫不及待的。所以……」

  路燈下又這麼近，他看到她的眼睛射出一股異光來，他不自然的就伸右手把住了她的肩。

  「我就說你嘛，猴急！嘻嘻嘻嘻嘻嘻嘻……」

  她說話間順勢就面朝上的倒在了他的懷抱里望著他嘻嘻笑，她的眼神卻牽動著他的心弦。

  「我猴急，兩個人相處那麼久了，你想想我怎麼會不猴急。你要是是個男的，我想你也會跟我一樣。你，你怎麼，你是在……」

  他感覺到她環腰的手在收緊下壓他，她的臉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臉，他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失控了。

  「我，我在做什麼你應該知道，應該知道啊，我是在想要，想要你……。」

  這時她已經在出粗氣了，所以他也失去了控制。

  過了好大一陣子，兩個人就挪到了大石頭後面背路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