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退潮

  許雁連忙捧著小老太的臉蛋，說：「哎呀，咱不想說就算了，別急！」

  許老太拍掉許雁的手：「你怎麼像是將我當成小孩子哄了？」

  「嘿嘿，我們家奶奶永遠十八歲！」

  「你就愛開玩笑！人的嘴就是殺人刀，殺人於無形！我年輕時期……」

  許老太真的不愛聊別人家家裡的事情，因為她年輕時期的一個閨蜜就是死於謠言。

  只因為她貌美又有丈夫真心疼愛，村裡的女人就開始眼紅，你一言我一語，就那麼將她的閨蜜定罪，鬧到最後她的丈夫都相信別人造謠的話，夫妻之間屢次爭吵，讓那些八婆說的閒話更難聽，最後連她的娘家都聽說這個事情，信以為真。

  她的母親一氣之下心臟病死了，因此她的娘家人放話說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氣性也大，直接穿紅衣服吊死在家祠上。

  這事情鬧大了，村長發狠，調查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將那些說閒話的人抓起來才發現這事就是一個烏龍，讓那些人賠了一些錢，再給死者辦一場體面的葬禮，事就過去了。

  ……

  許念：「哈，這事要發生在我身上，我絕對要將那些害我的人全部帶下去！」

  許雁嘆了一口氣，小老太這話是在提醒自己，她和路殷的事情瞞不住村里人，他們兩個人要是不訂婚，她日後肯定要承受很多流言蜚語。

  她抱住小老太的肩膀：「奶，這會兒是新社會，他們敢造謠，有村幹部他們替我們主持公道，他們要是耍無奈，那我們就去找婦聯、報警！別擔心我。」

  許老太抖落她的手：「沒大沒小的，反正你心中有數就行，你要知道我們永遠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這是小老太說的最煽情的話，說完自己的臉都紅了，立刻麻溜離開這裡。

  許念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奶說這話原來是點我們兩個？」

  「不是點我們兩個，是我呢！提醒我讓路殷早一點上門提親，過明路。」

  「恩，路殷那個小子占了你那麼大的便宜，他還敢不負責？」許念早就將路殷當成自己的妹夫，而且她試探過對方，發現他的品行還是長相都挺好的。

  剛好配自己的妹妹。

  「是我不想要嫁！姐，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怎麼可能浪費在男人身上？」

  「你在胡說點什麼！女人怎麼可能不結婚？」

  「那你說女人結婚之後要做什麼？結婚生子，生完孩子就要照顧公婆，至於她自己的事情，全部都要放到最後，等她空閒下來的時候，人已經老了。」

  「……」許念沉默了，這的確是大多數女人的一生。

  「如果丈夫有出息，爬得夠高，他身邊就會聚集非常多的女人，只怕為了孩子，只怕還要委屈受氣，再三退讓，最後發現孩子們都站在能給他們更多幫助的出軌男的那一邊。」許雁不敢賭人性，但她上一輩子見太多這種事情了。

  比起女人渴望的嫁給一個好男人作為人生價值，她更想要找到自己的事業。

  「妹……你說的我都不想要結婚了。」許念語氣有點失落，「我有一些姐妹結婚之後就再也聯繫不上，因為她太忙了。」

  忙著下地幹活，伺候一家子老小，就像是他們家裡買回來的老黃牛。

  可聘禮的錢根本就沒有落在她的好姐妹手中。

  她當時就在想絕對不能讓自家妹妹嫁給鄉下人。

  可她想了一下，城裡的女人嫁人之後還是一樣受委屈的。

  像是自家大哥做了上門女婿之後他沒有提過多少在城裡的生活，但是她很清楚自家哥哥過的有多瀟灑。

  岳父母家裡覺得大哥吃了大虧，掏心掏肺地對大哥好，親兒子也不為過如此。

  但大哥沒有給彩禮就娶了一個漂亮賢惠的老婆，對方還給大哥找工作買房。

  那他們這些普通人家的姑娘想要找到上門女婿就只能在一堆歪瓜裂棗裡頭挑！

  「妹，姐姐一定要掙錢，讓你過上舒服的好日子。」

  「恩！我相信你，姐。」

  「乖了。」

  三天後

  山下的水總算是退了。

  許念他們一塊兒下山回家裡檢查。

  一打開門就是淤泥撲了出來，一眼看過去，原本溫馨的小家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了。

  看的他們一家子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突然就聽到隔壁淒涼的哭聲：「哇，我的家……」

  可能是哭聲會傳染吧，又聽到隔壁的鄰居也在哭。

  許老二看這個情況，連忙開口說：「你們可別想哭著躲懶，收拾自家，人人有份。」

  「……」

  方天立刻就給自己丈夫後腦勺一巴掌：「你這個懶出天的憨貨，趕緊幹活！先將淤泥清理出去。」

  「嘿嘿。」許老二被打了也不生氣，麻溜去幹活了。

  家具這些都被泡爛了，肯定都要換新的。

  這會兒不清楚地窖裡頭的糧食怎麼樣！

  一家子乾的熱火朝天。

  一直到中午吃了乾糧休息一會兒又繼續干到夕陽下山，家裡雖然還是髒，倒是勉強能落腳了。

  不過他們還是繼續回山洞上住著。

  回去的路上撞到不少同村的人，大家對視一眼就沒有聊天的心思。

  一方面是損失慘重，另外一方面當然是累的。

  等他們回到山洞裡頭卻意外發現飯菜居然做好了。

  是路殷做的？

  路殷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我一個人閒在家裡，就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哈哈哈，小伙子挺勤快的，日後誰嫁給你就能享福了。」許老二立刻就誇了起來，他就以為路殷是受傷的同志寄住在他們家裡的。

  路殷說：「恩。雁子說過她以後不做家務活的，等我們兩個人結婚之後，這些瑣碎的事情就不牢她操心了。」

  「哦哦哦，雁子這一點像我，恩？你幾個意思？」許老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他拿對方當同志，對方拿自己當冤種？

  「爺奶，爸媽，我想要娶許雁。」路殷很鄭重地說：「我現在基本津貼有八十多，加上各種補貼，有快一百五十左右。雖然還沒有辦法做到給許雁最好的生活，但我也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打住……」許老二完全不上當敵人的糖衣炮彈，他這會兒快要氣瘋了，他不就是出差一趟，回來女兒怎麼要沒了？

  「我閨女今年才多大，結個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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