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求助趙雅琴

  朱來西打老婆下手狠是常事，但臉上打出標記的情況比較少。

  秦師傅走了以後，胡曉麗來到了洗漱間，洗去了滿臉的血跡。照著鏡子一看，嘴巴鼓起來一大塊，用手摸摸兩顆門牙，已經鬆動得搖搖欲墜，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因此事而後悔。洗漱完畢，她回到辦公室找出一隻口罩戴在臉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今晚不想回家，這副模樣也不能去父母家裡，思來想去還是到趙雅琴家吧。雖然她和趙雅琴有矛盾，不願讓她看自己的笑話，但是她們畢竟是「同案犯」，能夠互相理解，因為這種事情被老公打掉了門牙，到哪也說不出口啊！

  「當！當！當！」她敲響了趙雅琴家的門，趙雅琴把胡曉麗讓進屋裡。

  見胡曉麗的一身上班的裝束，手裡還提著個上班常拎的包，就問她，說：「你咋沒回家呢？」胡曉麗沒有做聲，慢慢地摘下口罩，看到胡曉麗紅腫很嚴重的嘴唇，非常驚訝，就問她，說：「胡曉麗，你怎麼了？在哪摔的？」胡曉麗悽慘地笑了笑，沒有言語。趙雅琴在家裡寫作業的女兒台林鳳跑了進來，她禮貌地問了一聲胡姨好，就又去繼續寫她的作業了。趙雅琴見胡曉麗這樣的慘狀就猜出了八九分，就關上了臥室門，說：「朱來西打你了？」

  胡曉麗本不想說出真相，可她又一想，若想讓大列巴知道因為和他挨了朱來西打，只有通過趙雅琴才能傳到大列巴的耳朵里。胡曉麗就說：「都怨大列巴，要下班了也不走，在咱辦公室沒完沒了的白話，我也沒注意時間，就過了下班的點了。朱來西就找來了，見我倆在聊天，就懷疑我，把我打了一頓。」

  趙雅琴聽了胡曉麗的話，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心想，胡曉麗呀胡曉麗，你機關算盡太聰明，早晚算盡你那卿卿性命。趙雅琴假裝氣憤的樣子說：「朱來西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下這樣狠手呀。」看著還在流著血絲的嘴角，趙雅琴拿來一塊毛巾，用開水打濕後，遞給了胡曉麗，說：「敷一敷，能消腫止疼。」

  胡曉麗害怕朱來西還要打她，只能求助被她曾經挖空心思算計過的人了。就說：「趙姐，怎麼辦呢？我回家他還得打我。」

  趙雅琴此時有意刁難她，就說：「那怎麼辦呀，他那驢脾氣，上來那股子勁誰能攔得住呀。」胡曉麗聽了渾身瑟瑟發抖。看到胡曉麗的可憐相，趙雅琴打心眼兒里解氣。解氣歸解氣，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得幫她想辦法解燃眉之急。兩個人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了應對辦法。

  趙雅琴陪著胡曉麗回到了家裡。

  余怒未消的朱來西見胡曉麗和趙雅琴一起回來的，就趕趙雅琴走，說：「我家的事不用你摻和，你回去吧。」胡曉麗躲在趙雅琴的身後，不讓趙雅琴離開。趙雅琴也不在乎他不客氣的語言，說：「朱來西，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胡曉麗幹了一下午活，快下班的時候她說有點困，我就說，你睡一會兒吧，她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還給她身上蓋了一件工作服。我就關了門走了。曉麗說你懷疑胡曉麗和大列巴有事？還有人懷疑我和他有一腿呢！我能說啥，這事就是不能解釋的事，越描越黑，誰願意嚼舌頭誰嚼去，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大列巴一天天沒有正事，誰的屋子不竄，單位誰不知道他那德行？

  每次來我們辦公室我和胡曉麗都懶得搭理他。」

  趙雅琴是什麼人呀，那可是當年大學裡的高才生，學生會幹部，講話嘎嘎的。她一通話還真的起了一點作用，朱來西氣稍微小了一些。他心裡也沒有底，這種事情沒有抓住現行，只要當事人不承認，很難定論，最多就是關係曖昧之類的。

  朱來西眨巴眨巴眼睛，說：「大列巴是個什麼人大家都知道，就是沒有人說罷了。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趙雅琴見朱來西火氣消了一些，就也面帶笑容地說：「朱來西，你的脾氣得改改，不能說動手就動手。哪個女人能扛得住你的打？看看都打成什麼樣了？

  不許再動手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胡曉麗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就是做了，也是對你的報復。你們男人在外邊勾三搭四的，自己的老婆和男人說說話都不行，還有天理嗎？我們是職業女性，不靠男人養活，憑什麼要矮男人一截？你那點事以為別人不知道，只是沒人當著你面說就是了。」

  胡曉麗見趙雅琴的話超出了她們商量的範圍，怕惹怒了朱來西，用手一個勁地拽她的衣角，試圖讓她別繼續說下去。趙雅琴用手就打了一下胡曉麗，抬高聲音假裝生氣地說：「說他你心疼了？這樣的爺們就遇上你這樣的老實人了，碰到厲害女人看他還敢欺負人不。

  你是不可救藥了。不管了，生氣。」說完轉身就走了。

  趙雅琴走後，朱來西也有點迷糊，不知是否冤枉了她。至於他在外邊搞女人，在他的認知範圍內，那是男人的能耐，有錢的男人玩幾次天經地義，不算什麼錯。有些疑惑的朱來西，一個一個說了他的猜疑，胡曉麗也一個一個地應對。一番辯解和堅決不承認的鐵嘴鋼牙讓朱來西雲裡霧裡似信非信。朱來西打她時她說「我錯了」

  是以為自己沒有按時下班回家。胡曉麗不無委屈地說：「大列巴和趙雅琴相好你是知道的，我怎麼會摻合進去呢。」

  朱來西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倘若是別人，他也就相信了，唯獨是大列巴這種人，什麼樣的女人都敢動，朱來西最清楚。朱來西和大列巴曾經還是不錯的朋友呢，後來不知因為什麼事情就掰了。

  半信半疑地說：「他倆好，你嫉妒。」

  胡曉麗說：「天下的男人多的是，我要想找男人非得在眼皮子底下找他呀，你把我看得太低了，大列巴是個什麼貨色？看著他我就噁心。」

  一番話似乎有點道理，朱來西氣就消了一大半。

  朱來西不是沒有頭腦的人，他總覺得自己還是被大列巴給戴了綠帽子，心裡總是別別愣愣的，犯膈應。兩個人關係每況愈下。雖然危機暫時過去了，但是，在朱來西心裡留下了抹不掉的陰影，時不時地攪動他的心。而胡曉麗摸著那兩個活動的牙齒，家暴的恐懼讓她對朱來西徹底失去了信心。

  不久，胡曉麗提出離婚。她的理由是，朱來西把賣淫女領到家裡過夜，還在外面包養情人，對她家暴。朱來西雖然沒有證實胡曉麗的出軌行為，可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趙雅琴和胡曉麗的話，他不是傻子。這種事情女人有直覺，男人一點都不比女人差，甚至更強於女人。

  兩個人鬧離婚的事情，引起單位的同事們的好奇。胡曉麗怎麼會和一向引以自豪的暴發戶丈夫朱來西離婚呢，大家都不懂，可有人懂。離婚的原因不久就被傳了出來，當傳到朱來西的耳朵里時，他感到了不僅僅是恥辱，更讓他難以承受的是壓力，來自內心的、自我感覺的壓力，好像人人都知道他老婆和大列巴干那種事似的。

  什麼叫「沒臉見人」「抬不起頭來」感覺，此時此刻的朱來西深有體會。他的家族成員也感到很沒面子，在他們的思想觀念里，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一旦出軌就敗壞了家風，是絕對不能饒恕的，這種女人是絕對不能要的。

  朱來西同意離婚。房子孩子大部分存款留給了胡曉麗，自己帶著車，還有那個只有證照沒有多少資產的空殼公司，離開了他本不情願離開的家。

  胡曉麗粉飾和平幸福的家突然宣布解體，不知內情的人紛紛揣測。沒有不透風的牆，小道傳出胡曉麗和大列巴的事情，在單位里引起竊竊私語。多數人不相信一向本分有品位、有錢人老婆的胡曉麗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會是和大列巴這種人渣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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