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雨晴已經死了

  慕南喬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高助理說的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果不其然，陸屹川放下了筷子，起身和高助理離開了辦公室。

  一分多鐘後，陸屹川就回來了。

  他已不是先前冷靜慵懶的模樣，一張臉陰沉森冷，眉宇間甚至籠著一層怒火，周身瀰漫著叫人膽寒的戾氣。

  慕南喬剛想問出了什麼事，陸屹川便已經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手機、車鑰匙。

  他動作很急，「哐當——」一下，帶翻了桌上的一盅雞湯。

  「屹川……」

  陸屹川看都沒看慕南喬一眼，就這麼帶著高助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慕南喬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辦公室「砰——」的關門聲傳來，她才回過神。

  陸屹川是真的走了。

  雞湯順著桌子，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

  濃郁的雞湯味飄滿了整間辦公室。

  慕南喬的眼尾紅了。

  她不擅長廚藝，這份雞湯從早上六點就準備了，做的很不容易。

  她理解陸屹川工作繁忙，也理解他有一些事不能告訴自己，可至少，他可以向自己解釋一句，而不是像這樣，把她當成空氣丟在這裡。

  還有，那個雨晴……

  能讓陸屹川在夢中都念叨的女孩，多半就是藏在陸屹川手機里的那個女生吧。

  慕南喬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去多想。

  孟嬌嬌也好，雨晴也好。

  她討厭惡意猜忌別的女人的自己，那種醜陋的嫉妒與酸意讓她覺得羞愧又恥辱。

  慕南喬把地上和桌上的狼藉收拾好，在沙發上坐下等陸屹川回來。

  陸屹川出去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六點，公司都下班了，陸屹川還是沒有回來。

  慕南喬終於忍不住叫住了門外的秘書：「你好，請問陸總在開會嗎？」

  秘書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正要下班，聞言愣了下：「陸總？陸總和高助理中午就走了啊，不在公司呢。」

  慕南喬：「是去見客戶嗎？」

  秘書皺眉：「沒有吧，今天下午陸總沒有工作安排啊。」

  慕南喬：「沒有？」

  「是啊，這期項目昨天就已經全部結束了，大家都開始休假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先是捂了下嘴，隨後尷尬的笑了聲：「您還有什麼事嗎，我要下班了。」

  慕南喬：「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秘書挎著包走了。

  慕南喬站在原地，心裡像是挖了一塊，空落落的。

  不是為了工作，那就是私事。

  她還沒有資格去了解陸屹川的私事嗎？

  慕南喬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時間一分一秒，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她終於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聲音。

  陸屹川終於回來了。

  「屹川。」

  在沙發上坐了太久，慕南喬整個身體都在發僵。

  陸屹川這才想起辦公室還有個人似的，愣了一愣，隨後快步朝著慕南喬走過來，抱住了她：「抱歉，臨時出了點事，需要我去處理，等久了?」

  「沒有。」慕南喬小聲，「飯菜都冷了，我都丟掉了。」

  陸屹川：「這個點還早，我陪你去出去吃。你想吃什麼，淮南菜還是粵菜？」

  慕南喬：「都行。」

  陸屹川：「那就粵菜吧，我讓高睿去訂位子。」

  「嗯。」

  他們去的是雲城一家鼎鼎有名的粵菜館，各色菜式被依次端上來，幾乎擺滿了整張桌子。

  慕南喬卻有些味同嚼蠟。

  她心裡藏了太多的疑問，無形中像是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似的，連呼吸都成了奢侈的事。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看得出來，陸屹川有心事。

  雖然他安靜的聽著自己說話，時不時還會笑著回應自己，但男人眉宇間籠罩的那層陰霾卻始終都沒有散去。

  慕南喬終於忍不住了：「屹川，你有不開心的事嗎？」

  陸屹川抬眸：「沒有。」

  慕南喬：「真的沒有？」

  陸屹川彎唇：「真的，只是最近加班，有些累了。」

  慕南喬還想再說什麼，陸屹川便往她的碗裡夾了塊羊排：「這家羊排味道很好，你嘗嘗。」

  他既這麼說，慕南喬自然不好再問。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回到公寓，陸屹川去浴室洗澡。

  慕南喬把陸屹川的西裝收起來，準備明天送去店裡清洗。

  口袋裡的東西被慕南喬拿了出來，剛把陸屹川的手機放在床頭，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那是一條日期提醒。

  【4月21日，雨晴生日。】

  慕南喬的眼神瞬間僵住。

  又是……雨晴。

  鬼使神差的，慕南喬點開了陸屹川的微信，點進了那個向日葵頭像。

  六個小時前，陸屹川給對方發了一條信息。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那些人打擾到了你。】

  四個小時前。

  【後天是你的生日，22歲生日快樂。】

  兩個小時前。

  【今天心情很糟糕，要是你在我身邊的話該多好。】

  慕南喬的眼睛一下紅了。

  兩個小時前，這條信息被發送出去的時候，陸屹川正在粵菜館裡陪她吃晚飯。

  在陸屹川親口告訴她，自己沒有不開心的事後，他卻在和另外一個女生傾訴著煩惱。

  「咔噠——」

  浴室的門被打開，陸屹川帶著滿身的水汽走了出來。

  在看到慕南喬攥著自己的手機時，陸屹川先是愣了下，隨後快步走了過來，將手機拿了回去。

  慕南喬：「雨晴是誰。」

  陸屹川轉過身去擦頭髮上的水，沒有說話。

  慕南喬深吸了口氣：「那我換個問題，你希望今晚和你一起吃飯的人，是我還是雨晴。」

  陸屹川的手頓住。

  慕南喬聲音開始發抖：「既然那麼喜歡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呢，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和我在一起？」

  「你鬧夠了沒有。」

  陸屹川一把將手裡的毛巾甩在了床上。

  轉過身時，一雙眼裡已經布滿了寒意。

  雖然他沒有說出陸雨晴的全名，可面對一個和死在她手上的女孩近乎同名的人，慕南喬居然可以沒有一絲反應，就好像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雨晴一樣。

  雨晴的命對她而言，就像路邊的草芥，哪配和她高尚的愛情相比。

  陸屹川越想越噁心，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捏住了慕南喬的下巴。

  「慕南喬，你給我聽好了，雨晴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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