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遇狼

  夏七月對著劉美麗搖了搖頭:「革命勞動不分貴賤，牧羊也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責任重大。美麗你別這樣說。」

  劉美麗哼了一聲，心中依然憤憤不平。憑什麼大家都是知青，她就可以去牧羊，而她還要辛辛苦苦下地！

  周愛華第一個想法永遠是吃的，「那過年時我們是不是能分到羊肉啊？我們生產隊有多少羊啊？」周愛華已經想到羊肉的幾十種吃法了，羊雜湯、涮羊肉、羊肉包子、蔥爆羊肉……

  林芷柔把自己打聽到的說了「我們大隊有十頭牛，四五十頭豬，山羊和豬的數量差不多。」

  第二天林芷柔起了個大早，放羊就是這樣，需要早出晚歸。

  她拿了一個青團，帶上一壺水，就這樣出門了。

  等她到了羊圈，黑蛋已經等在那兒了。

  羊圈裡一共有五十頭羊，有黑色的也有白色，看起來都挺溫順。

  其中一頭山羊特別引人注目，它的四肢修長而有力，行動敏捷，頭上的角猶如精緻的螺旋，彎曲盤繞，顯得威嚴而沉穩。看來這隻就是頭羊了。

  山坡上，紫花苜蓿如同地毯一樣鋪滿了整個地面。紫色的小花在清風中微微搖曳，像是在像大家打招呼。

  苜蓿的葉子又大又綠，像是一片片鮮嫩的羽毛展開在陽光下。而且苜蓿富含蛋白質和維生素，是牛、馬等家畜的優質飼料。

  山羊們邁開修長的腿，敏捷地爬上山坡開始大快朵頤。

  林芷柔和黑蛋兒在樹下找了個位置坐下，悠閒地舒展著四肢，放鬆地看著山羊們井然有序地分散開進食。

  「黑蛋兒啊，以前這五十頭羊都是你在管理嗎？你小小一個人兒，怎麼照顧得過來？」

  黑蛋兒遞給林芷柔一把樹莓，一邊往自己嘴裡塞著樹莓一邊道:「當然不是了，以前是水生哥在照看，我只是幫他打下手的。不過他今年十六歲了，可以下地賺高工分了，就不做這個了。」

  林芷柔靠在樹上，捻起一顆紅艷艷的果子，這樹莓果肉酸甜，還挺可口。

  兩個人隨意聊著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山羊們從大快朵頤，變成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有的山羊互相頂著角玩，有的則互相追逐玩鬧。

  「山羊是不是吃飽了？」

  「嗯。」黑蛋兒點頭，「我們把它們趕回羊圈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林芷柔笑道:「那讓我試試，早上來的時候我直跟你學怎麼趕羊，剛好有點心得。」

  聞言黑蛋兒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鞭子遞給她。

  林芷柔學著黑蛋兒的樣子輕輕吹了聲口哨，她的嘴唇微翹，帶著一絲俏皮。

  她揮舞著羊鞭，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她的步伐隨著頭羊的節奏輕盈地移動，仿佛與羊群共舞。只要控制好頭羊，其它羊就好管理了。

  羊群開始有序地往回走，林芷柔哼起了歡快的小調，她的嘴角上揚，眼睛裡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嘿嘿，果然沒有什麼能難倒我！」

  然而這份得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她的笑容很快僵住了，一隻調皮的小羊忽然脫離了隊伍，邁著歡快的步子追著一隻花蝴蝶跑了。

  不是吧，上班第一天就出狀況？！

  林芷柔趕忙把羊鞭交給黑蛋兒，「你先把羊群趕回去，我去追小羊。」

  不等他回答，林芷柔已經一溜煙跑了。

  *

  小羊敏捷地在山林間跳躍，每一次輕盈一躍就能跑出去老遠。

  更讓林芷柔傻眼的是，她越追小羊跑得越快。

  林芷柔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停下來等氣喘勻了，她語調溫柔地喊「小羊乖乖，快跟姐姐回家。林子裡有大灰狼會啊嗚一口把你吃掉。」

  小羊回頭懵懂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疑惑這隻兩腳獸在說什麼？

  林芷柔見它終於停下，於是再接再厲，又是吹口哨又是打手勢的，讓它跟她回去。

  小羊歪頭看了她一會兒，又邁開四肢跑了起來。

  林芷柔氣得跳腳:「臭小羊，你再跑……再跑就讓大灰狼把你吃掉！」

  罵完了還是得繼續追下去，丟了這隻羊她不僅得賠償隊裡的損失，她肯定會失去這份工作的！

  「站住，你別跑。」林芷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不知不覺，一人一羊已經跑進了林子深處。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松樹，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松樹，它們像是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將外界的喧囂隔絕。

  地上落了厚厚一層松針，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勉強灑下幾縷淡黃的光，這些光隨著樹影搖曳而忽明忽暗，讓人莫名覺得有點陰森。

  林芷柔小心翼翼走著，不停環視四周，生怕突然又有一頭野豬竄出來。幽深森林裡陰暗的光線和謐靜的氛圍，讓林芷柔心生退意。

  幸好小羊似乎也跑累了，站住了，沒有再亂跑。林芷柔終於上前牽住了調皮的小羊，長長鬆了一口氣。萬幸，工作保住了。

  林芷柔輕輕拍了一下小羊的腦袋，訓斥道:「下次再亂跑，小心我拿鞭子抽你哦！」

  小羊不滿地長長『咩』了一聲，仿佛在抗議。

  小羊在手，林芷柔這下也不害怕林子裡陰森了，牽著羊慢慢往回走著。

  不過林子裡實在太安靜了，她還是小聲唱歌來壯膽。

  「……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綠草因為我變得更香……雖然我只是羊……」甜美的歌聲在林間迴蕩。

  忽然林芷柔感覺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就像是被某種危險的存在注視著，讓她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警惕。小羊也咩咩叫著，不安地用腦袋不停蹭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身上尋找安全感。

  林芷柔僵硬地回頭一看，竟什麼也沒有。可那危險逼近的感覺如此熟悉，應該不會出錯的。

  她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就像是被一頭猛獸緊緊盯住，無法動彈。

  林芷柔凝神觀察了一會兒，忽然一隻灰色的動物從樹後踱步而出。灰色的皮毛，耳朵直立，尾巴長而粗……

  是野狗還是狐狸？

  不對，不是野狗也不是狐狸，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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