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攤子鋪開
羊城火車站，出站口。
如今在慧陽混得風生水起，是不少達官貴人座上賓的林新甲，提前一個多鍾過來候著。
當看到李建昆和林敬民輕裝簡行，出現在視野中後，趕忙招手示意。
等二人繞過欄杆，林新甲屁顛屁顛迎上去，接過李建昆的手提包。
「老闆，林會計。」
林敬民打趣道：「新甲你最近胖乎了呀。」
「害，每次去慧陽，總少不了喝酒，都是管這管那的，不去還不行。」
李建昆道：「找你投資？」
「可不嘛。」
「慧陽不行，發展空間不大，有個TTK家電夠了。以後如果羊城或鵬城兩地，有什麼好項目找到你，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明白！」
三人隨後乘上一輛皇冠，直奔高第街。路上，林新甲詳細匯報了近期的工作。
一百部小型磁帶刻錄機和一百盤母帶，已經通過特殊渠道，運到茶花大隊。
林新甲還把刻錄機賣家老鄒，從港城「拐」過來，手把手教會了林海幾人如何刻錄磁帶。
「老闆，TTK的空白磁帶下午能到茶花，以阿海的性子，八成會連夜開干。」
「有幹勁是好事。不過這小子終究毛躁了點，我讓伱跟林雲說的事，他什麼回應？」
「倒是答應了，不過也說，會在教書以外的時間來干，不能保證當天帳目當天做好，可能會有些疏漏。」
李建昆微微頷首，能這樣就算不錯。
這不還有個總會計老林麼？
鵬城現在有兩個攤子，一家翻版磁帶廠，中英街一間鋪子。
管事的都是毛躁青年，倒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這種小年輕缺乏自制力，很有必要給他們帶個金箍咒。
「TTK那邊，讓他們麻利生產啊，別怕囤貨，後面銷路打開，我怕他們供應不上。
「目前還沒見什麼單位生產民用空白磁帶，但往後肯定會有跟風的，這玩意技術難度又不高，別到時候搶到市場先機，老客戶卻全被人家吃走。」
林新甲苦笑，「我是讓他們使勁囤啊，偏偏他們不信，今天給茶花發一車貨，搞得還挺滿足。」
TTK家電終究由對方主導。
他能提意見，但采不採納，卻要對方拍板。
「看來他們過去確實沒掙到啥錢，也難怪機械局不待見。」李建昆跟著苦笑一聲，「行吧，給他們整撥刺激的，讓他們自個急起來。」
林新甲嘿嘿一笑，毫不懷疑這位出馬，水到渠成。
不然他這麼多錢，怎麼賺的？
「對啦老闆，黃小姐催著你過港，隔三差五去公司，艾菲都有點搞不定了。」
「《鬼打鬼》沒這麼快上映吧？」
如今還沒到港片大爆炸的時期，那得金像獎設立之後，似乎是82年。港片拍攝周期一般來說要幾個月，還算講究細節。
「沒。」
「你跟她說，等《鬼打鬼》上映……不，上映完了我再過去。」
過去數錢。
聊著聊著，已經抵達BJ路步行街。
下車後，林新甲和林敬民直接往高第街方向走，忽然發現身邊少個人，扭頭尋去，只見李建昆戳在原地沒動，昂著腦殼，盯著對面天上，也不知道在瞅啥。
「咋了，老闆？」林新甲跑回來問。
「剛不是說了嗎，給電子科的人整撥刺激的。」李建昆招招手，「走，看看去。」
林新甲和林敬民大眼瞪小眼，看啥玩意啊看？
BJ路步行街入口處，有一座標誌性的建築，現在是一家百貨公司，位置極好。前面場地開闊，呈現出一片扇形視野。別說附近的主幹道，幾公里外的人都能瞧見這棟大樓。
李建昆領著滿頭霧水的二林，進入百貨公司後，尋工作人員打聽，直奔樓管辦。
找到一位姓蔡的主任。
李建昆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噢！我懂，打廣告對吧？」
遇到個內行人，那麼更好談了。
這年頭，商業廣告雖然剛興起，但國內有兩處地方是與眾不同的，一是有十里洋場的魔都，另一個就是自古以來從未封埠的羊城。
在這兩座城市的街頭，能看到不少戶外廣告，只是規模多半不大。
這家百貨大樓的樓頂，李建昆剛才瞅過，很是空曠啊！
蔡主任思想倒挺活泛，笑呵呵問：「你是哪個單位的？正規單位我們才給打。」
「必須正規啊。」李建昆讓開一個身位，林新甲上。
蔡主任接過他的內地名片一瞅，竟然還是合資公司，嘴都差點沒笑歪。
金主上門啊這是！
「你們要多大的廣告位？」
「樓頂。」
「我知道呀，你剛說過，我是問你們要多大的廣告位。」
「樓頂。」
蔡主任：「……」
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要整個樓頂？！」
「沒錯，我要買斷它，至少十年。」
現在用不了存著，就這地段，就這黃金廣告位，湊著機會不拿下，以後還輪得到他？
「你你你！」
「蔡主任您知道的，我們港商嘛，就是有錢。」
蔡主任：「……」
他竟無言以對。
「這…我做不了主，我要先跟上面反應一下。」
「行啊。那我們晚點再過來。」
三人暫時離開百貨公司，路上，林敬民唉聲嘆氣，認為李建昆是在花冤枉錢。
「建昆哪，我個人認為，做買賣還得看產品質量，只要質量過硬，不怕賣不出去。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沒多大意思。」
那是，畢竟這是一個物資緊缺的年代。再過幾年你試試？
你也就是不認識一個叫史御柱的。
「老林啊，回頭你扯個雙程證，反正現在方便，讓新甲帶你去港城溜一圈。」
「怎麼，那邊很多這樣的廣告？」
林新甲道：「街上多得太陽都照不進！」
林敬民：「……」
資本主義，淨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高第街上人滿為患，天南地北的口音燉成一鍋粥。
該說不說，萬勇著實有點能耐，如此好的生意，他硬是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打擊得兩家鋪主懷疑人生，轉讓出鋪面。
當然，價格不菲。他高低從中賺了些。
李建昆也懶得計較，房租不計，轉讓費一家鋪子一千二，一家鋪子一千五。
早前陳亞軍過來進貨，已經捎給他。
兩間鋪子不相鄰。
「老闆，喏！」林新甲抬手一指。
李建昆和林敬民循著望去，後者不由得虎軀一震。
至尊音樂！
李建昆沒反應，名字是他起的。土嗎？
土到掉渣！
可您猜怎麼著？
當下的人還就吃這套，好比後世的網絡小說中，有一陣龍傲天格外火。品味的提升，需要時間。在此之前，粗俗直白往往大行其道。
瞅瞅隔壁左右，環球啊，天下啊，宇宙啊……他不叫個「至尊」，很容易被比下去。
這年頭還遠沒流行起來卷閘門，商鋪通常用組合木板封門，此時鋪門半封。
「誒！昆哥！」
三人走進，小虎驚喜，哧溜衝過來。
鋪子裡還有一名小伙子，大抵是他招的員工。李建昆拍了拍小虎肩膀，四下打量起來，牆壁刷過大白，櫃檯和貨架置辦齊備。
應該是剛買來的幾盆綠植，兩人正在擺弄，還有一尊關公。
小虎說他看人家鋪子都有，自家沒有，怕干不過。
李建昆小聲問：「你咋不招個女員工？」
小虎臉一紅，招聘信息貼出去，倒真有姑娘來應聘，只是他……不好意思要。
「再招個女的吧，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還招？」
「這邊鋪子三個人都不一定夠。」
這年頭最不值錢就是人工，犯不著省。
逛完這間，李建昆三人向前擠了十來米後，來到另一間鋪子。
這間鋪子算是街上最「正經」的，門頭牌上打著「TTK空白磁帶」，鋪門一側懸塊白色牌匾，上書「慧陽市TTK家電（合資）公司」。
三人的突然造訪，同樣把小龍搞激動了。
如出一轍，他也有一名男員工。
這邊李建昆沒讓他招女的，回頭讓TTK公司那邊派一兩個過來。有些事，尤其是帳目，還得雙方知曉。
得，如今攤子已經鋪開，只等上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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