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紛亂的夜晚

  在柔和魂導燈光的照耀下，這套裝飾奢華的頂樓大平層就像是水晶宮殿一般金碧輝煌。中空式大客廳的懸空高度超過十米，內部採用特殊的複式結構，南面直接就是一面巨大的水晶落地窗。

  光是站在客廳中央就能將整座東海城燈火通明的璀璨夜景盡收眼底。這種居高臨下的俯瞰，不禁令人有種心胸開闊的感覺。

  娜兒一臉興奮地光著腳，在客廳內來回走了兩圈，最後來到了水晶落地窗外面的陽台上。她那雙漂亮的銀色眼眸中倒映著窗外的霓虹燈光，宛如萬千繁星，轉身對著鬱南淵回眸一笑。

  「師弟，你從小就住在這裡嗎？我真的好喜歡這裡。」

  「師姐你喜歡的話，以後隨時都可以過來這邊。」鬱南淵一邊微笑著回應，內心卻是在暗自吐槽。

  娜兒和古月相互之間共享經歷，又怎麼可能對這裡感到陌生。之所以這麼說，多半是故意說給古月聽的。之前他帶著眾人去吃悶罐牛肉的時候，娜兒也是這樣。

  不過自從回到了東海城之後，古月的情緒就變得格外穩定，根本不理會娜兒的挑釁。因為無論是剛才那家做悶罐牛肉的小吃店，還是這裡，都留下了她和鬱南淵之間的無數回憶。

  在古月看來，娜兒的挑釁就像是在無能狂怒。

  「好啊。」娜兒先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古月一眼，然後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回來坐在了沙發上。

  鬱南淵從玄關的鞋櫃中取了兩雙拖鞋，彎腰放在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的腳邊。從小到大照顧許小言，他幾乎是習慣性地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將客房都收拾好了，你們喜歡哪間就住哪間。冥想修煉室、健身房、演武場、游泳池之類的，有需要的話直接過去就行。」

  說完，鬱南淵自己又拿起一雙拖鞋，上前來到了娜兒的身邊。

  「師姐，你也換上吧。」

  「嗯吶。」娜兒嘻嘻一笑，揚起精緻白皙的玉足踩了進去。

  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神情微愣，蹲身換上拖鞋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鬱南淵身上。可能在許小言乃至于娜兒眼中，鬱南淵剛才的行為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對於她們來說，其中的意義卻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或許絕大多數女孩子都是這樣。當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再怎麼付出也不可能打動她分毫。可當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無意中的一個行為都足以令她為之失神良久。

  你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這句話可以完美地形容二人此時的感受。

  正在這時，古月已經換好拖鞋，越過了身邊的原恩夜輝和舞絲朵。鬱南淵惟一沒有照顧她，但她那輕快的步伐中卻分明透露著一股愉悅，嘴角勾勒出的一抹弧度簡直就像是無聲的嘲弄。

  當原恩夜輝和舞絲朵沉浸其中的時候，這樣的行為鬱南淵早就不知道在過去為她做了多少次。

  古月走到鬱南淵面前，將自己的魂導通訊器遞了過去，目光沉靜地說道：「小言說她今天晚上就不過來了。」

  「那你有沒有和她說過大家今天晚上都住在我家？」鬱南淵掃了一下魂導通訊器屏幕上的信息，表情驚訝而又疑惑。

  「說過。」

  「我知道了，這樣也挺好的。」鬱南淵稍微沉默了一會，整個人反而放鬆了下來，隨即面向眾人說道。

  「連續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大家要是覺得累就早點休息吧。有不熟悉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客房的話都在這一層。」

  「那我先回房間了。」原恩夜輝沉悶地回了一句，平靜的面容上完全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而舞絲朵則是直勾勾地看著鬱南淵，見鬱南淵始終沒有什麼反應之後，這才抿著紅唇跟在了原恩夜輝的身後。

  寬闊的客廳內，現在就只剩下了鬱南淵、古月、娜兒三人。

  古月和娜兒彼此對視，但卻儼然沒有了初到天海城時的針鋒相對。

  娜兒突然展顏一笑。

  「師弟，你的房間是哪一個？我想去看看。」

  「師姐，要不我帶你過去吧。」鬱南淵指向了客廳深處的一個方位。

  「我的房間在那邊，旁邊就有兩個客房，你和古月正好可以住下。」

  「不用了，我一個人過去就行，順便再自己多逛一逛。在學院可看不到這麼漂亮的夜景呢。」娜兒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就雀躍地起身向著鬱南淵手指的方向走去，剛好和先前舞絲朵、原恩夜輝二人離開的方向截然相反。

  鬱南淵牽著古月的手，一起靠坐在了沙發上，輕聲笑道：「我感覺師姐對你應該是沒什麼惡意的，或許是因為從小獨自在海神島上修煉，從而導致不太懂得把握邊界感吧。」

  「就你好心，還為她說話。」古月白了鬱南淵一眼，心中一陣氣急。娜兒的真正身份她當然不好和鬱南淵明說。

  實際上鬱南淵自己心知肚明，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想確定古月對娜兒究竟是怎樣的態度。雖然他知道娜兒和古月原本是一體的，但出於私心，他其實並不希望古月和娜兒在未來完成融合。

  因為他不確定融合成古月娜以後，古月和娜兒最終能否還保持二人獨立的人格。可是他好像又沒有阻止古月的立場和資格。

  「如果說我希望你能和師姐友好相處成為朋友，你願意嗎？」鬱南淵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注視著古月，搭在古月大腿上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道。

  古月目光閃躲地偏過頭，避開了鬱南淵的視線。

  「你一定要知道答案嗎？」

  「那我換一個說法，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嗎？」鬱南淵並沒有感到失望，而是目光灼灼地繼續追問道。

  古月的嬌軀略微僵硬了一下，但終究是轉過身，主動仰著頭看向了鬱南淵的眼睛。她長長的睫毛輕顫，深邃的眼眸早已不再平靜，強烈的情緒波動內蘊其中。

  「我答應你。」

  「我知道你會答應的……」

  聽到古月語氣輕柔的這句話，鬱南淵的鼻尖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許酸澀的感覺，面容上也重新洋溢出了溫暖陽光的笑容。就像是卸掉了身上的重重枷鎖，將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一面完全展現在了古月面前。

  他的雙手扣住古月的手腕，二人的面容在四目相接中靠近。

  鬱南淵低頭噙住古月溫軟甜膩的嘴唇，看著古月迷濛閃爍的眼神，淺嘗輒止地調笑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期待些什麼？」

  「你滾！」古月羞惱地將手推在鬱南淵的胸口處，餘韻未消而又氣惱的樣子很是可愛。

  鬱南淵太了解古月了，又嬉笑著伸手勾了勾古月的手指。

  「我是覺得在這裡可能被師姐、舞絲朵、原恩她們看見，我帶你去個地方。」

  古月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也有些意動地想要和鬱南淵親熱，但之後她的行為卻是完全出賣了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稍微抗拒了一下，古月就欲拒還迎地被鬱南淵拉著走向了客廳中央的環形樓梯。

  中空式客廳的上面還有一層，由樓梯連通。其中一邊是一座露天的空中花園，裡面種滿了鮮艷的珍稀花卉，馥郁的花香頓時撲面而來。這座花園的格局赫然和龍城地龍門的後花園極為相近，甚至連花卉的種類都一樣。

  另一邊則是一間大型的實驗室，附帶一片供於機甲停靠的空地。這一層的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晶落地窗，頭頂的高大穹頂也可以自由開閉。

  身處其中，浩瀚夜空仿佛近在咫尺，星月之光從中傾灑而下。

  古月驚訝的環顧四周，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也不知道鬱南淵家裡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而這同樣是鬱南淵多年之後第一次踏入這裡，不過他此時的心情卻是格外平靜，帶著古月來到那間實驗室前，將右手放在了金屬大門上。

  「轟隆隆——」伴隨著金屬碰撞的震顫聲，金屬大門向兩邊開合，顯露出了裡面的真容。

  這間實驗室的風格有點偏向於鬱南淵曾經去過的日月皇家學院，極具現代化的金屬風，充滿了厚重的氣息。一排排明亮的魂導燈自行點亮，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儀器，實驗室中央更是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金屬啞光桌面。

  這些儀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但卻保養的非常好，啞光金屬桌面和地板同樣是纖塵不染。

  「這是我父親曾經用過的實驗室，不過我已經十幾年沒有來過了。」鬱南淵在啞光桌面前站定，用手輕輕地摸索著。他並沒有真正的釋懷，或者說是認可父母當年的選擇，只是如今的他已經能坦然面對這些，而不是去逃避。

  是時候向前邁出一步了。

  古月默默地主動抱住鬱南淵，嬌顏明艷動人，用行動替代了言語上的安慰。這就是她的行事風格。

  情緒瞬間翻湧侵襲而來，鬱南淵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求。

  ……

  朦朧的銀色月華穿過窗簾，靜靜地灑落。

  娜兒平躺在鬱南淵房間內鬆軟的大床上，呼吸急促。她的面頰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以手遮面，另一隻手則是壓住自己的胸口，嬌軀時不時顫慄著。

  明明只有一個人在房間中，但她卻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鬱南淵的氣息所包裹。微微弓起的雙腿勾勒出美妙的弧度，緊接著不受控制地向兩邊擴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娜兒又酥軟地翻了個身。雙膝跪伏在床上，螓首高高揚起，一頭柔順的銀色髮絲從身後滑落在身體兩邊，就像是承受著某種不可名狀的痛苦一般。

  與此同時，舞絲朵心緒不寧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而好巧不好的是，原恩夜輝也正好打開房門和她撞了個照面。

  原恩夜輝的面色不太自然，舞絲朵因為想著一些事情，也不再復以往的那副清冷模樣。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地走到客廳，卻發現這裡早已空無一人。

  「我去冥想修煉室修煉。」原恩夜輝俏臉微紅，欲蓋彌彰地解釋道。她確實是準備去修煉，不過更多的是想要通過修煉壓下心中的悸動。

  舞絲朵看了原恩夜輝一眼，卻是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有事要去找鬱南淵，你可以跟我一起過去，之後再讓他帶你去冥想修煉室。」

  原恩夜輝沉默不語，舞絲朵的這番話完全就像是故意為她找了個去見鬱南淵的正當藉口。不可否認的是，她也很在意鬱南淵和古月、娜兒她們去哪裡了。

  事實正如原恩夜輝所想的那樣，古月和娜兒帶來的威脅太大了，舞絲朵希望能夠拉上她緩解壓力。這就像當年剛進入史萊克學院選拔班幹部的那場大亂鬥，在達到最終目的之前，她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也不知道原恩夜輝是怎麼想的，但最後的結果就是，舞絲朵和原恩夜輝一前一後地走上了客廳中央的環形樓梯。舞絲朵看上去就仿佛是知道鬱南淵和古月在哪裡一樣。

  頭頂的天花板開合，舞絲朵和原恩夜輝已經來到了露天花園所在的這一層。實驗室的大門是打開著的，然後她們就看到了令自己終身難忘的一幕。

  原恩夜輝的面頰瞬間變得羞紅一片，而舞絲朵卻是死死盯著實驗室內的啞光金屬台上，似要將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之中。

  相比於以往和古月約定的放縱時刻，鬱南淵今天算得上是相當收斂了。但對於原恩夜輝和舞絲朵來說，這次帶來的衝擊力也足夠強烈了。

  坐在金屬台上的古月察覺到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的存在，連忙一把推開鬱南淵，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襟。不過她的那頭黑色長髮早已披散開來，配合上她現在嬌羞的表情，別有一番風韻。

  在外人面前，古月終究還是放不開。情緒稍微平復之後，她就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原恩夜輝、舞絲朵二人就此錯身而過。即便是被撞破，她在原恩夜輝和舞絲朵面前的氣勢也不會弱。

  鬱南淵緊隨其後地走到二人面前，既尷尬又無奈。

  「那個，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鬱南淵這才提了提自己的褲子，讓自己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床上。他之所以感到尷尬，被舞絲朵和原恩夜輝二人撞破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舞絲朵看向自己的眼神。

  這姑娘真是太彪悍了，關注的點和其他女孩子完全不同。而且後來就連原恩夜輝都被舞絲朵給帶偏了。

  鬱南淵長長地呼出口氣，雙臂張開躺下。而也就在這時，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床單。

  「沒晾乾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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