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母親似乎不信他

  林家吃飯講究食不言。

  溫如言和溫如玉從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難免拘謹了些。

  林晚棠也擔心他們吃的不自在，自作主的給他們夾菜。

  林母做的離他們近，也給他們夾雞肉和魚，心疼寵溺的開口：「阿言，阿玉不必拘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看你們瘦的，外祖母看著心疼的很。」

  說著，她也給只顧著照顧孩子的女兒夾了菜，「回了家要好好養身子，你們身體好，健健康康的，我們做父母的才放心。」

  這句話不僅和林晚棠說，也是在叮囑家裡其他的小輩。

  林母率先打破了食不言的規則，姚玉玲也緊跟著溫聲開口：「阿言和阿玉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屋子裡還有從鎮上買的糕點，一會我給小妹送過去，當心晚上他們餓。」

  林晚棠下意識看了眼兩個小外甥，剛要拒絕，就聽林零一率先開口：「就是，哥哥和妹妹太瘦了，要多吃點。」

  林零陵也點頭，「左右我阿爹會給我們重新買。」

  林家不缺銀子，當初林父是主動辭官的，落得個好臉面，自然對家沒有趕盡殺絕。

  林母姓秋，叫秋雅萱，是前前丞相之女，真高門嫡女小姐，當時也很受寵，出嫁十里紅妝，良田鋪面等陪嫁更是不少。

  哪怕林父辭官，家裡也不至於落敗。

  不過是林父喜歡這種田園生活，林母自當跟隨，來了這裡分的田地也租出去，只留下幾畝地，種些自己喜歡的，清閒的。

  農田的收租銀子和京都的鋪面，林晚意在娶妻後分了幾間，養活妻兒不成問題。

  平時收成什麼，雇幾個同村的人幫忙收了便是。

  林父自己有教私塾的銀子傍身，比起俸祿是少了點，但也算是體面的收入。

  士農工商，商來銀子最快，卻是排在最後面，哪怕林父沒有瞧不起商人的意思，卻不屑自己去做那個行當。

  至於當初林晚棠出嫁為何沒有陪嫁？林晚棠也不知道，她當時一心嫁給愛人，剩下的什麼都沒思量，一心為她的父母也沒說這事。

  可能是這書中的bug，書中主要是寫男女主的愛情，為了男女主的命和故事，配角的算什麼？

  要不是林晚棠覺醒，依舊會在『漩渦中』掙扎不能自已。

  林晚棠收斂心思，見此沒拒絕，淺笑頷首，「多謝二嫂。」

  說完，轉而看向兩個小外甥，「我替阿玉、阿言謝謝兩個哥哥了。」

  在溫家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不僅溫如言心思細膩，敏感，年僅三歲的溫如玉能快速感知周圍人對她是否真心。

  小姑娘和哥哥對視一眼，乖巧的齊聲開口：「謝謝二舅母，謝謝（哥哥）弟弟。」

  吃完晚飯，姚玉玲去洗碗，林晚意帶著家裡的小孩子在前院玩。

  林晚棠和母親回了自己的小院，說著獨屬於母女兩的小話。

  林母心疼的摸著女兒的手，「剛才和你二嫂一起做飯的時候在想，咱們家放眼鎮上都是富裕人家，怎麼會在你出家的時候放任你只帶著一點體己就走，明知道你受委屈，我和你爹卻想不起來為你撐腰。」

  語氣中滿是悔恨，說著，眼淚都留下來。

  林晚棠搖頭，將腦袋靠在母親的肩膀，眼底一片冷意，「我之前的性子，怕是真帶去了溫家，也會被我婆母拔的什麼都不剩，全都貼補給大房。」

  林母厭惡的神情一閃而過，「哎，你那婆母……」

  「娘，我想等身子骨好些，去做點小生意，我和離回來，總不能真的靠家裡養。」

  親人之間也要有分寸感。

  林母也知道，哪怕女兒和兩個兒子的關係再好，若是個拖累，這關係也處不長久。

  她知道，自己和老頭子已經是土埋半截的人，不能做女兒的依靠，必須讓她也立起來。

  她輕拍女兒的後背，一口答應下來，「行，有娘在，想做什麼就去做。」

  兩人這麼多年沒見，總有說不完的話。

  林母算著時間，瞧著天色不早了，就讓閨女休息，自己起身出去並催著兩個小外孫回來。

  林晚棠鋪好床，兩兄妹正好進來。

  溫如言好奇的看了眼屋子，「阿娘，弟弟呢？」

  小姑娘打哈欠的坐在銅鏡前任由母親給她將頭上的小髮飾褪去，聞言，立刻清醒了，小心的看著認真給她拆頭髮的母親。

  林晚棠淺笑，語氣和煦溫柔，「今天二舅母帶弟弟，阿娘陪著你和妹妹。」

  溫如玉眨眼，「阿娘，弟弟會回來吧？阿娘不會把弟弟送給二舅母把？」

  雖然她很喜歡二舅母，但是要送走他不樂意。

  之前在奶奶家，奶奶一直提起，只要妹妹這胎是男孩，就送給大伯母。

  林晚棠目光微暗，盛晚晚嫁進來七年，中間小產一次後，再也懷不上孩子，婆母之前確實一直這麼說。

  她將小姑娘的髮絲梳順，依舊很毛躁，心裡想著給女兒頭髮用點養護的發膏，說出的話堅定而溫柔，「不會，二舅母心疼阿娘，所以今晚幫忙帶弟弟，讓阿娘好好養身子。」

  溫如言眨眼，「阿娘，二舅母真的好好，我喜歡二舅母。」

  他看母親回頭溫柔一笑，馬上補了句：「當然，我最喜歡阿娘了。」

  溫如玉也抬起小爪爪，枯瘦的小臉上帶著濡慕的目光，「我，我也很喜歡阿娘，最最最喜歡阿娘。」

  林晚棠點了點梳妝檯上的珠花，「阿玉帶著珠花很漂亮，二舅母送的嗎？」

  「二舅母也說阿玉帶著很好看，就像是小仙女一般。」

  溫如玉小臉笑的靦腆，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今天回來外婆這裡，二舅母給她的，她心裡可喜歡的。

  但今天再見母親的時候已經到了飯點，那麼多人，她不好意思問。

  母親卻主動問起，心裡很開心。

  林晚棠牽著小女兒的手回到榻上，一左一右攬著兒女睡下，左右不規律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他們的肩膀，語氣輕柔，「阿言、阿玉，喜歡外祖家嗎？」

  「喜歡。」

  「那我們以後就離外祖家近點住下好不？」

  「好。」

  溫如言，「阿娘，不回奶奶家，我可以保護你和妹妹。」

  林晚棠摸著兒子的腦袋，啞著嗓子，「好，阿娘也會好好保護你和妹妹的。」

  溫如言，「……」

  母親似乎不信他？哎，看來得快速成為閻羅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