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把她當小青梅

  她一頭波浪捲髮，濃眉大眼，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嘴巴性感的像是午夜獵魂的妖精。

  蘇綿綿從沒在唐雲崢的圈子裡見過這個女生，剛要問他，這人是誰，唐雲崢倏地站起身，衝著女人走過去。

  當著眾人的面一把勾住女人的肩膀，「吧唧」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一點都不遲，介紹一下啊，我的女朋友，林姣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蘇綿綿的大腦突然一陣嗡鳴。

  包房裡眾人也突然安靜，視線在她跟林姣姣之間來回切換，幾秒後，對於蘇綿綿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包房裡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崢哥也太能藏了吧，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我們竟然都不知道。」

  唐雲崢爽朗的笑了笑，晶亮的眸子寵溺地看了眼林姣姣。

  「小一個月了吧，姣姣害羞，不願那麼早公開，這次也是借著蘇綿綿過生日，才勉強答應我。」

  話說完，唐雲崢拉著林姣姣的手，走到蘇綿綿面前。

  「小綿綿，隆重給你介紹下，這我的女朋友，林姣姣。」

  又對著林姣姣介紹。

  「這是蘇綿綿，你可以跟我一樣，叫她小綿綿。」

  林姣姣漂亮的眼睛眨了下，自來熟的拉著蘇綿綿的手，

  「綿綿，總是聽雲崢在我面前提起你，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你長得真好看，還有，生日快樂。」

  林姣姣拉著她的手一搖一搖，手腕上那串代表「此生摯愛」的手鍊晃晃悠悠。

  蘇綿綿楞楞盯著那串手鍊，她今天曾幻想過無數次唐雲崢把手鍊掛在她手腕的情形，沒想到，手鍊的主人卻另有其人。

  她知道此時她應該說點什麼，但感受到眾人落在她身上的各種目光，她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吐出一句。

  「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間。」

  幾乎算是落荒而逃。

  蘇綿綿獨自在洗手間待了很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雙眼赤紅，臉色煞白，像個被人始亂終棄的女鬼。

  蘇綿綿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承包了包房今晚所有的笑點與槽點。

  她很想一走了之，但剛才出來的匆忙，包包手機都沒拿。

  蘇綿綿只有硬著頭皮走向包間，

  手握在門把上時，她聽見裡面傳來宋梔帶著怒意的聲音。

  「唐雲崢，這麼多年，你把蘇綿綿當什麼了？」

  蘇綿綿手指緊了緊，聽見唐雲崢一聲輕笑，聲音散漫不羈。

  「宋梔，你在這發什麼瘋？」

  「蘇綿綿對於我而言當然是小青梅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這一刻，蘇綿綿清晰的聽見一聲心碎的聲音，五臟六腑的血液瞬間倒流，感覺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

  握著門把手的手緩緩垂下，蘇綿綿行屍走肉般出了會所。

  一陣風吹來，她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層雞皮。

  蘇綿綿抱著雙臂搓了搓，苦笑一聲，虧得她還為了今晚的聚會，特意回宿舍換了條新裙子。

  如今想來，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烏沉沉的，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

  唉，看來二十歲的生日，也不怎麼樣嘛。

  蘇綿綿踢了踢路邊的石子，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去。

  剛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一陣車輪碾壓馬路的聲音，隨後一輛熟悉的車在她身旁緩緩停下，后座車窗降下，露出顧奕舟深邃而清晰的面孔。

  「姐夫？」

  顧奕舟輕抬下巴，看了眼她抱著雙臂的動作，

  「去哪兒？我送你。」

  蘇綿綿囁嚅了下嘴唇，想說不用，但又想起自己手機包包都落在包房了，好像也沒有逞強的必要。

  「哦」了一聲，默默拉開后座車門。

  車后座很寬敞，蘇綿綿跟顧奕舟各坐一邊，中間還留有很大的間隙。

  車內有一股令人沉靜的沉香氣息，蘇綿綿聞著聞著，忽然有些後反勁，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從眼角滑落下來。

  顧奕舟正在看文件，聽見旁邊傳來極輕的抽噎聲，抬眸看向蘇綿綿。

  「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綿綿連忙搖頭，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淚，哪知眼淚越抹越多，根本沒有收住的意思。

  正當她覺得丟臉無比時，眼前忽然多出一方藏藍色的手帕，顧奕舟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淡淡響起。

  「擦擦吧，哭好了想說再說。」

  隨後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自己下了車，給足了蘇綿綿發泄情緒的空間。

  蘇綿綿哭得眼淚汪汪，眼睛都腫了，心緒才逐漸平復。

  眼睛瞧見顧奕舟倚靠在車身上，指尖燃著一抹猩紅，隨著他的動作，忽明忽暗。

  她不好意思讓人在外等這麼久，清了清嗓子，把車窗降下。

  「姐夫，我好了，你上車吧。」

  顧奕舟側首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菸頭壓進附近的滅煙盒裡，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商店。

  「等我會兒。」

  說罷，邁著長腿往商店走去。

  蘇綿綿以為他是要去買煙，收回視線，默默坐在車內，不一會兒，車門再次被拉開，顧奕舟裹挾著一陣淡淡的菸草氣息坐進車內，順手遞給蘇綿綿一塊草莓千層。

  「生日快樂。」

  蘇綿綿倏地抬起頭，

  「姐夫，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顧奕舟勾唇，

  「前幾天聽你姐提過一嘴。」

  蘇綿綿「哦」了一聲，她早該想到的，抿了抿唇，

  「謝謝姐夫。」

  她以為今天的生日就該以暗戀被甩而悽慘結尾了，沒想到臨了還能吃到一塊生日蛋糕。

  拿著叉子嘗了一小口，味道不錯，連帶著心情也好了一點，抬眸看見顧奕舟正靜靜看著她。

  蘇綿綿愣了愣，會錯了意，

  「不好意思啊姐夫，我忘記問你吃不吃了。」

  顧奕舟搖頭，收回目光，繼續落在文件上。

  「我不愛吃甜食，你吃吧。」

  蘇綿綿默默吃著蛋糕，餘光瞥見他落在文件上的那隻手，白皙，修長，如玉扇般骨節分明。

  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當然，如果他性情不那麼高冷，就更貼切了。

  蛋糕吃完，剛好到了A大門口。

  蘇綿綿下車前，看向顧奕舟，

  「姐夫，今晚的事，你能別告訴我姐嗎？」

  姐姐最近總是心事重重，她不想姐姐再因為她的事勞心傷肺。

  顧奕舟沉吟兩秒。

  「那令你難過的事自己能妥善解決嗎？」

  蘇綿綿心裡一酸，顧奕舟這人不愧是混跡商場的老手，一句話，既給人遞了梯子，又給人留了臉面。

  蘇綿綿點點頭，

  「能解決。」

  顧奕舟挑眉，

  「那好，我不會跟你姐姐說。」

  ……

  蘇綿綿前腳剛回宿舍，宋梔後腳就追了回來。

  「死丫頭，你回學校怎麼也不說一聲，害我滿會所上上下下的找你。」

  蘇綿綿顧左右而言他，

  「我手機跟包包你幫我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

  宋梔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蘇綿綿的臉色，看見她哭腫的眼睛就氣不打一處來。

  「綿綿，你別為唐渣男哭，他根本就不值得！」

  「我問他把你當什麼，他居然說把你當小青梅，靠！要不要臉，這話虧他說得出口！」

  蘇綿綿聲音悶悶的，

  「或許就是我誤會了，我跟他之間的確沒有發生什麼曖昧不清的事情。」

  宋梔「呸」了一聲，

  「這怎麼能怪你呢，他一天到晚跟你膩在一起，長眼睛的人都會誤會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嗎！」

  蘇綿綿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順便帶出一個飾品盒。

  盒子落在地上，自己彈開，掉出一枚愛心形狀的項鍊。

  宋梔一把抓起來，

  「艹，還說是你誤會，他既然對你沒那份心，幹嘛總干令人誤會的事！」

  蘇綿綿看了眼那枚項鍊，腦子裡回想起林姣姣手腕上的那串「此生摯愛」，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酸澀。

  將項鍊拿回來，重新放在盒子裡。

  「梔梔，你能不能別說了，你越說我越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宋梔嘴唇動了動，到底沒繼續在蘇綿綿傷口撒鹽。

  「對不起啊綿綿，都怪我弄錯了，以為唐雲崢那個手鍊是買給你的，不然你也不至於那麼失望。」

  蘇綿綿搖頭，

  「及時止損吧，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

  「那你這項鍊還要留著嗎？」

  蘇綿綿隨手放在桌子上，

  「明天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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