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美人暖人心
2024-10-14 06:48:05
作者: 掠過的烏鴉
第260章 美人暖人心
「那小子還沒來?」嚴寒香在岸上做著熱身運動。
泳池中的莊靜沒說話,靜雅的臉上略顯沉吟。
像她們這樣的人,應該比別人天生多一分責任:留下照片、影像、雕塑、人體畫,讓更多的人知道人類女性之美的極限在哪兒。
嚴寒香一個動作保持了三秒,然後提議:「去看看?」
「以防萬一。」莊靜從泳池裡起來,用又大又吸水的白毛巾裹住身體。
兩人回到一樓,嚴寒香直接敲門。
連著敲了三次、三回,都沒反應。
沒有任何猶豫,她直接用莊靜給的權限把門打開。
走進屋,拐過小客廳,來到臥房,顧然正坐起身,手捂著肚子。
「怎麼了?」嚴寒香問。
「.肚子疼。」顧然的聲音很小。
他聽見敲門聲,也努力回應了,只是聲音太小,沒辦法讓外面的人聽見。
「腹部疼?急性胃腸炎?消化道潰瘍?帶狀皰疹?急性腹膜炎?急性闌尾炎?膽囊炎?胰腺炎?宮外孕破裂?」
顧然苦笑,說:「我有『宮』嗎?」
「看來不算嚴重。」嚴寒香笑道,又對莊靜說,「我去換衣服,開車送他去醫院。」
「嗯。」莊靜點頭。
「香姨,不用,我沒事!」顧然急忙道。
「你自己聽聽自己的聲音,跟一年365天每天三次快要死掉的男人有什麼分別?」嚴寒香直接走了。
有那麼嚴重嗎?
「躺回去吧。」莊靜走到床邊。
顧然沒有堅持,他疼得全身冒冷汗,坐在床邊大腦都一陣陣眩暈,不然莊靜、嚴寒香面前,他肯定已經乖乖站好。
「怎麼回事?」莊靜坐在床沿上,望著他的臉。
「靜姨,我真的沒事,是【黑龍夢】。」顧然將【忘記未來夢】簡明扼要地說了。
「除了腹部疼痛,我看你有點焦慮?」莊靜雖然是在問,語氣也很淡,卻很肯定。
「.嗯。」
「具體說說。」
「就像是痛苦讓人惱火一樣,伴隨著腹部疼痛,心裡會產生焦慮感,具體說不清楚,要比喻來形容的話,好比在過紅綠燈的時候,忽然失明。」
「走吧。」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嚴寒香竟然已經換好了衣服。
走進來時,雙手還在左耳戴小巧卻昂貴的耳飾。
「香姨,我沒事,是黑龍夢」
「去吧。」莊靜打斷顧然,「換個環境,或許能緩解你腹痛。」
「黑龍夢?」嚴寒香不解,「算了,先走,路上再說。」
顧然很快住進海城大學附屬醫院的單人病房,什麼藥都沒開,只是補充電解質液,打了葡萄糖。
「香姨,您不用管我,我沒事。」顧然躺在病床上。
「沒事?沒事你虛成這樣?」嚴寒香美眸瞅了他一眼,「下次不允許再做這種事,為了治病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你還不如在家給我做保姆。」
說完,嚴寒香覺得這話有點歧義。
她的意思是,在家做保姆可以避免把身體弄壞,但考慮到兩人的關係,在家『給她』做保姆,會有另一種弄壞身體的意思。
不過此時顧然根本沒有餘力去深思一件事。
劇痛在腹部,焦慮感堵在他心頭。
他沒再開口說話,一是因為痛苦,二是因為和嚴寒香的關係,覺得不說話也沒事。
嚴寒香用濕熱的半干毛巾,為他擦額上的汗水。
顧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也做了夢,但不是清醒夢,也不是【黑龍夢】,只是普通的夢。
什麼都不記得,但極度噁心,引起強烈的負面情緒。
顧然醒過來,時間已經是中午,何傾顏在給他擦汗,溫柔的表情之前從未見過。
乾淨透明的窗邊,莊靜與嚴寒香在聊天。
「.蘇晴呢?」
剛才還溫柔給他擦汗的何傾顏,直接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做出一副要悶死他的表情。
兩秒才拿走了毛巾。
明明被這樣對待,顧然的心情不知為何好了一些。
「放心吧,她很想來,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個了。」何傾顏繼續給他擦汗,「但今天是周二,輪到她去海城國際高中。」
顧然沒說話,沒力氣,也沒心情。
「你看吧,老婆多的好處就在這裡,蘇晴不在我在,我不在陳珂在,陳珂不在謝惜雅在。」
「.你在做什麼?」
「擦汗。」何傾顏拿著毛巾的手伸進被子裡。
「等等——」
「你自己看看身上的病服,是不是早上那一套?伱都不知道被看光幾次了。」
「護士換的,我負責監督。」嚴寒香笑著看過來,「你出汗出得太厲害了,像是下雨被淋濕了一樣。」
顧然也沒心情去管自己被看光的事情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心情也很像明明用來避雨,卻一下雨就濕透的雨傘。」
「不愧是詩人,越是病得厲害,越是厲害。」何傾顏竟然真的只是擦汗,「翻身。」
她換了一條毛巾,給顧然擦背。
顧然背部有著足以讓富婆花大價錢包養的結實肌肉,他是猛男,但不是肌肉型,是瘦長型。
連何傾顏都覺得,任何女性給這樣的身體擦汗都不會覺得是苦力活。
「陳年怎麼樣了?」顧然問。
「醒過來第一時間問蘇晴在哪兒——」
「這件事我已經發給蘇晴了。」嚴寒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顧然頓時覺得精神一振。
「另外還有傾顏你給顧然擦汗的視頻。」
緊接著顧然便覺得全身發涼。
嚴寒香話還沒說完:「還有傾顏你那段『老婆多的好處』,我也發給她了。」
「.」
「——醒過來的第二時間是問陳年。」何傾顏像是沒聽見媽媽說什麼一樣,不過她略帶笑意的聲音出賣了她。
「那你們怎麼樣?」顧然問。
「我問你,」何傾顏反問,「昨晚一共多少個回合?」
「忘了。」
「哼,一萬個?」
「.」顧然說忘了,是不想讓她們擔憂,結果發現,真實數字說出來可能不但不會被擔憂,反而會被嘲笑。
「次數不重要,」他說,「主要是每次都被重擊腹部。」
「那你為什麼不說,非要自己逞強?」
猜對了。
顧然無話可說。
雖然是在治病,但他.怎麼說好呢,不服輸也是他理想中的主角品質之一,結果沒想到被打出了『精神污染』。
之所以不告訴她們,是他想依靠自己戰勝『腹部重擊』這一關。
「要想做成事情,一定的瘋勁是要有的。」莊靜笑道。
「沒錯!」顧然立馬應道。
「結果卻給我們添了麻煩,貴婦和大小姐輪番給你擦身體。」何傾顏說。
顧然肌肉都失去了光澤。
「下次還敢嗎?」何傾顏問。
「.不敢了。」
「嗯,乖。」
病房裡響起莊靜、嚴寒香兩人優雅悅耳的笑聲。
她們的笑聲,在治癒精神方面,效果比什麼藥都強。
「老婆這麼多的人,逞什麼強,弄壞身體怎麼辦?」何傾顏罵著罵著自己都笑了。
總覺得這話很有歧義——顧然勉強可以思考了。
不過這也是因為何傾顏的這句話太有歧義。
他沒管這些,繼續追問:「陳年今天到底怎麼樣了?」
「他醒來也找你,放心吧,你們是真心兄弟。」
「.」
「重複的人生也沒什麼不好,這代表昨天和今天都可以重新來過。」
「什麼?」
「而且並不是人生進入了重複,是情緒進入了重複。」
顧然微微往後看,不解地望著何傾顏。
何傾顏離開病床,背對他挑選新的毛巾,同時說:「這兩句話,是今天早上查房陳年自己說的。」
顧然望著她飽滿圓潤的臀部。
她今天穿了造型簡單卻很有時尚感的黑色短褲。
他扭頭看向莊靜:「靜姨,對於我為什麼沒辦法變成黑龍這件事,您有什麼想法嗎?」
莊靜有【超心理學·射日】,可以極大激發自身的想像力、聯想能力。
再配合莊靜本身的學識積累,效果是無法想像的,好比巨輪與汪洋大海的配合。
「根據我的猜測,」莊靜放下咖啡杯,「不是陳年的原因,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顧然不解。
「你所說的第一回合,真是第一回合嗎?」莊靜問。
這個思路,顧然根本無法想到,就像走在外面,感受到刺痛肌膚的光與熱,他立馬想到只有太陽。
沒有【超心理學·射日】的人,思維大多如此。
「不是第一回合」顧然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做的夢。
不,好像不是今天上午的夢,但又確實是如普通夢境一般模糊。
「怎麼了?」沒人看到顧然的臉色,但嚴寒香能嗅到他氣味的細微變化。
其實今天上午,她一個人在醫院照顧顧然,收集了不少他的體液。
如果病得不是顧然,她此時已經在實驗室,開展百分百沉浸式研究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啊!」
「想起什麼了?」何傾顏又給他擦背。
顧然沒感覺身上有汗,但夏日濃郁黃昏一般美麗明艷的何傾顏,手拿溫熱的毛巾,摩擦背部,確實舒服。
這種舒服又變成心田裡的雨水,緩解他腹部的疼痛、澆滅內心的焦慮。
所以他也沒阻止。
何況他此時的心思不在這上面。
「我好像想起來了,那確實不是第一回合,真正的第一回合你做什麼?」顧然回頭。
何傾顏在扒他的褲子。
「想看看你的屁股,不,想替你擦屁股,屁股縫裡很容易出汗的。」
「.不用你幫忙了。」顧然趕緊把被子拉回身體。
「好好好,我不動你的褲子,只擦背!」何傾顏把被子按住。
顧然怎麼覺得角色弄反了?他才是那個『只看看不動手』的角色吧?
「真正的第一回合?」莊靜提醒他繼續說下去。
顯然,比起屁股縫這種話題,她更關心【黑龍夢】。
「我好像是變成了黑龍,做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莊靜問。
「殺人毀屍、吵架滅族唄。」這是何傾顏說的。
不過,顧然真正做的事也說不上更仁慈,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
「到底做了什麼?」嚴寒香嗅到了他略顯尷尬的氣息,她臉上不由自主地已經露出微笑。
「我變成黑龍。」顧然說。
「嗯。」嚴寒香應道。
「擊敗了所有人。」
「啊。」何傾顏配合。
「抓住陳年。」
「你對他做了什麼?」莊靜問。
「當時,我意氣風發,尤其是一想到又能幫到病人,神情就像第一次站在海灘邊看見大海一樣爽朗,所以.我吟了一首詩。」
陽光灑進病房,空調很強勁,所以只開了微風,風口氣流聲很清晰。
「吟詩一首?」莊靜重複一遍。
「什麼詩?」何傾顏問。
「其實不算是詩。」顧然說,「是約翰·繆爾在《夏日走過山間》里的句子。」
「美國作家。」嚴寒香說。
」我變成黑龍,抓住陳年,一邊吟誦『你要讓陽光灑在心上,而非身上,溪流穿軀而過,而非從旁流過。』,一邊.吐火把他的心臟燒了。」
嚴寒香看向莊靜,兩位美婦同時笑起來。
「哈哈哈~」何傾顏笑得趴在了顧然身上,嘴上還在說,「你要讓陽光灑在心上,哈哈哈哈!」
她一笑,胸部就在顧然背部輕微抖動,顧然沒穿上衣的。
腹部的疼痛迅速消失,焦慮感也沒了。
焦慮?往後這樣的生活小摩擦,不,生活小細節,多得像夜空中的繁星,怎麼可能焦慮呢?
「後來發現沒用,但又捨不得這次夢境,便像捨棄一個想法一樣,把『變身黑龍』封鎖了,然後才有之後的『第一回合』。」
「所以一開始沒打算叫醒我們?」何傾顏還趴在顧然背上,壓得圓圓的。
「嗯。」顧然努力回憶當時的想法。
很難,普通夢境一樣的過去,青煙似的無法把握,一伸手便散開。
「擔心你們有危險。」他抓住一點點,「害怕你們被精神污染,就像我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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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三日,周二,海城大學附屬醫院
比我想像中的要痛苦。
美人暖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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