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我餓了

  李建設把水杯遞給了蘇禾道：「小禾，我上班時間不長，沒攢下多少錢，這五十塊錢，你拿著，沒錢了給哥寫信，哥在給你寄。」

  蘇禾接過水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現在這家人有求於她，一個個臉上掛著虛偽的關心。

  「我聽說，邊疆軍團漫天黃沙，冬天冷夏天熱，環境很不好，既然這樣的話，就多給我準備點東西吧！畢竟我是替李倩下鄉，有可能我這一去就是一輩子。」

  「小禾，已經給你二百多了，家裡的票也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就這張芳就覺得給的多了。

  「媽，我記得我爸的撫恤金，當時我爺奶都給你了，我爺奶大伯每年還給你寄我的撫養費。」

  「你看看我這些年都吃的什麼？穿的什麼？你自己還有工資，養活我綽綽有餘，可我穿的是李倩不要的衣服，吃的是你們吃剩下的東西。」

  「我現在要去最艱苦的地方下鄉，你就給我二百多？」

  這些話是蘇禾早就想說了。

  「小禾，你在怨我？」

  張芳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禾，眼眶瞬間紅了。

  「當時你爸爸犧牲的時候，你才十歲，我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女兒，我沒辦法啊！每天晚上都有人來家敲門，我害怕啊！你爺奶跟著你大伯過，根本就不管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嗚嗚~我提心弔膽的過了三年啊！我當時沒有工作，你爺奶也不給我你爸的撫恤金，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帶著你離開那個吃人喝血的家！」

  「你現在怪我！我……嗚嗚……」

  李衛國看張芳哭的傷心，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背，轉頭對蘇禾說道。

  「小禾，你媽也不容易，你這樣逼她不對，趕快給你媽道歉！」

  「小禾，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都知道你去下鄉的地方艱苦，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過的更好，你張口閉口就是錢，一點都不顧你和阿姨的母女之情！」

  未來嫂子陳蓉皺眉看著蘇禾。

  蘇禾看了眼坐在一旁跟鵪鶉一樣的李倩。

  怎麼不鬧啊？

  「嫂子，我媽雖然不顧母女之情，但她顧你們的婆媳之情。」

  李倩聽到這話，趕忙站了起來，使勁兒給蘇禾眨眼睛。

  蘇禾就當沒看到一樣。

  原本李倩還想著明天一早壓著蘇禾悄悄把工作交接了，這樣她心裡才踏實。

  「蘇禾，我有東西給你，你跟我進屋。」

  李倩趕忙出聲打斷接下來的對話。

  蘇禾抬頭看了眼李倩噗嗤一聲笑了。

  「你在害怕什麼？」

  說著蘇禾往前李倩面前走了一步。

  李倩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你害怕我媽讓我把工作給嫂子不給你？」

  陳蓉眼睛刷一下亮了。

  她只是想讓李衛國給她找一份臨時工，沒想過要蘇禾的工作。

  如今蘇禾這麼一說，她心動了。

  攙上蘇禾的胳膊親熱的說道：「小妹，你說你媽要把這工作給我？」

  蘇禾看向張芳。

  張芳心裡咯噔一下，她是這麼想的。

  但是她原本計劃成了在告訴大家，沒想到蘇禾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了。

  「媽！你這麼的要把工作給她？憑什麼把工作給一個外人！」

  李倩指著陳蓉沖張芳吼道。

  張芳還沒說話陳蓉便搶先開口。

  「憑我能給老李家傳宗接代，憑我能在你爸媽生病的時候伺候，我是外人？你能給老李家傳宗接代還是能在你爸媽病了伺候他們？」

  「你伺候的是你公婆，你生的孩子也是別人家的，所以，你哪涼快上哪待著去！」

  ……

  蘇禾滿意的轉身進屋，任由他們鬧騰。

  還真以為是自己的東西了。

  蘇禾進屋便開始盤點能帶走的東西。

  得！破衣爛衫，不要也罷！

  不過走之前她要那會父親的撫恤金。

  蘇禾掐指一算便知道張芳藏錢的地方。

  屋外吵鬧了好一陣子，最終李倩挨了一巴掌跑了為結束。

  等家裡人陸陸續續都離開後，蘇禾才出來。

  蘇禾去廚房拿了一個陳蓉提來的包子，啃著包子去往供銷社家屬樓。

  王城的魂魄被她養了一下午，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以後慢慢養。

  「王家說讓準備後事，我去看了那孩子進氣多出氣少。」

  「那我得趕快通知我家那口子，等著幫忙。」

  「我家的今天加班，我們明天去。」

  蘇禾紅線里的王城也聽到了這話，開始躁動起來。

  「安心吧！想從我手裡搶人，沒那麼容易！」

  蘇禾從剛剛一進來就發現家屬樓的風水被改動了，整個家屬樓都在一個巨大的奪舍陣里，雖然這奪舍陣看起來像模像樣，其實只學了個皮毛。

  抬腳去往陣眼，站在陣眼中間，蘇禾掐訣口中默念。

  「破！」

  一陣微風吹過，舍靈陣隨風消散。

  隨後蘇禾一個閃身上了家屬樓的一顆大樹上，盤腿而作，口中念念有詞。

  王城的魂魄從紅線中飄出，跟著蘇禾的指引往二樓的王主任家飄去。

  片刻後，源源不斷的功德傳來，蘇禾開始運轉起來，將這功德化成靈氣，漸漸的大樹上散發出淡淡的亮光，一息間亮光消散，蘇禾噴出一大口血。

  家屬樓的某個屋子裡，拉著窗簾，用蠟燭點亮了一條路，蠟燭一頭通往門口，一頭坐著一位消瘦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貼滿了符，額頭還有雞血寫著一組咒語。

  突然中年男人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即那指路的蠟燭全部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救我……」

  中年男人手指著房間的一角說道。

  黑衣人咽下口中腥甜：「有人破了陣法，此人不是我們能得罪起的，換人吧！」

  「來不及了，我……」

  中年男人覺得脖子像被掐住了般，張著嘴想要呼吸，奈何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串低吟的咒語脫口而出，指路蠟燭猛然亮起，只見黑衣掉落在地，原本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卻睜開了眼。

  然而這一切，昏迷中的蘇禾卻一概不知。

  王主任家裡已經開始忙著給王城準備後事了，家裡的親戚也都通知到了。

  就等著王城咽氣。

  秦桂花紅著眼坐在王城床邊拉著他的手說著話。

  「城城啊~你讓媽媽怎麼活？你還那麼年輕，怎麼就捨得丟下我？」

  「城城，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好不好？」

  「好！」

  虛弱的聲音傳入秦桂花耳中，一低頭便看到兒子的眼睛睜開了。

  「兒子，你還有什麼交代的？」

  秦桂花說著將耳朵貼在王城嘴邊。

  她已經由最初的難以接受到看遍大醫院，到準備後事……

  秦桂花不是接受了，一個母親怎麼能接受兒子即將死去的事實？

  她是認命了！

  現在只想讓兒子走的舒服一些，他提的所有要求都盡最大努力滿足。

  王城微微張開嘴：「媽，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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