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日吻

  「你什麼意思？」宋卿妤有不好的預感。

  「別急，你很快就知道我什麼意思了。」

  沈夢璃對她身後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立刻給她遞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過來。

  「你……你要幹什麼？」

  沈夢璃笑而不語。

  她轉手一揚，將鋒利的刀口抵在宋卿妤的臉上。

  冰涼的刀子讓宋卿妤一顫。

  「沈夢璃，你瘋了嗎？如果你傷了我，要坐牢的。」

  「我夜裡十一點的飛機，你覺得是我的飛機快，還是你在這荒郊野嶺被發現更快？」

  沈夢璃早已給自己安排好了後路，她敢把宋卿妤綁來，就沒有打算繼續留在國內。

  「就算你出國了，厲淮東也有辦法找到你。」

  「你現在是拿厲淮東威脅我啊。」沈夢璃氣急敗壞地揮舞著刀子，「你說，先花你哪邊臉更好？左邊？還是右邊？你喜歡什麼形狀？捅個窟窿，還是畫個叉叉？」

  「不要，請你放過我。」宋卿妤哀求，她是個演員，靠臉吃飯的人，如果臉毀了，她的事業也就徹底毀了，「你現在放我走，我不會報警，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放了我吧，好不好？」

  「怕了啊，哈哈哈哈，別怕，我會放你走的，但你的臉，我看著礙眼，不能留。」

  沈夢璃說完，刀口向著宋卿妤的臉划過來。

  宋卿妤掙扎著在地上亂滾，努力躲避著刀子，前兩下，她躲過了，眼看第三下沈夢璃發了狠就要朝她的臉划過來，倉庫的大門忽然被踹開了。

  門外，一窩蜂湧進一群黑衣男人。

  沈夢璃和她的同夥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男人眼明手快，奪過沈夢璃手裡的刀，將地上的宋卿妤拉起來，用刀口抵住了她頸間動脈。

  「人在我手上，都不許動！」男人高喊道。

  門外湧進來的那群黑衣男人瞬間停在原地，無一人再往前。

  沈夢璃正慶幸她雇的人靠譜時，只聽「嘭」的一聲，一枚子彈從身後飛過來，擊中了持刀男人的胳膊。

  「啊！」

  男人痛得倒地捂住了胳膊，刀也掉在地上。

  沈夢璃眼見失勢，正準備去撿刀，身後的幾個特警直接衝過來，將她按倒在地，她的三個同夥也瞬間被制服。

  這一切，快得好似開了倍速的電影。

  宋卿妤驚魂未定，就見厲淮東快步從大門口跑了進來。

  「卿卿。」他直奔宋卿妤而來，替宋卿妤解開手腳上的繩索，「還好嗎？」

  「我沒事。」宋卿妤說。

  厲淮東一把抱住了她，緊緊摟在懷裡。

  他身上是雨水和菸草混合的味道，宋卿妤從來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過這麼濃重的菸草味，她好像可以想像，這短短兩三個小時裡，他抽了多少煙。

  「淮東……淮東……我錯了……原諒我……」沈夢璃知道自己完蛋了，伏在地上求饒，「我這麼做，都是因為我愛你，我對你的愛蒙蔽了我的雙眼……你原諒我……放過我！」

  「閉嘴！」厲淮東一記凌厲的眼神殺投向沈夢璃，「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為什麼？」沈夢璃在地上死死掙扎，「你既然不喜歡我，兩年前在港城，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溫柔，你把我當成替身，你害我好慘……你害我好慘……」

  沈夢璃發了瘋似的大喊。

  「沈夢璃，兩年前那一晚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已成了別人的籠中鳥。這兩年裡你到處打著我的名義接工作，我都沒有和你計較，我對你足夠寬容了，也給過你機會，是你頻頻踩底線，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厲淮東說完，抱起宋卿妤就往外走。

  「淮東……淮東……」沈夢璃看著厲淮東抱著宋卿妤的背影，哀求不得，忽然開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宋卿妤，你別得意，你就是下一個我……哈哈哈哈……」

  宋卿妤自厲淮東的臂彎間轉頭，看到地上的沈夢璃頭髮散亂，癲狂如魔，她的心狠狠一顫。

  厲淮東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你絕對不是下一個她。」

  **

  宋卿妤被送去了醫院做全身檢查，好在，除了背部有一些輕微的擦傷，其他並沒有大礙。

  做完檢查，厲淮東帶她回桃源，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夜裡十二點。

  宋卿妤忽然想起來：「哎呀，今天你生日，來不及慶祝了！」

  厲淮東本來就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他從西裝褲袋裡掏出宋卿妤給他買的打火機，說：「生日禮物已經收到了。」

  黑金色的打火機，在他手裡的適配度特別高。

  「你找到了？」

  「嗯。」

  「太好了，我還以為丟了呢。」

  宋卿妤在樓道里被擄走後，打火機就掉了，她以為會被別人撿走，幸好，兜轉之下還是到了厲淮東的手裡。

  「你喜歡嗎？」

  「嗯。」

  「喜歡就好，對了，打火機借我一下。」宋卿妤從他手裡拿過打火機，撥出一串火苗，遞到厲淮東面前，「十二點還有五分鐘，許願依然有效，快許願。」

  淡淡火光里，她的眼神單純又真摯。

  厲淮東喉結微滾，伸手一蓋熄滅了打火機的火苗，並順勢把宋卿妤的手包裹進掌心，朝自己的方向一扯。

  宋卿妤猝不及防，被他抱進了懷裡，低頭吻住。

  這個吻並沒有多少情慾，更多的是失而復得後的小心翼翼。

  宋卿妤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在他舔弄間啟開了唇，舌頭相觸的瞬間，大廳里的落地鍾忽然發出「Duang」的一聲。

  她一顫，退後躲開他的吻，昂頭看他。

  「十二點了，沒來得及許願。」

  「許了。」

  「什麼時候許的？」

  「吻你的時候。」

  宋卿妤的眼神開始飄忽，不敢與他對視。

  其實在這個當下，她還有很多想問的，比如沈夢璃口中的那張畫像，比如他是不是真的有白月光，可是，她知道一旦問了，她和厲淮東眼下微妙的平衡不一定能繼續維持，而且，她未必能承受答案。

  算了，她選擇做鴕鳥，她安慰自己，也許所謂畫像所謂白月光，都是沈夢璃編的呢。

  「那個……原本說好一起吃飯，明天補上吧，就當是補你的生日餐。」

  「好。」

  第二天，宋卿妤和厲淮東約在了「Moon」，一家號稱錦城最有格調的米其林三星餐廳。

  宋卿妤出門之前，特地洗頭化妝換上了新買的裙子。

  不巧的是，她剛到「Moon」，就先遇到了前夫陸彥川。

  陸彥川一看到她，就走過來攔住了她。

  「你也來Moon吃飯？」

  「廢話，來餐廳當然是吃飯，難不成我來游泳？」宋卿妤沒好氣。

  「可這裡很貴的，你離婚了沒有陸家給生活費，怎麼還有錢來這裡消費？」陸彥川冷笑看著她，「之前奶奶生日的時候，你送那麼貴的項鍊我就覺得奇怪了，宋卿妤，你不會真的搭上什麼有錢人了吧？」

  「我和你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需要和你匯報嗎？」

  宋卿妤說完，轉身想走。

  陸彥川直接伸手攔住了她。

  雖然陸彥川並沒有和宋卿妤復婚的打算，但是一聽到宋卿妤這麼快找到下家，心裡還是不舒服。

  「讓開！」

  「說，到底勾搭上誰了？」

  「你發什麼神經？」

  宋卿妤一把推開陸彥川的胳膊，卻被陸彥川反手一握，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放開我！」

  「說，到底是誰？」

  「是你爸。」

  「你……」

  兩人正推搡，謝婉寧過來了。

  「彥川！」謝婉寧看著陸彥川和宋卿妤拉拉扯扯的畫面，表情瞬間就變了，「你們在幹什麼？」

  宋卿妤趁勢喊了一句：「謝婉寧，管好你的男人，別讓他到處發情。」

  謝婉寧聞言，表情越發失控。

  陸彥川趕緊鬆開了宋卿妤的手，朝謝婉寧過去。

  謝婉寧生氣地跑出了餐廳。

  陸彥川立刻追上去，在門口抱住了謝婉寧：「婉寧，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謝婉寧摸著手腕間的鈴鐺，煩悶難言。

  真沒想到，宋卿妤還挺有本事的，結婚三年，床都沒上，卻還是悄悄占下了陸彥川心裡的一席之地，只是，陸彥川這人太鈍，到現在還沉浸在宋卿妤主動提離婚的憤怒中，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絕對不能讓陸彥川清醒過來！

  「彥川，我忽然不想在這裡吃飯了，打包去我家吧。」謝婉寧的手探進陸彥川的西裝，水蛇一樣摩挲著他的身體，輕而嫵媚地在他耳邊說：「去我家，你不僅可以吃飯，還可以吃我。」

  「你不生我氣？」

  「氣什麼？我知道你對我才是真心的。」她蹭著陸彥川，「你的身體也只對我有反應。」

  謝婉寧在國外三年沒有混出名堂，如今一心只想抓住陸彥川這張長期飯票，嫁進陸家做豪門太太享清福，可現在，陸彥川對宋卿妤余情未了，陸彥川的母親厲香蘭又不喜歡她，天天給陸彥川安排豪門千金相親，她可以說是腹背受敵。謝婉寧知道，要想嫁給陸彥川最快的辦法，就是懷上他的孩子。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陸家想賴都來不掉。

  陸彥川還真被謝婉寧撩得起了反應。

  他一把攬住謝婉寧的腰，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樑：「小妖精欲望真大，昨晚剛寵你，大白天的又想要了。」

  謝婉寧晃一晃手裡的鈴鐺，貼著陸彥川的胳膊輕輕地蹭：「那你到底要不要嘛？」

  「要，現在就走！」

  謝婉寧低頭害羞地笑。

  她就知道，陸彥川吃這一套。

  兩人回到陸彥川給謝婉寧買的房子，翻雲覆雨弄了兩回，陸彥川沉沉睡去後，謝婉寧披上睡衣下了樓。

  之前陸老太太八十大壽撞禮物那件事情，本就讓她對宋卿妤懷恨在心，今天又看到陸彥川和她藕斷絲連的樣子，她更是來氣。

  謝婉寧想，只有宋卿妤消失，她才能高枕無憂地享受陸彥川對她的愛。

  她得想個好計謀，讓宋卿妤付出代價，順便公開她和陸彥川的關係，給陸家施壓。

  **

  宋卿妤走進約定的包廂，看到落地窗前的厲淮東，他面朝著城市五彩斑斕的霓虹，背影冷峻。

  「過來。」厲淮東看著落地玻璃上她的倒影，沉沉出聲。

  宋卿妤感覺到他的氣場不太對勁。

  果然，她一靠近，就被厲淮東抵在了落地窗上。

  「陸彥川還在糾纏你？」他漆黑的雙眸鎖住她。

  宋卿妤這才反應過來，厲淮東上來的時候應該是也看到了陸彥川和她拉拉扯扯那一幕了。

  「沒有。」她說。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

  「今天只是恰好遇到了，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線。」

  厲淮東看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抱緊。

  宋卿妤纖細柔軟的身體，嚴絲合縫卡進他的臂彎。

  「卿卿。」厲淮東俯下身，在她耳邊輕喚，「我不希望看到你和陸彥川再有任何瓜葛，你是我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宋卿妤忽然產生了某種錯覺，就好像厲淮東很怕失去她。

  怎麼回事？

  從昨晚倉庫救下她開始，宋卿妤似乎在厲淮東身上感受了一絲在乎。

  「怎麼不說話？」厲淮東一隻手輕撫上她的臉，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

  宋卿妤被迫抬起臉，她看著他的眼睛：「厲先生可以絕對放心，雖然和你結婚並非我本意，但我絕對不會在婚姻存續期間對你有任何不忠，我不是那種人。」

  「想著他，也不可以。」厲淮東霸道地說。

  一個陸彥川，原本不足厲淮東掛齒，可偏偏，厲淮東知道宋卿妤曾真心實意地愛過陸彥川。

  她愛過，就成了他的介懷。

  「我當然不會想著他，我現在腦海里只有工作。」說起工作，宋卿妤忽然想起來，「對了，今晚導演臨時給我加了一場大夜戲，和你一起吃完飯，我還得趕回劇組去。」

  「又是發燒下水，又是大夜戲，你真是熱愛你的工作。」

  「當然了。」宋卿妤眼睛發亮，「當好一名演員是我的夢想。」

  厲淮東想起了當年披著床單飾演公主的那個小女孩，嘴角一舒，是的，她真是從小愛演戲。

  「好，吃完飯我送你去劇組。」

  「嗯。」

  宋卿妤訂了一個小蛋糕，簡單地為厲淮東補過了生日，吃完飯，厲淮東送她回劇組。

  這場夜戲，宋卿妤拍到凌晨才算結束，夜戲結束後，她實在太困了，就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睡著了，可她才剛睡了一兩個小時，經紀人關心雅打電話來了。

  「卿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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