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子多學規矩
皇子立了功勞或是娶妻，被封王的時候也會有封地在。
可因著明王在封地培養自己的勢力，聯合武將造反後，昭帝索性一道聖旨取消了所有的藩王封地。
封號依舊在，稅收被朝廷收攏回來，權力也削減了一大半。
昭帝頓時覺得能給楚荇一塊封地，已經是十分看重她的功勞了。
「封地的作用無非是增一些銀錢的收入而已。」宋荷兒柔柔道，「可是玉荇公主哪裡會缺這點銀子，不如皇上想個別的？」
封地的意義已經跟之前大不相同，要來也沒什麼作用。
反而還會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你覺得呢？」昭帝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著同自己坐在一起，「朕知道你的主意多，不如幫朕想想。」
眼下他就這麼一個能出頭的女兒，又為了國庫盡心盡力，確實該封賞。
「國庫乃是國事，臣妾不敢多說。」宋荷兒坐了下來，她撐著下巴做出苦思冥想狀。
她這副嬌俏的模樣落在昭帝眼底，又是止不住的心動，當即就拉到了懷裡。
「邊關戰事緊急，她又給皇上送了這麼多銀錢，還能出主意。」宋荷兒小臉紅撲撲地推開他起身，「皇上別鬧，臣妾好好說話呢。」
「不如封個鎮國公主？」
「……」
公主府里。
楚荇手裡拿著剛剛熱乎的封賞聖旨看了好幾眼，差點沒笑出聲。
她在養心殿裡站著說話的時候，敢說父皇是半點沒有這份心思的，在她離開後對她有了封賞，大概是宋荷兒的主意。
宋荷兒給她送了個禮啊。
「恭喜鎮國公主。」青雉等人齊齊拜了下去。
公主府里的人都十分高興，畢竟昭國建國以來，也就只有在太祖皇帝的時候封賞過一個鎮國公主。
楚荇從不吝嗇對身邊人的好。
她大手一揮，「每個人多賞三個月的月錢，與本宮同樂。」
眾人再次歡喜拜謝。
楚荇讓人拿著封賞的聖旨放起來，進了屋裡後笑意才慢慢褪去。
她現在有一個更大的難題。
書院那邊已經建造完工，八月份開學的消息也都放了出去，可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許昌安那邊……還沒有被說服。
這個人如同倔驢一般，腦子裡裝的知識雖多，卻全都是些迂腐的東西。
昭帝也給書院親自賜下了名字，就叫明昭書院。
這名字落了「國名」上的字，可見他對其中的重視程度。
不過，對於楚荇允許女子入學的事情，昭帝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是沒想過會有女子出頭。
或者是也盼著能有幾個出色如楚荇的女子，給他帶來些什麼東西。
或者有可能是宋荷兒在背後出了力。
不論如何，這一步在昭帝面前沒有掀起預想中的風浪，就這麼平靜過去了。
等楚荇的帖子再次如之前一樣遞到許昌安的小宅子後，卻聽影九匆匆來報，說是許昌安攜著其他幾個朋友要去遠遊了。
「公主快去追吧，這會兒只怕是已經要出城了。」影九有些急。
楚荇猛地站了起來，面色帶了幾分陰沉。
原本許昌安說是要在京城安定下來，她才放鬆了警惕，沒有派人去守著他。
可距離書院開學還有兩個月不到，他打算一走了之。
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這半年來，許昌安的意思無非就是將女子那邊取消掉，不許女子摻和男子讀書，他十分樂意當明昭書院的院正。
而楚荇的堅持本就是為了女子。
兩人拉扯不下。
「去追。」楚荇往外大步走了出去。
此時再駕馬車已然來不及，楚荇索性讓人牽來快馬，直接一躍而上。
京城的主街不許縱馬，於是她便從旁邊的巷子裡穿過，彎彎繞繞，馬兒時快時慢，好歹也比馬車和人步快了許多。
看著天色漸黑，城門也算著時辰即將關上。
楚荇心裡暗罵了一聲老匹夫，終於趕在城門要關的那一刻掠出了城，才勉強鬆了口氣。
出城後，她順著往南的官道又跑了會兒，很快就看到了五六人左右的小隊伍。
「吁！」
楚荇拽著韁繩在幾人面前擋住，冷笑出聲，「許先生一聲不吭就走了？」
許昌安自然也停下了步子。
他將肩上的包袱甩了甩，同樣淡漠，「草民已經跟公主說的再清楚不過，若只有男子讀書，草民願意撐起天下讀書人脊樑，為昭國培養朝堂人才，可若公主執意不肯悔改，非要加入婦人之仁，那草民恕不奉陪。」
說罷，他看向其他的夥伴，「走。」
幾人猶豫著看了馬上的楚荇一眼，就要跟上許昌安的腳步。
他們有許昌安的弟子，有好友，拿出來皆是名鎮一方的先生。
有人路過楚荇的馬兒處，想了想勸道，「玉荇公主，男女本就有尊卑之分，讓那些婦人們與男人讀一樣的書，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許昌安聽到這話，冷然呵斥，「潭兄，你不必跟她多說，她一介女子野心太大，咱們不敢苟同。」
在他看來，楚荇執意要讓女子也進明昭書院的想法很明確。
就是要培養女子跟男子爭鋒。
現在是讀一樣的書，日後就要走一樣的路，玉荇公主的意思是讓婦人們紛紛走出內宅，難不成要讓男子去照顧內宅？
簡直荒唐可笑！
正在許昌安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一根長鞭徑直地繞過了其中兩人的腰身，將兩人綁在了一處。
聽到身邊的動靜，許昌安臉色難看地回頭。
「玉荇公主這是用我們不成，索性直接要我們的性命嗎？」他呵斥出聲。
楚荇勾起嘴角，「本宮只想問許先生一句話。」
「你說。」許昌安冷冷地看著她，「還請公主將他們放開，此事都是草民一個人的想法，與草民的弟子們無關。」
在歷史上，不乏有女子垂簾聽政的事情。
可一旦女子聽政，定會引起動亂，權力給滋養人的野心，有幾個垂簾聽政的女子會最終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力？
還不是最後落得悽慘下場不說，還要連累百姓受苦。
他原以為玉荇公主是個好的，為了蕭家奔波，上朝堂敢於直面眾臣，沒想到幾分的讚揚就也能令她生起一些不必要的念想。
見楚荇將手中的鞭子收回，許昌安硬聲道，「公主說吧。」
楚荇抬眼跟他對視。
「在許先生看來，女子該學些什麼，男子又該學些什麼？」
許昌安想都不想，「男子自然要多學知識，做個心胸寬闊之人日後為國為民出力，女子多學些規矩，將後宅……」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楚荇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將他打斷。
「所以許先生的意思，只教女子規矩，不教女子知識，是怕日後女子成才引得男人們心胸狹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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