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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陳國的未雨綢繆

2024-10-21 14:49:36 作者: 重慶老Q
  第354章 陳國的未雨綢繆

  「咱們大齊跟法國生隙,必然會波及到我們陳國。所以呀,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不僅要整訓鄉兵,儲備彈藥,加強必要的武備,而且還要多加積存糧食、被服、藥材、油料、蔗糖等生活物資,以應不時之需。」

  1735年5月25日,陳王齊惟浚帶著十餘名王府屬官和護衛乘船渡過海灣,來到對岸的廣川城(今哈利法克斯對岸的達特茅斯市),視察當地農業生產和移民安置情況。

  齊惟浚騎在馬上,駐足於一處高坡之上,放眼望去,皆是綠油油一片的春小麥,心下甚感欣慰。

  就國陳州六年來,自己殫精竭慮,幾乎窮盡所有,終於讓這個藩國有了一絲可喜的變化。

  截止到去年底,包括青川府本部(今新斯克舍半島)和長興島(今紐芬蘭島)在內的陳國所轄領地共計有居民一萬四千七百餘,其中漢人移民數量更是超過了九千一百人,在移民速度上雖然比不上臨近的新英格蘭,但卻完爆法國人,在海灣(聖勞倫斯灣)地區儼然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五年前,因為法國後裔阿卡迪亞人勢力太過濃厚,陳王齊惟浚捨棄了開發成熟華陽河谷(即安納波利斯谷地),轉而在青川東南方擇地建立新城,並命名宛丘。

  齊國人花了兩年時間,在這片荒野上建起了大片的民居、公共設施、管理機構、倉庫、軍營,以及相應的工場和作坊。在城市的外圍,還修築了兩座炮台要塞和一圈木柵欄。

  第三年,隨著移民數量的陸續增加,齊國又在海灣對面建起了廣川城,在海灣深處建起了遂安城(今哈利法克斯轄下貝德福德鎮)。

  齊國人的熱情投入,一方面使這一地區煥發出勃勃生機,另一方面吸引來一批勤儉耐勞的愛爾蘭農民。去年,陳王府將兩百多名愛爾蘭移民和四百多秦國移民安排在宛丘以西另一個美麗的海港上建成了西充堡(今盧嫩堡市)定居點。

  當宛丘、廣川、遂安、西充等一系列齊國移民城鎮的建立,無異於向法國人做出了莊嚴宣告:青川(即阿卡迪亞)已經永遠歸齊國了。

  然而,法國人對此並沒有感到絕望,反倒是謀求復興,在與當地的齊國人展開密切的貿易往來基礎上,還不時往該地秘密派出間諜,竭力教唆青川地區的法裔居民繼續效忠法國國王。

  不過,當地教區的大多數神父不願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會忠告信徒們要服從他們得以生存的當地政府,對齊國人表示恭順,安守和平。

  當然,也有一些神父沒有那麼多顧慮,甚至可以說深愛著故國。他們信仰虔誠,對政治熱衷,與那些正在新法蘭西敲骨吸髓的腐敗官員相比,他們對法國就顯得無比忠貞。

  為了奪回法國屬地的主權,他們時刻準備戰鬥,為此不惜犧牲自己和他人的生命。

  在宗教和愛國熱忱的薰陶下,一些激進的神父會像印第安人那樣,組織當地的阿卡迪亞人,甚至還聯合米克馬克人(位於加拿大東部沿海各省的印第安部落)對異教徒實施伏擊和夜襲。

  1733年早春的一個晚上,米克馬克人和經過一番偽裝的阿卡迪亞人突襲了遂安這座新落成的定居點,殺死了一百六十多名齊國移民,婦女和兒童則悉數淪為俘虜被擄往內陸叢林深處。宛丘城的守軍在看到火光後,騎馬飛馳而至。然而,那些突襲者卻早已趁著夜色,逃之夭夭。

  陳王府對此大為光火,但囿於當時實力不足,只能暫且隱忍下來。不過,卻為此曾數度派出使者前往魁北克,強烈要求法國殖民當局約束自己的行為,勿要再行各種陰私手段,支持阿卡迪亞人的破壞行為,從而干涉陳州內部事務。

  同時,陳王府下令收繳阿卡迪亞人所擁有的火器和多餘的刀劍武器,並強令要求所有阿卡迪亞人在他們的上帝面前,對齊國、對陳王府宣誓效忠。

  在美洲大陸,早期的殖民者大都是半軍半民,或者說都是民兵,幾乎不存在什麼像樣的正規軍。當年,新法蘭西跟易洛魁人打得那麼熱鬧,除了一個薩利納斯軍團短暫地在北美大陸現身之外,幾乎所有的戰爭都是殖民者自己打的。

  所以對於齊國人來說,如何處理這一大批「武裝」民眾,就是一個難題。

  當初,陳王府在與新法蘭西殖民當局商討經濟合作時,曾提出一個建議,讓法國人將滯留在青川和長興島上的法裔居民接回魁北克,或者轉移至路易斯堡。

  然而,新法蘭西殖民當局對於突然要接收四五千阿卡迪亞人,顯然在財力上是無法承受的,因而婉拒了齊國人的要求。不過,他們倒也沒徹底關閉阿卡迪亞人的回歸大門,只要他們能自行承擔遷移的費用,將允許他們自由遷回魁北克或者路易斯堡。

  不過,先後在英格蘭人和齊國人統治下的阿卡迪亞人享受了十幾年的和平,生活舒適,人丁興旺,經濟多樣,各項事業繁榮,還享受著宗教自由——沒錯,不論是在英格蘭治下,還是齊國的治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皆沒有壓制或者強行改變他們的宗教信仰。而且,他們大多數人也不願意放棄父祖數代耕耘而來的大片土地,轉而在新的地方一切從頭來過。

  在教區神父的鼓勵下,一些阿卡迪亞人也曾前去路易斯堡考察了,但是布雷頓角的土壤很薄土地貧瘠,並不適合阿卡迪亞人的農業生產,畢竟阿卡迪亞人是農民而不是漁民。

  五年多時間,除了寥寥數百阿卡迪亞人遷移至魁北克或者路易斯堡外,大多數人則繼續安守家園,耕田種地、出海捕魚,成為齊國之民。

  當齊國人要求解除阿卡迪亞人的武裝時,他們對此倒也沒有太多的怨言,解除武裝就解除武裝吧,咱們就是平頭老百姓,又不打仗要槍幹啥?

  況且,齊國人手中還有一支全副武裝的愛爾蘭僱傭軍,強行反抗,屬實不智。

  但是,也不知道誰給齊國人提了個建議,那就是要求所有阿卡迪亞人向大齊皇帝和陳王宣誓效忠時,要當著上帝的面前宣誓,這下問題就來了。

  其實,阿卡迪亞人已經被要求宣誓過兩次了,一次是1690年菲普斯(此君曾為麻薩諸塞第一任總督)那個傢伙占領皇家港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1710年英格蘭再次占領皇家港,投降條款裡面便有宣誓效忠的內容。

  所以,宣誓效忠對阿卡迪亞人來說,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但是這次,齊國人打算更進一步,他們要求阿卡迪亞人在上帝面前起誓:當戰爭再次開始,阿卡迪亞人要拿起武器站在齊國一邊打擊敵人。

  這……

  拿起武器打擊齊國的敵人?

  在新大陸齊國的敵人是誰?

  很顯然,不是英格蘭人,就是法國人哪!

  被異教徒占領當個順民已經足夠屈辱了,再拿起槍來,可能會去殺自己的同胞?

  於心何忍!

  更加糟糕的是,這還意味著跟法國人的老盟友米克馬克人為敵。有趣的是,米克馬克人比阿卡迪亞人更「愛國」。阿卡迪亞人對站在哪一邊還有些羞羞答答,米克馬克人則堅定地站在法國人這邊(真有些不可思議,其中有近半數信仰了天主教),認為這種態度就是一種背叛。

  如果阿卡迪亞人膽敢宣誓效忠,立馬就會被米克馬克人視為死敵,被米克馬克「鋤奸隊」消滅,這可是個現實的威脅。

  這不得不說,有人給齊國人出了一個好主意。

  對於阿卡迪亞人來說,在上帝面前宣誓,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一旦許諾,那只能跟著齊國人一條道走到黑了。

  將來我們法國人要來收復阿卡迪亞,難道我們要拿起武器,跟隨齊國人共同反擊故國軍隊嗎?

  若是,阿卡迪亞人拒絕宣誓效忠,會被齊國統治者認定為非國民,將被克以重稅,強制服勞役,並剝奪任何政治權利。

  當然,阿卡迪亞人也可以選擇一走了之,離開自己的家園,不受齊國人的鳥氣。

  但是,要拋棄數代人的積累,選擇遠走他鄉,這何其艱難!


  很多阿卡迪亞人權衡利弊、思慮再三,絕大部分被迫以上帝的名義,向齊國皇帝和陳王宣誓效忠,從而保留了自己的合法權益。

  但很顯然,齊國人仍舊不是非常信任他們,在每年冬閒時節,組織鄉兵演練,毫不例外地將他們排除在外。在地方事務管理上,也以阿卡迪亞人不會說漢語為藉口,很少徵召他們進入政府管理機構,妥妥的政治歧視。

  數日前,從歐洲大陸傳回消息,說是齊國艦船在西西里島海域與法國海軍發生交火,引發了兩國之間的緊張局勢。

  陳王府當即下發諭令,要求各地政府密切關注阿卡迪亞人的動向,警惕法國人可能會發起的報復行為。

  由於擔心這場意外的軍事衝突,最後會演變成一場戰爭,陳王齊惟浚在提高必要戒備的同時,還指令陳國下屬的貿易商社積極向新英格蘭地區採購火藥、布匹、牲畜、藥材、蔗糖、酒水等商品,以囤積戰爭所需的戰略物資。

  要知道,陳國除了有一艘機帆船改裝的武裝炮艇外(主要用於漁業執法),連像樣的戰艦都沒有,根本無法保證自身海域的安全。

  而齊國大西洋艦隊也沒有在陳國左近部署任何軍力,僅在加勒比海有一支規模不大的分艦隊,駐紮於聖多明戈島(即海地島)的瑞安港(今多米尼加巴拉奧納港)。

  可以預見,一旦齊法戰爭爆發,陳國必然會遭到臨近的新法蘭西領地的大舉入侵,對方的海上實力雖然也不咋樣,但也能輕輕鬆鬆動員二十餘艘武裝戰船,可以將青川和長興島徹底封鎖圍困。

  屆時,想要等到齊國海軍來救,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所以,陳王府軍務司據此作出戰爭預案,那就是在戰爭爆發後,陳國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至少要堅持八到十二個月,方能獲得相應的救援。

  「王上,既然存在戰爭的風險,那麼今年的移民事務是不是要暫停一下。」陳王府政務司主辦王元章騎馬跟在陳王齊惟浚身側,輕聲問道:「為了囤積軍需物資,以及增建城防和炮台,府庫中的資金已然所剩不多了。若是仍舊按照年初所定的移民計劃,屆時,怕是沒有足夠的錢款去支付移民費用。」

  「移民不能停!」陳王齊惟浚斷然說道:「整個北美東海岸,就屬我們陳國勢力最為單薄,人丁最為稀少、武力最為孱弱。若是不抓緊時間移民,在最短時間內將人口規模提上來,我們如何與英法兩國相爭?至於府庫資金不足的問題,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有些移民費用,我們可以先暫時欠著,或者將境內的土地、林場或者長興漁場的捕撈權抵押給那些商人。另外,我們還可以試著跟加勒比商社、美洲商社、地中海商社等幾個巨頭借些錢,同樣以土地、林場和礦山作為抵押物。我就不信,以我們陳國這麼大塊領地,還換不來些許資金?」

  「王上,欠錢終究是要還的……」王元章聞言,不由苦笑連連。

  這位大王,合著為了迅速發展壯大,根本就不管以後該怎麼過日子了!

  「王卿,你也是曾在戶部做過事的老人了,當知借雞下蛋之故事。」齊惟浚說道:「我大齊自乾武十二年(1654年)首次出現財政赤字以來,有財政盈餘年份便是屈指可數。從我們就國陳州時,帝國財政赤字更是突破五千萬元,你可見過戶部尚書和內閣總理為此擔心過?只要咱們陳國在發展,在賺錢,能支付得起每年的利息,那些借錢的債主就不怕收不回投資。」

  「臣擔心……」

  「無需擔心。」齊惟浚笑著說道:「欠的錢越多,未必就是壞事。你說,要是我們陳國未來某個時候陷入困境,遭到法國人或者英格蘭人的攻擊,那些債主為了能順利收回投資,會不會竭盡全力地來救我們?」

  「……」王元章。

  我勒個去,這皇室果然夠厚黑,以債務來綁架本土的商業巨頭,逼得他們在陳國陷入巨大麻煩時,不得不設法來救。

  「嘚嘚嘚……」

  一陣馬蹄聲響,一名王府護衛飛馳而來。

  「王上,安陸(今新斯克舍省阿默斯特市)急報。」

  「講!」

  「法國人徵發數百民夫,於小寧河(今密西加施河)北岸開始修築城寨。」

  「嗯?」齊惟浚頓時驚愕不已。

  法國人要動手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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