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災厄年

  第65章 災厄年

  「這玩意兒，不一般吶~~」蘇易端詳著，眼神狐疑。

  他離得近，其餘人只能看到原初孢子變白了，他則看到的更多。

  此刻的原初孢子，其通體晶瑩玉潤，表面無數符籙棋布星陳，如同一篇上奏天庭的青詞。但一般的符籙，都是祈福禳災，求風調雨順；但這一枚枚符籙，卻仿佛勾動地煞，引動天災，禍害眾生萬物。

  再細看，那枚枚符籙排布為圓，依稀是一個日晷，圈地而自封，將重重天災圈養在宿命循環般的時光中，周而復始。

  「這才原初孢子，都還沒開始成長，就已經這麼凶了？」

  蘇易手心冒汗，說實在的，還有那麼一點小興奮。

  見對方出神，莊詩韻走過來，低聲道：「小蘇同學，需要我幫忙嗎？」

  「可以開始了……」蘇易點點頭，以防萬一，又提醒一句，「拿原初孢子時戴個手套，或者藉助工具。」

  原初孢子的活性如此強烈，他甚至懷疑，莊詩韻的纖纖玉手拿上去，會被直接咬去一塊血肉！

  「明白。」

  莊詩韻點頭，不敢怠慢，用了個金屬夾子，將那顆原初孢子投入補天之釜中。

  接著，異獸器官、天生靈材、帝流漿等依次加入。

  她是老司姬了，輕車熟路，手底下順得很，穿花蝴蝶一般，甚至有著莫名美感。

  觀景台里，眾人都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

  補天之釜內，原初孢子居中懸浮。

  四周，異獸器官載浮載沉，韶光甘露、流年片羽則隨波逐流。

  帝流漿的滋養下，一顆顆異獸器官盡數復甦，尤其是叫殃尨的舌頭，以不太正經的方式蠕動著，生長血肉，溢散濃烈生機；韶光甘露、流年片羽亦生機勃勃，散發著妖冶迷離的輝光。

  唯獨那顆原初孢子，似乎喪失了活性，一動不動。

  眾人等待一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於是騷動漸起，竊竊私語。

  「我早說了，」程前輕哼一聲，面露嘲諷，「牛皮吹太大，容易捂不住……」

  燕趙臉色也有些難看，自然不是因為丟了面子，而是在為自家兄弟操心。

  「不敗傳說要終結了？」任芳菲也有心理準備，畢竟，這個造物的核心規則過於強大和繁複，「沒事，剩下的材料還能試一次。」

  但依舊難免失望。

  尤其是，這次造物一開始就失敗，那下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恐怕也不會太高……

  唯獨姜若兮依舊專注，緊盯著那顆原初孢子，目光炯炯。

  咚~~

  原初孢子搏動了一下。

  「動了，動了……」

  眾人再度燃起希望，紛紛看去。

  卻見，那顆孢子並未向外伸出觸鬚，反倒是向內坍縮，在符籙與血肉的交織中，化為一團幽暗混沌！

  「混沌？」

  「這……怎麼可能？」

  「區區地祇，怎麼可能演繹出混沌？」

  ……

  驚呼聲不絕於耳。

  原初孢子的演化萬千，有先化作胚胎的，有先化作心臟，甚至有從頭顱或者腳開始的，但從未聽說過，有從一團混沌開始的！

  究竟是什麼玄獸？竟能以混沌為始？

  韶光甘露、流年片羽率先被吸引，投入混沌之中。

  緊接著，混沌深處，枚枚玄秘符籙亮起。

  符籙明滅間，一顆顆異獸器官之外，有斑駁線條勾勒，畫出方形，如同盒子，將其包圍。

  異獸器官同時停止生長。

  「這是……某種封印？」

  有人猜測。

  「不是封印。」姜若兮搖頭，面上浮現潮紅，雙眼在放光，「若是封印，異獸器官將會休眠，不再有蠕動；而這些異獸器官，雖然停止生長，蠕動卻沒停止，而且，每過十息，它就會回到十息前的狀態……這是某種時間的束縛。」

  「時間的束縛？那是什麼？」

  眾人驚訝萬分。

  「不錯，很不錯……」夏景行看一眼自家弟子，滿臉欣慰。

  為讓學生們自行感悟，他沒有提前劇透。

  姜若兮能一眼看出門道，這讓夏景行很滿意。

  「據蘇易描述，這頭玄獸的核心規則為「舊日與禍殃」，正是帶了些時光規則。」他含笑解釋，但也沒有說透。

  剩下的，自己去悟！

  「時光規則？」

  學生們都大驚失色。

  時光？這是他們這個階段能觸及的嗎？這小子也太妖孽了些……

  ……

  混沌居中，引力自生，一顆顆異獸器官投入，消失無蹤。

  吞噬諸多器官後，那團混沌壯大幾分，一枚枚符文亮起，竟在下方投影出一方方小天地，演繹萬千。

  小天地中，卻無半點安樂祥和，而是透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冰冷，依次演繹著地震、火災、水災，海嘯、山崩、饑荒、大疫等天災，禍亂眾生。

  再細看，那一方方小型天地又似時光的琥珀，天災一再上演，周而復始，永無止境！

  終於，混沌繼續膨脹，吞噬所有小天地，一切盡歸虛無，一切終於湮滅。

  有什麼像是要誕生了……

  混沌初開！

  混沌中，浮現一道爪痕，像是卵生幼獸撕開自己的蛋殼，但更像開天闢地，清濁兩分，分化萬象，透出無以名狀的大道真意。

  「嘶~~」

  看台上，同學們齊齊後仰，倒抽涼氣之聲不絕於耳。

  而他們的眼睛瞪得溜圓。

  詭異的是，同樣的景象落在每個人的眼中，感悟卻截然不同，或許，是其中有大道萬千，各花入各眼了。

  「這……我莫不是捏造了個假年獸？」蘇易則略有詫異。

  混沌初開，其中竟有了股「革故鼎新」、「除舊布新」的意味，這並非他的模板最初就有的。

  換言之，這已經是頭成熟的玄獸，學會自我演化，自己成長了。

  砰砰砰~~

  補天之釜的表面，一枚枚雲紋墨籙依次炸開，輪迴之道從中斷折，造化規則自然湮滅，接著整個釜身一分為二。

  ——似乎連補天之釜也承受不住此玄獸的誕生，直接報廢！

  「好，很好~~」任芳菲不怒反喜。

  連C級的補天之釜都扛不住，足見這頭玄獸的可怕！

  炸裂的煙火中，一頭生有獨角的雪白獅子浮現。

  它身形巍峨，爪牙鋒利，給人雄壯有力之感，卻又仿佛輕似幻影，足不點地，僅在地面敲出幾道輕響，巨大的身形居然直接消失。

  接下來，則僅能看到一鱗半爪，時而有爪子在虛空中冒出，輕敲玻璃，然後立刻又消失無蹤。

  它仿佛是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中。

  蘇易眼神銳利，腦中無數訊息爆炸。

  災厄年：舊日與禍殃之獸，舊日之終焉，明日之緣起，天災之化身，光陰之囚徒。

  品相：地祇上品。

  伴生異能：

  希聲：年月無聲，可年月卻藏在聲音里，在鳥叫蟲鳴里，在風聲雨聲里，在祝禱里，在詛咒里，在這天地萬籟之中。災厄年能遁於聲音中，隨聲而動，伴音而行，但若突然爆發巨響，則無法維持於音域。

  舊符：世上最難掙脫者，唯有「過去」，無論是昔日的榮耀，抑或是過往的傷痛。災厄年的攻擊中暗藏舊日之力，能將敵人束縛於陳年舊日，令之異能退化，品相退化，靈魂退化。

  新桃：掙脫前塵，可得新生。殺死災厄年的玄獸，可直接提升一個品相。

  覆轍：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裡，除非是時光之河。災厄年造成的傷害，有「重蹈覆轍」的效果，會反覆爆發殺傷。

  「雖然四個異能，但第三個，分明是負面效果……這不經驗寶寶嗎？」蘇易有些牙磣，但也能理解。

  其餘三個異能，實在強得過分，若不來點束縛，有些說不過去。

  須知，它不過區區地祇上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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