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琢玉羝羊，正邪之爭

  第340章 琢玉羝羊，正邪之爭

  姜若兮神情依舊清冷，俏臉上卻浮動著晚霞般的紅雲，透露出心底的興奮。

  種種訊息，在心頭流轉。

  ……

  魘鎮魔像：鎮星落地，捧土捏魔，以邪鎮邪，以亂戡亂。

  品相：河伯下品。

  伴生異能：

  星塵之重:魘鎮魔像緣起於「鎮星」，可灑落星之塵埃，每一粒塵埃都有山巒之重，重逾千鈞。

  鎮神頭勢:魘鎮魔像的本源為星之土，卻能喧賓奪主，褫奪地神、宅神、山神之權柄，作邪獸「裂土蠕蟲」，割據一方，裂土封神。

  裂土蠕蟲不能離開方圓十米，但十米之內，皆為魘鎮魔像的領域，持握大地權柄，能土立成山，能裂土為壑，隨心所欲，變化由心。

  埋邪四鎮：魘鎮魔像能召喚四尊鎮碑，魘鎮四方。鎮碑為邪雕，以邪靈加身，凝聚「扭曲邪域」，隔絕內外。

  ……

  「這頭魘鎮魔像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

  姜若兮呼吸微重。

  她的興奮，不止來自於魘鎮魔像已達河伯，更是在於，這是她的第一頭外祟向玄獸。

  這一刻，姜若兮真正顯露出掙脫垂釣術的苗頭。

  那條脫胎於垂釣術，卻不拘於垂釣術的路線，真正地走通了！

  這可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哪會不因此高興？

  「乖孫女，這頭造物叫什麼？給爺爺說說……」姜秉燭同樣喜形於色，大步上前。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些許端倪，心下驚喜。

  蘇易沒說話，但也跟著上前。

  而除了他之外，王策、王儀、孔家姐弟等幾位也跟了上來。

  他們都和姜若兮有些交情。

  「這頭玄獸叫魘鎮魔像，伴生異能是……」少女頓了頓，斟酌詞彙，也並沒掩藏什麼，坦誠相告。

  「魘鎮魔像？」

  「褫奪土地的權柄？與神爭權，有些意思。」

  「這架勢，是鎮星魔化了？魔化後，明顯更強啊……」

  ……

  眾人聽著，都面露驚異，雙眼也越來越亮。

  蘇易也嘖嘖稱奇：果然，河伯品相又是一個台階，這頭魘鎮魔像，戰力絕對不俗！

  「北海，怎麼樣？」姜秉燭滿臉笑容，又望向姜北海，「這頭魘鎮魔像，還滿意嗎？」

  「大小姐的作品，當然是最好的。」姜北海連連點頭。

  他喜上眉梢，又有些緊張。

  姜北海身經百戰，但還從未帶過的外祟向玄獸，由衷感覺到幾分壓力。

  這少年是姜家旁支，是姜秉燭慧眼識珠，破格提拔的，還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資源，一路推到這個位置。

  故而，姜北海一直感恩戴德，時時想要報答。

  「姜北海，距離上次交手，我記得，過去兩年了吧……」孔月荷忽然上前，柳眉輕揚，「要不然，今晚試試？」

  顯然，作為一名豢龍師，她也見獵心喜，有些手癢了。

  姜北海看向姜秉燭，得到首肯後，笑著點頭：「你準備用什麼玄獸？」

  「我也剛剛入手了一頭河伯下品的玄獸，叫【琢玉羝羊】……」孔月荷正說著，忽然被打斷。

  「等等，先聽我一句。」莊秋水趕忙擺手，笑著道，「現在太晚了，演武室也早關了……先回去睡覺，養精蓄銳，明天再戰。」

  唉~~

  他話沒說完，現場響起一片哀嚎。

  顯然，在場各位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全體都有，向後轉！都回去睡覺！」莊秋水可不會客氣，吹鬍子瞪眼地道。

  眾人無奈，只得戀戀不捨地回房。

  尤其是姜若兮，這兩天為了這頭魘鎮魔像，她可謂是廢寢忘食，精神和肉體都已近乎極限。

  如今，事情已了，她二話不說，直接回房睡覺。

  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唯有蘇易。

  他被姜秉燭拉著，只能萬般不情願地當了嚮導。

  自然是老頭精神頭不錯，一時睡不著，想看看那「半卷天書」。

  蘇易只得加個鐘，給老爺子服務好了。

  屋頂。

  「姜老，這就是半卷天書了……」

  蘇易領著姜秉燭信步遊逛，闡述著整體理念，以及每一個法陣環節的種種功能。

  姜秉燭多數時間在聽，偶爾問上兩句，卻總能一語中的，直中要害。

  很多時候，他看似隨口指點，則令蘇易雙眼放光，豁然開朗。

  姜秉燭從來不關心細節，眼光總在高處，總是高屋建瓴，每次指導，都是大而化之的意見，卻開闢出了更大的天地。

  一趟走完，蘇易只覺勝讀十年書！

  「這『半卷天書』，怕是要化作『天書全篇』了……」他暗暗讚嘆，精神抖擻。

  蘇易房中。

  姜秉燭眼神流轉，觀摩著陣紋走向，忽然抬指，指了指倒生婆娑的位置。

  「這裡，就是半卷天書的陣眼吧？」老者唇角含笑，點了一句，「這個陣眼，很不一般啊……」

  蘇易一臉驚詫。

  須知，倒生婆娑的四周是布置了隱匿法陣的，姜秉燭能精準指出，足見其老辣眼力。

  這老頭，明顯是對倒生婆娑生出了興趣。

  當然，作為商業機密，蘇易當然不會透露。

  「不愧是姜老，好眼力！」他翹起大拇指，顧左右而言他，「果然姜是老的老。」

  「……」姜秉燭嘴角抽了抽，笑罵道，「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敢消遣我了！」

  看出蘇易不願多說，他也就不深究了。

  ……

  第二天。

  對戰時間選在清晨。

  演武室，擂台上。

  兩頭玄獸各站一方，對面而立。

  魘鎮魔像形態詭異，頗像西方記載中的石像鬼，唯獨沒有翅膀。此外，它形容猙獰，體表遍布裂紋，裂紋中閃爍著點點星輝，仿佛體內藏著一顆燃燒星辰。

  而對面的琢玉羝羊，其形態竟比魘鎮魔像更為引人注目！

  羝，公羊也。

  琢玉羝羊也的確是一頭粗壯公羊。

  但，它沒有血肉，完全是玉石打造！

  琢玉羝羊仿若美玉所雕，冰肌玉骨，晶瑩剔透，天窗中有晨曦點點灑落，竟能直接穿透，連影子都十分模糊。

  它的身體完全透明，筋脈骨骼、五臟六腑等內部結構，全都一覽無餘。

  清晰可見，它的體內，流轉著雪白氣息，循環不止，發出黃鐘大呂之聲。

  「浩然正氣？」蘇易微微眯眼，神情凝重。

  他可記得，自己當初捏造道左生鸞，就曾遭遇「浩然正氣」，那是來自孔明德的浩氣元龜。

  當然，這些是後來才知道的。

  而琢玉羝羊的體內，那浩然正氣更加精純，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更有甚者，他注意到，浩然正氣的周而復始中，在時時刻刻雕琢著琢玉羝羊的筋骨血肉，令其身體愈發完美，妙入毫顛。

  這頭琢玉羝羊，已是軀體通神了！

  「等等……」蘇易心神一顫，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

  量天道猿的轉生，那「肉體」之道，似乎也在這「雕琢」之中。

  但，靈感終歸還很模糊，需要更多的思考。

  蘇易面露沉吟。

  他的身邊，莊秋水則沒那麼多想法，有些遺憾地道：「這場比賽，稱不上絕對公平……浩然正氣的效果是守正驅邪，鎮壓邪祟，對魘鎮魔像會有不小克制。」

  這話，姜秉燭就不愛聽了。

  「怎麼了？不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他捋著鬍子，淡淡地道，「正和邪誰能勝，還得看誰境界高……」

  「姜老說的是~~」莊秋水嘴上附和，心裡則感覺，這老頭有些胡攪蠻纏了。

  浩然正氣的「鎮邪」效果可是威名在外，從未聽說過會被邪祟克制……

  「廢話就不多說了，」孔月荷一揮手，胸前的蔚為壯觀也跟著晃了晃，沉聲道，「姜北海，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就先上了！」

  「請——」姜北海凜然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琢玉羝羊人立而起，其動作姿態，居然都有幾分像人！

  「琢玉，——君子不器。」孔月荷沉聲道。

  琢玉羝羊聞聲，人行向前，一蹄重重砸出。

  孔月荷則繼續道：「——真正的君子，是不屑用武器的。」

  眾人聽得是滿頭黑線。

  「君子不器」是這個意思嗎？

  不過，面前這位可是孔家嫡女，是擁有最終解釋權的……

  嘩~~

  不過，孔月荷的古文翻譯雖然荒腔走板，這琢玉羝羊的一蹄，卻著實石破天驚，排山倒海！

  浩然正氣在油前蹄流轉，竟有儒家聖言凝於蹄面上，彌散著番天印般的霸道氣象，不可阻擋。

  鐺~~

  看似沛莫能擋的一蹄，卻竟被穩穩擋下。

  魘鎮魔像的四面，有四尊邪雕浮現，分鎮東南西北。

  這四尊邪雕，當然非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而是四種扭曲生靈。這四獸，或雙頭，或多嘴，或千目，或無面，皆詭異萬狀，氣機幽深。

  四者間凝出幽暗帷幕，看似薄薄一層，但浩然正氣凝聚的一蹄，居然未能穿透！

  甚至能看到，浩然正氣在帷幕上四散，均勻地分配給四尊邪雕，而邪雕皆紋絲不動，盡數化解。

  「哦？」

  不止是莊秋水，連孔月荷都變了臉色。

  她還是第一次遇上，自家浩然正氣未能驅邪，還被邪所化的！

  這頭魘鎮魔像，的確不一般！

  孔月荷戰意大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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