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衛生間圍堵

  餐桌上的氣氛很沉重，只剩下段嘉宸突如其來的一聲輕笑。

  「爺爺，您老挺會給我驚喜啊？」

  「前面給我弄出來個三叔，後腳又來了個三嬸。」

  他不顧其他人的表情變化，俯身在桌子上，就像昨夜把豐顏摟在懷裡一樣，聲音輕輕的，「原來是三嬸，真是不好意思，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段嘉宸，人人都叫我，四小少爺。」

  他嘴裡在道歉，可話語裡沒一點歉意，目光在豐顏身上流轉，露骨的很。

  豐顏感覺一陣電流從頭到腳麻了個遍。

  好在段嘉宸並沒在她身上過多停留，便和旁人說笑去了，傭人陸陸續續上菜，席間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沒人說話。

  唯有段嘉宸懶散靠在那裡，把玩手中的杯子。

  老爺子瞧了瞧，關切問，「怎麼不吃？不和你胃口？還是熬夜太狠，沒食慾？」

  老爺子特別在段嘉宸回國時吩咐傭人做他喜歡吃的菜，莫非在國外待久了，口味也變了？

  「沒有。」

  段嘉宸餘光瞥著某處，似乎很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一直縮在段汀赴身後，都快把自己縮成團了的小女人，唇角勾起一絲壞笑。

  「就是昨天吃的太飽，今天不餓了。」

  話語落下，又接了一茬。

  「我看三嬸吃的挺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沒吃飽？三叔你知道嗎？」

  豐顏就連喝水都躡手躡腳，聽段嘉宸意有所指的話，一慌就嗆了水，猛烈的咳嗽起來。

  「顏顏，還好吧？」

  段汀赴體貼的拿出紙巾為她擦拭嘴角的水漬。

  豐顏狼狽極了，握住他寬大的手把紙巾拿過來，紅著眼說了句謝謝，全然沒看到對面的段嘉宸本玩味的目光瞬間暗了下去。

  豐顏真的很想現在就離開這裡。

  對面的男人，每一句話都說在了自己的心坎里，並很有深意，就算自己不斷在告訴自己沒關係，可她還是要承認，段嘉宸認出了她。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難保段嘉宸繼續說下去，在場這些人精能不能看出來點什麼。

  那她的下場一定很慘。

  剛才段老爺子說自己不行，一來她指給了段汀赴，二來身份不配，她與段嘉宸中間隔著一條鴻溝，配不上這位鑲著金邊的小少爺。

  她沒事，可身後還有整個孤兒院！

  眼底划過一絲恐慌，豐顏緊張的示弱，「沒有，多謝小少爺關心。」

  段嘉宸冷笑一聲，低頭吃飯，似乎默認了豐顏的服軟。

  可老爺子還是看出了段嘉宸的不對勁，但礙於寶貝孫子平時也玩世不恭，就沒多在意。

  反倒是不斷被提到的豐顏被他想起來了，回頭提正事。

  「對了，今天叫你們過來吃飯，也沒別的事，就是一年了，豐顏與汀赴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如果沒意見，就挑個良辰吉日，把婚結了。」

  「作為段家長輩，屆時也會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落戶在他們二人手底下，到時候是想留在段家還是出去單幹，我也都沒意見。」

  段家在海城屹立不倒，靠的是全國流通，每個行業都有涉及，並做大做強，也可以說全國一半的財富都在段家手裡。

  後輩股份拿到零點幾都是旁人無法獲得的財富，老爺子一開口，就給段汀赴百分之十，人人都大跌眼鏡，心裡又羨又妒，但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謝謝爸。」段汀赴震撼之後第一個反應過來。

  豐爸豐媽也是激動不己，趕忙催促豐顏，「還不快點謝謝老爺子！」

  豐顏抬頭，目光不偏不倚就和段嘉宸撞在了一起，到口的話盡數咽了回去，當下餐桌上的氛圍有些冰冷。

  「顏顏是覺得不行嗎？」老爺子目光定格在豐顏身上。

  「沒有沒有，老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顏顏從小就不會說話，性子也悶悶的，可能是被這些事給驚到了。」

  豐爸豐媽忙說。

  「是啊，爸，顏顏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段汀赴也跟著為豐顏打圓場。

  好在老爺子並不是很在意豐顏，隨便找了個話題，就給略過去了。

  吃飯途中，豐顏總覺得段嘉宸的目光若有若無，局促不安下找了個理由去衛生間緩氣。

  結果門被推開，豐媽緊跟其後，極其憤怒的甩了她一耳光，言語犀利。

  「豐顏！誰給你的膽量不回老爺子的話？我告訴你，段汀赴能娶你是你的福氣，你別給臉不要臉，如果這件事出個什麼差錯，別怪我讓你的孤兒院不好過！」

  豐顏頭髮凌亂，臉頰紅腫，相對於形象她更恐懼母親剛才的那一番言論，忙說：「媽！我錯了，剛才我是太激動，一時就忘記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豐媽臉上沒有了對外人的和藹可親，多了恐怖與猙獰，她一向心狠手辣，豐顏相信她絕不是開玩笑。

  望著迫切又帶著哀求拉著自己手的豐顏，豐媽表情才好看了不少。

  「哼，你最好是這樣，不過我剛才看四小少爺一直在點你，怎麼？你和他認識？」

  豐顏搖頭，害怕，「不……不認識。」

  「是嗎？」豐媽眼神在豐顏身上來回掃描，不屑與荒唐在眼裡交錯，「也是，就憑你還想認識四小少爺？」

  「不過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段汀赴的未婚妻，別想勾引他，那是我留給你姐姐的人，只有她才配得上，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豐顏有一個親生弟弟，還有一個豐媽與豐爸生的姐姐，學業問題一直在國外深造，被稱為最有出息的孩子。

  不過最近畢了業，可能要回來了。

  豐顏沒想到豐媽居然要把她介紹給段嘉宸。

  不過她也沒權利去過問，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豐媽冷哼，「行，那你早點回去，別讓老爺子等急了。」

  說完，她離開了，留下泄了氣的豐顏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抬頭看到鏡子裡，左臉紅腫，眼眶微紅，略顯狼狽的自己，準備洗一把臉回去。

  結果這一扭頭，瞬間與角落裡的一雙眸對視上。

  段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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