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不熟的老張父子!私會鄭貴妃!
2024-10-14 15:17:00
作者: 常酒
第216章 不熟的老張父子!私會鄭貴妃!
萬曆二十六年,八月初一日。
這一日的東宮十分熱鬧,因為身為一國儲君的皇太子朱常洛,在匆忙之中成婚了。
太子妃郭氏的出身不高,她與朱常洛的嫡母皇后王喜姐一樣,都是出生於京師順天府大興縣,背景清白的普通家庭之中。
在這舉國同慶的大好日子裡,張允修也提前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
應付完冊封太子妃的典禮後,張允修匆匆換下了吉服,準備先溜去趙府跟張重輝報喜。
然而,卻是有人攔下了他。
「五郎,這麼急著回去嗎?」于慎行看著匆匆要走的張允修,好心提醒道:
「典禮結束後,晚些東宮還要設宴,你不留下來一起嗎?」
張允修秉著客套回道:「多謝於閣老提醒,我家中還有急事,就不留下來了。」
于慎行一臉看穿之意,笑道:「你哪裡是家裡有事,分明是有急事找那個人吧。」
聽到『那個人』這三個字,張允修心知肚明對方說的是張重輝。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了,張允修突然就回想起了,幾個月前,他跟張重輝之間的兩句對話——
——「咦?你怎麼還會寫我父親的字?還寫得那麼像……字帖誰給你的?」
——「啊,於可遠給的。」
只是普普通通的對話罷了,張允修當時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畢竟張重輝學過不少人的字,還全都學得有模有樣。
「對了於閣老,我二哥這些年來一直在四處搜尋我父親生前的親筆著作,不知你那裡可還有我父親的親筆字帖,或者其他的親筆著作嗎?」
張允修也是想幫幫他二哥,如果于慎行有的話,那就事半功倍了。
「哈哈……」大庭廣眾之下提起張居正,于慎行的臉色難免有尷尬,他委婉道:
「說出來也不怕惹你笑話,我自幼便不愛練字,像字帖什麼的,我還從未收集過呢。」
于慎行拒絕的很委婉,卻也都是實話,他的確不愛練字,也不愛收集字帖,更沒有張居正生前的親筆字帖,以及其它著作。
與此同時,張允修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分明記得張重輝跟他說過,其練字用的字帖,就是于慎行給的!
難道說……
到底是于慎行因為避嫌而在撒謊?
還是……張重輝在騙他?
……
趙府。
「德川家康托人給我來了信,豐臣秀吉就快要不行了!」
張允修將這個謀劃了多年的計劃成果,告知了張重輝。
無比同時,來過張重輝書房中多次的他,這一次卻是十分難得的四處溜達了起來,似乎對此處的每一個角落都很是好奇。
尤其是,那桌上的一迭迭練字草稿!
張重輝倒是沒有多去在意張允修今日的『好奇』,他只當對方是近來壓力太大,情緒有些焦躁罷了。
「豐臣秀吉也該死了。」得知了『好消息』的張重輝,繼續為下一步做準備,並安排道:
「朝鮮那邊的仗也該停了,接下來,朝廷便會抽出主要兵力平叛播州之亂!
屆時你不要管別人舉薦誰,你只管公然上疏,強烈反對李如松去播州平叛即可!」
「反對李如松?」張允修有些不太明白了,問道:
「可伱不是曾說過,平叛播州的主將人選,必須只能是李如松嗎?」
張重輝回道:「文官們不喜李如松已久,而你現在才剛進翰林院不久,根基未穩之時只需要隨大流走就行了。反正皇上只喜歡李如松,不論言官們怎樣上疏反對他都不會聽,到頭來這平叛播州的主將,只能是李如松的。」
「原來如此。」張允修點了點頭,又對張重輝說出了心裡話,道:
「講實話,其實我也不喜歡李如松,在我看來,他雖然的確有能力,可他的人品……一言難盡。」
對此真心話,張重輝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畢竟李如松去不去播州平叛,對他來說其實並不要緊。
要緊的是,只有李如松去了,秦良玉才能夠跟著水漲船高!
張允修也知道這一點,但他跟秦良玉並不熟,而且每每說起李如松,他就會想起李成梁。
一想起李成梁,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另外一位故人。
「唉……」張允修不由得可惜嘆道:「要是戚將軍還在就好了……」
張重輝好似沒有聽見張允修的這聲嘆息,話鋒一轉,問起了一個問題:
「應天那邊怎麼樣了?」
「應天?」張允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短暫思索片刻後才恍然大悟道:
「噢,你說鄭國舅那邊是吧?你放心吧,一切都很順利!」
「順利就好。」張重輝點點頭道:「接下來我能不能成,全得看咱們這位國舅爺的了。」
這時,張允修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也是沒想到,鄭國舅居然那麼蠢,還真就信了這所謂的『紅封教』能夠保佑他妹妹坐上後位。」
「人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多蠢的事都不足為怪。」張重輝也是輕笑了一聲,又問道:
「現在,他們發展到多少人了?」
「應該有三十個人了吧?反正沒有超過四十個人。」張允修笑答完,又侃言道:
「發展了兩三年才這麼點人,而且還都是些腦子不太正常的人,也真真是為難他們兄妹倆了。」
「可以了。」張重輝說道:「雖然人少了點,但有就行了。」
許是此事太過於荒謬離譜,也許是近來在翰林院中受到的壓力太大,素來不苟言笑的張允修,這次居然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張重輝沒有打斷張允修,只讓對方笑個開心過癮。
「話說……」笑夠了的張允修揉揉眼睛,恢復認真的他,轉而擔憂問道:
「你就不怕鄭貴妃惱羞成怒,直接將你給她寫信一事,給捅到皇上跟前去嗎?」
「哈。」張重輝怪笑一聲,道:「她要捅早就捅了,何苦忍了那麼久,還不發作呢?」
是的,自打《鴻鵠歌》之後,這幾個月時間裡,張重輝又托十娘的關係,斷斷續續給鄭貴妃送去了好幾封信。
倘若鄭貴妃想要揭發此事,早就揭發了,何苦留到今日。
若說鄭貴妃想要先積攢『證據』,再跟皇帝來個一次性發作,那就更不可能了。
身為帝王的寵妃,私下裡收了外男那麼多次信,都過去幾個月了再來跟皇帝坦白?
這以萬曆皇帝那敏感多疑的性子,就算事後替鄭貴妃做主處理了張重輝,他也會在心裡對鄭貴妃生出芥蒂!
張重輝相信鄭貴妃了解萬曆皇帝,也正是因為了解,他相信鄭貴妃哪怕是將那些信塞進嘴裡生生吞下去!也絕對不會讓她那生性敏感多疑的皇帝丈夫,知道有這件事情的發生!
「如此看來,鄭貴妃跟皇上之間,果然早就生有嫌隙了。」張允修說著,很快又有了新的擔憂:
「話說……皇上有沒有可能,早就已經知道此事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張重輝篤定道:「以皇上的性子,要是知道有人三天兩頭便給他寵愛的貴妃寫信,他肯定早就已經暴跳如雷,重重責罰那人了,哪裡能忍得到現在還無動於衷。」
見張重輝如此篤定且淡定,張允修安下心來的同時,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不久前,他跟于慎行之間的那一番對話。
疑雲心中布,想消哪得易。
又閒扯了幾句有的沒的後,張允修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猜疑。於是乎,他看似只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話:
「你好像……很了解皇上啊。」
「還好吧,不算了解。」張重輝隨口應了一句。
「這樣啊……」張允修繼續『不太經意』地試探問道:
「對了,咱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張重輝只淡淡回了句:「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嘛,我忘了。」
「這也能忘嗎?」張允修眯了眯眼,繼續問道:「那你都還記得什麼?」
話都已經問到這份上來了,試探之意這般明顯,張重輝乾脆直直看向了張允修:
「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我想問什麼你知道。」張允修知道自己玩心眼玩不過張重輝,他乾脆如實說出了盤踞在自己心中已久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那麼了解皇上?你明明才只見過他幾面而已!只是見幾面而已,你就能這般了解一個人了嗎?他可是帝王!」
面對張允修的質問,張重輝只平靜回道:「帝王也是人,人性有時候是互通的。」
「我知道帝王也是人,我也知道人性有時候是互通的,可總不能什麼都能互通吧?」
張允修這一次乾脆把話挑明了,他繼續質問道:
「之前你同我說,你仿寫我父親字跡的字帖,是于慎行給你的。
可不久前,于慎行親口對我說了,他說他自小便不愛練字,家中更從未收集過任何人的字帖!
所以……你為什麼能夠在沒有我父親字帖的情況之下,還能夠仿寫出他的字來?」
「那許是我記錯人了吧。」張重輝仍舊平靜從容地回道:「可能是申時行給我的字帖,我給記岔成于慎行了。」
「那你現在把我父親親手寫的字帖,拿出來給我看看!」張允修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張重輝表現得越是平靜從容,他就越是不相信!
「好,你等一下,我來找一找。」張重輝二話不說便站起了身來,準備在一旁的書架上翻找出那所謂的字帖。
「等等!別找了!」張允修卻是又匆忙攔住了張重輝,好似在逃避什麼一般,無理取鬧道:
「你就算把你自己寫的字帖拿出來,跟我說那是我父親親手寫的字帖,我也分不出究竟是真還是假!」
這一次,張重輝終於是不高興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眼見張重輝的臉色都變了,張允修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他忙是解釋道: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刁難你,你是如今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只是……
你相信我!我連命都可以給你,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你……
有沒有可能……你就是……」
「我不是他。」
這四個字,就這麼輕飄飄地打斷了張允修的語無倫次。
「好啦。」張重輝輕輕順著張允修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緩聲安慰道:
「我知道你一個人在翰林院孤立無援的日子很難過,我也知道你近來的壓力很大,壓力大了,多疑焦慮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
張允修其實並不覺得壓力有多大,但被張重輝這麼一安慰,他突然便覺得這幾個月以來的日子……
好像的確挺難過的……
明里暗裡排擠、嘲諷他的同僚們,冷眼旁觀的翰林老師們,以及那日復一日,繁雜無趣的累累公事。
看著眼前耐心且溫柔的張重輝,張允修心間苦笑道:
「是啊,你怎麼可能是他,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安慰過我……」
……
在張允修的記憶里,他的父親總是板著一張不愛笑的老臉,每天起得比雞早,回來的比驢晚。
他幾乎很少見到父親,就算見到了也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對方不高興生氣了。
這種『父子不熟』的情況,在子嗣較多的大戶人家裡,也不是什麼少見的情況了。
然而小孩子總是想要得到大人關注的,張允修也想,可他連老父親的面都少見,更別提撒嬌什麼了。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著,直到他父親當上了內閣首輔,直到他托老父親的福,受天子隆恩被蔭了官。
其實被蔭官而已,那年還不到十歲的張允修大可不必親自入宮謝恩。
然而他那不太熟的首輔父親,卻是十分難得地抱著他哄了起來。
「老五,聽爹的話,進宮陪皇上說說話好不好?」
「爹……我不要……我怕……」
「有什麼好怕的,皇上只比你大幾歲而已,你這麼乖,他一定能跟你玩到一塊兒去。」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老五你記住了,皇上雖然比你大一些,可他是天子,他說什麼你都得順著他來,不能頂撞他,最好多夸一誇他,記住了嗎?」
「可是爹……皇上萬一欺負我怎麼辦?」
「他是皇上,你是臣子,他要是真欺負你……那你就先忍一忍。」
「爹,萬一忍不住了我能哭嗎?」
「老五,別鬧!皇上課業繁重,他近來的心緒更是不太穩當,我也是怕他壓力太大,這才讓你進宮陪他玩耍幾日,好讓他放鬆放鬆!」
「原來是這樣……」
「老五,爹知道,你一直都是最懂事乖巧的好孩子了,你就多讓一讓皇上吧,好嗎?」
張允修很想說不好,他不懂,憑什麼懂事乖巧的人就要讓著別人。
然而他不敢說出心裡話,怕父親生氣,且好不容易才能被父親親口哄一次的他,只乖巧點頭道:
「爹,兒子都聽您的。」
……
事實證明,那一次進宮給張允修帶來的心理陰影是極大的。
小皇帝雖然沒有『明著』欺負他,然而那無休止的誇大炫耀,還是讓他委屈心酸到大半夜躲在被子裡頭哭出了聲來。
張允修不理解,自己的親爹為什麼對小皇帝那個外人,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都還要關心愛護。
明明他既乖巧又懂事,明明小皇帝既頑皮又小氣。
然而,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有些人夢寐以求,求而不得的愛,在他人的眼裡,有時候或許只是一種負擔。
……
回想起心酸往事,再加上張重輝那麼一安慰,本就壓力山大的張允修都有些想要哭了。
而在這皇太子大婚的大喜日子裡,還有三個人高興不起來。
一個是萬曆皇帝朱翊鈞,其實他並不想那麼快給大兒子辦婚禮。
奈何那個懷孕的王宮女,肚子裡的龍孫都已經五個多月了!
五個多月,肚子都顯懷了啊!
再不把抓緊把婚事給辦了的話,孩子都要落地了!
除去朱翊鈞不高興以外,朱常洛這個新郎官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其實也沒有那麼高興。
因為,他好像並不喜歡他的太子妃……
說起來,太子妃郭氏十分符合世人眼中端莊賢淑的太子妃形象。
朱常洛知道娶妻子就該娶這樣的女人,可才十六歲的少年只覺得跟這個妻子的洞房之夜不太和美,對方不是喊著這裡疼,就是喊著那裡疼。
偏偏這又是他的太子妃,他總不能像對待那些出身低微,任他打罵的侍妾一樣不用顧及對方的感受。
這個洞房夜對朱常洛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難熬了,折騰了半宿累得半死也就算了,也沒多快活。
這大喜的日子裡,除了朱翊鈞和朱常洛這兩父子不怎麼高興以外,第三個不高興的人,便是鄭貴妃了。
鄭夢鏡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太子成親也就是早晚的事。
可偏偏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她又收到了張重輝送來的一封信!
而此次來信的內容,可謂是十分之大膽,大膽到鄭夢鏡都被驚呆了!
「這小子瘋了吧……」
「居然妄想讓本宮親自出宮!與他私……私下會面?」
「簡直豈有此理!臭不要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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