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殺孽

  眾人心底一個個驚濤駭浪，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而小霞卻是冷笑著，「不過現在我不怕了，天打雷劈又如何，我早晚都會隨著我家格格而去，那麼在死之前一定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有多麼該死！」

  最後一句話，小霞完全是吼出來的，那聲音尖銳而悽厲，更傳到每一個人的心底。

  寧北詩心底驚訝極了，因為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小霞說出來的話居然如此有真實性，甚至說的有鼻子有眼，讓每一個人都聽得認認真真，甚至把所有懷疑的目光都落在寧北枝的身上。

  好，非常好，如果可以她一定會讓這個小霞改頭換面，服侍在自己身旁，她需要這樣聰明的婢女陪伴在身邊。

  隨後，小霞就繼續開口。

  「當時皇妃非常滿意奴婢的保證，主要是沒有物證，我們兩個人空口無憑，就是說出去也不會得到任何信任，皇妃恐怕也是不想再造殺孽吧，又或者是她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火摺子，所以就沒有對我們怎麼樣，不過臨走時威脅的話可是沒少說，奴婢都如同孫子一樣的一一應答。直至她讓走，奴婢這才帶著我家主子離開。」

  這一次小霞總算是把上一次的經過都給說出來了，呂澄澄滿臉震驚地搖了搖頭，不過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那今天是怎麼回事？」

  小霞只是看了一眼呂澄澄，便再次回應，「奴婢雖然只是一介宮婢，但卻也聽說過很多事情，就比如最近京城名聲顯赫的皇妃，她身為鄉下之人，成了太子殿下的下堂妃，卻轉眼嫁給了九皇叔，一夜之間名聲大振，宮裡自然也是傳的沸沸揚揚，奴婢因為好奇，曾在偷偷去了太子殿下的慶功宴，就是想一睹皇妃真容，看到過皇妃殺人，奴婢又如何不知她的身份！」

  「所以你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你家主子。」

  呂澄澄幾乎是極為肯定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小霞身子頓了頓，卻也閉上了眼睛，滿臉後悔和懊惱。

  甚至她的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

  隨後眾人就聽到她聲音顫抖的說道：

  「對，如果不是奴婢一時嘴快將此事說出，格格又如何知道那人是誰，所以在今天格格將奴婢支走，特意打探了皇妃的下落，聽到下人說皇妃來這邊換衣服，格格就衝過來想要質問、並且要將她帶到大堂之上，想要讓陛下處置這個殺人兇手，可最終，最終……」

  小霞已經泣不成聲，快要說不出來話了。

  她雙手掩面，不停的擦拭著淚水，隨後撕心裂肺地說道。

  「她竟然被皇妃給殺了呀！」

  小霞的聲音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甚至整個人都憤怒無比，那滿臉的淚水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滑落。

  倒是寧北枝似笑非笑，「既然你家主子有心將你支走，就一定不會讓你知曉此事，你又如何得知她是想來質問我的呢？」

  小霞眸子一顫，心底瞬間慌意散落，但片刻她就收起心神，再一次憤怒地看著寧北枝。

  「因為在奴婢和我家格格說了你的身份之後，格格就衝動的要將此事公布於眾，是奴婢以死相逼求她不要將此事暴露出去，才拖延至今，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格格今天會如此按捺不住，竟然真的來找你了，我若有一點聰慧，就斷然不會被格格給支走啊！」

  小霞越說就越發的痛苦，整個人都顫抖不已，所有人都能發現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求生欲。

  只見小霞突然抬起眸子，望向皇上。

  「陛下，所有的事情奴婢都交代出來了，求您為格格做主！奴婢死而無憾！」

  呂澄澄寧北詩心底冷笑連連，就連眼底的毒意都快要藏不住了，她們連忙低下頭，不敢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端倪。

  但心裡的雀躍卻越來越濃，殺人償命而且一殺就是兩個人，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寧北枝，她們就不相信寧北枝還有活過來的機會。

  就算九皇叔有隻手遮天的能力，也不能在當今天子的面前維護皇妃吧。

  呵……寧北枝必死無疑！

  寧北詩醞釀了好一會兒的情緒，瞬間抬起頭，不可置信而又滿面，淒涼又帶著隱隱失望地看著寧北枝。

  「姐姐，這這怎麼可能呢？姐姐你說話呀，難道你真的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嗎？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說的同時，寧北詩還在搖頭，身子顫抖至極，仿佛自己最信任的人卻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一樣，痛苦不已。

  御弧深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北枝，沒有為她爭辯什麼，這小丫頭如此精明，想來這次怕是有了應對之策？

  他倒是想看看這小丫頭會打出一個怎樣的漂亮翻身仗。

  落河驍也將目光落在寧北枝的身上，神色格外複雜，他又看了一眼寧北枝身旁的落瑾北，卻發現他和寧北枝一樣淡漠之極，這讓落河驍心底划過了淡淡的苦澀。

  曾幾何時，寧北枝還是他的未婚妻，可現在轉眼變成了他的皇嬸，縱然他一次都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寧北枝是他的長輩，不再是他的太子妃。

  韓太妃一直都沒有發言，因為她發現，不論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兒媳婦，一個比一個淡定，就好像這件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般，她剛才還略有些懸著的心，這一刻都是一點點放下，她不一定相信寧北枝，但她卻格外相信自己的兒子落瑾北。

  倒是皇帝將目光落在始終不說話的寧北枝身上，高深莫測。

  「皇妃，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寧北枝這才將目光轉向皇帝，嘴角微微勾起。

  「這件事非我所為，我自不會認。」

  「不是你，如何不是你！陛下，格格可是您親眼看著她長大的，她從來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就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隻，如今卻被這個惡毒婦人親手殺死，您一定要為格格做主啊！」

  小霞激動的雙眼通紅地望著皇上，生怕他放過寧北枝。

  而寧北枝則是看著小霞。

  「本妃給你一個機會，把你幕後主使說出來。」

  寧北枝的聲音格外淡漠，小霞的眸光一閃，心口不自覺顫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她就仿佛被寧北枝氣笑了，憤慨說道。

  「幕後主使？到現在你還想威脅我嗎？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威脅得了我嗎！我既然敢將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就已經做好去陪格格的準備！而你這個惡人，一定會得到報應！」

  小霞咬牙切齒，聲音憤怒不已，然而寧北枝聽完之後不僅不在乎，而且居然還隨意的轉過目光，望向剛才指正她的兩個婢女。

  「本妃也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你們的幕後主使。」

  兩個婢女面色變了變，但小霞都說的如此精湛，她們兩個人又如何能退縮，只見其中一個梗著脖子憤憤地看著寧北枝。

  「你這等惡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明明就是你殺了寧格格，現在卻讓我們交代什么子虛烏有的背後主使，簡直荒謬至極！」

  另外一個婢女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憤慨的眼神已經代表一切，寧北枝點點頭。

  「很好。」

  只說了這麼兩個字，格外平淡，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著寧北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連寧北詩和呂澄澄的心都有些慌亂，難不成寧北枝還有翻身的餘地嗎？不！這絕不可能！

  她們把證據做得這麼足，而且這幾個指正的人證沒有一個是拖後腿的，所有人的演技都精湛無比，而且還有物證在，寧北枝如何逃脫！

  越想兩人就越發的堅信，寧北枝必死無疑！

  倒是皇帝神淡定自若地看著寧北枝。

  對於寧北枝剛才並未回應自己，反而問這幾個證人的做法貌似並不生氣，反而是淡淡的再次問道。

  「皇妃，你需要給朕一個解釋。」

  寧北枝挑了挑眉，也沒有看皇帝，反而將目光落在始終躺在地上的寧格格身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卻讓呂澄澄和寧北詩以及那幾個人證心底惶恐不已，總覺得完了，自己要完了。

  落河驍始終一言不發，但是從寧北枝的目光來看，她貌似好像已經有了辦法？

  還是說她這麼做，只是想簡單的證明，此事並非她所做？

  而一直不回答皇帝的話，找其他的話題來說莫非就是想拖延時間？

  一時之間落河驍目光複雜不已，他不想承認自己的眼光不好，將寧北枝親手推給了落瑾北。

  可同時，他又不想讓寧北枝就此被斬殺，因為他總覺得寧北枝非同一般，又不想讓自己對她的期許轉變成失望。

  這種矛盾複雜的心情，怕是無人能夠理解，就連落河驍自己都覺得他太矛盾。

  寧北詩心底惶恐不已，但卻不想這樣坐以待斃，這種等待真的煎熬至極，她連忙起身快步走向寧北枝，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停搖晃，滿面焦急地開口。

  「姐姐，你快證明不是你自己呀，你快說呀，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她們都在說慌對不對，她們都在說謊！」

  說的時候，寧北詩還狠狠地指了指那幾個作證的婢女，同時她也看向躺在地上已經死過去的寧格格。

  「姐姐你快說，寧格格不是你殺的，絕對不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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