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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此局殺的究竟是誰

2024-09-11 19:08:43 作者: 歸宴
  午後,姜容音懷中抱著那隻兔子在小憩。

  寶銀過來說,殿下出宮了,這幾日都不會來光華殿。

  不過他讓紅纓盯著姜容音用膳。

  還有之前在北園吃的補藥,也得繼續服用。

  頗有一種,勢必要把姜容音的身子養好的堅決。

  這日,姜容音去到學知館的時候,便看到大家異樣的目光。

  林妙妙朝著她招了招手,讓她坐過來。

  「別理他們,這是嫉妒你呢。」

  等姜容音坐下後,林妙妙便小聲地說了一句。

  盛淮安容貌好,家世好,學問又是最拔尖兒的。

  學知館中,不知有多少貴女都想嫁給盛淮安。

  奈何師徒有倫,她們也不想主動上前,惹來非議。

  倒是不曾想,直接被姜容音給截胡了。

  所以學知館的這些人,看姜容音,自然是當做敵人了。

  姜容音倒是不在意,畢竟她的確沒打算嫁給盛淮安。

  將他牽連進這件事,她心有愧疚。

  「不過妙妙,你昨天跟我說,盛先生去臨湘閣參加詩會了?」

  林妙妙翻開手中的書,點頭回道:「對呢,聽說這次臨湘閣的詩會請了許多名流大儒。」

  「盛先生名聲在外,又有才學,自然會受到臨湘閣的邀請。」

  「而且招賢書院的徽之先生也去了。」

  聽到這個名字,姜容音愣了下。

  有幾分熟悉,好似曾經誰在她耳邊說過。

  這次臨湘閣還為每一個參加詩會的人都準備了住宿的地方。

  早幾日去,也能早看到臨湘閣的風景。

  臨湘閣在京城城郊有一大片莊園,堪稱人造江南景。

  裡頭的假山石,用的建材都是從江南運送來的。

  聽去過裡頭的人說,臨湘閣的布置,雖然看起來低調,但卻盡顯奢華。

  含蓄內斂,但每一樣東西,都價值千金。

  就連那栽種的花草樹木,都是叫不上名字的名貴品種。

  是以,裡頭的座位才那般難求。

  能進臨湘閣,全憑東家心意。


  你有錢也好,有權也罷,他看不上你,你就進不去。

  雖說臨湘閣每年都有詩會,但今年的詩會,卻是往年之最。

  聽著林妙妙的解釋,姜容音突然想起最近宮中傳的事情。

  說李家的老太君死在了回肅州的路上。

  招賢書院的徽之先生聯同學子們,聯名上奏,請求廢太子。

  姜昀不在宮中,是去臨湘閣了嗎?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趁著這幾日,做些什麼。

  為姜昀被廢的事情,再添一把火。

  沒了權勢,姜昀總不能還這般蠻橫吧。

  姜容音想著這些事情,面上露出幾分鬆快的笑意。

  此時的臨湘閣中,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

  當真是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

  姜昀坐在四樓的欄杆旁,手中拿著一本書。

  坐在對面的戚如豐捧著茶盞,輕抿一口道:「你怎麼還把盛淮安請來了?」

  聽到這句,姜昀頭也沒抬,只有手邊翻書的動作。


  書頁翻動,帶起一瞬響動。

  「你搭了這麼大的戲台子,孤不得給你多叫幾個角兒。」

  姜昀的話說完,就聽戚如豐嗤笑道:「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怕姜容音和盛淮安獨處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姜昀自己看不透的,自然有戚如豐看。

  他口口聲聲說著恨姜容音,恨不得帶著她一起進地獄,墜深淵。

  但其實,對於姜昀來說,姜容音又何嘗不是他的救贖。

  戚如豐之所以要一遍遍的提醒姜昀,就是要讓他明白。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不要因小失大。

  「殿下,都準備好了。」

  門外傳來向明的聲音,姜昀把書合上放到一旁。

  戚如豐看著他起身離開,不知他又要做什麼。

  臨湘閣的閣樓有很多,木質的樓梯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姜昀到棋室的時候,屏風後正坐著一人。

  「徽之先生。」

  他坐到椅子上,看著山水屏風上映照出一個人的身影。


  坐姿如松鶴,倒是很有世家公子的風範。

  聽戚如豐說,這位徽之公子的文采,是連大耀王室都連連稱讚的。

  為人卻是十分低調謙遜,深受那些個酸儒文人的喜愛。

  他聽到姜昀的聲音,輕聲笑了下:「不知公子是哪家的?」

  「仰慕徽之公子,特邀手談一局。」

  說到這裡,姜昀從棋簍中捻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

  他所執的是黑棋,先手便下在天元。

  兩人中間有一個略微大一些的棋盤,書童將姜昀下的黑棋落在上頭。

  再然後徽之先生所執的白棋落下。

  往來幾次後,坐在對面的徽之先生看著被團團圍困的白棋,無奈笑了下。

  「徽之技不如人,輸給公子了。」

  聽到這句,姜昀將手中的黑棋扔到棋簍中。

  「聽聞先生是大月的人。」

  姜昀靠後坐了下,抬眼看向屏風後的人。

  「是,只是大月乃是蠻夷未教化的地方,所以便來了大雍。」


  畢竟這三個國家中,也只有大雍,文武都很興旺。

  他這樣回答,倒也合適。

  姜昀的手交疊搭在身前,摩挲兩下後,笑道:「先生棋藝不錯。」

  說罷,他便要站起身離開。

  徽之先生看著他起身的動作,出聲問道:「公子的棋,有殺氣,似乎不像是文人能下出來的。」

  招招都是殺意,好似要將他徹底圍困死在這場棋中。

  也不知這局棋,他要殺的究竟是誰。

  「戰場待過。」

  姜昀難得對人解釋什麼,徽之先生瞭然:「難怪。」

  說罷,姜昀便已經走出了屋子。

  留在裡面的徽之先生看著這一幕,隱去笑意。

  不知何時,他的掌心多了一顆黑子。

  黑白兩子在他掌心,他垂眸看著,半晌後,將棋子丟在棋盤上。

  閣樓中,戚如豐看著回來的姜昀。

  「探出什麼了?」

  「他不是大月人。」

  戚如豐飲茶的手一頓:「怎麼說?」

  「大月蠻夷未開教化之地,怎會養出他這般,風骨。」

  「亦或者說,即便在外多年,難道就能忘了大月民俗嗎?」

  姜昀攤開掌心,想起剛剛博弈時,兩人的對話。

  大月信奉天主,信奉神明。

  認為左手尊貴,是不可侵犯的。

  可那徽之先生,無論是做什麼,都用的左手。

  向明說,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

  像是,火燒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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