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任人擺布

  停好車後，他躡手躡腳地溜進醫院，四處轉悠。最終在門診部二樓的耳鼻喉科順手牽羊了一件白大褂和口罩，偽裝成醫生前往住院部。

  來到護士站，看到一個小護士趴在前台熟睡。他隨手翻了翻病曆本，很快就找到了李宏海的病房號，67號。

  此時病房裡只有洗手間的燈亮著，兩張病床，一張躺著病人，另一張卻空無一人。

  陳啟東感到十分詫異，李宏海明明有兒有女，怎會無人陪護？

  正當他疑惑之際，隔壁病房傳來細微的聲響。他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

  昏暗的房間裡，靠近窗戶的病床上有一對男女正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陳啟東愕然，這大晚上的，居然有人在病房裡做這種事？

  他環顧四周，走廊上空無一人。當他再次看向房間時，發現那女子一頭燙髮，男子則留著板寸頭，穿著黑色跨欄背心。

  「哎呀，別鬧了，我不方便。」女子站起身來，突然扭頭看向門口。

  陳啟東一驚，慌忙逃離現場。然而，穿跨欄背心的男子卻緊追不捨。

  陳啟東見勢不妙，一頭扎進樓梯間往樓上跑去。在通往上一層的樓梯拐角處，他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回頭望去。

  所幸，穿跨欄背心的男子並未追來。

  雖然不清楚那對偷情男女的身份和關係，但陳啟東確信他們與老蓋無關。這讓他鬆了口氣，同時也為自己的機智和果斷感到慶幸。

  他脫下偷來的白大褂歸還回去後，便來到門診部一樓的吸菸區點了支煙。剛吸了兩口，李玉嬌的電話就急匆匆地打了過來詢問他的位置是否需要接他。

  「我已經在醫院了。」陳啟東淡定地說道。

  「那我現在就過去。」李玉嬌的聲音透露出一絲驚訝。

  很快，李玉嬌駕車趕到與他碰面。她疑惑地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擔心老蓋會派人來盯梢。」陳啟東笑著解釋道，「所以提前過來偵查一下情況。」

  兩人邊說邊走進住院部，這時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迎面走來。

  「二哥，看這樣子你是要撤了？」李玉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淡。

  李昊應了一聲，目光隨之轉向陳啟東，好奇地問道：「這位朋友是？」

  「哦，他是我男朋友。」李玉嬌剛想詳細介紹，卻被陳啟東搶先一步自我介紹打斷。

  陳啟東在說這話的同時，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李昊警服下露出的跨欄背心，心裡頓時明了。原來，剛才在隔壁病房的那一幕，主角竟是他。

  他心中暗自琢磨，難道李昊把那女人留在病房，是為了讓她未來扮演媳婦的角色，照顧他病重的父親？

  李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似乎對妹妹突然冒出的男朋友感到意外。家裡曾多次為妹妹牽線搭橋，卻都未能成功，沒想到她竟悄然間有了男友。

  「兄弟，怎麼稱呼？在哪裡高就？」李昊保持著職業的警覺，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還有，你多大了，家鄉何處？」

  李玉嬌察覺到陳啟東有意隱瞞身份，便也順水推舟，不滿地對李昊說：「二哥，你這是職業病又犯了吧，怎麼跟審問犯人一樣。」

  說完，她親昵地挽起陳啟東的胳膊，裝作生氣地說：「我們走！」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十三樓。李昊站在原地，滿心疑惑。他不解為何妹妹會選擇深夜帶著男友來探望父親，這其中必有蹊蹺。

  「玉嬌，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李玉嬌沒好氣地回答：「我來看我爸還得挑時間嗎？」

  話里話外充滿了火藥味，「續弦」、「填房」這些字眼更是透露出她對這個女人的深深恨意。

  這個女人，對李玉嬌來說，是心中永遠的痛。當年，年僅十六歲的她意外發現了這個女人和父親的關係，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

  後來，母親的離世更是讓她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敵意，儘管母親的確是因癌症離世，但她總覺得這個女人的出現和母親的死有著某種聯繫。

  女人很快整理好衣衫，面帶微笑地說：「不管是什麼身份，我都是你媽媽。」

  隨後，她的目光轉向了陳啟東，「這位是？」

  「我男朋友。」李玉嬌簡短地介紹道。

  女人好奇地打量著陳啟東，「是醫生嗎？」

  「不是。」陳啟東微笑著搖頭，內心的震撼卻難以言表。他沒想到，這種只會在電影裡出現的情節，竟然在現實中上演了，而且就發生在他眼前。李昊的生活，真是比電影還精彩。

  「原來是這樣。」女人瞭然地點點頭，「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優雅地轉身離開。門關上後，李玉嬌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個賤人！」

  隨後，李玉嬌緩步走向她的父親李宏海，輕輕地推了推他，「爸爸，陳主任已經到了。」

  陳啟東目光四處游移，好奇地審視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嗯。」李宏海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迎向陳啟東。

  事實上，從他們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李宏海就已經捕捉到了每一個聲音。

  但此刻，他選擇保持沉默，不敢有絲毫動彈，甚至不敢流露出任何情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老狗，任人擺布，而忍耐似乎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

  「李先生，您好。」陳啟東禮貌地在他身旁坐下。

  「陳主任，幸會。」李宏海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玉嬌，麻煩你到門口去守候一下。」陳啟東輕聲吩咐。

  李玉嬌稍微愣了一下，然後默默地點頭，轉身走出了病房。

  「李先生，非常抱歉，在我們深入交談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陳啟東帶著歉意的微笑說。

  接著，他開始仔細地搜索病房的每一個角落，床下、儲物櫃、抽屜，甚至床墊下都沒有放過。

  但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他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李宏海看著陳啟東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索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陳主任，或許你應該檢查一下這些禮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