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青史留名

  陳啟東嘿嘿一笑，「我既自比為犬，能否投入主人懷中撒嬌？」

  「滾開！」秦淑芳斥責道。

  兩人離開酒店，尋至一家小餐館，點了兩道菜，陳啟東詢問她是否飲酒。

  「不了。」秦淑芳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西橋工業區區那塊地，陳建輝也想分一杯羹？」

  陳啟東沉吟片刻，「或許不是他親自動手，但他必然能從中大撈一筆。」

  「和我預料的一樣。」秦淑芳夾起一片蔬菜送入口中，邊咀嚼邊說，「看樣子，你的上策行不通了。」

  陳啟東放下筷子，認真問道：「如果我能找到劉剛的把柄，你有沒有興趣扳倒他？」

  「只有除掉這顆毒瘤，才能徹底解決問題，秦書記。」

  聞言，秦淑芳沉默了。

  此前，她一直以為陳啟東想藉助自己之手除掉劉剛，是為了她。

  但今日的對話，以及陳建輝在市委的表現，讓她意識到其中的複雜遠超想像。

  雖無意成為青史留名的清官，但在任期內，她必須對得起這裡的百姓。

  同時，她也低估了陳啟東的格局。

  「你的方法，是不是太過卑鄙？」秦淑芳緩緩道。

  「卑鄙？」陳啟東睜大眼睛，「秦書記，您初到三泉的那個夜晚，如果不是我及時相救，恐怕您被侵犯的錄像已落入劉剛手中，只要您稍有違抗，他便會以此為要挾。」

  「秦書記，我之所以想辭職，是因為……」陳啟東說到這裡，低頭不語，「是因為您太過軟弱。」

  太過軟弱？

  怎會如此！

  秦淑芳神色略顯尷尬，沉默片刻後突然反問：「你知道那天晚上企圖非禮我的服務員現在何處嗎？」

  「不知。」陳啟東搖頭。

  「省城和坪區拘留所。」秦淑芳索性全盤托出，「可惜，沒能審訊出有價值的信息。」

  「我不是軟弱，只是缺乏確鑿證據。」

  原來如此！

  陳啟東面上露出喜色，雙手捧起水杯，正色道：「秦書記，我敬您一杯。」

  秦淑芳冷漠的嘴角微微抽.動，也舉起水杯，「為何敬我？」

  「從今往後，我陳啟東願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啟東慷慨陳詞。

  「哼。」秦淑芳翻了個白眼，「你不過就是條小白貓！」

  說罷，她輕抿一口水。

  秦淑芳的裝扮確實引人注目。

  鄰桌几個醉漢時不時向她投來目光。

  終於，一個光頭在酒精的驅使下，衝動上前，踉蹌地站在秦淑芳面前，手搭在她肩上，色眯眯地說：「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如何？」

  「哥哥給你三千塊！」

  「拿開你的髒手！」秦淑芳皺眉低喝。

  光頭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眼前一亮，「喲，還是個辣妹子！」

  說罷，他摸了一把秦淑芳的臉蛋，然後嗅了嗅手指，「真香！」

  一桌人見狀，鬨笑起來。

  陳啟東則繼續握著筷子，默默吃飯，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正是他的這種態度，讓光頭誤以為他是軟柿子，愈發囂張地對秦淑芳動手動腳。

  他的手指再度探向秦淑芳的腰際。

  這一刻，秦淑芳忍無可忍，猛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對方臉上。

  「哎喲，你居然敢打我！」光頭怒吼著，一把揪住秦淑芳的秀髮，正欲反擊之際，一旁的陳啟東不聲不響地用筷子直插.他的腰側。

  光頭疼得叫了一聲，轉頭怒視陳啟東，卻只見陳啟東已抓起眼前的餐盤，重重砸在他的光頭上。

  「秦姐，你先走！」陳啟東高聲喊道。

  被這一系列變故嚇得六神無主的秦淑芳，聽到這話，立刻向餐館門外逃去。

  同時，光頭的同夥們蜂擁而上，向陳啟東撲去。

  陳啟東迅速抄起椅子，砸向最前方的襲擊者，接著又拾起桌上的盤子，投向其他人。

  被擊中的光頭，揮舞著椅子回擊，狠狠地砸在陳啟東的後背上，陳啟東踉蹌幾步，光頭又將椅子擲向他，陳啟東的背部再次受到重擊。

  劇痛讓陳啟東的手臂瞬間麻木，見其他人逼近，他不敢耽擱，立即拔腿逃跑。

  衝出大門，見秦淑芳正站在門外打電話，陳啟東奔至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就跑。

  醉醺醺的追趕者哪能跟上他們的步伐？追逐了幾百米後，只好作罷。

  兩人喘著粗氣，秦淑芳突然厲聲質問：「剛才有人占我便宜，你為何不阻止那個混蛋？」

  實際上，陳啟東當時正暗自盤算，如何在衝突中確保自己和秦淑芳不受傷害，因此沒有輕易行動。

  而當他真正行動時，出手必是雷霆萬鈞。

  面對秦淑芳的質問，陳啟東卻不願坦白，他嘿嘿一笑：「你又沒讓我保護你，我還以為你想來一場浪漫的邂逅呢。」

  「但是，他打你，我絕不能袖手旁觀。」陳啟東厚著臉皮問，「我是不是很貼心？」

  秦淑芳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怒火：「你很欠揍！」

  說罷，她轉身就走。

  陳啟東笑眯眯地跟上，秦淑芳撥通白瓊莉的電話，追問她何時才能回來。

  當初她承諾傍晚就回，從江北市到省城只需一個半小時，來回不過三小時，如今卻已過去六個多小時，這丫頭的話真是不可信！

  「姐，我被我爸騙了！」白瓊莉壓低聲音，「他讓我回家，說有重要的事商量，結果竟是安排相親！」

  「兩家剛吃完飯，我正往回趕，您稍等片刻，我馬上就……」

  沒等她說完，秦淑芳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幸好留下了陳啟東這個前秘書，白瓊莉這丫頭太年輕，太不靠譜了！真不明白父親為何堅持讓她帶著白瓊莉來三泉，不僅幫不上忙，還成了累贅！

  回到酒店，陳啟東脫下西裝外套，又開始解襯衫扣子。

  「你這是要做什麼？」秦淑芳疑惑地問。

  陳啟東沒有回答，解開襯衫後，說：「秦書記，我後背好像破皮了。」

  果不其然，他肩胛骨處有一大片皮膚破裂，滲出血絲。

  「需要去醫院看看嗎？」秦淑芳關切地問。

  陳啟東搖了搖頭：「只是抬手有些疼。」

  隨後，他又把衣服穿戴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