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最有發言權

  她手指向茶几前，冷冰冰地說，「站那邊去。」

  為啥站那邊？

  陳啟東臉上掠過疑惑，但還是乖乖挪過去。

  「你覺得龍林鎮幾家工廠，哪家值得一去？」秦淑芳冷淡地問，轉身在沙發上落座。

  陳啟東一怔，喊我來就為這？

  「江家的食品廠，我覺得挺好。」陳啟東毫不猶豫，道出心中所想。

  「這次送通知，江家對考察特別重視，所以我推薦江家。」

  秦淑芳目光落在茶几上，眉毛一挑，沉默片刻，「除了江家呢？」

  「那。」陳啟東面露難色，勉強道，「馮家的機械廠吧。」

  之所以猶豫，不是因為馮文瑞只給了兩盒煙就打發他。

  而是馮文瑞那傲慢的態度，讓他心裡憋氣。

  但比起唐家那張嘴就罵的死丫頭，馮文瑞還算過得去。

  聽到這，秦淑芳眉頭緊鎖。

  之所以問這問題，是因為剛回房間洗完澡，休息不到五分鐘，秦淑芳接到馮文瑞電話，先是吹捧一番，又說最近忙，沒來拜訪。

  最後，直截了當地說，希望這次能接受省級領導視察，為三泉爭光。

  秦淑芳官腔十足，說這事兒不由她定，得看省領導意思。

  馮文瑞沉默幾秒，最後說只要你幫這個忙，我給你包個滿意的大紅包。

  「那倒不用。」秦淑芳打斷他，語氣冷淡，說完掛了電話。

  紅包對秦淑芳來說，真不稀罕。之前陳啟東說過，龍林鎮那幾家看似暴發戶翻身的企業，其實個個都是精明人，有的跟省市領導關係密切。

  秦淑芳不怕他們，但也懶得一上任就被算計。

  昨晚，薄勝利散席後告訴她，檢查組要分組行動，同時審查縣直部門和企業，原定兩天檢查壓縮成一天，第二天專門研討工作漏洞。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秦淑芳措手不及。

  加上馮文瑞突然來電，時機如此巧合，她明白，縣委縣政府內部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自己的行蹤被他掌握得一清二楚，秦淑芳心裡極不舒服。因此，她叫來陳啟東，想了解另外兩家公司情況。

  如果那兩家靠譜，就把馮文瑞的機械廠踢出檢查名單。

  這就是她深夜叫陳啟東來的緣故。

  沒想到，這混帳竟對她起了歪心思！

  沉默幾秒，秦淑芳嘆了口氣，「馮文瑞對我了如指掌，你說，誰給他通風報信？」

  陳啟東眨眨眼，目光落在她小腿上。

  要是能摟在懷裡細細玩味，得多舒坦啊！

  「劉剛跟馮文瑞交情不錯。」陳啟東移開目光，緩緩說，「可能是他。」

  秦淑芳點頭，語氣堅定，「明早別安排省領導去機械廠，去哪家企業，你定。」

  她不去馮家，自己也不想讓檢查組去唐家……其他工廠都是些小作坊，環境、安全或其它方面可能都不達標。

  咋辦？

  陳啟東眉頭緊鎖，一時想不出對策。

  「唐衍的鍛造廠如何？」秦淑芳忍不住提示。

  三泉能算大企業的，就這三家。馮文瑞跟劉剛關係好，還說要送禮，明顯想坑自己。

  哼，想算計我，沒門！

  「這次送通知的經歷。」陳啟東無奈地說，「唐家人態度惡劣，我建議別讓檢查組去唐家。」

  見他一臉嫌棄，秦淑芳心裡嘀咕，陳啟東平時挺機靈，關鍵時刻咋不開竅？

  他看唐家不順眼，正好借這事兒狠狠教訓他們。

  「那就定唐家吧。」秦淑芳拍板，「省領導來就是要發現問題，帶問題回去。」

  「要讓省領導知道，三泉工作還有疏漏。」

  「你去忙吧，我累了。」秦淑芳揮揮手。

  陳啟東應聲，轉身出門。

  剛開門，聽見有人說話，他連忙關門，耳朵貼門上。

  「省領導酒量真好。」沈遠東說，「我頭還暈呢。」

  「劉老闆的解酒茶，對你無效啊。」政法委書記秦長城笑道。

  「省領導哪個不是酒場高手，咱們寡不敵眾，正常。」副書記左霖川說。

  「……」

  他們邊聊邊遠去。

  地毯雖厚，陳啟東仍聽出至少六七人。

  我去！

  左霖川也成了劉剛的人？

  想到這，陳啟東後背冒汗。

  瞥了眼秦淑芳，陳啟東心想，你真是形單影隻！

  出門左右張望，確認無人，陳啟東走出。

  剛關上門，見副縣長林薇薇從劉剛房間出來。

  四目相對，林薇薇眼前一亮，臉上浮現深意的笑容。

  我去！

  還有個漏網之魚！

  今兒晚上，副縣級幹部都跑去劉剛那開會了？

  陳啟東沒搭理，低著頭徑直回房。

  掏出房卡開門，插卡取電，正要關門，林薇薇悠悠說道，「小陳，這麼晚還在加班呀。」

  見她一臉壞笑，陳啟東不想招惹，淡淡道，「秦書記找我有事。」

  「哦，努力，加油干！」

  一個淪為百姓飯後談資，口碑差的女領導，即便日後功績顯赫，百姓也只記得她的風流史。

  「你不是也深夜找劉老闆加班嘛。」陳啟東提醒。

  林薇薇輕笑，兩手一攤，「我們一群人，不止我一個，別亂說哦。」

  「但你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陳啟東索性抱臂，倚在門框，「不到三分鐘完事？」

  「劉老闆體力不行啊，我認識個老軍醫，改天給你電話。」陳啟東挑眉，笑眯眯道，「你推薦給他，保證藥到病除，年輕力壯！」

  「免得三天不喝水，只給半杯，不解渴嘛。」

  「陳啟東！」林薇薇怒喝，壓低聲音，「你胡說什麼？」

  「胡說？我胡說了？」陳啟東嘴角冷笑，「或許我真胡說！」

  「劉老闆不如吳老闆，吳老闆二十分鐘起步吧。」

  「當然，我純猜測，你是當事人，最有發言權。」

  說到這，陳啟東色眯眯打量林薇薇全身。

  林薇薇三十八歲，兩年前從外地調任三泉副縣長。

  吳忠和劉剛明爭暗鬥，林薇薇表面中立，暗地裡卻是吳忠的人。

  吳忠一倒，她立馬投奔劉剛。

  儘管三十八歲，長相普通，瘦長臉，小眼睛，但她身材火辣，尤其蜂腰肥臀，圓潤大屁股走路搖曳生姿，正常男人看一眼都會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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