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187章

  一步一世界！

  踏上前往十六樓的第一步台階，眾人只覺，腦子翁的一下，寂靜的連呼吸聲都特別明顯的樓梯間，就像是一層隔音的簾幕被驟然撕裂，耳畔忽的就人聲鼎沸起來，或嘀嘀咕咕，徐徐索索，或高聲大嗓，聲音忽遠忽近，眼前的樓梯也不再是樓梯，而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纏繞而成的索道。

  「哇……媽媽，我要回家啊，嗚嗚嗚……」杜南雙目瞪凸，極度的驚恐讓他嗷嗷的哭起來。

  緊張的連呼吸都很困難的范力文：……

  他也很想哭好吧，這是哪裡啊啊啊啊？他們剛才不是還在十五樓往上的樓梯間？

  察覺到異樣的瞬間，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的往袁篆身邊靠。

  林雨和馬瑞對視一眼，冷汗從鬢角的髮根滲出，後背發涼。

  眼前所見，是一條寬約兩米左右的索道，腳下只有空蕩蕩的鎖鏈，並沒有木板連接，所以，他們所有人現在都是站在晃晃悠悠的鎖鏈上，橋下和橋另一頭延伸的盡頭，都是灰色的霧，如霧霾一般遮擋了所有視線，分辨不清方向，而耳邊的聲音始終未曾停歇，就像是成千上萬的人正在耳邊說話，擾的人頭昏腦脹。

  被眾星捧月的袁篆呵呵一笑，「幻覺而已。」

  雙手掐訣，一道閃亮的古字符從指尖聚形，化為實質飛出，「魑魅魍魎，現真身！」

  嘩的一聲，如水波被盪開的聲音，眼前驟然一黑，甚至來不及尖叫，眾人眼前的鎖鏈和霧霾全部消失，腳下重新出現的樓梯台階是那般的讓人溫暖。

  「老闆，我要回家！！」杜南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哭唧唧的打著嗝兒，那滿頭的大汗，打濕了薄薄的外套，臉色白的似乎隨時都快暈過去。

  早知道要遇上這些，打死他也不會帶老闆來這裡，嗚嗚嗚……

  「袁總，我也要回去，我信你，真的信你，我們走吧，我害怕……」范力文大喘一口氣，似乎才回過神來，臉色跟白紙一樣，也是受驚不小。

  他不敢想像，如果走上去，他們會再遇到什麼，哪怕只是如剛才那般的障眼法，他心理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心臟並不是那麼健康了。

  馬瑞和林雨雖然恐懼，但到底還是有過經驗，相較於腿軟的兩人，他們還算正常，只是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想要動手打鬼的姿勢都擺出來了。

  從樓里出來，范力文跟袁篆道，「袁總，這合同，我來準備，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在齊魯茶館碰面談。」

  「可以。」

  看著范力文雙腿不太利索的打車走了，袁篆有那麼一秒鐘的心虛。

  再看看身邊遊魂狀態的杜南，袁篆嘆了一口氣，這小膽子。

  抬手在其太陽穴處點了點，後者一個激靈，渾濁的靈台忽然就清明了。

  「老闆？」雖然臉色還是慘白，但杜南那要死不活的精神狀態倒是消失了。

  「嚇著了？我是天師，這些事情，你如果以後長期跟在我身邊，可能會經常性遇到，這，只是一個小事故。」袁篆晶亮的雙瞳深處還有另一層含義，如果害怕，你現在可以選擇退出。

  杜南莫名的，竟然看懂了袁篆話里話外的另一層意思，「不不不，我沒事，我就是第一次，第一次難免，而且您還是天師，做天師的下屬，是我的榮幸，榮幸，哈哈……呵呵呵……」從打著哈哈到尷尬的呵呵，只用了三秒，杜南委屈的撇嘴，「老闆，我真的很厲害的，你別不要我，我很努力，也會跟人掰手腕，我就是缺少平台，要是你給我一個台階，我真的可以順杆爬到尖尖上去的……」

  袁篆看著杜南委屈的臉，「今天的事情，也是我考慮不周，你回去好好休息，這符篆，別離身，明天上午九點，別忘了過來。」說著，重新給杜南塞了一張安神符篆。

  「是！老闆！保證完成任務。」

  袁篆笑笑，鑽進車裡，「走吧。」

  樓買下來，還得想辦法賺錢，畢竟工程量那麼大，需要錢，袁氏安保和物業以及商超目前在北嶼是不錯，但是現在的收入水平和物價實在太低，哪怕他們收費不低，遠超行業標準，但大量的金錢需求，也不是袁氏安保、物業和目前的商超可以扛得住的。

  所以，還得另想門道啊。

  范力文孩子，她就親自去找吧，順便找找商機，也不知道需不需要經過海上呢，實在不行，就去海盜窩裡翻翻。

  海盜：我謝謝你惦記啊~

  接下來的合同簽署很順利，辦理手續也還不錯，就是曹銘身上多了四家銀行的商貸。

  曹銘幽怨的看著沙發對面的某人，「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

  袁篆：……

  「哥，這邊工程完工，你至少可以有上百的利潤……」袁篆笑呵呵的挽著曹銘的手臂，笑的像個孩子。

  當然，要是不是一副男人裝扮，就更像個孩子了。

  「在你把窟窿填上之前，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曹銘幽幽的道。

  袁篆：……

  「哥，這個是妹子給你的禮物，請笑納。」袁篆將早就準備好的十斤金條裝在了不起眼的紅木箱子裡，奉上。

  「這是什麼？」他早就注意到了地上的箱子，還以為是袁篆自己買的什麼土特產。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眯著眼，看著袁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總感覺這死丫頭不安好心，曹銘躬身，掀開蓋子，「嘶……吼……哪來的？」

  這黃橙橙的金子，刺瞎人眼珠子啊！！不會又是那啥海盜窩裡的吧？他的大佬妹子到底挖了多少金山銀山回來了啊喂？！！

  說著話，手已經伸過去，撿起一塊湊到嘴邊，咔，印上了兩個牙印，曹銘盯著金磚，雙眼發綠，「是真噠！！」

  袁篆沒眼看，某人再接再厲，就這樣，十塊，全部印上了他的牙印。

  「篆篆，你真好……嘿嘿……」

  袁篆：見錢眼開的東西。

  北嶼。

  當招聘報單送到袁篆手裡的時候，厚厚一摞，三百五十二人，都是安保隊的。

  物業部們增加了一百二十五人。

  其他公司員工增加了一百二十一人。

  袁篆：這些，都是她未來要養活的人了，怎麼感覺肩膀死沉死沉的，任重而道遠啊。

  「安保隊這邊的老人基本都派出去了，物業的也沒幾個人了，這些新來的，還需要時間成長，所以，目前業務的完成量，有些棘手，我們推了太多單子了，只能緊著那些重要的先來……」元孫說著這段時間的外派情況。

  因為吳天青外派，曹銘又有很多事要忙，他這個糟老頭子倒是做起了經理才幹的事情，每天不僅僅是盯著訓練任務，還有業務部門所有的事情，忙的他焦頭爛額的，「老闆，老頭子年紀大了，扛不住這麼多事兒，您是不是該安排部門經理的人選了？」

  可憐兮兮的老頭子被摧殘了這幾個月，連頭頂的道髻都似乎都小了很多。

  老了老了還要禿頭，他不想啊……

  王碩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在投簡歷，但始終是石沉大海的狀態，一個月過去了，他終於認清了集團的『封殺』，是這般徹底。

  上次唯一的一個面試，袁氏安保，本來上周就說要老闆親自約面的，但也沒了音信，除了那位行政部長，偶爾會跟他簡訊聊上幾句，再多的，就沒了。

  看來，袁氏安保，也被集團警告了吧……

  他竟是沒有出路了嘛……那些欠款如果還不上，他只有死路一條。

  回想起家裡的光景，王碩沉默的走在大橋上，雙目失神，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著河邊的垂柳，美好的像是一幅畫，周圍人來人往，卻讓他覺得寂寥，這天地間，似乎沒有他可以生活的空間，他找不到前行的路了……

  難不成，他真的要去當服務員？掃大街？那他讀了這麼多年書，圖什麼？

  他滿腹的壯志，又該何去何從？

  不知不覺，王碩停下了腳步，雙手放置在欄杆上，發起了呆，橋上其他行人來去匆匆，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失意的中年男人，因為他這樣的人，在廣市，太常見了，人到中年，誰又沒有失意的時候呢？

  翟鑫騎著老友的南方摩托，順著大橋遊走，享受著落日的美好，突然一個轉頭，發現，那橋中央的人影，似乎有點熟悉。

  嘶……他的記憶力很好，說過話的人，他都會記得對方模樣。

  他站在那裡，幹嘛？咦，腿上去了？！！

  臥槽！！！要自殺！！！

  翟鑫擰緊了油門，摩托轟的一聲沖了出去！

  王碩翻身上了橋欄杆，終於有人看過來了，「我的天，那裡有個人要跳橋！！」

  「快，把人拉下來！！救命啊……」

  「天啊，報警報警，快報警！！哎喲喂，有啥想不開的，好死不如賴活啊！！」

  「哎呀，這是報警的時候嘛，拉人啊，快拉人！老子來！！」

  此時的王碩，精神世界已經與外界隔離成兩個領域，根本聽不到外界的嘈雜，雙目痴迷的看著水面的波光，雙眼晶亮，看吧，還是有美好的，他要去看看。

  王碩雙眼一閉，雙手攤開，往下撲去，同一時刻，「啊啊啊……」路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然而……

  王碩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一雙手臂攔住了，下一秒，天旋地轉，人已經砰的一下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哇……救下來了……這個靚仔真是棒棒的哦……」

  「王碩，我們老闆要見你。好好表現。」

  翟鑫的一句話，讓王碩上了他的摩托車后座，離開了圍觀的人群，等警察姍姍來遲，人群都散開了。

  北嶼市。

  袁篆接到電話的第二天，見到了翟鑫口中的大佬，王碩。

  高大修長的男人，至少一米八以上，帶著無框眼鏡，五官俊朗出色，顏值沒得說，就是精神氣差了些，但看得出，他來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很精神，做了充足的準備。

  雖有失意，但在面試的時候，王碩依舊是底氣十足的，說起經手過的項目和業務，也是娓娓道來，不急不躁，言談舉止，無一不讓『沒啥見識』的某篆心中驚嘆，這樣的精英，要不是相逢末路之時，她恐怕是沒啥機會跟他見面的。

  「你以前每個月收入多少？」袁篆問出了員工比較禁忌的話題。

  「三萬。」萬碩並不準備隱瞞。

  「試用期三個月，兩萬，轉正三萬，年終獎，看我心情，工作量很龐大，加班是家常便飯，你可是願意？」袁篆親自招人，自然有她的肆意妄為，看心情，就是一個。

  「好。」王碩笑了，那曾逝去的意氣風發，在這一瞬間，回歸！

  「有住的地方嗎？」袁篆道。

  「沒，我下飛機了就直接過來了。」

  「你暫時住公司宿舍吧，你可能需要在北嶼和廣市兩頭跑。」

  「好的。」王碩笑應。

  「溫部長，把王碩的合同拿過來，順便帶他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完事送他去園區的宿舍。」翟鑫已經充分考察過的人，她還是信得過的，所以，說是試用期三個月，但也不準備給對方離開的機會。

  人才嘛，自然要留住了。

  第二天，元孫就見到了袁篆的行動力帶來的結果。

  「小伙，真精神。」元孫一眼掃過王碩的面相，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心善、責任心重，就是，貌似最近犯小人，欠了債啊，唔，家裡還有病人。

  嘖……可憐的娃，這小人還是關係很近的人，嘖……可憐哇……

  「您好，孫老。」這是袁篆告訴他的稱呼。

  「你好你好。來，小碩啊，我帶你去認人。」

  王碩的加入，讓曹銘很高興，「你倒是運氣好，找到個好的管理人。」

  「嘿嘿，我以後終於能輕鬆點了，這還得感謝我徐叔，他的幫忙，嘿嘿。」翟鑫是徐然的學生，要不是徐叔，自然也就沒有翟鑫，和王碩了。

  「那，擇日不如撞日，你去請人家夫妻倆吃個飯唄，你不要以為你年紀小，就可以不懂人情世故。」電話里，曹銘給出真誠的建議。

  「我知道了，謝謝哥。」

  兩人又聊了會兒，袁篆掛了電話，就直接給楊愛蘭去了電話。

  「楊姨，我回來啦，我要跟您和我徐叔約飯！！」

  電話那頭，楊愛蘭暢快的笑了，「來吧來吧，姨馬上去備菜，迎接我們小大佬的到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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