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太子威嚴

2024-10-16 03:08:21 作者: 沉醉的月光
  第89章 太子威嚴

  敖丙是風還是雲?

  他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往後你就知道了」。

  話落,人已化道白光,頃刻遁入洞中,只留餘音隨山風迴蕩:

  「好生鎮守,異日出關,為師尚有事要用你。」

  天祥拱手低頭,默默行禮。

  雖不知師父有何事,但還是老老實實答了聲「是」。

  數日過後,聞仲大軍再次兵臨城下。

  這回他終於請來了金鰲島十天君,並與姜子牙約定破陣、解陣,各自顯露闡截兩教的高明。

  姜子牙嘴上答應的爽快,實際上對陣法狗屁不通。

  想到之前敖丙大擺五龍陣,擊破九龍島四聖並魔家四將,必是深精此道。

  遂又派楊戩親自來請。

  得到通報,敖丙立即出關,隨眾人來見子牙。

  老薑頭端坐銀安殿,表面穩如老狗,其實額前已有虛汗。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的精力越來越差,總是忙到一半便忍不住犯困。

  以往連續幾天不睡覺,照樣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最近中午不睡個回籠覺,意識都無法集中,甚至還常常健忘。

  他只人仙功果,未成仙胎。

  還以為是上了年紀的正常反應。

  豈不知,聞仲所請金鰲島十天君中有一落魂陣。

  陣主姓姚名賓,已於其中設好香案,結姜尚之草人,催魂拜魄,暗施毒手。

  也是他命中有七死三災之劫,方遭此厄。

  原著中,他先被九龍島四聖打死一次,謂之一死。

  落魄陣陣主姚賓拜走了兩魂六魄,謂之二死。

  吃了趙公明的一記神鞭,謂之三死。

  呂岳向西岐撒瘟疫,死於須臾,謂之四死。

  火靈聖母用混元錘正中後心,跌下四不相,謂之五死。

  申公豹趕上打一開天珠,正中後心,滾下鞍鞽,謂之六死。

  太公在齊,治國有法,使民以時;不五越月,而齊國大治。後子牙薨,謂之七死。

  三災就更難受了。


  先是被彩雲仙子打傷雙目。

  接著余德潼關撒痘。

  再後來呂岳瘟癀陣困其百日。

  一樁樁、一件件,比唐僧取經都難。

  西遊路上,如來佛祖請了一幫演員陪太子讀書,抓到手裡死活不吃。

  可姜子牙呢?

  一步一個坎,三步一個難。

  截教中人根本不慣著他,能殺掉絕不留活口。

  現在因為敖丙的插手,導致劇情走向出現偏差。

  九龍島四聖時讓他倖免於難。

  這回太子不在,子牙的第二死無人能解,只能乖乖受制。

  「姜道友,姜道友。」

  敖丙進殿之後,見到老頭兒迷瞪個雙眼,默默打盹,不由連喚數聲。

  周圍眾將欲言又止。

  當中有金吒不忿地說道:


  「我師叔連日操勞,忙於軍務,正當疲累。

  你多等一會,讓他睡一睡又能怎樣?」

  敖丙冷冷一掃,瞪向金吒。

  對方瞬間氣洶洶地反瞪回來。

  太子冷哼,立刻順勢說道:

  「既如此,咱們就等著,今天姜子牙不醒,誰也不准出銀安殿!」

  說罷,叫黃天祥守在門外。

  眾將攝於其往日的威嚴,不敢出聲。

  金吒被他拿話堵住,氣的臉色通紅,恨恨坐下,算是跟敖丙耗上了。

  一群人就這樣坐著,默默等姜尚甦醒。

  剛開始大家還能平心靜氣。

  後來慢慢抬眼張望,時不時看看丞相醒沒醒。

  直到太陽西斜,有人肚子餓的咕咕叫,老薑頭依舊睡的香甜。

  時不時還吧唧一下嘴。

  終於有人坐不住,埋怨地望向金吒。


  眾目睽睽,金吒如坐針氈,知道自己惹了眾怒。

  但他前番出言諷刺敖丙,現在面上更不好認錯,只能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死死支撐。

  心裡又是懊悔,又是氣憤。

  悔的是不該隨便出口,氣的是敖丙如此針對他。

  「太子,我看天色已晚,眾將閒坐半天都已經餓了,要不咱們先吃飯?」

  黃飛虎作為西岐開國武成王,職銜最高,不得不代表大家出來說話。

  敖丙冷冷一瞥,完全不給面子。

  「我說了,姜子牙不醒,誰也不准出銀安殿。」

  他的話清如冷霧,勢氣駭人。

  再加上之前連敗張桂芳、魔家四將、九龍島四聖等人,威望無可比擬。

  一時連黃飛虎都不敢說話,只能嘆息著坐回原位。

  於是乎。

  大伙兒耐著性子,又坐了半個時辰。

  太陽終於徹底下山,連夕陽的餘暉都被星月遮住。

  敖丙叫人進來掌燈,擺明一副坐到天亮的架勢。


  再看姜子牙。

  鼾聲如雷,睡的天昏地暗,哪有半分甦醒的意思?

  諸將靜悄悄的,伱看看我,我看看你,坐立不安。

  最後不約而同,全部氣惱地瞪著金吒。

  你說你好好的惹他幹嘛?

  丞相都要禮遇的人,你非要跟他唱反調,連累我等眾將。

  滔天的怨念藏都藏不住,化作張牙舞爪的魔鬼,籠罩金木二吒。

  一道道頻頻掃來的視線,宛若一把把銳利的刀子,扎的他臉色變幻不定。

  「要不……你跟他認個錯?」

  木吒胳膊肘戳了戳哥哥,實在有點頂不住。

  金吒心亂如麻,無地自容,呆呆望著空無一物的牆壁。

  他現在不敢跟任何人對視。

  短短一個白天的時間,他一直在煎熬中度過,腦海中亂鬨鬨的,想遍了過往的所有記憶。

  我為什麼要開口?

  我為什麼要招惹他?


  明明我跟他無冤無仇。

  弟弟哪吒是死了,可他先殺巡海夜叉,又倚仗能力殺死龍宮數百宮人,難道不該死嗎?

  而且昊天上帝親自判罰,明明事情已經過去,我為什麼還要糾結?

  他一遍遍的問自己,一遍遍的回憶。

  慢慢的,似乎連牆啊、屋頂啊、燈啊、地上的青石啊,都開始對他諷刺的眨眼。

  仿佛在說:「你錯嘍!你錯嘍!」

  直至最後

  連楊戩都看不下去,大聲說道:

  「敖丙,還是叫一下姜師叔吧,他已經睡的夠久了。」

  太子冰冷一掃,獰眉而視,意有所指的道:

  「我道友連日操勞,忙於軍務,正當疲累。

  你多等一會,讓他睡一睡又能怎樣?」

  這是金吒的原話,此刻被他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立刻令大名鼎鼎的楊戩臉色漲紅,手足無措。

  尷尬的四下張望:


  「既然如此,等一等也好,也好。」

  最後一句吐出時,若有若無的掃了眼人群。

  既有對敖丙上綱上線的憤怒,也有對金吒沒事找事的責怪。

  金吒被眾人怨氣壓的喘不過氣,本就已經如坐針氈。

  現在看到連脾氣最好的楊戩都對他有了意見,終於徹底破防。

  憤怒地站起身,大聲喝道:

  「敖丙,你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認輸嗎?

  我認輸還不行?」

  太子沒有說話,仿佛與外界脫離了軌道,定定的坐在原位,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敖丙,我跟你說話呢!」

  見他無視自己,金吒更加難堪,感覺周圍人的眼神像點燃的火把,燒的他臉皮不斷發燙。

  他的心空空的,頭上流下大汗珠來,一直到呼吸已有些急促。

  於是大踏步走出人群,來到太子面前。

  「敖丙,你說話,我讓你說話!!」

  可惜,面前的人仍是沉默無言。


  「敖丙,敖丙!!」

  金吒大叫,臉色漲紅。

  他一輩子沒有羞愧過,偏這會兒撐不住氣了,一道道熱汗在臉上流。

  終於,仿佛到達了臨界點。

  周圍人的眼神像在嘲諷,嘲諷他的無知跟愚蠢。

  金吒向後跌倒,無力的坐在地上。

  「我認輸,我跟你道歉!」

  他捂著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哽咽地說道:

  「我不該找你的麻煩。

  我弟弟哪吒殺死東海夜叉,打死龍宮數百宮人,昊天上帝所判公正嚴明,哪吒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該找你的麻煩!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

  他一遍遍地哭訴,陳述自己的過錯,道心徹底崩潰。

  敖丙睜開眼,面無表情。

  眾人終於發現,他似乎從進殿之後,就從來沒有好好笑過。

  以往的太子溫厚和煦,未語笑先迎,如今卻冰冷如寒霧,帶給人一種莫測的威嚴。


  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迥異的仿佛不同的兩個人。

  金吒那是何等人物?

  闡教高弟,玄門正宗。

  以往一直眼高於頂,傲氣凌人。

  左一句旁門左道,右一句凡夫俗子。

  除了同為闡教的門人,還有誰被他看到過眼裡?

  可今天呢?

  太子不費一刀一劍,一言一語,逼的對方當場破防,痛陳己罪。

  這番強謀,如鬼如神。

  讓人大開眼界的同時,又感覺不可思議。

  原來想要殺一個人,並不是非得用刀。

  世俗的眼光、人心的排擠,乃至普通的流言蜚語,都能成為擊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時間,在座諸將,愈發敬畏起他。

  連楊戩、黃天化這些素來桀驁不馴的人物,也開始在心中讚嘆。


  他們可以輕易地打贏金吒,但想讓對方這樣懊悔過往、甘心認錯,根本不可能。

  但敖丙卻做到了。

  精準地利用了人心、利用了金吒心底的難堪。

  「果然心機深沉,不可測度。」黃天化開了眼界,暗道『以後可千萬不能惹他,不然金吒就是我的下場。』

  敖丙倒也沒眾人想的那麼可怕,只是略施小計,懲戒一下而已。

  「木吒。」

  他突然點名。

  人群中,木吒正目光複雜的望著崩潰的哥哥,聞言嚇的身子一抖,忙起身拱手,低頭不敢抬眼:

  「在,我在!」

  他聲音發顫,徹底見識到敖丙的恐怖,生怕自己也被對方整一次。

  可惜,太子並未有那種想法。

  今天已經鬧的夠大了,再繼續下去,只會讓眾人以為他心胸狹窄,得理不饒人。

  是以開口說道:

  「扶你哥哥回房,好好休息!」

  木吒如蒙大赦,忙恭敬地道一聲「是」,接著上前攙扶起金吒,步履匆忙的出殿。

  敖丙這時又望向黃飛虎,氣壓低的嚇人:「武成王,你還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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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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