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就做夢去吧

  第179章 你就做夢去吧

  激動之下的晴雯罕見的跪了下來，朝元春磕了個頭：「謝夫人恩典。」

  「好了，起來吧。」元春玉手虛抬，一旁的抱琴也笑著上前將晴雯扶了起來。

  看著站在一旁眼眶發紅的晴雯，在一旁觀望的眾女看了眼端坐在座位上的元春，心中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意味。

  元春此話一出，就代表她已經答應了晴雯可以為賈瑜誕下子嗣了。

  沒錯，在這個時代，姨娘或是小妾想要為主人生兒女是必須要經過主母同意的。

  主母要是不同意，小妾、姨娘連生育權都沒有，這跟後世的那啥政策簡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年頭的講的也是一個母憑子貴，有了兒子，女人的下半輩子才有保障和依靠。

  現在元春這麼說，就等於是給晴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也是晴雯為何感動得眼眶泛紅的原因？

  賈瑜本人對這種場面其實是不怎麼喜歡看到的，因為這跟他從小受過的教育和認知是相佐的。

  雖然他自問沒有能力扭轉這個時代的習俗，但同樣不喜歡這種高門大閥的規矩。

  在他看來，生育權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權利，任何個人或集體都無權用任何手段剝奪或者限制。

  任何違背這種自然規則的人或集體最終都將遭到反噬。

  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禮也見過了，茶也敬了，咱們是不是該用膳了。」

  看到賈瑜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作為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元春便知道自己丈夫不耐煩看這種場景。

  於是笑道：「好了……周瑞家的……飯菜準備好了沒有？

  爵爺昨夜可是操勞了一夜，可別把咱們家的爵爺給餓著了。」

  「撲哧！」

  元春的話音剛落，湘雲第一個忍不住笑了起來，緊接著眾女也紛紛紅著臉笑出了聲。

  誰都知道昨晚是賈瑜和晴雯圓房的日子，元春這麼說分明是拿二人打趣啊。

  果不其然，晴雯當場羞得就要跳起來逃走，卻被抱琴給抱住了。

  急得她當場喊了起來：「你個死妮子趕緊放開我，別忘了風水輪流轉，等你和爺圓房的時候我也給你來上這麼一出，看伱怕不怕。」

  這下抱琴不幹了，伸手朝晴雯的胳肢窩裡撓了過去，兩人鬧成一團。

  周瑞家的一邊掩嘴輕笑一邊指揮外面的粗使丫鬟將飯菜流水般的端上桌。

  賈瑜家裡吃飯並沒有別家那麼多的規矩，向來都是一群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旁一起吃。

  賈瑜沒回來的時候都是元春和眾女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現在即便是賈瑜回來了也沒有改變。

  更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是以這些日子下來，無論是黛玉還是寶釵、湘雲、探春、迎春等眾女都非常喜歡昭勇將軍府這種輕鬆的氛圍。

  約莫兩刻鐘後，眾人都用餐完畢。

  閒著無聊的眾女便慫恿著，想要拉賈瑜一起打麻將。

  賈瑜自然是不願意的，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陪著一群丫頭砌長城啊。

  只見他眼珠子一轉，道：「麻將就免了，不如我給你們講一段故事吧。」

  湘雲一愣：「講故事……真的假的，瑜大哥你可別哄我們？」

  惜春連連拍手：「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黛玉也好奇的望向了賈瑜：「瑜大哥，你真的會講故事？」

  元春、寶釵和迎春三女雖然沒說話，但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眾女神態不一，但也因此反映出了眾女的性格。

  湘雲的天真爛漫，惜春的純真無邪，黛玉的敏感多疑，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誰說我不會的。」

  賈瑜挽起袖子端坐了下來，隨後左右看了一下，一拍桌子佯怒道：「大膽，知道本官要說書了，怎麼連杯茶水都沒有，你們是想渴死本官麼？」

  女孩們全都嬉笑起來，眾人都覺得這位瑜大哥確實與眾不同。

  在外頭能率領千軍萬馬的國之棟樑，在家裡跟她們相處時卻一點架子也沒有，還能且不拘小節跟她們嬉笑打鬧，實在是太對她們胃口了。

  很快，金釧便笑嘻嘻的端來了一杯香茗放在了賈瑜身邊。

  隨後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所有人都想聽聽這這位新鮮出爐的定遠伯究竟能講出什么子丑演卯來。

  原本眾人對賈瑜的話是一點也不信的，眾人之所以配合就是想看他的笑話，好跟他逗樂子，沒曾想賈瑜一開口就將她們給驚呆了。

  只見賈瑜學著說書先生一拍桌子，便開口道。

  「錢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兩浙西路臨安府牛家村邊繞過，東流入海。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紅，正是八月天時……」

  沒錯，賈瑜說的正是後世公認的奇書《射鵰英雄傳》。

  這本金大俠寫的小說是公認是開創了武俠小說的新模式、新格局與新時代的一部作品，即便問世七十多年後，也依然被無數讀者所喜愛，更是影響了好幾代人。

  牛家村、郭靖、江南奇怪、全真教、大漠以及黑風雙煞等等一眾故事如同畫面般娓娓道來時，所有人都陷了進去。

  元春雖然比起眾女都穩重了一些，但架不住頭一遭聽這麼有趣的故事啊，整個人坐在賈瑜身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晴雯、抱琴和金釧三個丫頭也緊貼在元春和賈瑜身後仔細傾聽。

  黛玉、湘雲、寶釵、迎春、和惜春等女孩也不知不覺中湊到賈瑜跟前，再也顧不上男女大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賈瑜，唯恐漏掉半個字。

  賈瑜一口氣講了風雪驚變、江南奇怪、黃沙茫茫、黑風雙煞、彎弓射鵰五個會合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眾女依然聽得津津有味，就連原本在外頭做事的幾名丫鬟也偷偷湊到了門口聽賈瑜說書，更別提黛玉等諸女了。

  最後說得口乾舌燥的賈瑜不得不停了下來。

  「好了……今兒個就先說到這裡，想聽書的趕明請早。」

  此言一出，頓時就像是惹了眾怒一般，諸女立刻嘰嘰喳喳的嚷了起來。

  「呀……」

  湘雲第一個跳了起來：「瑜大哥最壞了，才說了這麼點就不說了，你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探春也埋怨道：「瑜大哥，你就多說一回合嘛，就一個回合……好不好？」

  就連性子最軟的迎春也用幽怨的目光看著賈瑜，仿佛在看一名負心漢一般。

  惜春這個小丫頭片子最狠，直接威脅道：「瑜大哥，你倘若再不說一回合，從今往後我每天晚上都纏著元春姐姐，不讓她跟你一起睡。」

  此言一出，滿屋皆靜，隨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正當一眾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周瑞佳的匆匆進來稟報導：「爵爺、夫人，各位小姐，榮國府來人了，正在外院候著呢。」

  賈瑜眉頭一揚：「是誰啊？」

  周瑞家的恭敬答道：「是管家賴大。」

  「賴大？」

  賈瑜皺了皺眉：「這個賴大，沒事跑到我這裡幹什麼？」

  元春知道自己丈夫素來不待見賴大，趕緊在一旁說道：「估計是有要事吧，要不讓他過來吧。」

  賈瑜這才點點頭：「成……那就讓他過來吧。」

  很快，賴大就被周瑞家的帶到了後堂。

  一見面賴大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賴大叩見姑爺，給姑爺請安。」

  賴大這一下卻是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個時代固然有跪拜禮，但那全都是地位卑下之人看到上位者時才會行的。

  或是來人有重要的事相求時才會行的禮，一般情況下打個千或是躬身行禮即可。

  更何況賴大可不是賈瑜府里的下人，賈瑜壓根也管不到他。

  就更沒必要行這種大禮了。

  賈瑜微微一怔，隨即笑道：「賴大……你這弄的是哪一出啊。

  俗話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這不是要找我借銀子來了吧？

  要是這件事的話，你這可是跪錯人了，你應該跪你們家的大姑娘才是，現在我們家的銀子全歸她管。

  即便是我想去喝點小酒，花點銀子也得找她支取呢。」

  旁邊幾名姑娘一聽，全都掩嘴笑了起來，後堂里全是一片哧哧笑的聲音。

  賴大一張老臉臊得通紅，他其實也不想這樣的。

  可誰讓他心裡怕啊。

  當初賈瑜剛來神京時，賴大對他有多瞧不起，現在就有多害怕。

  作為伺候人一輩子的賴大，最拿手的便是察言觀色，他非常清楚賈瑜這位榮國府的姑爺對自己其實是比較反感的。

  只不過礙於身份，他一直沒發作而已。

  現在不一樣了，賈瑜作為一名新鮮出爐的伯爵，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已經正式榮升為勛貴圈裡的大佬級人物。

  要是被這樣一位大佬給惦記上，賴大總覺得自己的脖子上的腦袋都有些不穩當。

  尤其是剛進後堂時，端坐在椅子上的賈瑜隨便一眼望向他時，那種滿含煞氣的犀利眼神差點將他嚇尿，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場便下跪的原因。

  聽到賈瑜拿賴大打趣，元春又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丈夫一眼，抬了抬手：

  「賴大，你先起來。

  說吧，府里出了什麼事，居然要勞你親自過來一趟？」

  被元春這麼一說，賴大這才慢慢站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回大姑娘話，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就是府里的老太太和各位老爺知道姑爺榮升爵爺後，就想著明兒個請姑爺過府一敘，敘敘家常。

  此外，小人今日來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接幾位小姐回府，畢竟各位小姐打攪大姑娘也有好些日子了。

  如今姑爺也回來了，總不能一直打攪姑爺和大姑娘吧。

  再說，這些日子各位姑娘小姐們一直不在，老太太想她們得緊。」

  「要接黛玉、湘雲她們回去？」

  賈瑜微微一怔，這才點點頭：「老太太說的也有道理，既然老太太一直念著幾位姑娘，我們也不好攔著。」

  「誒呀……這就回去了，我們還沒玩夠呢。」

  一聽說要回榮國府，眾女都有些不願意。

  這些日子，她們住在昭勇將軍府，和元春朝夕相伴。

  由於後院並不大，所以大家住的屋子幾乎都是緊挨著，說是同處一室也不為過。

  眾女的感情也日益加深，而且元春為人溫和善良，待她們猶如親妹妹一般，大家朝夕相處之下，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愜意了。

  加之剛剛賈瑜又給她們說了如此精彩絕倫的故事，一想到回去後就再也不能聽了，眾女當然不樂意了。

  看到眾女臉上黯然的表情，元春微微一笑：「好了，你們也別難過，榮國府和定遠伯爵府也就隔了半座神京而已。

  日後要是想來玩了，只要跟老太太說一聲，再派人給我打個招呼，我自會派人去接你們。

  到時候我們便又可以在一起了？」

  「真的嗎？」湘雲一聽，臉上立刻由陰轉晴，雙目灼灼的看向了元春。

  元春含笑道：「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好，今後我們一定常來找你玩。」

  湘雲笑嘻嘻說道，不過她也知道，這話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自己一眾沒出閣的大姑娘想要出府何其困難。

  很快，丫鬟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元春也讓抱琴、金釧到庫房拿出一些好東西作為禮物給姑娘們帶回去。

  順帶著還有不少給賈母以及自家父母、寶玉、賈璉夫婦乃至賈赦夫婦的禮物，林林種種一大堆。

  一直忙碌了一兩個時辰後，賴大等一行數十名賈府的僕役這才護送著幾位姑娘回了榮國府。

  等到姑娘們走後，兩人再一看頗為冷清的後院，還有些不習慣。

  元春忍不住感慨道：「這些日子習慣了探春、黛玉她們的陪伴，現在她們一走，妾身居然有些不習慣了。」

  賈瑜也附和道：「是啊，還是人多熱鬧點的好。」

  聽到賈瑜的話，元春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看看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說……是不是看上哪位妹妹了？」

  賈瑜心頭先是一慌，隨即坦然道：「被你說對了，這些姑娘都是好的，我全都看上了。

  正想著啥時候把她們全都娶過府來呢。」

  元春撲哧笑了起來，忍不住在他的胳膊輕輕一擰，又伸出纖纖玉手在他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你呀……你就做夢去吧你。

  我們寧榮二府的姑娘何等身份，怎麼可能過來給你做小，除非……」

  後面的話有些大逆不道，元春趕緊住了嘴，不過其眼睛笑得彎彎的，很顯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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