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同樣不好受
2024-10-16 03:32:55
作者: 千斤頂
第333章 同樣不好受
殺了這名韃子,賈瑜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把這名韃子的腦袋砍下來。」
隨後他又將手銃對準了另外一名韃子的腦袋,拇指撥下擊錘,「卡卡卡」,擊錘連著的制轉杆帶動銃管旋轉,換了一個孔眼。
冷峻的眼神如同這冰天雪地:「跪下!」
這句話很簡單,曾經簡單學過滿語的賈環不等一旁的嚮導翻譯,便搶先喝了起來:「跪下!」
這名韃子原本是一臉的桀驁不馴,但看到同伴當場被崩掉了腦袋後,臉上終於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看著眼前這位穿著紅白相間軍服,頭上戴著鋼盔的年輕男子,神情冷酷,手裡拿著一把奇怪的手銃,居然還有三個管,擊發時居然不用火繩,而是用的火石,既便捷又犀利。
此時的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己方在山神廟一戰中敗北,最後只有噶爾汗大人勉強搶了一匹馬後倉皇逃走。
看著賈瑜冰冷的眼睛,以及依舊冒著青煙的手銃,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腦袋,隨時都能掀了自己的頭蓋骨。
面對死亡的威脅,恐懼終於戰勝了傲慢,膝蓋一軟,他終於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看到原本一臉桀驁不馴,嚷著要殺光漢人的韃子瞬間服軟,眾人微微一愣後,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胡老四笑罵道:「他奶奶的,老子還以為這死韃子寧死不屈呢,感情韃子也怕死啊!」
聞訊趕來的謝元春不屑道:「強盜便是強盜,即便成立了什麼大金國,也依然是強盜,貪生怕死才是他們的本性。」
賈瑜的手銃在手指間轉了幾圈,靈活的收起,插入腰側的銃套,吩咐道:「將這裡收拾一下,把這韃子的嘴巴塞住了,找個地方好好審問。
對了,老謝……聽說這段時間你麾下的夜不收外出探查時跟韃子相遇很是吃了些虧,我尋思著可以支援你們一百支手銃以及三百支迅雷銃,專門提供給夜不收,以增強他們的戰力,待會你來我這拿批條,然後到輜重處領東西。」
「末將謝侯爺恩典!」
謝有元聽後大喜,他早就眼饞虎賁營新裝的那款手銃了,威力大不說、啞火率還極低,火力持續性也不差,堪稱是短距離作戰神器啊。
有了這些東西,從今往後,那些夜不收們再也不用跟韃子玩肉搏了。
這並非是謝有元怕死,而是平心而論的講,從小就生活在白山黑水的女真韃子比他們更適應這片土地,而且他們從小就打熬力氣練習箭法。
大夏的士卒想要跟韃子比箭術比肉搏,還真玩不過人家。
這點從這次白隊他們的遭遇就能看出來,即便白隊這些人已經很拼命了,但技不如人的他們還是只能大敗而逃,若非遇到賈環他們,他們這隊人早就全軍覆沒了。
…………
卻說噶爾汗奪了一匹馬後,拼命的打馬奔逃,他沿著大凌河一直向北跑,一直跑了數十里地,直到胯下的戰馬口鼻噴著熱氣,大汗淋漓後這才漸漸放緩了速度。
就這樣,一人一馬一直跑了一夜,直到天微微涼的時候,他才來到了位於大凌河北側的一個小鎮。
在來到距離小鎮還有數百步的時候,一根箭矢突然射向高空,那箭矢遇風鳴嘯,有若尖利的口哨聲音。
噶爾汗心中大喜,這是女真八旗特有的索倫哨箭,聽到這個聲音,就證明他們還有人還在小鎮上。
伴隨著哨箭的升空,就見小鎮裡竄出來三名騎兵,同樣高高的盔槍紅纓,紅色外鑲白邊的厚實甲冑,胸前是大大的護心鏡,身上攜帶巨大的韃弓與重箭,跟噶爾汗一樣,都是鑲紅旗的哨探。
三人策馬過來,看著一身狼狽的噶爾汗,吃驚的問:「噶爾汗大人,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額圖渾大人他們呢?」
跑了一夜,又累又餓的噶爾汗心神鬆懈下來後,再也堅持不住,身體搖晃了兩下後「吧嗒」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
三名探哨一驚,趕緊下馬將噶爾汗扶起來。
「快……把噶爾汗大人抬進去,你馬上去稟報京索爾和大人。」
從馬上摔下來的噶爾汗並沒有暈倒,而是咬著牙道:「不……先扶我去見京索爾和大人,我要向他稟報情況!」
「這……好吧!」
三人只能無奈的攙扶著噶爾汗朝牛錄京索爾和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們攙扶著噶爾汗來到了京索爾和所在的帳篷,見到了正在吃飯的牛錄章京京索爾和。
京索爾和身材粗壯,滿臉橫肉,沉重的鐵甲披在身上舉重若輕,他粗糙的手正抓著一隻雞腿大口的吃著。
看到渾身狼狽,一瘸一拐走進來的噶爾汗,他的眼神瞬間凝固起來。
一見到京索爾和,噶爾汗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的戰況說了一遍,沒有絲毫隱瞞。
聽到噶爾汗一行十餘人居然全軍覆沒,只剩下噶爾汗一個人逃回來,京索爾和當場就想發飆,但看到渾身狼狽的他和一瘸一拐的模樣,原本到了嘴邊的喝罵變成了一聲冷哼。
噶爾汗他自然是清楚的,作戰經驗豐富,且頗為勇猛,這些年來很是立下不少功勞,倘若因為一次的失敗就重重處罰他,恐怕牛錄里的其他人會生起兔死狐悲的心思。
正當他不知道如何處置噶爾汗時,外面有人來報,「京索爾和大人,鑲藍旗的薩克達大人到了。」
「哦……」
京索爾和當即站了起來,隨手將吃了一半的雞腿扔在桌上後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京索爾和一群壯漢大步走了進來。
他們全都穿著水銀色的鐵甲,個個盔上長尾紅纓,背後如火的斜尖火炎旗,一身外露的甲冑寒光閃閃,居然是鑲藍旗的巴牙喇戰士。
所謂巴牙喇,便是從各旗的馬甲中挑選而出,全都是戰功彪炳的勇士,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
而巴牙喇的特徵便是他們身上的這身閃著銀光的鐵甲,這幅鐵甲全都是以鑌鐵打制,重迭如鱗,格外的沉重厚實。
這裡普及一個小知識,想要區分女真士卒是否精銳很簡單,從他們的盔甲便可以輕易區分出來。
一般的女真步甲穿的鑲鐵棉甲重量約莫四十斤左右,馬甲則身披二重甲,裡面多了一件鐵質短罩甲,重五十多斤。
至於達壯、撥什庫、分得撥什庫等軍官則身披三重甲,因為又加一件鎖子甲,所以重六十多斤。
而巴牙喇身上穿的鐵甲則是由明光鎧、山文甲,加內中鎖子甲組成,總重量卻達七十多斤,這樣的重量已經跟宋朝軍隊的步人甲相差無幾了。
一般人穿上這樣的鎧甲,別說打仗了,連站起來走路都費勁。
而這些巴牙喇們穿上七十多斤重的鎧甲後,還要攜帶近戰兵器、大胎弓、投擲兵器、箭矢等東西後,全身攜帶的物品至少一百多斤。
能背負上百斤的重量作戰,由此可見巴牙喇的精銳程度,而八旗里,每旗的巴牙喇人數也就六七百左右。
這些巴牙喇,一個個精悍強壯,身上的鎧甲斑駁痕跡,一個個眼神嗜血殺伐,恍若蠻荒時代的野人戰士出現在人間。
走在這些巴牙喇中間的是一個二十來歲,身材健壯,額頭寬闊,眼睛深凹的年輕人,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眼神殘忍而銳利,就像海東青的眼睛。
這個人便是鑲藍旗,巴牙喇營的牛錄章京薩克達。
別看他和京索爾和都是牛錄章京,但巴牙喇牛錄章京的含金量和一般的牛錄章京的含金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薩克達進來後,犀利的眼神立刻就盯在了跪在地上的噶爾汗身上,開口道:「你受傷了……是大夏軍的火銃……不對……不像是火銃所傷,應該是萬人敵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薩克達猶如獵鷹盯著野鴨松雞般的眼神,噶爾汗心裡一陣窩火,只感覺全身都不自在,但偏偏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勉強笑了笑。
他掙扎著站起來對薩克達行了個禮,「奴才給大人請安。」
「罷了!」
薩克達擺了擺手,繼續問:「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噶爾汗正要說話,京索爾和便道:「這事說來話長,是這麼回事……」
很快,京索爾和便將噶爾汗一行人遭遇大夏夜不收,遭到慘敗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了京索爾和的話後,薩達可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神情,淡淡道:「有趣……原本以為那些從神京來的京營跟遼東軍也沒什麼太大區別,頂多也就是裝備好了點而已,甚至還不如那些打慣了仗的遼東軍。
沒想到那些南蠻的京營還裝備了如此犀利的火器,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外啊。」
噶爾汗強忍著大腿的傷痛道:「大人,那些神京來的南蠻很古怪,他們搏戰經驗雖然比較稚嫩,但他們的火器卻極為犀利,特別不用火繩就可以打射,又不啞火,足以抵消我們多年的搏殺經驗,再遇到這夥人,一定要小心。
奴才只希望那些人是哪位將領麾下最精銳的家丁親兵,數量有限,倘若京營的士卒全都如此,成千成萬,那對咱們大金可不是什麼好事。」
「啪!」
噶爾汗的話音剛落,臉上便挨了重重一鞭,一道紅色血印立刻浮現出來。
剛才還一副玩味表情的薩達可突然大怒,用馬鞭指著他喝道:「該死的奴才,那些神京來的南蠻全都手持火器又如何?
你別忘了,咱們大金的勇士舉世無雙!
南蠻的火器再犀利,打了一發之後,它們便連燒火棍都不如!
伱不過是敗了一仗而已,就怕成了這個樣子,你不配做我大金的勇士!」
看著面如豬肝的噶爾汗,京索爾和也有些不悅了。
「我說薩達可,你可別太過分了,噶爾汗再怎麼樣也是我們鑲紅旗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薩達可輕哼了一聲,「京索爾和,我打這奴才是為了你好。他這番言論倘若傳到主子們的耳中,等待他的可就不是一鞭子的事情了,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那也是我們鑲紅旗的事情,不勞你來操心!」京索爾和盯著他說道:「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雖然女真韃子生性殘暴,但有些事情都是互通的,那就是護犢子。
我的人只有我能處置,別人休想動我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薩達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京索爾和道:「這件事我要趕緊稟報甲喇額真大人,再由他稟報旗主,一定要小心那些南蠻人的火器!」
就在京索爾和決定後撤,向上面稟報的時候,賈瑜率領四萬京營大軍也堅定的朝著瀋陽方向前進。
而且一路走來,他也並不光是行軍,而是下令各營將所有夜不收都撒了出去,開始前出上百里,務必要將方圓百里內的情況搞清楚。
從後世來的人當然明白偵查工作的重要性,身為將領別的可以不知道,但自己隊伍周邊的情況一定要弄清楚,否則等到敵人貼臉後才後知後覺,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從離開錦州後,夜不收們和女真探哨的接觸便頻頻發生,雙方時有交戰。
這種交戰雖然規模都不大,一般都是數十人撐死了也就上百人的規模,但戰鬥卻極其殘酷。
短短不到七天時間,敢先營、五軍營和三千營便損失了兩百多名夜不收。
要知道,能當上夜不收的那可都是精銳啊。
如此大的損失率讓賈瑜感到吃驚的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出京之前安再師再三囑咐自己,遇到韃子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要穩打穩紮,不能急功近利。
要知道,無論是敢先營、三千營還是五軍營都是京營的精銳,都是自己挑選出來且經過一年多辛苦訓練的士。
不少人在加入京營前還在大夏其他部隊當過兵,如今只是短短七八天時間就損失了這麼多人,這如何不讓他心驚。
不過賈瑜不知道的是,在他吃驚的同時,駐紮在大凌河岸邊的努爾哈赤也同樣不好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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