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南疆掃尾
2024-10-21 17:51:02
作者: 墨觀瀾
第964章 南疆掃尾
南疆。
鷹蛇山的地勢險惡之極,當年血河宗選擇在此重建,便是欲借地勢之利,成天地之大勢。
鷹蛇之山,以血養之。
鷹化亡鳳,蛇騰骨龍。
武功在元化境的時候,還是非常科學的一門武學,所有的修煉進度都有法可依,乃是開發身體潛能的學問。
但到了洞玄境門前,就從科學變成玄學。
這本就是道家的概念,用道門的話來解釋,洞玄即修身守中,守虛守靜守一,自然見玄關一竅,觀玄觀妙,之謂洞玄。
武當派真武道尊的師弟,清源道妙真人以為,洞玄境即見自我,將自身玄妙開發,以此來為勾連天地做準備。
法天象地境即見天地,識人之渺小,見天地之廣闊,心有世界,天地皆寬。
天人之境,清源真人尚未到達,但他以為,道門的第六境,便是見眾生。
得見過了自我,再見天地之後,必將會回到眾生之中。
當然這套解釋可能是不適用於血河宗這等妖宗的,但是天地之勢對於血河宗的武者必然也是有好處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費時費力,以六合之陣以合天地之勢。
楊清源等人花了整整兩個月才將這南疆之中的血河宗分壇給盡數拔除。
摘毒瘤易,淨餘毒難。
血河宗在南疆十萬大山之中不知蟄伏發展了多少歲月,甚至已經成了南疆百姓的生活的一部分,想要清除,何其困難。
但楊清源又不敢放任自流。
血河宗最可怕的不是功法,而是人心。
就算是血河宗的核心功法被他毀去,但只要修煉過血河邪術的人還有活著的,他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還原、完善血河邪術。
掠奪永遠自我發展來得快!
「這兩個月,也沒有浪費啊!這南疆之中此時已經見不到血河邪宗的蹤跡了!」張玄清這老道士也不禁感慨道。
天師府掌五雷正法,掃除邪祟本就是天師府的應有之義,但是這兩個月的苦戰還是讓張玄清記憶深刻。
在剿滅了血河宗總壇之後,張玄清以為剩下的人不過是疥癩之患,完全沒想到這些血河宗的弟子在見不到希望之後,會更加的瘋狂。
有以自身血肉,逆轉大法,想要同歸於盡者;
有暗中潛藏,伺機刺殺者;
有大開殺戒,屠戮平民者;
有研製劇毒,破壞水源者……
在楊清源等人定下「凡修煉血河邪術者,一概不赦」的基調之後,血河宗的弟子就陷入了狂暴狀態。
朝廷中人倒是還好,他們窮凶極惡的罪犯見得多了。血河宗的人雖然嗜血變態,但也還在接受的範圍內。
可道門弟子就不一樣了,他們長期修煉,世事歷練不足,天真未盡,其中甚至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為萬事萬物皆有陰陽兩面,人有善惡,天有日月,世有光影。故血河宗的弟子中未必沒有好人。
這種論調也得到了一定的支持。
隨後楊清源、張玄清等人便深入陳述了血河宗的危害。
血河宗的邪術——暫稱為「血河鍊氣術」,是需要以嬰兒先天之血氣修煉的,修煉一次就是兩條人命。
所以,修煉血河鍊氣術的人,沒有一個好人,甚至不能稱為人。
直到楊清源深入地分析血河邪宗之後,道門中部分的反對聲音才消除。
至於這是不是符合楊清源的理念,當他真正站在朝廷的高度之時,楊清源發現自己對於政與法,都有了一個新的見解。
法為政之源,律為治之柄。
在楊清源前世學習的藍星上,基本上政與法是不分離的。
華夏政法、中南政法、西南、華東、西北。
五院沒有一家是以獨立的「法」字命名的。
二者一直是緊密相連,法為行政依據,政為法之目的。
無法之政為亂政,無政之法更是無根之木。
立法是為了天下百姓能更好地生活,對於朝廷亦可得到長治久安。
而血河宗站在這些對立面的,那就是需要剿滅的。
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眼光到了這一步,楊清源不再拘泥於「法」本身。
自小而大,自微觀而宏觀。
楊清源的武功雖然沒有量化的進步,但心境是更上一層。
……
雖然剿滅血河宗的行動成果斐然,大量的血河宗弟子被絞殺,但楊清源的心中還是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侯爺,你這些日子行狀令人感到有些奇怪啊!」柳獨峰是楊清源的嫡系,直接開口向楊清源反映。
「嗯?!這麼明顯嗎?!」楊清源聞言沒有否認,反而是反問道。
柳獨峰點了點頭,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對於周圍的觀察力也非常人可比。
楊清源的異狀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法天象地境的幾人都有所察覺。
「清源師弟可是因為血河邪術而心神不寧?!」逍遙子的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根據手札記載,上一次血河大戰之後,有些武林中人因為見識了血河宗的武功威力強大,進境飛速,故而道心動盪,起了邪念,也想要修行血河鍊氣術,引發了一場不小的動亂。
好在發現得及時,及時平定了動亂。
在逍遙子看來,楊清源的修煉一帆風順,沒有足夠的經歷,很容易道心不堅,被血河邪術所吸引。
不過,楊清源卻並非是因此而有異狀,他修煉時間不長,但經歷之時要超過世人。
生死別離,為官一方,統帥三軍,權傾天下,逍遙江湖,楊清源都經歷過。
洞玄境的問心試煉,更是差點讓他徹底陷於心魔之中。
論道心之堅,比之逍遙子,楊清源絲毫不差,甚至猶有過之。
「逍遙師兄,我並非因為血河鍊氣術而煩惱,我多年前在武當山下就見過這邪功。此時邪術並不能動搖我之心神,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這次剿滅行動本身。」
在場的都是中原武林的高層武林,像是了盡之流,雖然佛道有別,但是在對付血河宗這件事情上,雙方是高度一致的。
「還請清源賢弟解惑!」說話的是六五神侯諸葛正我。
楊清源也不掩飾,直接問道,「張師兄、逍遙師兄、了盡大師,三位的師門前輩都是參與過上一次血河之戰的。門中應該都有關於血河之戰的記載吧!」
「諸葛先生,尊師韋青青青應該也被捲入上一次血河大戰之中,你也應該有所了解吧!」
張玄清點頭道,「當時正值天下大亂,血河邪宗席捲天下,正邪雙方展開了殊死決戰,這一戰之後,血河宗覆滅,正道也是元氣大傷,面對南下的後金和北乾,難以在武林層面形成太大的抵擋。」
楊清源目光看向眾人,「各位聽到這裡,難道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一眾法天象地境高手面面相覷,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啊!
「我們贏得太容易了!」
楊清源的一句話,如一道天光撕裂層雲,直墜而下。
對於血河宗了解最深的了盡、逍遙子、張玄清的臉上都出現了驚疑之色,諸葛正我也有所耳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唯獨柳獨峰表現得像個憨憨,「贏得很容易嗎?!」
柳獨峰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和諸葛正我一直在十萬大山之中被人埋伏,被人追殺,完全沒有get到容易的點在哪裡?
張玄清面色有些難看,「當年的血河之戰,雖然剿滅了血河宗的高手,但正道各派的高手也殉道了六成之多,還有像我師父、師叔那樣的,重傷不治,隨後身殞的。」
逍遙子補充道,「不僅是頂尖高手,還有各門各派的菁華中堅也是損失慘重。許多門派,更是因此衰落。」
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華山派,這是華山派第一次的大規模武學傳承斷絕,此戰之後,華山派在八大門派中就墊底了。
等到劍氣之爭後,華山派也就是和其他四岳差不多水準了。
「現在再來看我們的這次行動,老柳,伱還覺得很艱難嗎?!」
柳獨峰雖然沒有經歷當年的血河之戰,但是從眾人的話中不難推測出,如果是第一次血河大戰的強度,他和諸葛正我現在墳頭的草都該已經出綠芽了。
這一次在南疆圍剿血河餘孽,損失最大的就是少林派,少林三渡的金剛伏魔圈可以困住法天象地境,三人死在血河宗長老的手上。人宗也損失了一名洞玄境高手。
但是法天象地境,一人未隕落,諸葛正我和柳獨峰也只是中毒。
了盡與張玄清也僅僅是重傷。
兩場大戰對比之下,就顯得這次的血河剿滅戰很兒戲。
「老柳,你還記得當日在山寨中圍殺你與諸葛先生的高手嗎?!其中一人用的是逍遙派的武功,他的蹤跡何在?!另一人使得少林嫡傳絕學,此刻又身在何處?!」
楊清源的話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思考,之前仿佛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雙目,竟然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些問題。
此時被楊清源提起,眾人才如夢初醒。
不只是他們,其實楊清源也是一直像是被迷障蒙目,難見真相,直到今天運轉道瞳之時,才借其破妄之身威,以慧劍破迷障。
「這鷹蛇山中瀰漫的血氣,看似無害,實則已經在影響我們。」
武功到了他們這一階層,想要對他們所有人都產生影響已經非人力可為,唯有借著地勢、山脈之法才能做到。
「還有,血河宗的首席護法曾經在蜀中和我交手,而這次與我們交手的,有血河宗的四、五、六、七諸長老,那剩下的人?!血河大長老呢?!」
楊清源越說,眾人的面色越是凝重,這些原本簡單的事情,他們竟然是一件沒有想到……
「貧僧提議,我們應該暫時遠離鷹蛇山,此山實在是詭異,令人毛骨悚然。」了盡一個和尚都覺得離譜。
風水陣法大師逍遙子白眉緊皺,他自問已經將這鷹蛇山中的陣勢地脈全數毀去,怎麼可能會如此?!
「此刻既然一時間無法查出真相,那我也同意暫時遠離這詭山。」
了盡的主張得到了眾人的支持,原本駐紮在鷹蛇山附近的正道高手開始緩緩撤離。
……
——
雁門,龍武軍右營。
論一個步兵被一輛遠程火箭炮鎖定的感受。
現在龍武軍哨塔上的哨兵就體會了一把這種感受。
天機破城弩可不僅僅是大一點的弩機,
趙天麟所建的哨塔雖然不如箭樓那般具有殺傷力,但是其發揮的作用更甚箭樓。
王聰的兩次進攻都被哨塔的傳訊及時化解。
若是沒有這些哨塔,那剛剛的王聰的兩次進攻必然會有不錯的收效,至少比現在肯定是強得多的,對於龍武軍的士氣會有不少的打擊。
因為提前的預警,兩次攻擊收效甚微,反而讓龍武軍士氣大漲。
王聰這才發狠,想要以天機破城弩將這些哨塔毀去。
龍武軍的哨兵什麼時候有這待遇?!
天機破城弩可不同於尋常的床弩,它是有極高戰略價值的。不僅僅威力大,射程遠,而且精度也是極高。
被天機破城弩射殺的後金、元蒙的大將不下雙手之數,甚至有人以天機破城弩射殺過元蒙前鋒大將。
一般用於射殺高戰略目標或者擊潰敵軍陣型。
天機破城弩的弩槍雖然是特製但不算值錢,可是它弓弦卻是極為珍貴的。
必須以完整未有一絲破損斷裂的上等牛筋混合各種材料手工編織製成,尋常的匠人可能一月時間也未必能製成一根。
天機弩弩開二八怒牛之力,必須以絞盤操作,每射一箭對於弓弦都是不小的損耗。
龍武軍哨塔上的哨兵覺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享受軍中大將的待遇。
隨著哨兵將天機破城弩的動向傳達,右營大將趙武也下達了撤退之令。
雖然這些哨塔搭建得很結實,但絕對是經不起天機破城弩的射擊的。
不能讓這些哨兵白白犧牲。
在哨兵撤下沒多久,天機破城弩的弩箭便接踵而至,其中兩座哨塔被弩槍直接射塌,砸落的碎木和鐵盾砸傷了下方的數名將士。
見到哨塔被毀,王聰的眼中閃過了滿意之色。
剛剛那種一舉一動被人監視的感覺太難受了,現在才可以放開手腳,大戰一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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