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紳士也會較勁啊！

  第3章 原來，紳士也會較勁啊！

  黑頭髮、黃皮膚確實夠拉仇恨。

  尤其當納什維爾大街上這幫人看到孟浪貼出的海報內容上，比的不是功夫，而是投籃時，就更是無比傲慢地掏出了10刀。——孟浪修改了挑戰內容，挑戰費提高到了10刀。

  畢竟都是大學生以及成年人，消費能力在這擺著。就像一份炒粉，在路邊攤是18，在五星級酒店是108.

  而且達勒姆就這麼大，等他進了杜克，他的身份也就公開了，生意肯定會變差，就像原本的孟浪在校隊打出名堂，在當地聲名鵲起後，挑戰的人一下變少了一大半。

  他頂多也就這些天站在街頭賺波快錢。

  嗯，這個說法，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好在挑戰者接二連三，即便只是這麼幾天的時間，收入應該也會很可觀。

  看熱鬧的就更多了，很快就聚攏成了一個圈子。

  熙熙攘攘，議論不止。

  圈子的中心，孟浪從籃筐下，將彈起的球拿在手上，快速跑回罰球線。微微地調整，穩穩地將球投出。

  球鑽入籃筐，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清脆響聲。

  「唰！」

  又一組挑戰結束。

  他贏了！

  只贏了一球！

  這是他故意為之的。

  擺攤這麼多年，孟浪深諳「割韭菜之道」。

  沒有人會去挑戰一個不可能擊敗的對手，你得給到挑戰者希望。

  這球入筐，現場一片可惜聲：

  「華夏人又是多進了一個球！」

  「這老兄運氣也太差了吧，挑戰了四五次，每次都只差那麼一兩球？」

  「我要是他，會被氣死！」

  「我現在好奇的是，他還會挑戰嗎？」

  「其實這個華夏人投籃真不怎麼樣，每次都是運氣好！」

  ……

  議論聲字字入耳，孟浪置若罔聞，走到挑戰者面前，晃了晃手上綠油油的美刀：

  「夥計，不好意思了，這次，運氣女神又站在了我這邊……還來嗎？」

  挑戰者是一個戴著蛤蟆鏡、留著爆炸頭的黑人小哥。

  圍觀群眾的話，他都聽到了。

  臉上滿是不忿。

  此刻微微仰頭，看著孟浪。——他身高1米88，相較普通人已經算身高出眾的，但跟孟浪的目光對視，仍需抬頭。

  和善的表情，黑得發亮的眼眸里充斥笑意。

  本該讓人如沐春風。

  但最後的反問，夾雜著淡淡的挑釁，讓黑人小哥更氣了。

  你牛什麼？

  每次都只比我多進了一兩個球而已！

  「但凡我運氣好一點，我已經拿著你的錢請婊子吃戰斧牛排了！」

  孟浪不置可否，臉上的笑容不變。

  我還就不信了！

  黑人小哥又是一陣氣結，手不自覺伸進了口袋，想要掏錢再來一把。

  孟浪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笑容更加標準，露出了8顆牙。

  他就喜歡這樣一激就上頭的「韭菜」！

  只是，黑人小哥的手插進口袋，卻掏了個寂寞。

  他出門總共帶了50美刀。——這在92年已經是一筆「巨款」了，一杯特濃咖啡再加上一款安東尼老婆一般口味的甜甜圈，才4刀。像孟浪今天的午飯，才3刀。

  現在全部變成「挑戰費」，鑽進了面前這個笑容「可氫」的華夏人口袋。

  可惡啊！

  「伱給我等著，有本事別走，明天我還來找你！」

  他倒是不肉疼那50美刀。

  也確實不差錢

  孟浪剛剛便注意到了他的杜克大學學生證。

  這個時期，能在杜克大學上學，並且活動在南校區的黑人，家庭一般都很殷實。

  連續幾次挑戰失敗，還不撒丫子跑路的，就更別說了，不是生活費富裕，就是賭狗。

  富哥們不差這三瓜兩棗；

  賭狗……

  呵呵~必死！

  「那你明天記得早點來，還有……多帶點錢，你總能贏一次的！」孟浪很是不舍。

  可惜黑人小哥沒有聽出他的不舍，反而覺得嘲諷滿滿。他本來就覺得自己輸得憋屈，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有本事就在這等著，我馬上就取錢回來，*死你！」

  欸？

  「韭菜」的脾氣，現在都這麼大嗎？

  真是，活該我今天賺波大的啊！

  孟浪並不擔心自己會輸，五次挑戰，他已經摸清了這個黑人小哥的能力：有點實力，但不多。他輸給黑人小哥的可能性，大概等於防彈棒子團擊敗麥可-傑克遜贏下格萊美。

  「wow，格蘭特-希爾，是格蘭特-希爾！」

  「OMG，他怎麼會來這？」

  「格蘭特，能給我一張你的簽名嗎？我女朋友想跟你睡！」

  ……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哄鬧聲，並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秀雅斯文的面容，整潔的平頭，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皎潔得就好像是8月15夜晚的月光。前提是那天別下雨。

  有些人天生就是紳士。

  就比如這個從歡呼聲中走出的男人。

  剛剛結束的NCAA「瘋狂三月」，誕生了媲美麥可-喬丹「絕殺喬治城」的經典一幕：某球員隔著幾乎三分之二全場的距離，撕開對手的層層防守，將球精準地送到了隊友的手裡，助攻後者完成了絕殺球。

  完成出手的，是名滿全美的斯蒂安-萊特納。

  送出這記技驚四座傳球的，便是此刻引起現場人群驚呼的格蘭特-希爾！

  最終杜克順利奪冠，成為了NCAA歷史上又一支「背靠背」奪冠的球隊，正式躋身NCAA豪門之列。「老K」也在今年夏天，成為了NCAA的頂級教練。

  隨著萊特納今年夏天大學畢業，離開杜克，前往NBA。

  格蘭特-希爾順理成章，接過他手上的火炬，成為了新的「杜克第一人」。

  這樣的大明星突然出現，人群驚呼之餘，又有些好奇：

  他來這幹什麼？

  難不成……

  「格蘭特，給這傢伙一點顏色看看吧？」

  人群中，一聲大喊。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期待。

  杜克大學的學生，誰不把萊特納跟格蘭特-希爾當成偶像跟驕傲啊！

  現在休賽季，看不了偶像打球，看看他投籃也是好的，順便，還能看著那個亞洲人輸掉500美刀吃癟的模樣。

  那亞洲人已經贏了快十個挑戰者了，白的黑的都有……

  杜克，不允許有這麼囂張的亞洲人。

  連那個黑人小哥也不著急去取錢了。

  他更是腦補出了一出大戲：偶像幫他報仇，到時候為了感謝格蘭特-希爾，正好請他吃個飯！聊開心了，說不定還能發生一些gay gay的事情。

  杜克大學的男女老少，誰不想跟萊特納或者希爾來一發啊！

  孟浪看到希爾，心裡多少有點激動，畢竟是以往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球星，現在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感覺有點不現實。

  不過，穿越前的他早就是老男人了，因此很快便收拾了心情。

  希爾此刻也看向了孟浪，慢慢踱步到了孟浪的面前，他的笑容依舊如春日裡的陽光一般，圍觀群眾卻不免更加激動，嗅覺靈敏的，似乎都聞到了淡淡的硝煙味。

  「夥計，我可以挑戰嗎！」

  人群中響起對於英雄的歡呼聲。

  尤其是那個黑人小哥，瞬間露出了「迷弟臉」，瞅他激動得扭捏的模樣，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讓希爾親親抱抱舉高高。

  孟浪運氣「好」得他噁心，但他點背，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有個人能將他好好地收拾一頓。

  他相信希爾肯定能做到。

  沒看那個亞洲人的表情變得很不好了嗎？

  其他圍觀的「吃瓜群眾」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個個戲謔的眼神，他們已經準備好，在這個亞洲人拒絕後送上譏諷聲跟奚落聲，然後看著他狼狽逃竄。

  孟浪確實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倒不是忌憚格蘭特-希爾。

  這傢伙很強，但他的投射能力，在沒有大傷之前是個什麼水準，作為穿越者，孟浪很清楚。

  可他盛名在外，贏了他，這生意還干不幹了？

  但，輸給他，就要給500刀。

  下午擺攤這麼久，孟浪也就賺了170刀，5百刀得一兩天才能賺回來，可他總共才能擺攤做多久的生意啊？

  這該死的未來隊友，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希爾的氣質很好，但光此刻，孟浪覺得他們以後在杜克不會成為好兄弟，打不好「兄弟籃球」。

  他的沉默，令人群中響起了一些騷動。

  有些人就快忍不住起鬨了。

  希爾看著為難的孟浪，嘴角微微揚起，語氣溫和道：「夥計，我並不是來砸場子的，只是正好看到，覺得有趣，想要試一下。」

  這話換其他人來說，孟浪鐵定認為這傢伙是個「綠茶婊」。但從希爾嘴裡說出來，他信，這傢伙是聯盟公認的紳士。

  但這種話解不了圍，只會讓「吃瓜群眾」更加躁動。

  細細打量著希爾，范思哲T恤、紀梵希的褲子，再加上一雙Nike球鞋，簡簡單單的一身，沒有5百刀下不來。

  希爾的家庭條件確實很好。

  孟浪心裡也有了想法，開口道：「格蘭特-希爾，我知道你，你可以挑戰，但你的挑戰費用得提高到5百刀！」

  「相應的，如果我輸了，我可以給你2千刀。」

  本來聽到孟浪增加挑戰費用，就要開口嘲諷的人群陡然一滯，一個個面露不可思議。

  有人怪叫了一聲：「這傢伙增加挑戰費，是怕贏了格蘭特之後，沒有人再挑戰他嗎？」

  他明顯站在了第二層。

  一些思維還在第一層的人聽到這麼說，紛紛露出怪異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不過，孟浪如果真是這麼想的，那對於他們來說，跟大白天見鬼，並沒有什麼區別。

  希爾是誰？

  今年的「年度最佳大學生運動員」！

  是一進大學便連續兩年作為核心帶領杜克拿到總冠軍的NCAA超新星。

  是NCAA目前最頂級的球員之一。

  孟浪既然知道他是格蘭特-希爾，還敢這麼想，他……

  怎麼敢的啊？

  格蘭特-希爾也聽到了這聲怪叫，同行的夥伴想要跟孟浪說些什麼，他卻已然點頭：「可以，不過，即便我贏了，我也只需要你給我5百刀！」

  這就是格蘭特-希爾。

  永遠的紳士！

  換成其他沒腦子的黑人球員，站在了他這樣的高度，面對孟浪的挑釁，怎麼可能如此平靜。

  孟浪沒猶豫便同意了。

  因為他……

  沒有紳士的品格！

  對手是格蘭特-希爾。

  雖然知道投籃不是他的強項，但孟浪不是沒有輸的可能，既然有條穩妥的退路，他沒道理為了一時的口舌之快，而硬著頭皮拒絕。

  2千刀對於現在的他，是筆要了命的巨款。

  商討結束，孟浪便將球扔給了希爾。

  人群一陣加油助威中，希爾也開始了他的挑戰。

  即便賭上了5百美刀，他的神情也依舊很輕鬆，並沒有一定要贏下這場挑戰的意思。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只是看到了覺得有趣，想要挑戰一下。

  事實上，並不是他覺得有趣，而是站在他旁邊那個大吼大叫，瘋狂鼓掌的同伴覺得有趣。

  他的節奏很好，不疾不徐地進行著一次次的「自投自搶」，2分鐘時間快到的時候，25次投籃也完成了。

  最終的成績25投，21中！

  在沒有熱身的情況下，還是有時間限制的25次「自投自搶」，果然，魯迅一點沒瞎說，不要用你的愛好，去挑戰別人的職業，除非對方是華夏男足。

  投籃確實不是希爾的長項，可這個成績在一般的籃球愛好者里，已經是最頂尖的水準了。

  圍觀的「吃瓜群眾」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在他們看來，希爾贏定了！

  因為孟浪到現在，最好的一次成績，也不過才25投20中。

  黑人小哥滿臉的欣喜，臉上的笑容仿佛巧克力融化了一般。不愧是他家「giegie」，真的是，好棒呢！

  可真等孟浪出手，他臉上的笑容卻又慢慢地凝固，變成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很用力的拉屎，卻拉不出來。

  隨著他笑容凝固，人群中的聲音也在慢慢變小，直到最後，寂靜無聲。

  孟浪25投，22中！

  他贏了格蘭特-希爾！

  又是只贏一個球……

  這！

  圍觀群眾很想繼續說孟浪只是運氣好。

  可，他贏的是格蘭特-希爾。

  這真的是運氣嗎？

  「夥計，不好意思了，這次，運氣女神站在了我這邊……還來嗎？」

  將球拿住，孟浪朝著希爾走了過去。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臉上都洋溢的笑容。只是落在「吃瓜群眾」的眼裡，希爾的笑容讓他們感到舒服，而這個亞洲人的笑容，讓他們感覺「笑裡藏刀」，很讓人蛋疼。

  特別是這個黑人小哥，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孟浪跟希爾說的這段話，恰恰是剛剛跟他說的。

  「那就再來一把吧！」

  希爾的回答，讓孟浪有些錯愕。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原來，紳士也會較勁啊！

  人群中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這陣歡呼聲中，希爾神情較剛剛也變得認真。

  有了熱手的他，這次成績更加亮眼，2分鐘內25次罰球，進了24個！

  只丟了一個！

  這次肯定贏了吧！

  場邊的歡呼聲更加熱烈。

  他們不相信，這次孟浪的運氣還能這麼好！

  25投全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希爾也很滿意自己的發揮，還示意了一下孟浪：「夥計，該你了！」

  只是……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下巴，連希爾都有些愣神，隨後眼中浮現異樣的神采。

  孟浪25投，全中！

  「OMG！」

  「上帝啊！」

  「WTF?！」

  圍觀群眾紛紛傻眼，到了這一刻，他們哪裡還不明白，眼前這個他們本以為是任人宰割的「華夏肉-器」，其實是一個投籃隱藏「大BOSS」。

  其中一些原本蠢蠢欲動的人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忍住了，看向黑人小哥的神情，多了幾分奚落。

  「今天我運氣確實有點好啊！還來嗎，全美最佳大學生運動員？」

  希爾這次沒有接茬，只是笑著誇了一句：「夥計，你很棒！」

  順手掏出了支票本，給孟浪簽了一張一千刀的支票。

  不來了嗎？

  可惜！

  不過，這願賭服輸的勁頭，沒有絲毫扭捏的態度~

  真不愧是他未來的隊友。

  孟浪突然又覺得，未來他們能成為最好的兄弟，打好「兄弟籃球」。

  「夥計，你會打籃球嗎？」格蘭特-希爾又問了一句。剛剛他一直都在觀察孟浪，絕對是有兩下子的，不可能只是個普通的籃球愛好者這麼簡單。

  孟浪檢查完支票，美滋滋地將它收起，順便點頭回答了希爾的問題：「嗯。」

  「你是杜克的新生嗎？你知道藍魔這幾天有新生試訓嗎？」

  什麼話？

  這叫什麼話這叫！

  希爾接下來開口說的話，孟浪還沒什麼反應，人群中反倒先炸開了鍋，那個黑人小哥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地模樣看著。

  即便這傢伙贏了希爾兩次，有點超出他的預期。

  可他也從來沒想過，這傢伙能進藍魔？

  他有什麼啊？

  不就是高點？

  不就是有點肌肉？

  不就是投籃準點？

  可他是亞洲人啊！

  亞洲人，他會打籃球嗎？

  而在圍觀群眾中，有類似想法的不少，孟浪聽著他們的反應，很清楚，但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偏見是座大山，他相信他有搬開偏見的能力。

  杜克就這麼大，現在質疑的這幫人，以後也將是跪舔他的那幫人。

  他們就好比是將來網絡上的「鍵盤俠」具象化，如果每個這樣的「鍵盤俠」他都要爭執不休，那他以後頂多也就是個「老1.5」。

  做人呢，一定要分清楚，哪些是你重拳出擊的對象，哪些只用將他當成路邊狂吠的野狗，不用理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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