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揚城（二合一章）

  加上護衛軍，這次上京來邊關的共有三百多人。

  本來只有一百人左右的，但第一批護送殷元離的人中出現了叛徒導致他被刺殺，最後走失陰差陽錯之下被拐子帶到了邊關來。

  王德全哭天搶地地讓那片的州府帶兵找人，還讓人把消息送到了上京。

  陛下從上京又調派了些人手來找人，一直到收到殷元離和謝崇的信才消停下來。

  之後再到邊關來護衛就增加到三百人了，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人。

  聖旨也讀了，賞賜也收了，這些人總要吃飯吧。

  將軍府是容納不下這麼多人的，謝崇乾脆就帶著人到軍營內吃飯了。

  謝崇帶著秦晚晚，殷元離身邊跟著王德全，以及邊軍的兩個將領在帳內吃，其餘邊軍就在外面露天席地的擺桌子吃。

  帳內的氛圍還算好，最起碼那兩個將領在太子面前都不敢說啥。

  帳外的人就十分不滿了。

  「咱們風塵僕僕地折騰這麼久，就讓咱們吃這軍營的大鍋飯？」

  「聽說這邊關的謝將軍草根出生，身上沒幾個錢窮得很，這怕不是連請咱們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吧。」

  「哈哈哈……那倒也能理解，畢竟是那樣的出生嘛。」

  這些話簡直就是明目張胆說給周圍的邊軍們聽的。

  「你們！」

  有暴脾氣的怒氣上頭就要去理論，但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我們將軍比起你們的確算不上富裕，但誰讓他本事大呢，這還年紀輕輕的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是大將軍了，你們倒是祖上蒙陰靠啃老當上護衛軍了，咱們將軍不同，他自己就能掙出一番前程來。」

  這是明晃晃的嘲諷他們沒本事，能有今天這身份都是靠祖上蒙陰了。

  「怎麼你們想打架不成！」

  「來啊，誰怕誰是孫子！」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在外征戰的邊軍和上京那些貴族護衛軍一向不對付，每次碰上都總免不了矛盾。

  「都幹啥呢這要吃飯了還打架，上菜了上菜了。」

  火頭軍端著菜過來。

  「今天將軍開心，買了一頭豬三隻羊來，大傢伙敞開了肚子吃啊。」

  話雖然這麼說，但一頭豬和三隻羊對數量龐大的邊軍來說也根本不夠分的。

  給這些護衛軍準備的是單獨的炒菜，倒也不是偏心。

  主要是不想讓這些人看輕了他們的將軍。

  羊肉湯一鍋，其他菜倒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他們端上來的小蔥拌豆腐，水煮白菜豆花，甜味豆腐腦，甚至還有豆漿之類的。

  雖然都是豆子做的，但每個菜都有不同的風味。

  這些，是這群上京來的護衛軍都沒見過的東西，更別說吃了。

  護衛軍們看著自己面前白嫩如雞蛋羹的豆腐腦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名字都叫不上來。

  火頭軍和邊軍得意了，不過他們沒表現得太明顯。

  「諸位開吃吧，哎喲瞧我這腦筋，快那勺子來，這豆腐腦用筷子可夾不起來。」

  護衛軍們沉默了。

  「怎麼，看你們的樣子是沒見過這些東西啊？我還以為這些東西是上京傳來的呢。」

  火頭軍的大師傅土拍大腿：「快吃快吃，沒吃過就多吃點哈，這東西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邊軍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東是將軍府出來的，聽說還是小姐身邊那隻鳥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配方，上京都沒有，他們邊軍吃上的還是頭一份。

  呵呵，讓這些傢伙看不上他們邊軍，還嘲諷他們將軍窮！

  上京護衛軍本還想嘴硬一下，但東西吃下去就啞然了。

  不能昧著良心說這東西不好吃吧。

  邊軍自覺報仇，其他人也各自吃起了自己的飯。

  同樣的帳篷內，護衛軍兩個頭領吃著各種豆製品內心驚嘆。

  這東西不僅好看還好吃！

  最重要的是……

  「這是黃豆做成的？！！！」

  只聽這些東西的名字其實多少也能猜出來一些。

  沒想到謝崇也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製作原料。

  他也耿直：「是黃豆，但中間要加點東西，加什麼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回去上京想吃的話問張嬸吧。」

  他是真不知道，那兩個護衛軍首領張了張嘴想討要，但在太子殿下面前又說不出這話來了。

  「多謝謝將軍。」

  殷元離很懂禮的道謝。

  王德全臉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菊花，哎喲這謝將軍可真會來事！

  一頓飯吃得護衛軍們抓心撓肺的，這豆子究竟怎麼做成的這麼多東西啊。

  如果不說，誰能想到這些都是豆子做出來的。

  「元離哥哥要離開了麼？」

  回到將軍府，秦晚晚抱著小鵝，清亮的大眼睛裡帶著不舍。

  殷元離也有些捨不得。

  他母后就他一個兒子，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倒是挺多，但那些人要麼想他死，要麼就是帶著算計接近他。

  殷元離雖小，在感知情緒方面卻是天賦異稟，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算計。

  在皇宮裡，哪怕是個幾歲的小孩，都被背後的大人教導操控著，從小就有心機。

  他自己也是，不然小小年紀占了太子之位，沒點心機怎麼被算計的都不知道。

  所以殷元離在皇宮是沒有自己的玩伴的。

  他只能自己和自己玩，但更多的是沒時間玩。

  身為太子，他光是教導各種課業的老師就有好幾個，一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也好在他記憶不錯也聰慧，所以學得很快。

  偶爾母后還會教導他習武鍛鍊身體。

  這次雖是被算計來的，但他也的確趁此機會好好放鬆了下。

  秦晚晚可以說是他從小到現在的第一個玩伴。

  「我還能在這待一個月就必須回去了。」

  這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多時間了。

  秦晚晚拉著他的手：「那我們這一個月出去玩，我去問爹爹哪裡有好玩的。」

  沙河城自然沒什麼好玩的地方，但算起來還真有一個地方好玩，卻也危險。

  主要謝崇現在忙著拐子以及買馬的事，脫不開身陪他們。

  「沒關係謝將軍。」

  殷元離站在謝崇面前，只有五歲的他雖然矮，卻透著一股子大人才有的內斂沉穩。

  「我不怕遇到危險，往往是那些想要對付我的人先倒霉。」

  謝崇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上京流傳的一些傳聞。

  據說皇后臨盆的時候就有後宮妃嬪想要害她腹中胎兒，也就是殷元離。

  但她們剛準備動手，自己的宮殿就走水了。

  有人說是天火砸下來的。

  那一天閉關許久的國師出現，對那幾個被天火砸中的宮殿只留下幾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殷元離出生，國師去看了眼，留言讓皇帝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為太子後就又去閉關了。

  被國師欽點為太子，殷元離這太子之位除非人死了，否則誰也別想頂替。

  那位國師的話，哪怕太上皇還在都得聽，當初太上皇將死，也是找了國師為現在的皇帝算命取了現在的皇后。

  殷元離出生後身上邪門得很，那些有兒子野心大，想搏一把的宮妃想方設法地算計太子和皇后，最後倒霉的卻都是她們自己。

  後宮的人和前朝總有牽扯，但凡有點野心的都想讓自家人登上那個位置。

  一群利慾薰心的傢伙總是記吃不記打，安分了沒兩天就又有人不信邪地蠢蠢欲動。

  這次殷元離就是被算計過來的。

  說起這個王德全就有話說了，護衛軍中有國公府的人，在來邊關的路上他得到的消息要全面些。

  「太子殿下，我們來的時候宮裡頭傳來消息，麗妃娘娘在您出事後不久聽說不小心落御花園的水池裡頭了，當時看見的人可不少，人被救上來後臉上的妝都花了，陛下看了一眼之後就再也沒去過麗妃娘娘的宮裡頭。」

  王德全說得眉飛色舞的。

  殷元離面不改色的哦了一聲。

  秦晚晚好奇的問：「麗妃娘娘是誰呀？」

  殷元離：「我父皇最新寵愛的一個蠢女人。」

  他父皇是撿漏得來的皇帝，上頭各種優秀的兄弟都因為奪嫡打得殘的殘死的死，最後他撿了個便宜。

  他從沒學過帝王之道，更不會治理國家，唯一的愛好就是美人以及生孩子，美名其曰為殷家開枝散葉。

  他有時候寵愛一個人就會對她很好，讓那女人逐漸覺得帝王非她不可，脾氣上來野心也上來了，然後就想方設法地對其他皇子下手。

  殷元離自然也是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麗妃那樣被他父皇寵愛的，殷元離已經見過三個了。

  前面三個中就有兩個因為針對算計他倒霉，最後失寵的，還有一個是自己蠢死的。

  秦晚晚還太小了，不適合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將軍想說的是上揚城吧。」

  謝崇有些詫異：「太子殿下知道？」

  殷元離端坐在謝崇對面，小小的人氣勢並不比征戰殺法的將軍低多少。

  「略有耳聞，聽說那是一片沙漠裡的綠洲，身處好幾個國家的中心地帶，是一座極樂之城。」

  謝崇：「的確如此，不過那裡距離我們這有點遠，大概兩天的路程，殿下想去嗎？」

  殷元離眼眸閃縮，他骨子裡是不懼怕冒險，且有點小反骨在身上的。

  「去，我一直待在皇宮裡，還真想見識見識這極樂之城。」

  秦晚晚積極舉起小胳膊：「我我我，晚晚也要去！」

  謝崇雖然忙不能跟隨，但殷元離身邊的確是安全的。

  上京來的可不止是護衛軍，還有一批影衛。

  這些影衛應該都是皇后娘娘派來保護太子殿下的。

  明面上挑選幾個身手最好且忠心的護衛軍，他這邊再派出幾個身手好的跟著，只要不暴露身份就沒問題。

  上揚城內匯聚了沙漠草原各小國部族之人，中原人，韃靼人也有在那裡的。

  但哪怕面對面了，他們也不敢在上揚城殺人，這是上揚城的規定。

  一旦有人違反了規定，那人及其所有有關係之人都會被拉入上揚城的黑名單，從此不得再踏進一步。

  所以上揚城是個危險，但也安全的城市。

  不過要說最危險的，卻是上揚城的城主商無漾。

  「你們去上揚城見到韃靼人不必理會，他們不敢在城裡殺人，等十日後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會派兵去接你們。

  在上揚城你們最需要注意的是城主商無漾，一旦有他出沒的地方第一時間就跑，或者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湊近前看熱鬧。」

  秦晚晚小胳膊放在桌子上，乖乖坐著跟上學的聽話小朋友一般。

  「為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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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身邊很危險，沒人見過商無漾真正的面容，傳聞此人富可敵國，這裡的國並不止天啟朝，而是目前所知的所有國家。

  但他也行事乖張，得罪了不少人，世家皇族都有他的仇人，偏他那人張揚，走到哪裡都不知低調，他那些仇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派出死士去刺殺他。

  所以有他高調出沒的地方，很可能會遇到刺殺，到時候你們跑遠點。」

  殷元離：這個他倒是不知道，竟然有人比他父皇還招人恨，他倒真想看看這商無漾長什麼樣子的。

  準備好後，殷元離和秦晚晚帶著換了普通衣服的護衛軍以及幾個邊軍，一行人出發了。

  兩個小孩坐在馬車內，殷元離和毛茸茸的小鵝大眼瞪小眼。

  「啾！」

  小胖鵝啾了一聲，扭屁股把腦袋埋秦晚晚懷裡了。

  秦晚晚拿出一根草來，是院子裡割的鮮嫩牧草。

  聞著味道小胖鵝立馬張開嘴巴吃了起來。

  嗑嗑老看不慣小鵝：「吃吃吃就知道吃，都胖成球了！」

  秦晚晚給嗑嗑摸摸毛，這才給它毛摸順了。

  「最喜歡嗑嗑了，嗑嗑不生氣。」

  嗑嗑哼了一聲：「才不會生崽的氣呢，我是氣那胖鵝，啥也不會就會吃。」

  殷元離看一人一鳥鬥嘴倒也不覺得無聊。

  他們沒往草原去，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去的。

  經過荒蕪的戈壁，只一天的時間就要進入沙漠地帶了。

  戈壁和沙漠的交接地有專門租駱駝的驛站。

  「殿……公子，接下來的路我們要騎駱駝了。」

  殷元離和秦晚晚下了馬車。

  「駱駝在哪，我想看駱駝~」

  秦晚晚穿著一身紅色的漂亮小裙子，裙面上繡著金色錦鯉，在這一身紅的襯托下，他的皮膚看著越發雪白了。

  加上本就精緻，活脫脫像是調皮可愛的小錦鯉成精了。

  小姑娘下馬車後蹦蹦跳跳的很是歡脫，但跑了幾步沒踩穩往地上撲了下去。

  手裡的銀灰色胖糰子都被她摔丟出去了。

  狼牙緊張地把人抱起來。

  「沒事沒事，都是沙子。」

  秦晚晚熟練地拍拍小裙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摔跤了。

  在馬車上坐久了，下馬車就感覺人有點暈乎站不穩。

  「小鵝！」

  小鵝也是個堅強的，自己在沙地上滾了兩圈撲騰著腳丫子站起來，啾啾叫著朝秦晚晚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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