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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101:心魔(求訂閱月票)

2024-10-21 22:04:15 作者: 南朝陳
  第102章 101:心魔(求訂閱月票)

  上山之前,對于天龍寺,陳留白便有了一定的猜想,認為絕非善地。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由普通僧侶吟誦出來的經文,本身就不同一般。

  大道三千,各門各派,但凡形成傳承的,都要有法門典籍,文言承載。

  沒有這些,便等於無根之木,根本無法長存。

  陳留白對釋家經典並無多少了解,時至今日,他還不知道僧侶儀仗吟誦的到底是哪一部經,甚至連內容都不怎麼想得起來了。

  這顯得耐人尋味。

  畢竟以他的修為,已是過目不忘的境界,無論是看過,還是聽過的,只要心想,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留印象,一方面是自己不願意接受那些,防微杜漸,直接抹殺掉了;

  但另一方面,卻是對方的經文本身,擁有某些詭譎的特性……

  不管如何,能把經文編纂成這種形式呈現,足以證明道行。

  陳留白猜測,很可能出自願空法師之手。

  他想見一見這位聲名顯赫的國師。

  而在此之前,先要來天龍寺看看。

  要知道此地,等於是願空的道場了。

  之前在趙格兒口中得知,這一段時日,願空法師都會留在皇宮,留在延康帝的身邊,為他祈福治病。

  這位老皇帝病得不輕,住在深宮中,連一眾皇子皇孫都不能入內覲見。

  趙格兒也不例外。

  她說朝野上已是頗為混亂,流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

  畢竟到了這般時候,事關大統傳承,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前時蘇老先生入宮死諫,就是因為涉及儲君之事,然後被處死,連最後的體面都沒能保住。

  當然,老先生覺得自己要忠君報國,本就抱著死志,決意慷然赴死。

  話說回來,趁著願空不在,陳留白此來登山,算是有意為之。

  恰恰從側面證明,他心中存了忌憚。

  陳留白從來不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只是一路來面對的妖邪,而或武者那些人,較為弱小,所以每一次都能輕鬆解決掉,看著非常簡單。

  這是由雙方的實力差距所決定的。

  好比大人打小孩,難道要打上三百回合?

  也就是那個「尊者」有些招架之功,但在塵緣劍下,也不過爾爾。

  雖然都是從山上下來的人,但不同的山頭,不同的遭遇,決定了後面的成長速度。

  因此,陳留白還未曾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未遇到,並不表示沒有,不是一個概念。


  他一直心存謹慎,當下來到天龍寺外,便一直收束著法念,不讓半點泄露,以免看到了某些不該看的東西。

  縱然如此,當他看向那尊地藏王佛坐像時,卻還是看到了一道龐大的陰影獸相:

  虎頭、獨角、犬耳……

  其他部分隱匿在青灰色的虛空中,若隱若現。

  但陳留白一下子就勘破了那片虛空,知道對方的這副法相併不完整,而是殘缺的。

  此為「諦聽」,乃是地藏王佛的座下靈獸,擅於辨認萬物,能傾聽人心真偽。

  它坐落於此,儼然是擔任著護山看門的職責。

  突然間,其若有所覺,雙目若銅鈴,猛地朝陳留白所在的地方看來。

  陳留白早有提防,心念一動,身形遁入虛空。

  兩塊蘊含著陰陽法則的碎片合二為一後,上面的道韻有所增幅,閉關浸淫,對於五行遁術頗有裨益。

  尤其在《隱身法》這方面上。

  陰陽法則的內核真意,主統一、對立和轉化,與五行法則簡直絕配。

  當修煉到高深處,相生相剋,甚至能顛倒陰陽,蒙蔽天機。

  不過現在,陳留白只是習得皮毛罷了。

  而對方亦非真正的「諦聽」,應付之,倒是遊刃有餘。


  一掃之下,並沒有發現異樣,那「諦聽」就轉頭去看別的地方了。

  對於這些情況,葉火生渾然不覺,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地藏王佛的金身看。

  看著看著,竟不禁淚流滿面。

  陳留白瞥他一眼,當下輕咳一聲。

  葉火生聽見,猛地醒過神來,伸手往臉上一抹,都是濕的:「不知何故,剛才我忽然想到了死去的娘親,想到她死去多年,在冥府過得不安,需要我捐獻一盞佛燈,以引渡她渡過苦海……」

  說到這,一臉的驚悸。

  若非剛才陳留白的一聲輕咳,他恐怕又得去廟裡捐獻了。

  這天龍寺的「觀想感應」,竟恐怖如斯!

  不知不覺間,便令人著了相。

  世間道理,引人向善,導人行孝,本是好的,然而當目的不純,其中的性質便變了。

  葉火生趕緊低頭,苦笑道:「書生,看來我得下去了。」

  他行走江湖,走南闖北,不知遭遇多少事端,但從沒有碰到過如此詭譎的情況。

  看這樣子,如果不得陳留白點醒,那真是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都說妖邪出沒無常,防不勝防,相比之下,在這大佛金身面前,提鞋都不配。

  「那就走吧。」


  「你不進去看了?」

  陳留白笑了笑:「該看的都看過了。」

  葉火生「哦」了聲,沒再多問,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萬一心中的佛真得壓制不住,要遁入空門去,守著清規戒律過日子,可就欲哭無淚,生不如死。

  兩人快步下山,回到山麓下,心情才稍稍平穩下來。

  葉火生吐一口氣,鬱悶地道:「這般搞法,那些香火信眾如何受得了?」

  陳留白道:「千人千面,各有不同。普通百姓人家,生活簡單,念頭也就簡單。另外,我說過了,你是有慧根的,所以被勾起得強烈。」

  這般法門,從某種程度上講,與《嫁夢術》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利用念頭起事,然後引申開來,再形成心境,從而使得意志動搖,被對方把控。

  過門不入,不只是顧及葉火生的感受,更是心中隱隱不安,於是選擇了從心。

  到了市集上,葉火生提議先去吃個飯,喝杯酒定定驚。

  於是尋了家酒館兒,一問之下,發現有酒有肉,並無忌諱。

  那店小二笑道:「法師說了,山上是山上,山下是山下,不同地方,不同規矩。」

  葉火生嘟嚷了句:「沒想到,還挺開通的。」

  當酒菜上桌,當即開始大快朵頤,像是要用吃喝來平息內心的躁動。

  正吃著,就聽到有人唱道:

  「丹田自種長生藥,玄谷煉成續命丹;神仙歸山不知處,世人一片心茫茫……」


  只見一位身形枯瘦的老道人出現在酒館門口處,他渾身邋遢,鬚髮連結到了一起,亂糟糟的,不知多久沒打理過了。倒是身上穿著的那件青灰道袍,雖然縫縫補補,打了補丁,但漿洗得頗為乾淨。

  敢情他是洗衣服不洗身子,所以才會弄成這個樣子,顯得稀奇古怪。

  葉火生聽著,精神一振,低聲道:「此老道口氣不小,張口便長生藥、續命丹的,莫非是位世外高人?書生,你且看看是不是?」

  陳留白看了眼:「看不出。」

  「要不,我去試試他?」

  「好。」

  葉火生就端著一盤雞肉和一壺酒走出去:「老道長,伱可是餓了?咱家請你吃肉喝酒。」

  瞧見酒肉,老道人雙眼放光,連聲道:「多謝。」

  伸手接過,餓極了的樣子,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抓一塊,吞一塊,骨頭嚼咬得嘎嘰嘎嘰響,都不用吐的。

  葉火生見到,都怕他會被噎著。

  與此同時,感到失望:這副吃相,怎會是高人?

  高人就算遊戲人間,但有著本事手段,去哪裡都不會真正被餓著的。

  連普通肉食都吃不上,連一般武者都不如。

  老道一手吃肉,一手喝酒,風捲殘雲,轉眼吃了個精光,滿嘴油膩,然後做個稽首:「多謝居士。」

  轉身便走。


  葉火生還不死心,站在門口目送。

  很快見到一群孩童跟在老道身後,嘻嘻哈哈的,他們似乎知道老道是個什麼人,有些頑皮的,甚至在地上撿拾起泥巴,捏成一團,隨即紛紛投擲過來。

  啪啪啪!

  一塊塊,結結實實地打在老道身上,頓時把那身陳舊道袍就弄髒了。

  但老道卻並不惱怒生氣,甩甩衣袖,繼續前行,慢慢走遠了。

  「原來只是個普通的落魄老道。」

  葉火生自嘲一笑:真正的高人就在身邊,自己騎驢找驢,居然還想著去找高人,書生心裡,一定竊笑。

  店小二過來收拾空的碗碟,笑道:「那是個有名的癲道士,時常在街上閒逛,望人施捨,餓了的時候,甚至跟狗搶東西吃。」

  說到這,伸手指了指腦袋:「他這裡出了問題。」

  葉火生問:「那他住哪裡?」

  「住山上呀,在西山南側,有一座築仙觀。此道觀以前還挺好的,不過後來敗落了,觀內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老道在。看這樣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你是說,西山之上,還有道觀存在?」

  陳留白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古怪。

  店小二道:「不錯,此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並非秘密……菜都上齊了,兩位客官請慢用。」

  陳留白目光閃爍,忽道:「我要再上山一趟。」


  葉火生一怔:「你要找那個癲老道?」

  「嗯。」

  「那我留在這裡等候。」

  葉火生明白自己幫不上忙,跟去的話,反而成為累贅。

  陳留白道:「你先帶著馬回城,我這一去,歸期未定。」

  「那行。」

  葉火生答應下來,喃喃道:「難道那老道真是個世外高人……」

  陳留白很快走出了市集,沿著築仙觀的方向走去。

  這片區域,也有著一條蜿蜒路徑,路邊林木茂盛,越往裡走,越顯荒蕪,相比上天龍寺的路,明顯缺了打理。

  他走得不快,一邊行,一邊觀察兩邊的山林樹木,似乎要看出點什麼不同來。

  約摸兩刻鐘後,前頭傳來流水淙淙的聲響。

  穿過山坳,映入眼帘的是大片蒼翠的修竹,眾多的竹子成林,林間顯露出一座道觀的檐頭來。

  「半生踏上修仙路,不羨人間鴻途。築個環牆居住,且避風霜雨;靈光晝夜常修補,他日功成歸去,得住蓬萊洞府……」

  悠然自得的吟唱聲,正源自那個癲道人。

  他脫了道袍,正在山溪邊上清洗,聽聞腳步聲,抬頭看到陳留白,臉色一怔,隨即欣喜地站起來:「這位居士,可是來求仙問道的?」


  瞧那神態,宛然熱情的迎賓。

  陳留白問:「何者為仙?何者為道?」

  「何者為仙?何者為道?」

  老道人一臉茫然地說道,似乎想不起來了。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猛地伸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用力地扯著,痛苦地道:「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陳留白嘆息一聲,上前伸手一指,不偏不倚地點在他的眉心處:《小嫁夢術》。

  下一刻,有金光迸裂,驀然一股琅琅的誦經聲如同泄漏的洪水,立刻泛濫開來。

  「不好!」

  陳留白立刻將手指縮回,反手一掌,直接將老道給打暈了。

  緊接著舉目眺望,看有沒有驚動什麼。

  好在一切如常,四周山風習習,林葉微動,有鳥雀在鳴叫,顯得祥和。

  望著暈倒在地的老道,陳留白臉色凝重:

  兩次!

  短短一天時間內,接連兩次措手不及,使得自己心生忌憚,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山頂之上的那座天龍寺。


  事實上,正主兒還未曾現身。

  至於寺廟裡頭又將是何等光景,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會是一片慈悲。

  在這剎那,陳留白想起山門長者說的另一番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唯有降魔,始得見道。」

  「那麼,這攔在前頭的,恰是自己化神的阻礙,以及契機?」

  「如果是這樣的話,便儘管放馬過來吧。」

  想到這,他的心神法念變得堅定起來。

  當下把老道抄起,帶進道觀內。

  見到此觀不大,處處充滿了歲月風霜的侵蝕痕跡,明顯是年久失修了。

  修葺裝飾,得要大把的銀子。

  以築仙觀的現狀,基本維護都做不到。

  正堂上供奉著一尊真君神像,但靈性全無,只得軀殼,擺設而已。

  陳留白不予理會,把老道搬到偏殿的房間,放到床上,然後去打大桶水來,從上到下,給他進行一番收拾清洗。

  足足兩刻鐘,才讓老道煥然一新,顯露出皺巴巴的面容來。

  他已然上了年紀,垂垂老矣,即使昏睡,但溝壑之間,處處都裝滿了愁苦。

  把他收拾乾淨了,陳留白出來,起了興致,操持掃把,開始對整個道觀進行打掃。


  咚咚咚!

  腳步聲響,有兩人來到,站在院外,好奇地看著忙碌的陳留白:「你是誰?」

  兩人一肥一瘦,面相彪悍,穿著皂衣,腰間帶刀,還有鐵鏈等,應該是衙役之流。

  陳留白回答:「我是道長新收的道童。」

  「道童?」

  兩個差役對視一眼,肥差役冷哼一聲:「我看你眉清目秀,定然是受到乾陽老道的糊弄,把你騙來這裡。我告訴你,乾陽根本不是什麼高人,而是個瘋癲老道,而且此處道觀經營不善,很快就要倒閉了的。」

  陳留白才知道癲老道的道號為「乾陽」,名號挺大的,至於本事?

  確實有幾分本事的,畢竟築仙觀建立在西山,與天龍寺比鄰而居,能堅持到現在,並不容易。

  哪怕現在只剩下他一個。

  當下說:「我知道了。」

  瘦差役嚷道:「什麼叫『知道了』?你趕緊離開,下山去,不能留在此地。」

  說著,便要過來拉人。

  「啪!」

  飛來異物,正砸在他臉門上,卻是一隻爛鞋子。

  但見乾陽老道大步出來,口中喝道:「張大張二,你們還敢來築仙觀撒野,我這便把你們定住,扔進水裡餵魚。」


  「你,你是?」

  看著面目一新的老道,兩名差役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很快見到他口中念念有詞,做起手勢,頓時被勾起某些可怕的回憶,發一聲喊,趕緊掉頭便跑。

  「哼,算你們跑得快。」

  老道背負雙手,看向陳留白,上下打量一番:「閣下到底是誰?」

  陳留白放下掃把:「你清醒了?」

  「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放心,你這次清醒的時間會比較長。」

  聞言,乾陽老道臉色驚疑不定,想了想,做個手勢:「請入內一敘。」

  兩人就到正堂中對面而坐,沒有茶水,沒有點心。

  老道開門見山:「貧道不問你出身來歷,只想知道,你為何要幫我?」

  陳留白伸手往頭頂上方指了指。

  老道雙眸一縮:「在以前,先後來了好幾撥人,他們也想著做些事情,改變時局,但結果都失敗了,死於非命。所以我勸你,三思而後行。其實那差役說得沒錯,你應該儘快離開此地。否則的話,必遭橫禍。」

  陳留白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離開?」

  「道觀乃吾家道統所在,貧道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陳留白道:「且不談生死,道長可與我說說,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道嘆息一聲,並不隱瞞,一五一十說起來。

  論起在西山的歷史底蘊,築仙觀要比天龍寺悠久得多,雖然不顯山露水,但逍遙自在,過得滋潤。

  尤其在延康帝信奉道家的那幾年,道觀的香火更是旺盛,發展得很好。

  不過後來形勢轉變,每況愈下,日子越來越難捱了。

  相比之下,本來籍籍無名的天龍寺一躍而上,變得炙手可熱。

  陳留白問:「那就是你們受到天龍寺的打壓?」

  老道自嘲一笑:「說到『打壓』,倒也未必,畢竟我們在這邊,他們在那邊,各有區域地方,原本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關門過日子。哪曾想……」

  說到這,他的聲調忽而微微顫抖起來:「他們的寺廟越建越大,佛像越造越高,高到一抬頭,便能看見了。然後是那晨鐘暮鼓,每天準時而響,其聲響徹整座西山。還有伴隨著敲打木魚的誦經聲,聲聲入耳,無處可躲。」

  聽到這一段描述,陳留白自有感受。

  老道接著道:「最開始時,我與一眾師兄弟們還不以為然,認為這是一種大道考驗,經受之,方能真正達到清靜無為的境界。於是聽著那些聲音,做著自己的功課。然而聽著聽著,門中有人卻受不了了,出現了幻聽妄想,感覺害怕,不得不下山離開。」

  「離開是對的。」

  陳留白插了一句。

  「我那時候可不這麼想,覺得他們離開,是一種膽怯,是逃避,不配繼續修行。但堅持留下的人,陸續出現了心魔,有的瘋了、有的死了、還有的,居然跑到了山上,說要改換門庭,不修道了,要修佛……你說可笑不可笑?」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

  老道霍然站起,神情激動:「那根本就是邪風,是外道!可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遲了。因為,我也出現了心魔,變成了個瘋癲老道。對於所有發生的一切,已無能為力,唯有等死而已。」


  陳留白看著他:「你所說的『心魔』,是個什麼樣子?」

  老道搖搖頭:「與你說不上來,說了也沒用,因為那是我的,和旁人無關。」

  「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留在道觀里住,也可能出現心魔?」

  「當然。」

  「那好,我就住下了。」

  「什麼?」

  老道跳將起來:「貧道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就一點不怕?非要以身飼魔?」

  陳留白認真地道:「因為有些事情即使感覺害怕,也得來做。」

  老道疑問:「可你剛才還說提前離開的人做法是對的。」

  「因人而異,對於他們,是對的;但對於我,則不對。」

  「呵呵,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陳留白一攤手:「人如果對自己沒了信心,還能做成什麼事來?」

  「是嗎?」

  老道不以為然地道:「想當初,我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可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副殘軀。不過我還不肯死,就是想看看這世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他說著,步履蹣跚地離開,往偏殿走去,到了門口,驀然回首,一字字道:「我也希望,你不會死……」

  現在的主流都是大章單更,說能快速提升成績,好獲得上架後的推薦。所以南朝也順應潮流,嘗試一下,希望大伙兒能一直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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