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2024-10-16 10:57:20 作者: 火逸仙
  下策實在不可行,風險太大了!我們的優勢在於野戰,如果圍攻明軍,反而會讓我們陷入不利境地!那密林深處、山川險峻之地,本是我們縱橫馳騁的舞台,一旦被困于堅城之下,我們的騎兵如何施展?況且,時間一長,恐怕後路會被切斷,糧草不繼,那可就糟糕透頂了!」一位旗主焦急地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深深憂慮。

  「是啊,我們還不清楚敵人的糧草儲備究竟如何,若是我們的糧草先耗盡,士兵們飢腸轆轆,士氣低落,那時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們要未戰先怯,空手而歸嗎?那我們的顏面何在!我們的勇士們,怎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另一位旗主情緒激動,聲音響徹整個營帳,他的臉龐因忿怒而扭曲,仿佛能聽見遠處戰馬的嘶鳴,感受到戰士們的不甘。

  「我認為中策可以實施,無論明廷和流寇之間的勝負如何,對我們而言都是有利可圖的!」一位沉穩的旗主緩緩開口,他的目光如炬,似乎在審視著一張無形的地圖,心中已有了計較,「我們可以靜待時機,坐山觀虎鬥,待兩方疲憊之時,再行出擊,豈不美哉?」

  「上策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只需派遣精銳,不斷騷擾明廷的邊境,讓他們疲於奔命,血流成河,如此一來,便能逐漸削弱他們的勢力,為日後的決戰鋪平道路!」一位年輕的旗主站了起來,他的眼中閃爍著野心與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

  各位旗主各抒己見,爭論不休,營帳內的氣氛緊張而熱烈,猶如外面的狂風驟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變局。

  然而,眾人對於下策的冒險性都有著清醒的認識,不敢輕易涉足那片未知的深淵。畢竟,八旗的兵力只有十餘萬,一旦失敗,不僅顏面掃地,更可能動搖國本,後果不堪設想。

  多爾袞和多鐸,這兩位智勇雙全的將領,主張上策,他們想要趁機入關,採取蠶食策略,逐步削弱明廷的實力,同時掠奪財物、遷移百姓,開墾遼東那片廣袤而肥沃的土地,為日後的霸業奠定基礎。

  而豪格和濟爾哈朗,則顯得更為謹慎,他們主張中策,認為應該築起高牆、廣積糧草,以逸待勞,保存實力。他們認為,明廷和流寇之間的戰火正熾,此時入關,無疑會引火燒身,導致民怨沸騰,聯合起來對抗他們,那將是得不償失的愚蠢之舉。

  代善和羅洛渾祖孫二人,則仿佛超脫於世俗之外,他們淡然處之,不問世事,仿佛一切紛爭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物外的寧靜。

  不一會兒,四人在十王殿內爭執得越來越激烈,幾乎和昔日皇位之爭一樣劍拔弩張,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仿佛一點即燃。

  「別再吵了!」多爾袞環視了一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營帳內的燭火都搖曳不定,「禮親王,正紅、鑲紅二旗的意見是什麼?」

  代善淡淡地回應道:「我的話並不重要,還是聽聽正黃、鑲黃二旗大臣的意見吧。如果他們想入關,那我就跟著;否則,我就練兵積糧,以待天時。」他的聲音雖淡,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多爾袞見豪格沒有異議,便召來了正黃、鑲黃二旗的大臣將領,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期待與焦慮,仿佛即將面臨一場決定命運的賭博。

  范文程靜靜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的眼神深邃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未來的迷霧。

  由於幼帝在位,二黃旗的將領們都想要建功立業,為日後的仕途鋪路,經過幾番權衡之後,他們最終都附和了多爾袞的意見,仿佛一陣風吹過,營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統一而堅定。

  不久之後,兩個時辰過去了,八旗終於議定了決策:入關劫掠!這個決定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多爾袞走到范文程面前,拱手問道:「范先生,入關有什麼方略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

  范文程點了點頭說:「有的,我計劃在五月中下旬進兵。那時,中原的麥田金黃一片,正是收夏糧的時候,我們可以趁機奪取糧食,解決軍糧問題。不過,具體的破城之地還需要等北京的細作探明明軍的部署後再確定。」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智慧。

  多爾袞有些疑惑地問:「李自成剛剛失敗,明廷正想要休整,為什麼要等到五月中下旬呢?難道不能提前行動嗎?」

  范文程微笑著說:「你知道中原什麼時候收夏糧嗎?那就是我們的天賜良機!那時,明軍的糧倉充盈,我們若能奪取,便能解決軍糧問題,讓士兵們飽腹而戰,何樂而不為呢?」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種神秘與自信。

  多爾袞恍然大悟,大笑起來:「范先生你真是當世的臥龍啊!本王真是佩服,這樣一來,糧草的憂慮就解決了!」他的笑聲豪邁而爽朗,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范文程擺了擺手說:「睿親王過獎了。當前最緊迫的事情就是誘降吳三桂。我打算讓祖大壽再次給吳三桂寫信,而且這次要大張旗鼓地送過去,讓明廷的皇帝林小風知道此事。你知道,林小風這個皇帝生性多疑,一旦知道吳三桂和我們通信,一定會非常憤怒。再加上朝臣們的鼓譟,或許可以迫使吳三桂反叛,為我們所用。」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經布下了一張無形的網。

  多爾袞聰明過人,立刻就明白了范文程的意圖。他知道,這一計若成,吳三桂的歸降將為他們打開山海關的大門,而山海關,正是中原的咽喉之地。

  多爾袞遙望著山海關的方向,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那裡的山川、那裡的海風、那裡的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他的眼前清晰起來。他知道,只要得到了山海關,那麼中原的大門就敞開了。在平原之地,他們的騎兵可以馳騁無阻,勢不可擋!他們的鐵騎將如狂風驟雨般席捲中原,無人能擋!

  ……

  而在山海關這邊,吳三桂正準備派人去發放軍餉。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既期待又擔憂。他知道,這次的軍餉發放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吳公,你中計了!」謀士方光琛急匆匆地走進來,拍著大腿驚呼道。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不安。

  吳三桂愕然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為什麼要索回冀資深所率領的那一千騎兵呢?」方光琛急切地問道。

  吳三桂疑惑地說:「這一千騎兵可是精銳之師啊,是我親自訓練出來的,怎麼能輕易交給外人呢?我需要他們來保衛山海關,保衛我們的家園。」


  「唉!」方光琛長嘆了一聲說,「但是他們已經在京師領過餉了啊!這樣一來,你就等於是重複發放軍餉了。」

  「竟然有這種事?沒人告訴我啊!兵部、戶部所發的軍餉並沒有短缺啊,所以我也沒仔細追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朝廷豈不是多給了我二萬餘金?」吳三桂暗自竊喜,之前因為一些誤會他被罰了款,現在又能得到這筆意外的補償,看來皇帝的心意並沒有疏遠他。

  「問題就出在這裡!」方光琛急切地站了起來說,「因為糧價飛漲,林小風在十五年的時候就已經把關寧騎兵的軍餉增加到了二兩(還沒算馬料)。但是在發放的時候,他們常常藉故剋扣一些軍餉,雖然每次剋扣的不多,但是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吳三桂驚愕地站了起來,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在大明朝的武將中,沒有不剋扣軍餉的人。他們通常會把剋扣下來的錢財一部分自己用掉,一部分用來賄賂朝中的大臣們;剩下的則大多用來養活自己的親軍了。親軍就是家丁的意思,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之士,是武將們的私人武裝力量。

  朝廷發放的軍餉是二兩銀子,但是經過吳三桂的手之後就減少到了一兩八錢銀子了。那麼那些不是親軍的人他們會怎麼想呢?他們會不會因此而對吳三桂產生不滿和怨恨呢?關寧軍把吳三桂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看待,那麼吳三桂又拿什麼來回報他們呢?

  事情已經危急了啊!吳三桂感到一陣心慌意亂,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危機。

  「方兄啊,你有什麼計策可以應對這種情況嗎?」吳三桂惶恐地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焦慮。

  方光琛沉思了很久之後才說:「這樣吧……這次我們就不要剋扣軍餉了吧!如果大家都發一兩八錢銀子的話,那麼他們也就無話可說了。但是那一千騎兵既然已經發了二兩銀子,那麼如果我們還是給他們發一兩八錢銀子的話,恐怕會引起變故的啊!」

  「你應該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吧!

  祝鳳翽踏入乾清宮的那一刻,晨光恰好穿透繁複的琉璃瓦,灑在他略顯疲憊卻堅定的臉上。他身著官服,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謹慎,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國家的命運之上。宮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只留下殿內龍涎香裊裊升起,與空氣中淡淡的墨香交織,營造出一種莊嚴而神秘的氛圍。

  他緩緩跪下,膝蓋觸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顯得格外清晰。雙手交迭,額頭輕觸冰涼的地磚,他心中默念著對皇上的敬畏與忠誠,聲音沉穩而有力:「微臣祝鳳翽,給皇上請安了!」這句話,不僅是對皇上的問候,更是他對自己使命的宣誓。

  皇上林小風,坐在龍椅上,面容平和而深邃,眼神中透露出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氣。他輕輕點頭,那動作雖微小,卻仿佛能撼動整個朝堂的風雲。一旁的郭天陽,身著錦衣衛的飛魚服,身姿挺拔,目光銳利,如同一隻隨時準備出擊的獵鷹,他迅速上前,將一封沉甸甸的書信遞到祝鳳翽手中。

  祝鳳翽接過信,指尖微微顫抖,這份來自邊疆的急報,承載了太多的沉重與期待。他緩緩展開信紙,逐字逐句地閱讀,眼神時而凝重,時而閃爍著思考的光芒。信中描述的流寇動向,以及建奴蠢蠢欲動的威脅,如同烏雲般壓在他的心頭。但他很快調整情緒,抬頭望向皇上,眼中閃爍著決絕與智慧的光芒:「依臣之見,那些流寇恐怕對宣府並無真心,不過是想趁火打劫,攫取些財物罷了。」

  林小風聞言,心中不禁暗暗點頭,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典史,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他輕輕一笑,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賞:「朕也是這麼想的!」這份默契,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皇上找臣來,是有什麼要事嗎?」祝鳳翽的聲音里透著一絲謹慎,他深知,能被召入乾清宮,定有非同小可之事。


  林小風站起身,身姿挺拔,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他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打獵去!」這三個字,卻讓祝鳳翽心中湧起無數疑問。

  「啊?皇上,臣只是一介小小的典史,手中無刀無劍,如何能為皇上打獵?」祝鳳翽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他實在難以將「打獵」二字與即將面臨的危機聯繫起來。

  「打的是建奴!」林小風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祝鳳翽耳邊炸響,他的心跳瞬間加速,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作為直隸通州人,他對建奴的仇恨與憤怒,比任何人都要深刻。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家鄉父老在戰火中掙扎的身影,聽到了他們無助的呼救。

  「臣願意為皇上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祝鳳翽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深知,這不僅是對皇上的忠誠,更是對自己家園的守護。

  林小風滿意地點點頭,領著祝鳳翽走到桌旁。那張北直隸的地圖,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卷,展現在他們眼前。山川壯麗,河流蜿蜒,城池錯落有致,道路縱橫交錯。林小風的手指輕輕划過地圖,停留在遼東已失之地和那些歸順建奴的漠南蒙古部落上,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果你是建奴,兩個月後,你會從哪裡南下?」

  祝鳳翽凝視著地圖,心中默默盤算。他深知,這不僅僅是一道軍事問題,更是對他智慧與膽略的考驗。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建奴以往多從喜峰口、獨石口等地入侵。如今雁門關在流寇手中,青山關則有吳三桂的關寧軍把守,建奴斷不敢輕易犯險。因此,臣料定他們仍會從獨石口或喜峰口南下。」

  林小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指著宣府鎮,繼續說道:「獨石口緊鄰宣府,若建奴從此處入侵,必會攻打宣府。上次流寇圍城,巡撫朱之馮英勇殉國,宣府損失慘重。今你守城有功,朕決定任命你為宣府巡撫,兼兵部侍郎,統領五千兵馬,收復宣府,你可有信心?」

  祝鳳翽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此行的艱難與危險,但更明白這是他對國家、對家鄉的責任與擔當。他抬頭望向皇上,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臣雖不才,但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上厚望!」

  林小風見狀,心中大定。他轉身對郭天陽說道:「還不快宣旨?」

  郭天陽聞言,快步走到屏風後,取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高聲宣讀。那聲音在大殿內迴蕩,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祝鳳翽的心上。當他聽到「任命祝鳳翽為宣府巡撫兼兵部侍郎」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責任感。他跪下接旨,雙手顫抖地接過聖旨,那一刻,他仿佛接過了整個國家的希望與未來。

  然而,當他得知自己只有五千兵馬去收復宣府時,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憂慮。但他很快調整情緒,向皇上請示對策。林小風見狀,微笑著安慰道:「五千人雖少,但足以牽制建奴主力。你可先收復延慶州,再根據戰況請求增援。朕會派商隊為你送去所需的一切物資,確保你無後顧之憂。」

  祝鳳翽聞言,心中大定。他深知,這不僅僅是皇上的信任與支持,更是他對自己的信心與決心。他再次跪下謝恩,誓言旦旦地表示一定不負皇上所託。

  臨行前,郭天陽遞給他一塊令牌和一本名錄。那令牌是宣府錦衣衛的指揮使令牌,象徵著無上的權力與榮耀;那名錄則是宣府錦衣衛的詳細資料與暗語,是他日後在宣府立足的根本。祝鳳翽鄭重地接過這些東西,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敬畏。

  最後,林小風親自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他手中,那是新政的策略與計劃。他叮囑道:「宣府的安危就全靠你了!新政不僅可以籠絡人心、樹立威信,更可以激發百姓的鬥志與信心。你到了宣府後,務必按照這些策略行事,確保萬無一失。」

  祝鳳翽緊緊握住信封,仿佛握住了整個宣府的命運。他深深地望了皇上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乾清宮。門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他仿佛看到了宣府的未來——一個充滿希望與光明的未來。


  在前往宣府的路上,祝鳳翽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既為即將面臨的挑戰而忐忑不安,又為能夠為國家、為家鄉貢獻自己的力量而感到自豪與驕傲。他深知,這一路將充滿荊棘與坎坷,但他更相信,只要心中有國、有民、有信念,他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與挑戰。

  沿途的風景如畫卷般展開,山川壯麗、河流清澈、田野蔥鬱、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美好的景象都讓他更加堅定了守護這片土地的決心。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用自己的智慧與勇氣,為宣府、為大明、為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靈帶來和平與安寧。

  鳳翽將軍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宮城的盡頭,他的離去仿佛帶走了朝堂上的一縷寒風,卻也悄然在每個人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郭天陽望著那逐漸模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氣,緩緩邁出步伐,走向那至高無上的龍椅。每一步都似乎重若千斤,但他知道,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即便前路荊棘密布。

  「陛下,」他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恭敬而不失誠懇,「鳳翽將軍守城之功,確有目共睹,然則,驟然提拔至二品巡撫之位,恐非朝野上下所能輕易接受。畢竟,巡撫一職,權重位高,需得德才兼備之人方能勝任,以免寒了眾臣之心。」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林小風皇帝的臉上,為他那原本就深邃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輝。他斜睨著郭天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隨即淡淡開口:「天陽啊,你可知朕昨日朝堂之上,為何無人敢應那收復宣府之任?非是無人願往,實乃眾人皆懼其艱險,畏首畏尾。鳳翽將軍,以一己之力,守城有功,更兼其勇武過人,智謀深遠,此等人才,朕豈能不用?」

  說到此處,小風皇帝的語氣中不禁多了幾分嚴厲:「大明疆土,寸土不讓,宣府之失,已讓朕心痛不已。若再因區區官職之爭,錯失良將,那才是朕之大過。至於朝野議論,你且放心,朕自有分寸。」

  郭天陽聞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皇上的決心已定,自己再多言也無益。他只得暗暗嘆了口氣,使勁點了點頭,將未盡之言咽回肚中,心中暗自思量,或許這便是帝王之術,非自己所能完全理解。

  「公孫遇春現在何處?」小風皇帝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郭天陽微微一愣,隨即迅速回過神來,恭敬答道:「稟陛下,公孫大人正與李指揮使、東廠提督及戶部、吏部諸位大人一同,在順天府衙門內,監督新政實施情況。」

  「哦,對了,朕差點忘了此事。」小風皇帝輕輕拍了拍額頭,似乎是在自嘲自己的記性不佳,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卻透露出他對新政實施的極度關注,「新政乃國之根本,關乎社稷安危,百姓福祉,各部必須齊心協力,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言罷,他站起身來,望向窗外那片廣闊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憂慮。新政實施的第一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而他,作為這個龐大帝國的掌舵人,必須時刻保持清醒與警覺。

  ……

  練兵場上,陽光熾烈,將每一寸土地都烤得滾燙。施守洪站在中央,汗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瞬間被蒸發得無影無蹤。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仿佛眼前的這群新兵蛋子,就是他即將塑造的鋼鐵之師。

  「弟兄們!」他的聲音響徹雲霄,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們聽好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勇衛營的一員,是陛下的親軍!我們的使命,是守護這片土地,守護我們的家園,守護我們身後的每一個人!」

  新兵們聞言,紛紛挺直了腰板,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們或許還年輕,或許還稚嫩,但在這一刻,他們都被施守洪的話語所感染,被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所激勵。

  「月餉三兩銀子,管飽飯,每天還有一頓肉吃!」施守洪繼續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誘惑與期待,「這樣的待遇,是你們以前從未有過的。但請記住,這不是白給的,而是你們用汗水和努力換來的!從今天起,你們將接受最嚴格的訓練,最殘酷的考驗。但只要你們能夠堅持下來,你們將成為大明最強大的戰士!」


  新兵們面面相覷,隨即爆發出陣陣歡呼聲。他們知道,這將是一段艱苦而充實的旅程,但他們也相信,只要跟著施守洪,他們一定能夠成為真正的勇士。

  練兵場上,汗水與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面。而小風皇帝則站在遠處的高台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憂慮,但他知道,只有經歷過風雨的洗禮,才能鑄就真正的鋼鐵長城。

  與此同時,在良鄉和薊州等地,同樣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練兵活動。各地的將領們紛紛響應朝廷的號召,帶領著自己的士兵們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之中。他們知道,大明的未來就掌握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必須為了這片土地和人民而戰鬥到底。

  陽光依舊熾烈,但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卻涌動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股力量將匯聚成一股洪流,推動大明王朝向著更加輝煌的未來邁進。

  在順天府的大堂里,王庭梅,這位三品大員,順天府尹,剛剛坐穩那把沉甸甸的椅子,眼角的餘光就不經意間掃到了門外。那是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宛如烏雲壓頂,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要知道,在這京城地界,權貴如雲,沒有通報就直接闖進來的,簡直就像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罕見。王庭梅最近本就忙得焦頭爛額,心情煩躁得像是一團亂麻,這一看更是火冒三丈,心裡像是被點燃了一把乾柴。

  「啪!」他猛地一拍驚堂木,那聲音震得桌子都跳了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在顫抖。他瞪著眼睛,對旁邊的衙役們吼道:「你們眼睛都瞎了嗎?這是順天府,不是菜市場,怎麼讓人隨隨便便就進來了?」他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衙役們心頭一顫。

  「快去攔住他們!」王庭梅的命令如同冰冷的刀鋒,讓衙役們立刻精神抖擻起來。他們拿起水火棍,像是一群被喚醒的猛獸,猛地往外衝去。

  到了門外,衙役們才發現,那是一群穿著官服的大人。他們先是愣了愣,隨後紛紛跪拜在地,嘴裡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但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像是遠處的蚊蚋在嗡嗡作響。

  王庭梅仔細一看,哎呀,這不是范尚書嘛!他趕緊起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迎了上去:「范尚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尷尬和客氣,像是在努力撫平之前的怒火。

  「咦?邱尚書、方尚書也來了.」王庭梅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再一看,李指揮使和王提督並肩而立,他們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藏著無盡的風雲變幻。王庭梅心裡咯噔一下,感覺事情不妙,像是烏雲壓頂,風雨欲來。

  「二位大人,別來無恙啊。」他勉強擠出笑容,心裡卻在打鼓。這幾位大佬齊聚一堂,能有啥好事?他的心情就像是被懸在了半空中,既忐忑又不安。

  成慶華,這群人里年紀最大的,他拍了拍王庭梅的肩膀,聲音沉穩而有力:「王府尹別緊張,先給大伙兒安排個座兒。」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安撫和寬慰,仿佛是一位老者在撫慰一個緊張的孩子。

  「是是是。」王庭梅一邊擦汗,一邊吩咐衙役搬椅子。他的動作有些慌亂,但眼神卻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無論來的是什麼風雨,他都必須勇敢面對。

  大家坐定後,顧朝生性子急,率先開口:「王府尹,這張表你得趕緊填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和催促。

  王庭梅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官員財產登記表」。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心裡湧起一陣疑惑和不安。


  「這是啥玩意兒?」他忍不住問道。

  「陛下有旨,要懲治貪污腐敗,咱們大明的官員都得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家產報上來,房子、田地、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連一文錢都不能漏。」顧朝生的語氣嚴肅而認真,仿佛是在宣讀一項神聖的法令。

  王庭梅一聽,明白了朝廷這是要動真格的了。他點點頭,表示理解朝廷整頓吏治的決心。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

  「那填完這個表交給誰啊?」他忍不住問道。

  「不用交,自己留著,但得每個月更新一次。錦衣衛和東廠會隨機抽查,要是發現有不實之處,吏部可就要彈劾你了!」顧朝生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警告和威脅。

  「隨機抽查?不是固定查某個人嗎?」王庭梅有些懵,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顧朝生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想靠收買人心來逃避檢查可就難上加難了。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憂慮和無奈。

  林小風在制定這個政策的時候,可是考慮得相當周全。他知道增設監察機構要花不少錢,而且吏治的問題也不僅僅是貪污腐敗那麼簡單,還得考慮成本和效率。所以,用錦衣衛和東廠來監督,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他的心裡不禁對林小風的智慧感到佩服。

  王庭梅心裡雖然有點忐忑,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鎮定。他深知,作為一位三品大員,他必須展現出應有的沉穩和從容。這時,戶部尚書邵師韓拿出一張紙來,喊道:「抬進來,讓王府尹驗貨。」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得意和炫耀。

  王庭梅一頭霧水地接過紙一看,原來是銀兩交接單。緊接著,兩個戶部的小吏抬著一個大箱子進來了。那箱子沉甸甸的,仿佛裝滿了無數的秘密和期待。

  「這是順天府三個月的績效銀,總共五百兩!」邵師韓解釋道,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和滿足。

  「績效銀?這是什麼鬼?」王庭梅更懵了,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塊突如其來的石頭砸中,感到有些暈頭轉向。

  邵師韓笑著解釋說:「這是陛下為了改革吏治推出的新政策。官員的俸祿現在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基本工資,保證大家的基本生活;另一部分是績效獎金,也就是這個績效銀。績效銀的多少,根據衙門的性質、人數和工作難度來定。每個月上級會根據下級的表現打分,然後按照分數發放績效銀。」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新政策的讚賞和期待。

  王庭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給官員加薪的好事啊!他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起來,仿佛被一陣春風吹過,感到無比的舒暢。他正準備簽字領錢呢,邵師韓又提醒他說:「王府尹啊,現在可不一樣了。你不僅要對上面負責,還要對下面負責。要是你的手下有貪污腐敗、欺壓百姓的行為,朝廷可是要追究你的責任的!」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嚴肅和警告。

  說完,邵師韓把交接單推了過去,又說:「京師被圍的時候,順天府治理鼠疫、疏散百姓都做得很好,深得陛下和民心。反攻流賊的時候,衙門的捕快們也是英勇殺敵、戰功赫赫。這都是因為王府尹你領導有方啊!所以陛下特旨滿額發放這三個月的績效銀。」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王庭梅的讚賞和敬佩。


  王庭梅簽完字後,邵師韓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公文:「還有這個,糧食限價令。」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神秘和莊重。

  「限價?」王庭梅有些驚訝地問道。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塊石頭砸中後泛起的漣漪,感到有些波瀾起伏。

  「對!糧食價格太低了會傷害農民的利益。所以順天府轄區內的商人和官府購買糧食時,價格不能低於當年的田賦折銀價。」邵師韓解釋道,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新政策的自信和期待。

  王庭梅驚訝地問:「只限低價不限高價嗎?」他本以為是要限制最高價呢,沒想到是限制最低價!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啊!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目前是這樣規定的。至於以後會不會限制最高價嘛,那就得看情況再說了。」邵師韓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定和保留。

  「下官遵命。」王庭梅點了點頭,心裡開始盤算起接下來的工作了。他知道,這場吏治改革將會是一場硬仗,但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談談新設立的衙門——土地司吧!」邵師韓的話音剛落,大堂里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而凝重起來。仿佛一場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而在居庸關外,祝鳳翽騎著馬沉思著手中緊握的密信。他身穿鎧甲,英姿颯爽,但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絲憂慮和沉思。這個新設立的土地司讓他感到既興奮又擔憂。他知道這個新衙門的設立意義重大,但也知道實施起來困難重重。他苦思冥想,尋找著入手的策略,仿佛一位智者在迷霧中尋找著前進的方向。

  五軍營的參將姜應奎看到祝鳳翽眉頭緊鎖的樣子,誤以為他對收復宣府沒有信心,於是勸慰道:「閻大人不必憂慮,我雖只帶了五千精銳,但收復宣府綽綽有餘。」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自信和豪情。

  祝鳳翽收起密信,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昂。然而他心中的憂慮卻並未因此減輕多少。他知道這場戰鬥不僅僅是對外的一場較量,更是對內的一次考驗。他必須小心謹慎地應對每一個挑戰和困難,才能確保這場改革的順利進行。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既沉重又充滿挑戰。

  看著身後五軍營的將士們,祝鳳翽臉上的那股子初時的豪情壯志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和疑惑的表情。他心裡琢磨著:「這些人,真的能再次收復宣府嗎?」他的目光在將士們的臉上掃過,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堅定的信念或是昂揚的鬥志,但所見之處皆是疲憊與無奈。

  要說他們全是老弱病殘,那可能說得有點過頭;但要說他們是精銳之師,那又絕對是誇大其詞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飢餓之色,眼眶深陷,顴骨突出,雖然身形還沒瘦到皮包骨頭的地步,但也絕對稱不上是驍勇善戰的模樣。他們的盔甲上布滿了塵土和磨損的痕跡,兵器也顯得有些陳舊,但好在的是,他們盔甲兵器倒是齊全,遠遠一看,還能唬人一跳。祝鳳翽心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吧。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將士們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然而,這光輝卻無法掩蓋他們臉上的疲憊和眼中的迷茫。祝鳳翽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地收復宣府,結束這場漫長的戰爭。

  「報!」這時,五軍營的探馬騎著馬,匆匆忙忙地從遠處趕來。一到祝鳳翽和姜應奎面前,就拱手報告說:「兩位大人,鎮守居庸關的定西伯唐勝宇,正帶著兵馬在關外等著咱們呢!」

  探馬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和緊張,仿佛是在傳遞著一個重要的消息。祝鳳翽一聽,立刻果斷下令:「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居庸關,不然大家都得在野外過夜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是在給將士們注入一股無形的力量。


  軍令如山,隊伍的行進速度立刻快了起來。將士們紛紛加快了腳步,儘管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疲憊和迷茫,但他們的步伐卻顯得異常堅定。他們知道,只有前進才能找到出路,只有戰鬥才能結束戰爭。

  終於,在日落之前,他們抵達了居庸關下。祝鳳翽抬頭望去,只見關牆高聳入雲,氣勢磅礴。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情壯志,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立刻在馬上向唐勝宇行禮:「祝鳳翽拜見定西伯!」

  唐勝宇也回了禮,一邊引著祝鳳翽入關,一邊閒聊著:「閻巡撫可是陛下的心腹大臣,這仕途可是蒸蒸日上啊!」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恭維和奉承,但祝鳳翽卻能從中聽出幾分虛偽和做作。

  祝鳳翽偷偷觀察唐勝宇的臉色,想從他那裡看出點什麼,但什麼也沒發現。這兩個人都是老狐狸,心思深沉,輕易不會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心中暗自琢磨著如何與這位定西伯打交道,既要利用他的兵力收復宣府,又要防範他可能的野心和陰謀。

  祝鳳翽心裡稍微盤算了一下,就定了定神。出發前,郭天陽曾跟他說過,唐勝宇這個人雖然膽小但多謀。他雖然打了不少仗,但勝仗少敗仗多,不過好在他從未因為怯戰而丟失過地盤,所以在明軍將領中也算是個「奇人」。想到這裡,祝鳳翽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嘲道:「這差事可是沒人願意接的。正好趕上守城立功的機會,陛下又親自過問,我急著想建功立業,所以才攬下了這苦差事。」

  「用五千老弱病殘去收復宣府?難啊!」祝鳳翽感嘆道。他的目光再次掃過身後的將士們,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憂慮。他知道,這五千將士雖然數量不多,但卻是他收復宣府的唯一希望。他必須想辦法激發他們的鬥志和勇氣,讓他們能夠勇敢地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唐勝宇看了看五軍營的將士們,忍著笑安慰道:「流賊已經撤出大同了,我們大軍一到,宣府還不是手到擒來?這功勞就像是從口袋裡掏東西一樣簡單。」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輕鬆和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結局。

  「哦?」祝鳳翽趁機問道:「流賊退兵的消息確切嗎?」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唐勝宇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真實的答案。

  唐勝宇嘿嘿一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仿佛在掩飾著什麼。祝鳳翽一下子就明白了:唐勝宇這是想分一杯羹啊。軍功就意味著銀子,這可不是唐勝宇一個人的愛好,大明上下都一個樣。而且唐勝宇正急需一個功勞來掩蓋之前的過失。當初李自成攻打居庸關時,唐勝宇只守了幾天就退守京師了,後來被文官們狠狠地彈劾了一番。雖然最後沒獲罪,但他自己也知道理虧,所以想用新的功勞來彌補之前的過失。

  祝鳳翽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拱手說道:「如果收復宣府成功的話,我願意把一半的功勞分給唐大人。」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做出一個重要的承諾。

  唐勝宇連忙擺手:「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和惶恐,仿佛被祝鳳翽看穿了心思一般。

  祝鳳翽笑著說:「我剛入仕途不久,還需要唐大人多多提攜呢。再說這功勞太大了,我一個人也吞不下啊,大人就別推辭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誠懇和謙遜,仿佛是在向唐勝宇請教一般。

  「你這話倒是實在。」唐勝宇終於不再遮掩了,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密報遞給祝鳳翽:「這是今天早上從宣府傳來的消息,流賊已經在昨天上午全部撤退了,現在宣府一帶已經沒有賊影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奮和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要不是陛下命令我守居庸關的話,我早就親自帶兵去收復宣府了。」唐勝宇說完後,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渴望和期待。

  在居庸關住了一夜後,第二天祝鳳翽早早就起來了。他站在關牆上,眺望著遠方的山巒和雲海。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志,仿佛看到了自己帶領將士們收復宣府的壯麗畫面。他率領大軍向延慶進發,決心要完成這次艱巨的任務。

  延慶離居庸關不到五十里路,急行軍的話半天就能到。然而,祝鳳翽和姜應奎卻商量了一下,決定謹慎行事。他們知道,急行軍會讓步兵體力透支,如果遇到敵人就危險了。因此,他們選擇了一個相對穩妥的行軍速度,以確保將士們能夠保持充足的體力和戰鬥力。

  隨著太陽逐漸升高,大軍也開始緩緩前行。他們沿著山路蜿蜒而上,穿過一片片茂密的樹林和草地。雖然路途艱難,但將士們卻都保持著堅定的信念和昂揚的鬥志。他們知道,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取得勝利。

  終於,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他們抵達了延慶城外。夕陽下的延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只留下一片蕭條和破敗。城牆上的磚石已經斑駁不堪,城門也緊閉著,仿佛是一座死城一般。

  然而,祝鳳翽卻知道,這座城池對於他來說卻具有著重要的意義。它是他收復宣府的重要一步,也是他實現仕途夢想的關鍵所在。因此,他決心要攻下這座城池,為自己的未來奠定堅實的基礎。

  大明和蒙古有兩個互市的地方,一個是宣府,另一個就是大同了。去宣府的商隊大多是從南方運來貨物,沿著運河北上到昌平,然後再轉陸路,經過居庸關、延慶、長安所,最後到達宣府鎮。因為商賈雲集,延慶曾經非常繁榮。然而現在,流賊過後,延慶就像是被蹂躪過一樣,靜靜地立在那裡,那種寂靜讓人感到害怕。

  「來人叩關!」姜應奎一聲令下,兩名步兵持著盾牌就走了出去。因為戰馬稀缺,他們擔心有埋伏,所以沒敢騎馬。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門前,用盾牌敲打著城門,大聲喊道:「我們是朝廷的官軍!快開城門!」

  不一會兒,步兵就回來報告了:「稟告閻大人、姜大人,城上有守軍,但人數不多。他們都是投降了流賊的官軍,不願意跟著流賊退回大同,所以就留在了這裡。他們聽說我們是朝廷的官軍,就說如果我們能免他們的罪,他們就開城投降。」

  祝鳳翽拿出公文遞給步兵:「你把這個公文給他們看看,陛下有令,凡是投降的人都免罪,官復原職,還補發欠他們的餉銀。」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是在給將士們注入一股無形的力量。

  步兵拿著公文又出去了。沒過多久,吊橋就放了下來,城門也打開了。數百名衣衫襤褸的士兵從城裡走出來,他們扔下武器,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們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仿佛已經對戰爭失去了信心和勇氣。

  然而,祝鳳翽卻絲毫不敢大意。他先派了十幾個人進城探查,確認無誤後才讓大軍進城。他知道,這座城池雖然已經被攻下,但其中卻可能隱藏著一些未知的危險和陷阱。因此,他必須保持警惕和謹慎,以確保將士們的安全和勝利的成果。

  到了城門口,祝鳳翽問那些降兵:「你們中間誰的職位最高?」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和莊重,仿佛是在審視著這些投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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