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節流不行得開源

  整個大政方針已經定下了，整個朝廷的機器的運轉，都圍繞著兩件事進行，一件事就是解決財政問題，還有一件事就是準備戰爭問題。

  但其實準備戰爭的問題，還是錢的問題。

  現在從銀行貸款五百萬，能支持到年底。但是年後到明年的六月之前，國家運轉要靠什麼呢？

  而在這期間，還要為吳三桂的戰爭做準備，財政的壓力山大。

  怎麼辦？

  該想的辦法都已經想出來了，又絕對不能向天下百姓加捐，那會壞了朝廷的信譽。

  為此，呂謀在御書房，召見了總理王，戶部尚書，還有大明中央銀行總行長，三寶局大太監孫斌，以及最懂理財的錢同和，開了一個閉門小會。

  錢同和看到已經累得骨瘦如柴的何富貴，首先站起來請示：「皇上，老臣回來多時，被皇上恩典到了內閣。但其實老陳在內閣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臣請回到戶部，做一個行走，憑藉著我多年對戶部的了解，幫何尚書一把。」

  「老愛卿的心我懂，但是內閣里的人，幾乎沒有人懂得財政。這樣一來，各個部門遞到內閣申請錢糧問題的奏摺，就只能老大人去把關審閱了，所以你老的位置不能動。」

  錢同和就心疼的看著何富貴：「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現在被累到這樣，如果皇上再不讓他輕鬆一點，您就把這個未來的能臣給累毀了。」

  呂謀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朕讓我的弟弟兼理戶部，其用心也在如此。但可惜，這冷手抓不得熱饅頭。弟弟呀，好好的學習快速的成長起來吧。」

  朱慈炤站起來：「不用皇帝哥哥叮囑，我心比皇帝哥哥還急。」

  然後直接面對了錢同和：「老師，弟子請今晚就搬到您的府上，和老師朝夕相處，隨時聆聽老師的教誨可好？」

  錢同和歡喜點頭：「老夫正求之不得。微臣定然將我所知道的財政方面的知識，向王爺傾囊相授。」

  面對這三人如此關心自己，何富貴緊緊的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感動的哭了出來。

  現在的這位皇帝，不喜歡人們在他的面前哭鼻子討恩寵。他喜歡的是堅強能扛住一切困難的人。

  呂謀讓弟弟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再詢問：「弟弟你這時候說一說，按照現在的財政情況，到年底之前，我們能夠平穩過年嗎？」

  半個月來，朱慈炤幾乎每一刻時間，都鑽在戶部衙門裡，不是查找翻看帳目，就是向屬下臣子們請教，成長是飛速的。

  這次再問，就不像上次皇帝問他時候，那種懵逼的狀態。

  他皺著小眉頭，對自己的皇帝哥哥匯報：「何大人向銀行借貸了五百萬銀元，又在何大人精心調配之下，支撐到年底，是沒有問題的了。但在這裡，卻又有了一個缺口，那就是各支軍隊恢復補充，還有為吳三桂準備出征的錢糧，又多出了一筆費用。臣弟和諸位大臣們研究過，這筆多出來的費用是沒有著落的，為此懇請皇帝哥哥，是不是除了吳三桂的備戰之外，其他軍隊的整補暫時停一停？」

  這種關乎到軍隊命運的話，只能他說，何富貴是不敢說的。

  原因是，自己的這位皇帝，等於是靠軍隊起家。軍隊被他看得極重，幾乎就是他的禁忌。削弱不得。

  還有就是通過幾次戰爭，已經養成了一群驕兵悍將，你提出控制他們整編壯大，他們敢直接砸了你的廟，踢翻你的香爐碗。

  但總理王提出來就不一樣了，一是人家的身份在那擺著，你誰敢動他一分？

  還有就是咱們家的這位皇帝，對這個弟弟，那幾乎就是百依百順呵護有加。他懲罰弟弟的方法都是寧可打自己，也不會動這個弟弟一根手指頭的。

  不管他說對說錯，都沒有人會反駁他。

  這次提出這件事，就看皇上怎麼決定了。

  呂謀想了一下，然後輕輕，最後堅定的搖頭：「這個不行。」然後趕緊給弟弟解釋：「不是說哥哥怕得罪了那些軍人，因為未來的形勢，需要我們準備充足，以應付萬一。同時也不能夠削減軍費，打擊將士們的熱情士氣。氣可鼓不可泄。這非常關鍵。」

  朱慈炤見哥哥態度堅決，這時候的哥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哥哥，自己和他犟個嘴是可以的，現在人家是皇帝，皇帝是不能頂撞的。

  沉吟一下，抬頭再道：「既然暫時不能削減軍費，那就只能夠開源了。」

  呂謀滿含著鼓勵的眼光詢問：「那我們的總理王大人說一說，怎麼樣開源？從哪裡下手？」

  「臣弟和何大人查看了一下帳目，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市舶司。」

  呂謀一皺眉：「怎麼回事？」

  朱慈炤就看向了錢同和：「錢閣老，你對天啟年的市舶司收入，是不是還有一點印象？」

  被這麼一提醒，錢同和點頭：「作為一個合格的戶部尚書，是要往前翻越至少50年以內的帳目的，這是本行規矩。為此老臣有些印象。」

  「那你說說天啟6年的時候，市舶司上繳國庫的稅銀是多少？」

  錢同和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肯定的回答：「因為市舶司的主收入，是內帑。為此，市舶司上繳戶部的只有雜項稅，那一年是7多萬兩。」

  朱慈炤點點頭，然後又看向了三寶局的大太監孫斌：「孫公公，那一年內帑收入多少？」

  孫斌毫不猶豫如數家珍：「那一年，奴婢記得是一百五十萬兩。」

  然後朱慈炤就轉頭面對了哥哥：「那一段時間，大明實行海禁，合計收入還有220萬兩。

  但是現在咱們大明已經開海了，原先南方不在咱們的手中也就算了，現在福建浙江山東沿海省份已經都回歸大明掌握了，但為什麼上繳給國庫的市舶司錢，卻只有六萬一千兩，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如果將這筆錢收上來，估計著就能夠支撐到年末了。」

  這又是一個別人不能提的問題，其實這就是在給新皇上出考題了。

  因為誰都知道，市舶司的稅到哪裡去了。都到現在的大明威遠候鄭芝龍手裡去了，被他截胡了。

  鄭芝龍能養起強大的艦隊，二十幾萬兵，本身海上貿易是一份，但收取出海貿易船隻的保護費，也是一塊重要來源。

  他收的保護費不多，一條三千料的海船，收三千兩銀子。你就想想那是多麼大的一筆收入了。

  但，海商既然要交海上保護費，那還交什麼市舶司錢啊。

  所以，要想市舶司有收入，那就等於從鄭芝龍手中掏食。你敢嗎？你有那實力嗎？

  你沒那實力，你不敢，大家就都不說，以免皇上尷尬。

  但被逼的走投無路的總理王，這時候就把問題擺出來了。你接招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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