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饑寒交迫的學子

  同樣為解決財政緊張問題，向征服採購的商人進行賒欠，發行商票的事，也是無奈之舉。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只是一時緩急，只要渡過這個難關，這個辦法在咱們朝廷層面，就必須杜絕廢止。否則成了習慣，那後患無窮。」

  何富貴躬身：「皇上目光長遠，正該如此。」

  「更不能用強，也要給商人們留有依舊運作的資本。」

  「這個臣懂，在我們商人之間搞這種賒欠，其實是有兩個底線方針的：一個是連續採購，那就只能收第1批貨款，然後在採購第2批的時候，賒欠第2批的貨款，但是得還上第1批的貨款。如此一來，就總是能夠利用一批商人自己的本金，存在於我們的手中，而商人們也能夠持續不斷地從我們這裡獲得利潤，得以生存。」

  一重回商人思路，何富貴就思路大開。

  既然有了商業賒欠的辦法，國庫的開銷再次得到緩解。總算平上了趙幼虎和吳三桂擴軍備戰的窟窿。

  但又一個窟窿出現了。

  負責科舉考試的陳確，和禮部尚書錢謙益一起求見。

  將兩個人招進來之後，免禮看座賜茶，陳確首先啟奏：「皇上，太上皇在大戰之前，為了穩定軍心民心提升士氣，下昭天下，準備今年10月大考。臣有幸被太上皇和皇上欽定主考。為此，臣配合禮部，積極操辦。天下各地的舉子紛紛響應來京應試，合計報名合格者四千，現在都已經進京備考。」

  「這是好現象啊，你和禮部安排周祥有功，當與褒獎。」

  「皇上先別準備褒獎微臣。因為整個戰爭提前結束，8月份皇上回京，結果就遇到了先皇帝駕崩，皇上登基繼位，一番操辦下來，原先訂的10月大考，只能推遲到11月份了。」

  呂謀點頭，「是這麼定的。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陳確就看向了錢謙益，錢謙益就苦笑：「推遲了大考時間，結果就出現了一個重要的狀況，那就是四千多趕考的舉子，滯留在京城。他們早已經花光了所帶盤纏，現在滿大街都是代寫書信，變賣字畫的。但是這麼多人賣字畫代寫書信，收入幾乎就為零了。

  他們就不得不為了生存沿街乞討。而文人為了保存文人的體面，怎麼能上街乞討？而更有的學子已經沒有了住店的錢，已經有許多人被店家趕出了客棧，流浪街頭了。為此在前幾天，在饑寒交迫之下，就出現了幾個學子自盡現象。」

  「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情？」呂謀大驚失色。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應該絕對重視起來。

  「還有就是，這些學子們進京，只帶了秋裝，卻沒帶棉衣。按照季節，十月（農曆）就已經入冬，十一月份，北方就進入嚴冬季節。秋衣怎麼能禦寒？到時候再凍死一些學子，那事情可就大了。這事兒還要皇上解決。」

  這的確是大事，這必須解決：「那愛卿的意思是怎麼解決呢？」

  錢謙益小心的回稟：「依照老臣的意識，當學當初崇禎十八年恩科，免費為這些學子們提供食宿棉衣，以解他們都燃眉之急。最起碼讓他們生存下去，不再凍餓貧病，不再自盡而亡。」

  呂謀點頭：「這個是必須的，老愛卿提的非常好。那你算過沒有，在一個半月之內他們的開銷將是多少？當然那些沒有考中的，也得讓他們平安回家。如此加起來，應該使用多少費用？」

  錢謙益就在袖子裡拿出了一份帳單，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呂謀的面前。「要想讓這些學子們渡過難關，更能平安回家，老臣和同僚們計算過了，食宿棉衣，以及雜費，再加上回去的路費，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最少二十萬，這還是只能保證最低需求。」

  聽到這個數字，呂謀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國家富裕的時候，這是一筆小錢，但問題現在是，國家的財政，那是一個窟窿頂著一個窟窿，這點原本的小錢，就被放大到了一筆巨大的開支了。

  這下是徹底的棘手了。估計何富貴是說什麼也拿不出來了。

  陳確開言：「皇上，這天是越來越冷，這筆錢必須快速下撥刻不容緩，否則再凍死幾個學子，再自殺幾個，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是啊，十月（農曆）其實就已經入冬了，就比如現在的集英殿，就已經燒起了地龍，否則君臣們只能在冰窖一樣的大殿裡，凌亂發抖了。

  現在學子們就在淒風苦雨中挨餓受凍，再不及時出手解決，那會要了許多人的命的。那可就是自己這個新皇大大的惡評。

  「這筆支出，國庫肯定是拿不出的。這樣吧，這筆錢，就由朕，以皇恩之名內帑出吧。」

  看著歡天喜地去內帑領錢的兩人背影，呂謀這也是無奈之舉。努力的搞家國分離，努力的在削減自己大明董事長的工資，努力的要捂緊自己的錢袋子，結果到現在，自己這個大明董事長，還是要向公司倒貼，真的是沒辦法。

  只是希望這次是特例，不要成為像賞賜官員軍隊那種年例就好。否則那自己就虧大發了。

  這東一筆，西一筆的額外開銷，讓今年的窟窿繼續增加。但明年上半年的那個巨大的窟窿，還沒有著落呢，原因就是為堵那個窟窿發行的債券，在發動了宮女姐妹之後，再次出現了銷售萎靡。如果按照這個速度銷售下去，到明年下半年都銷售不完這些債券。

  面對這樣的狀況，呂謀就找來了錦衣衛指揮使駱秉公：「老人家，最近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請老人家辛苦。」

  駱秉公面對這個年輕的新皇帝，充滿了恭敬：「皇上但請吩咐，老臣竭盡所能。」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請老人家派遣錦衣衛，到民間做一個調查走訪。」

  「就這麼點事兒啊，這是咱們錦衣衛的本職工作，何必皇上這麼鄭重其事？」

  呂謀笑著解釋：「這一次的調查走訪可不同往常。這一次是專門針對，為什麼我們的債券發售不暢，要為這件事找到原因。」

  駱秉公這才明白，小皇帝這麼鄭重其事的原因了。「老臣現在就去安排辦理，一定做到詳細準確。」

  「老人家辛苦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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