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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做戲做全套

2024-10-16 11:14:39 作者: 斷刃天涯
  第53章 做戲做全套

  前腳進了院子,抬頭看見站在廊下一臉陰沉的賈赦,賈璉臉上的輕鬆微笑頓時消失。

  「父親大人緣何在此?」被動防守不是賈璉的習慣,主動出擊吧。

  「小畜生,明知故問?今日老夫的臉面無存,都是你這小畜生的罪過。」賈赦看起來很嚇人,賈璉感受到的就是四個字「色厲內荏」。嗯,這老東西一貫的欺軟怕硬!

  「二房已經是外戚了,大房卻偏要跟皇上對著幹,那麼多勛貴不出頭,就榮國府大房臉大麼?非要當這個出頭鳥,開罪陛下,對榮國府有甚好處?對父親大人有甚好處?」賈璉說話的節奏很微妙,一點一點的增加語氣壓力,最後帶上了一點很自然的憤怒。

  賈赦有點慌,他只是貪,不是腦癱。賈璉一番話,賈赦心裡頓時一陣浮想聯翩,難不成是張廷恩給了這小畜生消息,陛下那邊是不是說了什麼話?

  越想心裡越慌,表情上都露出來了,這就是個人能力不足,底氣自然不足的表現。

  「還不是你這小畜生惹的事?」賈赦找到了一個看似合適的反擊點,下意識的反駁一句。語氣上完全沒有了作為父親上位者的意思。

  「我惹事?算了,與父親大人說不明白,回去好好想想,以後遇見事情記得往後躲。」賈璉見他氣勢全無了,順勢收了攻勢,免得這位惱羞成怒。

  賈赦卻完全領會錯了,還以為是張廷恩布置的勾當,一臉驚慌的低聲道:「首輔下台一事與你有關?」賈璉沒想到這蠢貨能想到如此遙遠,卻沒沒有解釋的意思,語氣淡然道:「這可是伱說的,我可沒承認。我可要提醒父親大人,有的事情放肚子裡,別往外顯擺。」

  被兒子教訓的賈赦瞬間從怒氣騰騰,變成了汗毛倒立,這小畜生!罷了罷了!今非昔比了,小畜生抱上了張廷恩的大腿,張廷恩抱的是陛下的大腿,小畜生也入了陛下的法眼!真要有點啥話傳陛下耳朵里,賈赦知道自己扛不住。

  「哼,我還要你教?」說著賈赦怒氣沖沖的出去了,心裡頭的不爽在這地界還沒法發作時,身後又傳來賈璉的聲音:「四王八公,運作一個四品知府倒也無傷大雅,非要惦記三品以上的差事,真當陛下提不動刀,還是太上皇心慈手軟?記住,遇事往後躲。」

  一番話說聽的賈赦心驚膽顫,腳下被門檻扳了一下,幸好門口長隨等著扶著才沒摔個惡狗搶屎,回頭對著門檻狠狠一腳,啊的一聲慘叫,抱著腳在原地單腿跳。

  傻B,純的!目睹一切的賈璉內心獨白。

  賈璉的判斷一點沒錯,賈赦雖然不是腦殘,但一定是傻B。

  離開東跨院的賈赦,直奔北靜王府就來了。兩家之間是所謂的通家之好,通俗的講,就是隨時可以來,不用遞拜帖,進門就能咋咋呼呼,吃飯時能見到後院女眷出面伺候的關係。

  北靜王與賈赦年齡相當,作為勛貴集團的實際掌舵者,北靜王相貌堂堂,為人低調。賈璉是沒見過北靜王,見了肯定會驚嘆,這不是朱時茂老師麼?

  北靜王的長相,一看就是正面人物。但歷史上那些權奸,哪個又不是生的好皮囊?在古代,長的丑的人想做大官是很難的。

  賈赦的來到,北靜王有點吃驚,因為這一次來訪並不在預料之中。

  這一路上賈赦的內心戲份已經拉滿並過了好幾遍,他的邏輯是這樣的,郭衍攜子登門道歉,看似賈赦頗有面子,實際上得了好處的是北靜王。想要運作郭衍再進一步,只有北靜王有這個能力。那麼,自己就是被頂在前面吸引文官集團火力的盾牌。

  賈赦的智商水平在線,以前看不到,無非是信息繭房+思維定式的產物。現在賈璉一番提醒,賈赦就算不能看懂全部,也能看到一些端倪。看懂了,自然也就心懷憤怒。

  然則,賈赦的憤怒在見到北靜王的瞬間變如同被一盆開水澆下的積雪,消失的很快。

  賈赦已經習慣了見到北靜王就心生敬畏,這輩子大概都改不掉了。

  「王爺,賈赦慚愧,有辱使命。只因犬子無狀,明知郭侍郎來道歉,刻意躲了出去。某一時不察,未能競全功。」賈赦甚至毫無撒謊念頭,如實說了。

  「恩侯不必自慚!郭侍郎能親自登門,事成也,此恩侯之首功。璉哥兒年幼叛逆,等幾年就好了。」北靜王給賈赦一種春風拂面之感,有的人就是有這種特質,明明什麼實際好處都沒有,就是能幾句話讓你心裡很舒服,願意為他(她)做事。

  如果是賈璉當面,一定會在心裡暗暗驚呼:PUA大師!

  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一個照面賈赦就跪了,屁都沒放一個,難怪賈家敗了。

  賈璉這邊自然是不知情的,他有他的麻煩,躲了一天,看看時候不早了,打道回府,在門口叫人給堵上了。

  「如果你不是皇子,老子一JIO踹死你!眼看就要過年了,到處亂跑也不怕被撞死。」賈璉在李亨面前是真橫,不是假的。主要是這廝不好亂沾,粘上沒準就是天塌地陷的麻煩。

  這不,這廝居然堵路攔車,也就是快到地方,車減速了,車夫能及時停下。

  真給這王八蛋撞了,賈璉上哪說理去?、


  在賈璉這裡碰壁多了,李亨已經領悟了「只要臉皮厚,誰也不能讓我認輸」的社交真諦,對於賈璉的無禮,身後太監氣的怒目圓睜,李亨卻依舊笑嘻嘻的抱手賠禮:「今日被母后勒令閉門思過,讀書自省,年關將至才得空。亨略備薄禮,為前事道歉。」

  這廝如此能忍,賈璉寒毛都立起來了,這太嚇人了。

  法理上李亨是有優先繼承權的皇子,跟他走近了必定麻煩纏身,賈璉沒啥遠大理想,不打算救過救民,就是想以一個過客的身份,在這個時代順利的過完錦衣玉食的一生。

  「讓你的人滾遠點。」賈璉說完,衝車夫長隨揮揮手,自己的人也攆走了,就剩下兩人在車前站著時,賈璉才壓低了聲音:「李亨,你怎麼想的我不關心,我只是提醒你一些話,且不說陛下春秋鼎盛,還有太上皇老當益壯,你現在做什麼都是錯。懂?」

  面對癩皮狗似的李亨,只能用別的方法讓他保持距離,嚇唬一下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李亨果然眼睛圓了,這是真的聽進去了,四下看看之後,李亨也壓低了聲音:「年後我就開府了,以後想見父皇和母后要先遞牌子等通報,即便是親父子,總見不到人聽不到消息也疏遠了。我的意思,懂?」

  這王八蛋學的還真快,賈璉很是無語的審視他幾眼後,淡淡道:「辦法不是沒有,年後再說了,今天帶來的禮物帶回去,至少別讓人看出來,咱倆走的很近。年後我進國子監讀書,你可以讓親信來找我,千萬不要自己來。今後再有下一次你主動過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有的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賈璉還不能總跟這孫子湊一塊,既然他死皮賴臉的主動靠近不能阻擋,那就想法子給他控制一下病情。

  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李亨知道賈璉說到做到,令人信服。

  當即李亨鄭重點頭:「我信你,那就等年後我搬出皇宮,開府之後再聯繫。」

  賈璉一看這孫子要賴上自己,立刻給他打預防針:「只此一回,沒有下次。」

  李亨心裡暗暗的不爽,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麼?眼神閃爍時,賈璉看的仔細,冷笑道;「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大不了我不考科舉,我躲金陵老家去。」

  李亨頓時語塞,這傢伙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他真的能坐的出來。不然也不會不給方少白和郭松面子,該罵就罵,該打就打,一點不慫。

  想到此處,李亨沖賈璉微微一笑,突然大聲喝道:「賈璉,給臉不要臉,你給我等著。」

  說完,李亨怒氣沖沖的走了,攔著身後要來找茬的下屬,一群人離開了。


  賈璉站在原地,一臉倨傲,冷笑一聲:「嗤!」

  雙手背後,不緊不慢的往回走,嘴裡哼著小曲,身形微微搖擺。

  做戲做全套,主打一個落在別人的眼裡就是猖狂!

  猖狂!太猖狂的!

  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本來一向謙虛低調做人,都是這個社會逼的!

  自打在青雲書院對了方少白,揍了郭松,被書院退學之後,賈璉的人設基本就固定下來了。就這點破事還牽扯到一個首輔,導致整個朝廷格局變動,說出來你敢信?

  承輝帝是最大的幕後黑手,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北靜王推波助瀾趁機壯大勛貴集團聲勢。

  真相說出去沒人信,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這跟認知有關。

  想讓一個人接受認知之外的事實,太難了!你跟他解釋不清楚。如同讓一個學渣數學考高分一樣,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賈璉覺得新人設其實也挺好的,至少是沒人敢輕易惹自己了。

  我,賈璉,榮國府的繼承人,師從當今陛下寵臣張廷恩,懟過首輔的孫子,揍過侍郎的兒子,就這一串事實,那都是不好惹的標籤。

  回家的路上,賈府的下人們都不敢正式璉二爺了,威風,太威風了。

  拉著一張我很不開心,生人勿近的臉,管家很識趣的上前通報,賈赦大老爺去拜見北靜王。賈璉聽了消息,情緒越發的糟糕,眼珠子都紅了,嚇了管家趕緊找藉口跑路。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噗通一個自由落體砸床上,賈璉瞬間進入一種全身乏力的狀態。

  被迫作為棋子的人生,太難了!就不能讓我躺平做條鹹魚麼?


  現實情況就是不能,賈璉要不撲騰幾下,將來賈府被抄家之日,就是人見人欺落魄之時。

  想想北靜王,賈璉心裡很是不屑,就你們這群臭魚爛蝦也配掀翻內閣首輔?沒有鏡子撒泡尿照一照啊。賈璉心裡其實很清楚,北靜王為首的權貴集團,肯定不會明著搶罷黜首輔的名聲,有人猜測這是權貴集團的手筆,簡單的不表態,讓人去猜好了。

  腦補能形成完整的猜疑鏈,也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要不怎麼說,人類一思考,上帝便發笑呢?人類,是最善於高估自身智商的種群!

  從賈赦去拜見北靜王的舉動,賈璉得出一個結論,放棄治療吧!

  佳節漸近,祭祖這個事情,賈璉不得不去,排序時一干族老都得後退,站前排的時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蓉,爵位在身-爵位繼承人-族老-嫡出-庶出-旁支,賈政能站在前排,那是因為他有官在身,族內的女子沒資格祭祖。

  祭祖之後,族長賈珍自然是大宴族人,賈璉藉口身體不適提前跑路,賈珍委託賈蓉相送,彰顯其族長的主導地位。這是做給族人看的,私下裡賈珍非常的客氣。

  賈蓉讓一干隨從落後五步之外,落後賈璉半步,低聲說話:「前些日子,東西二府的下人們,還有族人們可都在傳璉二哥的笑話。」

  賈璉聽了只是微微一笑,心裡默默的記下一筆,口中雲淡風輕:「珍大哥也不管管?」

  賈蓉究竟還小,沒能體會到賈璉的陰險用心,實誠的表示:「父親之意,此西府之事,東府不好說話。」

  默默的在心裡表達了希望能和尤氏深入交流的意願後,賈璉依舊一臉笑容,看不出有任何不滿的端倪,只是對賈蓉低聲表達了關切:「珍大哥最近經常打你麼?」

  現階段的賈蓉,還是有點反抗鬥志的,不像以後怕賈珍如同老鼠怕貓,聽了賈璉的挑撥,臉上閃過不忿:「怎麼不打?老子打兒子,也只能忍著。」

  賈璉可不是啥好東西,繼續種草:「是啊,還沒長大呢,也只能忍著。你看我爹,現在就不敢對我動手,頂多是罵幾句。要我說啊,人還是得靠自己,你這樣整日無所事事的,被打了罵了乖乖的忍著,將來你娶了媳婦,你爹要是看上你媳婦,你也能忍麼?」

  賈蓉突然站住,身形微微一顫,眼神驚悚的看著賈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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