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肩膀借你，我不笑話你
想揍。
但他救過她的命，還救過兩次。
不能揍。
更無語了。
「哼。」
半天年月只憋了這麼一聲。
「嗯？」歲珩楞了一下，耳根有些發紅，眼底閃爍著幾絲無措道，「那我喊你月？」
「什麼？」
「你剛剛不是喊我珩？」歲珩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眼底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笑著摸了摸耳後根。
「滾，我說的是哼！」年月嘴角微微顫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往車的方向走，邊走邊嘀咕，「才比我大三歲，耳朵就不行了。」
歲珩：「……」
真是個糟糕的空耳。
不過她還是願意和他同乘一輛車，歲珩的嘴角揚了揚，她沒討厭他，不討厭再往前進一步就是喜歡。
她也真沒生他氣，她真好。
歲珩跟上去：「月月，下周你去Y國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
年月面無表情地應聲，她知道歲珩學長打的什麼主意。
靠近她。
粘著她。
近水樓台先得月。
「為什麼不要？」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和學長你只是同學兼普通朋友關係，你跟我一起算怎麼回事。」
「我……我剛好想去Y國旅遊，順路。」
「行，你去，學長要是非要在我去Y遊學期間跟過去，那我就和學長絕交。」
「額……」
「學長還去嗎？」
「不去了。」
年月抿嘴憋笑了半秒：「說話算數。」
歲珩不是很情願，一張人間絕色的俊臉上，陡然生出了幾分憂愁，清冽的嗓音帶著些幽怨，「說話算數，有獎勵嗎？」
「學長想要什麼獎勵？」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不談戀愛！」年月沒回頭，乾脆地回。
「那等到了法定，直接結婚。」歲珩張口就來。
「歲珩學長，你快閉嘴吧。」
「同意了？」
「誰同意了！我是嫌你太煩人，每天表白每天被拒絕，歲珩學長不累嗎？」
「那你心疼心疼我，同意一下。」
「！」
**
黑色蘭博基尼Veneno里，車開一路，歲珩偷瞄了年月無數眼，副駕上的年月裝睡沒理他。
很快江大到了。
歲珩停好車，剛想喊年月，年月自己醒了。
「年月同學，你裝睡。」
「我沒有。」
年月從車裡下來，走在前面，歲珩跟在後面。
「好吧，我未來女朋友說沒有就沒有。」
「誰是你未來女朋友。」
「你啊。」歲珩走上來，又把大衣披在了年月身上，「我的未來女朋友，不可以挨凍。」
「歲珩學長，你不要臉！」年月嘖了聲，沒有回頭，無語地說。
話音剛落，迎面撞上陸聞景。
陸聞景聽到了年月剛剛的那句不要臉，又見歲珩的衣服披在年月身上，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以為是歲珩欺負了年月。
「月月，你沒事吧？」陸聞景伸手將年月拉到身後護住，神色冰冷地看著歲珩，「歲珩，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做任何傷害年月的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寒風冷颼颼的。
刮在歲珩只穿了馬甲和毛衣的修長身姿上，他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向前一步走到陸聞景身邊。
低頭，輕輕拉住年月的手腕，用力把陸聞景從她的手腕上掰開。
然後嗓音低冷地開口：「我也記得我提醒過你，你所謂的愛如果年月不想要，那便是負擔。喜歡一個人，應該讓她開心快樂，而不是將她困在你以愛為名，陰沉壓抑的囚籠里。」
「陸聞景，年月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陸聞景冷嗤了聲：「歲珩，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對年月的愛，我愛她勝過你虛偽的愛千萬倍，我愛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我愛她從生到死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你呢，歲珩？雖然我還不清楚，你這麼高調地追求年月，出於何種目的。但我敢保證你絕不是真心，你們歲家的人，根本沒有一個人有心。」
歲珩剛準備開口，年月按住了歲珩。
沉默半天沒有說話的年月，從歲珩身邊走出來，站在陸聞景對面。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該說清楚的總該要說清楚。
重生回來到現在。
年月一直覺得，當下的陸聞景並沒做錯什麼，只是她對他的心已死，不想重蹈覆轍。
直到剛才在法院門口，年月才明白，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前世從開始的欺騙，到結尾的背叛，陸聞景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是她自己戀愛腦，什麼都沒發現。
眼下，
四目相視，年月面無表情，壓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嗓音低低地開口。
「陸聞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面對年月，陸聞景臉色立刻好起來。
年月一字一頓，清清楚楚道，「之前，我和你分手時，我說我不喜歡你了，現在我收回我之前的話。」
陸聞景的心跳像是漏了一個節拍，眼角不由襲上淺淺笑意，靜靜等待著年月接下來的話。
他以為年月是要同意和她複合，她沒法忘記他，她還喜歡他。
只聽，年月清冷嗓音繼續響起，不帶半點溫度。
「不是不喜歡你了，是從來沒喜歡過你。」年月說。
陸聞景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月月，是不是有人威脅你這麼說？」陸聞景抬眸，目標鎖向歲珩。
年月表情平靜：「你覺得以我的性格，誰能威脅得了我？」
「那你為什麼這麼說，我不相信……沒來江大之前，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但那是友情，不是愛情。」
「可拿到江大通知書時，我向你表白，你答應了我。」
「我認錯了心動的對象。」
「什麼？」
「還記得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嗎，你救了我。」
陸聞景的眼神里，莫名閃過一絲慌張。
「記得。」陸聞景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麼，低著頭回憶道，「你當時和我說，你仿佛看到了神明從天而降，將你從死神的手裡搶回來，你問我那個人是我嗎，我沒有否認。」
「可那個人不是你，是歲珩學長對嗎？」
「是。」
「你一直知道，但你從未告訴過我。」
「你當時眼裡閃著光地看著我，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心動。」陸聞景緩緩抬眸，紅著眼睛說，「我懦弱了，也膽怯了，我怕你會喜歡上他，歲家沒有良人，我怕你會受傷害，更怕……」
「更怕我會失去你，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
聽陸聞景坦白完。
年月內心翻湧的情緒逐漸釋然。
「陸聞景，感謝你能坦白告訴我這些。」
「月月……對不起，除了那一次，我沒對你說過任何謊。」
「不重要。」
年月說完這句，步伐輕鬆地從陸聞景身邊躍過，沒有回頭。
歲珩默默跟在身旁。
兩人身後。
陸聞景情緒崩潰地站在原地，淚如雨下，喉嚨像被什麼哽住，說出話來。
他知道，他和年月之間的距離，又變遠了一些。
但……
陸聞景抬手擦掉眼淚，他不會放棄的，他不會輸給歲珩。
**
年月身邊。
歲珩低頭，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肩膀靠過去，溫柔地說，「想哭就哭出來，肩膀借你，我不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