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變色龍和惡徒

  第359章 變色龍和惡徒

  火箭的靈魂在木雕之中掙扎，但他本就是被耶和華用未知的手段呼喚而來，怎麼可能逃脫對方的控制。

  原本還一臉熱情『迎接』火箭的耶和華面色冰冷，似乎澪十三這個名字激起了他的怒意。

  「火箭，你什麼都不錯，唯獨你對澪十三的忠誠令人噁心。」耶和華掐住了那個雕像的脖子，火箭靈魂的聲音頓時變得殘破起來。

  耶和華陰冷地盯著對方：「毫無靈魂的軀殼罷了，澪十三就這麼讓你念念不忘？」

  火箭的靈魂在痛苦地掙扎，但也似乎是因為這個，他竟然找回了一絲混沌之中的清明。

  「靈魂……是那次實驗？！」木雕的嘴巴沒有動，卻發出憤怒至極的聲音來，「怪不得，怪不得那次試驗之後你對十三大發脾氣……不對，後面去天堂城的任務，也是你頒布的。」

  耶和華冷冷地『嘁』了一聲：「我說過，我不喜歡澪十三這個名字——本來，她應該是最合適的那一個，她的靈魂晶片應該和你們一樣保留下來才對……」

  他的目光愈發陰沉：「沒有靈魂的怪物，還白白浪費了我珍貴的資源。」

  火箭出奇地憤怒起來：「你……你早就想讓我們死！」

  耶和華的嘴角弧度詭異而滑稽：「哈，是我嗎？火箭，仔細想想，是澪十三的無能害了伱們，是肖恩的陰險殺了你們。而我，現在卻重新賜予你恢復意識的機會……跪下感恩吧，火箭。」

  「首領……」火箭的靈魂似乎都在大喘氣，「哈，你為我雕刻的軀體，膝蓋太硬，跪不下去！」

  「火箭，我開始對你失去耐心了。」耶和華看了木雕一會，然後平靜無比地說道。

  將木雕隨意地甩向空中，火箭的憤怒後生戛然而止。

  那木雕飄在空中，似乎正在陷入某種可怕的境地之內。

  暗中的肖恩皺起眉頭，目光逐漸凝重了起來。

  這也是……一種儀式？

  火箭的靈魂似乎被當成了某種耗材……

  正思考著，突然，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巧合，一隻癲狂獸出現在了營地的外圍。

  那隻癲狂獸實力並不強，所以在盯上耶和華之後，在原地警惕地徘徊了起來。

  耶和華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去，緊接著突然變成了一張滿是嘲諷的陌生面龐。

  「可愛的小寵物……嘖嘖嘖。」他像是呼喚狗一樣衝著那隻癲狂獸喊道，哪怕是暗中的肖恩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來一股想要打他的衝動。

  肖恩目光微微凝重，怪不得自稱變色龍，這是模仿了某個強者的特質？

  果不其然，那隻原本還在徘徊的癲狂獸在受到了挑釁之後，頓時放棄了警惕，狂吼著沖了上來。

  耶和華變回自己，旋即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那隻癲狂獸撲向了火箭的木雕。

  劇烈的撕咬聲響起，木屑散落在地。

  而那隻癲狂獸僅僅是在撕咬的時候不小心吞下了一絲木屑，旋即便肌肉鼓動，氣息猛然膨脹了起來。

  即便是瘋狂的狀態之下，癲狂獸的本能也讓其意識到，這個木雕是好東西！

  它惡狠狠地咬斷了「火箭」的腰部，隨即就要將木雕的上半身吞入腹內。

  不過，耶和華沒有讓它這麼做。

  王級的癲狂獸，即便得到一些【頂端】的力量，也太弱了。

  「哧溜~」

  耶和華張開嘴，口中的舌頭瘋狂變長，隨後狠狠地擊穿了癲狂獸的心口。

  那隻癲狂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在生命氣息快速流失的同時，一個如浮塵一般的微小靈魂從其體內鑽了出來。

  這還是肖恩第一次見到生物的靈魂。

  他眉眼間閃過幾絲古怪的神色，所謂靈魂，自己還能感受到過一股異能的氣息？

  恐怕，和世俗理解的靈魂不同，這是耶和華的異能對生物某種特質的一種提取和再現……

  掃了眼那弱小的靈魂，耶和華露出不屑的神色：「癲狂獸，作為生物，靈魂不夠完整，而且太過弱小。」

  旋即，他便將目光放在了那斷成兩節的木雕之上。

  在原地呆了一會，耶和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然後，他摟住那斷成兩截的火箭木雕，半跪在地。身子一陣抽動之後，他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耶和華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他哭得悽慘極了，嘴巴一張一合，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更詭異的是，他哭完一陣，臉龐便蠕動著變化起來，成為了另一個人。

  他的臉在不斷變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盡皆出現，其中甚至還有幾個肖恩見過的人。

  細柳、燕冷等澪十三小隊的人，但唯獨缺了澪十三，還有湯米哥、湯米哥手下的那對雙胞胎兄弟等等，那些早就死去的人成為了耶和華的一張張臉不斷出現。

  唯一不變的是，每張臉都是絕望而悲傷的哭臉。

  最後，耶和華變回了自己的臉，他像抱著火箭的屍體一樣抱著木雕，絕望地抬頭看向天空。

  突然，一陣柔和而奇特的光不知從何處亮起了。

  連暗中的肖恩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那光幾乎要把從隱匿的幻象之中拉出來。

  這是……

  耶和華的臉上閃過了狂喜之色，他連忙將木雕放在地上，自己跪在了前方，小聲念起了什麼。

  因為那光的出現，肖恩無法靠地太近，只能模糊地聽到「母親」「恩賜」「重生」等字眼。

  那光芒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竟像是活物一樣飄向了東南的方向。

  一顆幾乎籠罩整片視野的參天大樹出現在了那個方向。

  只是，那大樹僅僅是虛影，而且，似乎只有在固定的角度才能看到其顯現出來。

  龐大的樹冠頂著惡穹，然後齊齊搖動了一下。

  柔和的風和熱烈的光灑落了下來。

  那些光落在了火箭的木雕之上，那木雕竟然還生出了嫩芽。

  光芒似乎試圖做些什麼，但在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光芒好像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最後只能無奈地消失了。

  這過程中，耶和華一直都在死死地盯著那出現的光芒和樹影，他的眼珠子快速而詭異地轉動著，就像是攝像機一樣記錄著什麼。

  最終，光芒和樹影全都消失了。

  火箭的木雕躺在地上，即便煥發出了嫩芽，但依舊無法改變什麼。

  耶和華拿起木雕檢查了一番，最後還是皺起了眉頭：「還是不行……為什麼，是缺乏了什麼嗎？母親果然已經在復甦之中，她明明給出了反應……」

  「是母親復甦的程度太低了？還是我的設想中有哪些步驟不正確？」

  站在原地徘徊了好一會，但是，耶和華依舊無法找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最後，他不滿地踢了一腳火箭的木雕：「廢物……難道是因為這個廢物太弱了，無法引起母親的共鳴？」

  耶和華的眸子愈發陰沉了起來：「假如澪十三擁有靈魂，那麼她才是最好的試驗對象……廢物！廢物！」

  暴躁地罵了好一會，耶和華將所有痕跡全都收起，準備離開這裡。

  他的試驗還會繼續下去，他也許還需要更多的試驗材料和更多的試驗次數。

  掃向灰海的某個區域，耶和華的臉龐不斷蠕動著。

  「下次也許可以再召喚一次那兩個邪神的軀殼，只不過，需要換一個身份……」

  他喃喃自語，就要離開這片營地。

  低著頭走了一會，耶和華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原地轉著圈。

  轉了十幾圈之後，他掃了一眼身邊的土地，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和暴戾，旋即停住了步伐。

  耶和華看向一片空氣，眸子瘋狂地上下左右轉動著。

  「這味道……」他咧開嘴角笑了起來，「是你吧，大名鼎鼎的惡魘肖恩。」

  空氣似乎被破開了，肖恩從容不迫地走出來，像是大明星一樣居高臨下地沖耶和華揮了揮手。

  「初次見面，不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肖恩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行走者首領？變色龍？本我教信徒？抑或是……」

  他做出一個滑稽的張開雙手的動作，臉上滿是嘲諷：「偉大的耶和華？」

  耶和華臉色不變，即便他袖子下的拳頭已經暗中攥地死死的。

  「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為偉大的耶和華。」他似乎平靜地接受了肖恩的嘲弄。

  肖恩笑眯眯地走上前一步：「那麼，偉大的耶和華，我有些疑惑，你能否為我解開呢？」

  耶和華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動了一下：「當初聽到你死的消息時我便不以為然，以往，別人都不知道你時，我便對你有些判斷……果然，你是假死。」

  肖恩並未讓耶和華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他只是在半空中悠閒地踱著步子：「比不上你啊，耶和華，搞了這麼多的大動作。」

  耶和華笑了一下：「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肖恩只是聳了聳肩，並未正面回答。

  而耶和華像變色龍那樣歪了歪腦袋：「出身無法改變，你最缺乏的依舊是各種隱秘的知識。但剛才你說的話暴露了一些東西，你在追尋我知曉的秘密……看樣子，本源異能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他看了眼肖恩的腳下：「狐狸魔術……呵，離這麼近我卻無法察覺到你，肖恩，你晉級的速度果然可怕，已經超過深紅中層，接近深紅上層了吧……而且，沒有味道，像是當初太陽未被遮擋時清晨的風……你的污染也被排除了，看樣子，你也從母親那裡得到了不小的好處。」

  肖恩笑了笑，隨後伸了個懶腰：「那你是否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呢？」

  「當然可以……」

  話音剛剛落下，耶和華竟然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旋即，一根長長的舌頭從另一個角落中冒出，直奔肖恩身下的空間。

  半空中肖恩的身影閃動一下消失，而他的本體正好在耶和華舌頭攻擊的方向。

  「猜對了哦，真厲害。」肖恩大笑一聲，幾乎擦著舌頭的最頂端再度沒入了空氣之中。

  耶和華出現在了原地，他身上的顏色正在從營地環境的顏色變換回來。

  警惕地掃試著周圍，耶和華冷笑道：「肖恩，我對你知根知底，即便是深紅中層的幻術，也對我沒有作用。」

  「哦，是嗎？」肖恩的笑聲在營地的四處迴蕩著。

  耶和華不斷轉身盯向各個空無一人的角落，口中大喊：「沒有用的！」

  「是嗎？」

  「當然！」

  「真的嗎？」

  「自然如此！」

  二人像是鬥嘴的小孩一樣重複著無意義的話語。

  突然，耶和華的腳步慢了一下，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猛地抬手，他發現，自己的皮膚不知何時變成了詭異的淡紫色。

  肖恩忍俊不禁的笑聲在各處迴蕩：「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用幻象欺騙你，和你逗著玩呢。」

  耶和華的神情頓時凝重，他右手五指變成了五根針筒，一下子插入了自己的腹部，試圖將毒液排除出來。

  「你知道本源異能之間的不作用方式？」耶和華恨聲道。

  肖恩大笑了起來：「耶和華先生，別把我當傻子。」

  耶和華的臉色朝著深紫色在轉換，他的腳步已經開始踉蹌了。

  「以幻術作為吸引我注意力的東西……你早就開始在周圍下毒了吧？」耶和華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回答他的是肖恩嘲弄的笑聲。

  耶和華已經站不穩了，他踉踉蹌蹌地坐倒在地，目光中充滿了暴戾。

  「惡徒、欺詐、謊言……集齊了三種……」耶和華的聲音變得不甘起來，「真是好命的蠢貨。」

  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了。

  而肖恩終於露出了身形，他嘲笑道：「耶和華，我以為你會有什麼手段呢？」

  「肖恩……」

  「嗯，我聽著呢。」肖恩笑眯眯的。

  一道舌頭突兀地出現，洞穿了肖恩身側的空氣。

  虛影在消失，肖恩的實體慢慢出現在了原地。

  耶和華的舌頭就扎在他的心口，不斷蠕動。

  耶和華的臉上哪有半點中毒的模樣，他晃動了一下舌頭，將肖恩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果然是以太體……」耶和華冷笑了起來。

  「我一直在想，你怎麼到這兒來的呢？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我在召喚邪神軀殼的時候，湊巧也召喚了你……」耶和華臉上滿是愉快，「別懷疑，我調查過你，你在灰海的行跡雖然具體不可知，但一些細節可以結合起來。」

  他的舌頭似乎可以穿透靈魂，其上的肖恩動彈不得。

  「你和潛誘者高訽有某種聯繫……所以，我召喚高訽的儀式召喚來了你，不足為奇。」

  耶和華張開雙臂：「那麼，作為以太體被召喚而來的你，怎麼可能對我下毒呢？」

  舌頭上的肖恩盯著他，最後無力地點點頭：「對，所以我沒下毒。」

  他突然笑起來：「我一直都在用幻術啊。」

  耶和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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