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狠狠地播撒痛苦！

  第343章 狠狠地播撒痛苦！

  凌薇薇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正中溫順的下懷，因為他當初早就跟姜恆宇攤牌過。

  在他看來，向那些與姜緣關係不錯，或者說頗為關心姜緣的人，透露姜緣那悲慘的未來，並不需要藏著掖著，知道的越多，大家才能齊心協力地避免悲劇。

  溫順身上也肩負著賺「痛苦值」金幣的任務，他就是行走的痛苦製造機，現在既然逮到了機會，那他自然便開始嫻熟地替姜緣賣慘：「姜緣的未來嘛，只能說一言難盡，她在自己最燦爛的年紀香消玉殞……」

  凌薇薇聽到溫順用低沉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她終於無法保持淡定，不由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愕的神情。

  也不需要她追問細節，溫順已經「如數家珍」地道出了一切前因後果，可以說未來發展的邏輯、細節方面非常詳實，不是隨隨便便瞎編就能編出來的。

  凌薇薇驟然聽到關於自己的好友這樣的「噩耗」，她在猝不及防之下，理所當然地被爆了「痛苦值」，心裡愈發同情憐惜姜緣，只覺得對方實在是太慘了，不管哪個世界的老天爺，都在針對這個苦命的少女……

  溫順注意到了凌薇薇那做不得假的悲痛神情，他不由對凌薇薇又多了好幾分認同感，同時還有一種又完成了「散播痛苦」任務的愉悅感，不管怎麼說，能多拉一個下水是一個，原先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他本人是最痛苦的。

  熟練而詳盡地訴說完姜緣的既定命運之後，溫順那低沉的語氣很快就切換成了激昂，他最後這樣補充道：「雖然姜緣未來的結局很悲劇，但我這不是重生回來了嘛，並且我一回來就已經決定要改寫悲劇，現在一切還是比較順利的，你看姜緣的身體因為平時加強了鍛鍊，已經越來越好了，肯定不會再落了個『病逝』的下場，唯一需要擔心的地方，便只有她在精神上的健康問題，我想只要她在精神上也一直保持快樂，那總有一天，抑鬱症也會痊癒。」

  凌薇薇聽了默默點頭，不管怎麼說，姜緣的現狀確實沒毛病，這加強身體鍛鍊，居然加強到了能去打體育職業比賽，也沒誰了，莫名的就很滑稽，未來肯定已經被改變了，不過聽到精神上的抑鬱症，她連忙追問細節。

  溫順感嘆道：「我就知道姜緣沒有把這事告訴你，想想也是，患有精神抑鬱的人，肯定不會到處宣揚、各種賣慘，反倒是一些明明沒抑鬱的，喜歡各種矯情地裝病以獲取同情……姜緣的精神抑鬱，是早就已經經過醫生鑑定的，沒辦法，她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過得實在太慘了，她那個父親姜志豪，就是個禽獸不如的生物爹、家暴男……」

  隨著溫順把姜緣的過去的成長細節爆出來，凌薇薇都聽懵了，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無形的大手攥得死死的，相較於姜緣的未來，她只覺得對方的過去，實在是太刀了！刀死人了！

  因為無論如何，只要通過現在的努力，未來總是可以改變的，凌薇薇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再悲劇的未來，她也會將其完全改變！

  可是過去呢？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尤其是在童年之中遭遇的陰影，往往會伴隨一個人的一生，像某些變態殺人犯、反社會分子什麼的，不少都是經歷了不幸的童年，埋下了仇恨的種子，結果長大之後變得越來越極端。

  凌薇薇聽到溫順描述的關於姜志豪如何虐待姜緣這個可憐女孩的細節，內心分外痛苦的同時，也氣得渾身發抖，她都可以想像，那時年幼的姜緣是多麼可憐、無助，被虐待的時候，肯定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無論誰小時候遭遇了這種事情，留下了慘痛的記憶，不患上精神抑鬱才怪，那些天生的壞種，說不定還可以通過報復世界來發泄，可像姜緣這種天性善良的人，肯定不會去傷害別人，於是說不定就會自虐自殘、自我折磨，然後還會產生強烈的自毀傾向。

  不知為何，凌薇薇又想起了她在夢境世界中所遭遇的姜緣在她面前被人虐殺的一幕，那個仇敵現在好似變成了姜志豪的模樣，然後她便生出了替姜緣報仇的衝動！

  凌薇薇強自平復內心的怒火，這樣說道：「姜緣其實也不是沒有跟我說過她的家庭情況，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多細節，然後還有她真正的精神狀況，她表面上看起來實在是太正常了。」

  溫順嘆了一口氣：「這其實就是最不妙的地方，我寧願她可以多多發泄，而不是總是表現得那麼開心快樂，她就是太懂事了，太不想讓別人擔心她了，於是任何痛苦，都喜歡一個人獨自承擔，久而久之，哪怕再能抗壓的人，精神狀態都會崩壞！我都可以猜到，她跟你講述自己的過去時，肯定就是各種避重就輕，她就不是那種喜歡到處嚷嚷自己有多慘的人，實際上她真的太慘太可憐了！」

  凌薇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姜緣雖然也告訴了她那個渣爹有多不靠譜，但是還真沒有細說不靠譜在什麼地方，以至於凌薇薇還以為姜志豪只不過是完全不關心女兒，對其不管不問，卻不知道他做得更加過分。

  溫順最後補充道：「姜緣現在的性格，還和之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猜測可能是她自己的身體，或者說大腦部分產生了自我保護機制，很多電影、小說中，不是有那種患有多重人格的嘛，或許她真正的人格選擇了逃避，硬是創造出了一個活潑外向、豁達灑脫的人格來替自己面對這慘澹的人生。」

  凌薇薇對於溫順的這個猜測倒是不置可否，不像姜恆宇，因為他真的跟性格沒有改變之前的姜緣有所交集，所以就覺得溫順的猜測極為合理，接近真相。

  凌薇薇一開始接觸的姜緣，那就是現在這個仿佛渾身洋溢著快樂的元氣美少女，她就像天生開心果聖體，誰和她當朋友都會受到她的感染，心情自然而然地就變得暢快起來，永遠不會從姜緣那兒收穫什麼低氣壓、負能量。

  這樣的朋友，簡直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朋友，和她們產生的交集，全都是快樂的記憶。

  可凌薇薇真的沒有想到，隱藏在姜緣那「樂子人」表象之下的，竟然是如此悲慘可憐的真相，而偏偏這確確實實非常符合姜緣的性格作風，因為她就是那種把快樂帶給大家，把悲傷全都留給自己的人。

  現在一想到這樣的真相，凌薇薇就覺得自己心中堵得厲害，尤其是她的童年其實非常幸福，雖然家境一般，出身小鎮，但是作為獨生女的她，父母很寵她很愛她，也自然而然地培養出了她那正直的性格、良好的三觀。

  可即便如此，她有的時候竟然還不滿足，甚至在某一刻還挺羨慕姜緣的出身，誰還沒有個「千金大小姐」的幻想了，就好比不少人也曾幻想自己是富二代一樣，躺平擺爛能夠過上的富足生活，都是別人奮鬥一輩子沒法達到的。

  而隨著凌薇薇知曉了更多童年喪母的姜緣的成長細節，饒是她現在自認為已經是個武道強者，她都感到不寒而慄，換做是她的話，她真的可以像姜緣這樣保持善良，對世界溫柔以待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凌薇薇甚至覺得自己肯定會黑化，不僅要報復渣渣爹，也要報復整個姜家，最後甚至報復整個世界，既然老天爺這麼對她，那她也要讓老天爺看看，什麼叫做人定勝天！

  就在凌薇薇一時間感慨萬千時，溫順這個時候，則覺得自己的任務圓滿完成了，他感受到了凌薇薇那強烈的情緒變化，還有那副維護、心疼姜緣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很安心吶。

  他就感覺自己這一通操作，又為姜緣籠絡到了一個忠誠度滿值的人才，並且依舊是在暗中進行的，他覺得這種默默付出的感覺很棒，很有一種「偉大，無需多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情懷。

  這就是溫順，他又被偉大的自己深深地感動了，還陶醉在了這種感覺之中。

  溫順這會兒甚至都忘了去追問凌薇薇那「穿越者」的細節了，很顯然剛剛他在科普姜緣的未來、姜緣的過去還有姜緣經過權威認證的精神抑鬱的時候，已經說嗨了，反正就是狠狠地滿足了他「播散痛苦」的想法，似乎越多的人跟他一起承受痛苦，他就越來勁……

  而就在溫順跟凌薇薇告辭的時候，凌薇薇卻蹙起眉頭，叫住了對方，她這樣說道：「能從你這個『重生者』那裡知道更多關於姜緣的信息，我很感謝你，這讓我更加了解她，也更加珍惜我和她之間的這段友情，不過關於姜緣的未來，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疑點。」

  溫順停下腳步，耐心道：「什麼疑點，你說說看。」

  凌薇薇直截了當道：「你知道的，我和姜緣的關係很不錯，我也一定會和她做一輩子的朋友，我認為我有能力保護好她……可問題是，在你描述的關於姜緣的未來中，竟然沒有我的存在，甚至她臥病在床的時候，我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溫順被凌薇薇這樣一說，他的第一反應，是在心中吐槽，伱凌薇薇也只不過是個學習不錯的普普通通的優等生，你有什麼能力去保護姜緣，自我感覺未免有些太良好了。

  如果凌薇薇真有能力保護姜緣，未來成為那種名垂青史的大人物，那他溫順「重生」回來，就不是去找姜恆宇合作了，而是直接找她了，不管怎麼說，人家姜恆宇未來距離入主姜家，成為恆星財閥的掌控者，也就只有一步之遙，讓溫順下起注來很有底氣。

  溫順隨口解釋道：「這也沒什麼不合理吧，我『重生』是上學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跟姜緣的關係，可能也沒那麼好，說不定後來你看到姜緣陪著我『墮入黑暗』，你就對她徹底失望了，然後自然連朋友都不做了，說到底隨著我『重生』的時間越久，這造成的蝴蝶效應就越大，未來已經偏差得越來越厲害了，所以你也沒必要去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

  溫順這樣解釋的時候，語氣中還有一種「捨我其誰」的自豪，就是覺得他跟姜緣的羈絆才是最深的，在記憶中雖然更多的是姜緣對他好，永遠相信著他的才華，相信他有一天可以功成名就，而他對姜緣就比較一般了，主要還是自卑，根本沒有和她在一起的勇氣。

  不過這不妨礙在他跟凌薇薇科普姜緣的未來時，說自己跟姜緣的關係有多深，堪稱是在黑暗之中的互相救贖，這顯然就是文人慣用的春秋筆法。

  凌薇薇聽到這種毫無誠意的解釋，顯然一點都不滿意，畢竟在溫順的口中，她凌薇薇這麼重要的存在，居然成了「無關緊要的細節」，這怎麼可以？

  她可是以姜緣最好的朋友、最忠誠的心腹自居的，以後肯定可以輔佐姜緣干出一番大事，結果搞了半天，姜緣的未來之中，居然連她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凌薇薇對此很不服氣，她忍不住開始懷疑溫順所經歷的「未來」的真實性，她也完全有充足的理由質疑，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經歷過「夢境世界」的「穿越者」，那她參照自己的經歷，有沒有一種可能，溫順所經歷的「未來」，也只不過是「夢境世界」的一種模擬呢？

  對於已經經歷了多次夢境世界模擬的凌薇薇來說，她可是非常清楚，這「夢境世界」搞出來的人生模擬，可以有多麼真實，可如果去細品它的一切，就會發現它其實完全可以當成一個可以通關的虛擬遊戲，只不過它的推演，確實近乎真實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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