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算免不了一戰，也要把死傷降到最低

  「將軍，神女送過來這些都是什麼啊！」

  「對啊，花花綠綠的，還怪好看的。」

  將軍府糧倉，一個個碩大無比的大方塊正穿透時空之門被傳送過來，褚家軍一邊忙得如火如荼，一邊對懷裡沉甸甸的物資覺得好奇，忍不住小聲開口問道。

  這東西的外殼好像是紙做的，但裡面好像又像是灌入了鐵鉛一樣，分外趁手。

  褚燁眼神微微一沉，「好好幹活，不該問的別問，這些物資關乎重大，務必小心謹慎運送到軍營，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見他面色分外肅厲，褚家軍趕緊閉嘴老老實實幹活，不再多舌詢問。

  等所有的物資傳送完，已經是凌晨兩點。

  兩小隻早就已經酣睡入夢，方錦珠雖然累極，卻絲毫沒有困意。

  褚燁說，探子來報，羌蕪臨北營地的軍帳一夜之間擴充了好多番，只怕用不了三四天，十萬大軍就會犯境而來。

  她的法子，也不知道頂不頂用。

  萬一不頂用，北遼勢必要面臨一場浩劫大戰。

  兩萬褚家軍，對戰十萬羌蕪敵軍，本就是以卵擊石。

  何況，沒有戰馬，兵器也都破舊不堪，戰敗幾乎是毫無懸念的。

  方錦珠雖沒有經歷過戰爭。

  可電視裡，歷史書上，抗倭戰爭是透著螢屏和紙張，都能讓人渾身發抖的慘烈殘忍。

  一想到褚燁那雙堅毅虔誠的眼眸，會在敵人的大刀下覆滅。

  還有視頻里那些憨厚忠烈的大兵，會在羌蕪的鐵騎之下慘死，甚至肢骸難全。

  她的心就像是被巨石死死壓住，瀕死一般窒息。

  方錦珠掏出手機，撥通了褚燁的電話。

  只響了半聲，電話就接通了。

  方錦珠喉嚨卻像被人扼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錦珠姑娘，你還沒安歇嗎？」

  褚燁的聲音很輕，是不畏將來的沉穩淡定。

  這聲音像是一雙力量非凡的大手，不動聲色的將方錦珠心頭的巨石抬高了一些，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褚燁......如果我的法子不頂用，你當如何？」

  聽筒里沉默了一瞬。

  隨後褚燁的聲音愈發輕柔了些，「錦珠姑娘，別怕......」

  方錦珠眼睫微顫，淚珠瞬息砸落下來，她趕緊揮手擦去。

  她確實怕極了。

  怕自己那紙上談兵的法子，只是羌蕪敵軍眼中的笑話。

  怕這些對自己堅信不疑的褚家軍，最後因著自己的弱小無能，終究逃不過戰死。

  「別怕。」

  褚燁再次道，漆黑的夜，都遮蓋不住他眼底溫柔堅定的光，「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會帶著北遼軍民造反上京，一場戰事避無可避。」

  「可造反乃刀尖朝內，雖意指的只是無良朝廷，但籌謀不夠勢必殃及無辜百姓，這非我所願，實在是無奈之舉。」

  「現在不同了，因為你，我褚家軍兩萬英魂不用餓著肚子朝自己的國家揮刀霍霍，更不用背負逆賊的罵名遺臭萬年，而是可以吃的飽飽的，堂堂正正的對戰羌蕪惡敵。」

  「這，才是軍人死得其所之途。」

  「所以，錦珠姑娘，不要怕，不要有任何的自責，你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夠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褚燁，我......」

  聽筒里男人的聲音宛如催淚的彈，讓方錦珠淚流滿面，開口間已經是嗚咽難抑。

  她捂著嘴走出宿舍，仰頭大口大口的呼吸，才勉強讓情緒緩和一些。

  女子的哽咽，像是密匝匝的針尖扎向褚燁胸口，有心疼的血色自他眼底沁出，「錦珠姑娘，別哭......」

  面臨羌蕪十萬大敵，他都沒有絲毫慌亂，可這一刻，他慌了。

  他知道，錦珠姑娘心繫北遼生死，所以才會擔驚受怕，可他偏偏不知如何才能化解她的擔憂和害怕。

  只能把手機貼緊耳朵，再貼緊，屏息聽著她的一呼一吸，感受著她情緒的變化。

  「褚燁，我不要你們死得其所，無論如何，我都要你們所有人好好活著......」

  方錦珠好容易穩住情緒，話裡帶著濃厚的鼻音，「還有時間，還有法子。」

  說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讓顫抖的聲音一點一點穩了下來，「那個法子繼續施行，但是我們也要做好拼死一戰的準備，明天我會給你們傳送一些戰備物資過來，就算免不了一戰，也要把死傷降到最低。」

  褚燁眼底心疼愈濃，「好，好......」

  他開始後悔自責，不該將本屬於自己的擔子，凌駕於錦珠姑娘身上。

  事已至此，他這條命，儼然已經算不得自己的了。

  掛了電話，方錦珠就開始在線上搜尋戰備物資。

  她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讓褚家軍在戰場上保命護體。

  戰場上刀劍無眼，身體的要害部位得牢牢保護起來才行。

  電商果然無奇不有。

  幾個關鍵詞下去，什麼防彈背心，防刀槍刺砍背心五花八門。

  基本都是七八百左右一件，算不得便宜。

  但在人命面前，那就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此類的商家還不少，且都是效果不保真可以直接退款的那種。

  不過此刻是凌晨，她給好幾個商家客服發了消息都石沉大海。

  方錦珠不死心，依舊挨個商戶的問。

  還真讓她找到兩個二十四小時有客服坐班的店鋪。

  【你好，請問這個護脖背心，最大能承受多重力道的砍擊，保證不會人體受傷？】

  了解一圈之後，方錦珠的提問明顯透著幾分專業。

  對方客服很快回話了，【你好親，你看的這款背心是專業防刺材料，質量非常好，最大可承受五十公斤的力道衝撞砍擊，親可以放心下單呢~】

  方錦珠又問，【方便連線一下視頻嗎？我想親眼看看它的效果。】

  不是她難纏，羌蕪隨時會來戰，她沒有時間等收到樣品驗證真假後再下單。

  客服，【......親，首頁有效果視頻噢，視頻效果絕對保真的哈~】

  方錦珠打字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飛快一陣輸出，【這是給最可愛的人採購的，時間緊任務大，不然我就不會在這個點問你了，如果能現在看到現場視頻效果，我就下單兩萬件。】

  客服那頭沉寂了。

  等了一會不見回應，方錦珠無奈道，【我真的要買兩萬件，騙人死全家。】

  不怪對方不回應。

  這家店是金皇冠，可月銷也才三四百件，她一口氣要兩萬件，又是這個點，只怕客服以為被夜貓子變態了調戲了吧！

  如果不能保住北遼，她只怕終生難以釋懷。

  家裡如今也就只剩她一個了，只要能達成目的，發個毒誓算的了什麼。

  又等了好一會，對方還是沒回應。

  方錦珠嘆了口氣，斟酌了一番說話方式後，準備點開另一家客服。

  可就在這時，剛才那家客服聊天界面接連彈出來好幾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