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帝為餌誘清軍

  「好！朕等的就是卿這句話！」

  崇禎拍案而起，道：

  「自朕登基以來，東虜數次南侵，我大明各地官兵談虜色變，望風披靡，半月之內竟連敗十七陣！百官怯懦，畏虜如虎，不敢一戰，致使我大明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始，便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豈能容奴如此在國境肆虐？朕意已決，舉全國勤王援兵之力，與東虜一戰！」

  「勝，可救百姓於水火，振我大明之國威；哪怕是敗，也要咬下東虜一塊肉來，令賊不敢再肆意南侵！」

  他可不是歷史上那個剛愎自用、剜肉補瘡的崇禎，不會讓盧象升消極防禦，更不會擔心盧象升將大明僅剩的能戰之兵打光。

  還是那句話，既然老子穿越成一國之君，那就玩得大一些，越大越好！

  盧象升與孫承宗聽了崇禎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頓時熱血沸騰，齊齊跪地，高聲道：

  「陛下聖明！臣等願肝腦塗地，追隨陛下，與東虜決一死戰！」

  崇禎目光堅定，走下龍椅，親手扶起二人，說道：

  「朕信二位愛卿之忠勇。只是這一戰，關乎大明存亡，還需從長計議。兩位愛卿可有具體作戰方略？」

  盧象升沉吟半晌，道：「奴長於弓馬，兵甲甚銳，然不脫賊寇本性，如果將士有必死之心，也未必不能勝之！」

  孫承宗道：

  「依臣所見，賊每逢作戰，重甲死兵在前，輕甲箭手隨後，精騎四處游弋，伺機沖陣，極善野戰。我軍馬少步多，長於步陣；而賊精騎眾多，人馬俱裝，行動快捷，能打就戰，不能打就跑，便是我軍取勝，亦只能將其擊潰而無法殲滅。而賊精騎待我軍兵士疲憊，捲土重來反覆衝擊幾次，我軍便會潰散。」

  崇禎緩緩點頭，他聽過許多官員評價清軍，或是畏懼無比，將他們戰力抬上天。又或是鄙夷不屑，將他們貶得不堪一擊。

  像盧象升、孫承宗二人這樣客觀評價，倒是很少，不由贊道：「不驕不躁，正視敵我之長，甚好。」

  「孫大人所言極是，」盧象升聽孫承宗如此說，也是出言誇讚，他道：

  「若守城之戰，只要城內軍民上下一心，為首官將心存死志，不會讓賊討到便宜。野戰時，若以犀利火器克賊之弓馬，車營結陣抵賊死兵衝擊，集中邊軍精騎伺機衝擊，可與賊一戰！」

  崇禎聽得入神，微微皺眉問道：「犀利火器？朕聽聞紅夷大炮威力巨大，不知能否用於此戰？」

  孫承宗拱手道：

  「陛下，紅夷大炮沉重難移，用於守城尚可，野戰之中恐難發揮其最大效用。然鳥銃、三將軍櫻子炮、佛朗機炮等輕便火器，若能裝備充足，訓練有素，當可給東虜以重創。」

  崇禎點點頭，起身道：「愛卿來看！」

  君臣三人來到地圖前，崇禎著重指了指通州位置，道：

  「賊分兩翼，左翼已到涿州，右翼仍在京畿遊蕩，似有合兵南下之勢。朕之所見，引右翼賊軍攻京師，於守城戰中殺傷賊軍；另派一支精銳兵馬，一同南下，尋機與左翼賊軍決戰。」

  盧象升目光灼灼地盯著地圖，思索片刻後說道：「陛下此計甚妙！只是東虜此次南犯，意在劫掠人口錢糧，而非攻城略地，又怎會主動攻打京師？」

  孫承宗也點頭表示贊同：「盧督臣所言極是。北京城高牆厚，又有犀利火炮防守，東虜精銳戰兵不過數萬，豈會白白折耗在北京城下？」

  「除非，」崇禎目光一閃，堅定地看著二人，正色道：

  「以朕為餌！」

  盧象升與孫承宗聽聞此言，大驚失色，連忙跪地，急聲道：「陛下萬萬不可！此計太過兇險，臣等萬萬不敢應承。」

  盧象升額頭冷汗涔涔，說道：「陛下乃天下之主，身系大明江山社稷，怎可如此涉險！若有絲毫差池，臣等萬死難辭其咎！」

  孫承宗也一臉憂色，勸道：「陛下，此舉斷不可行。且不說東虜是否會上當，即便他們中計，萬一城中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天下之主？」崇禎長嘆一聲，露出苦笑：

  「若朕守不住祖宗留下的江山，保不住天下的百姓，又有何臉面稱得上是天下之主？朕深知此舉危險，但如今局勢緊迫，若不兵行險招，如何能破敵？朕意已決，卿等不必再勸。」

  二人還是阻攔，畢竟若崇禎有失，則天下危矣。

  見二人態度堅決，崇禎只好向二人詳細解釋：

  「二位愛卿不要以為朕是一時興起，東虜自毀關南侵以來連勝十七陣，兵悍將驕。若此時由朕持天子龍纛親臨兵馬與東虜接戰，佯裝敗退。同時，放出風聲，說京城防務空虛，糧草不足。如此，或可誘敵。」

  這可不是崇禎一時頭腦發熱胡亂做出的決定，據後世史料記載，右翼領軍主帥為貝勒岳托，副帥為貝勒杜度。

  努爾哈赤死後，岳托曾與三弟薩哈廉勸代善擁立皇太極為帝，因此深得皇太極信賴。但岳托為人心高氣傲，妄自尊大。

  崇禎十年八月，皇太極在演武場設宴款待蒙古使臣時，命岳托與蒙古使臣較射。岳托連射五箭，一矢未中，惱羞成怒下竟將弓向蒙古使臣擲去。

  諸王、貝勒、貝子、固山額真、議政大臣以及刑部承政共同會審，議定岳託死罪，但皇太極袒護，只將岳託從多羅貝勒降為固山貝子。

  崇禎十一年正月，皇太極恢復其貝勒爵位。九月末，又任命岳託為揚威大將軍，統領右翼軍，與多爾袞統領的左翼軍再次南略伐明，意在希望岳托戴罪立功。

  生擒大明天子，這個功勞夠大了吧。以自己這個大明天子的項上人頭為誘餌，莫說是岳托一個小小貝勒，便是皇太極來了，也得上鉤。

  盧象升與孫承宗聽罷，依舊滿面憂色。

  盧象升拱手道：「陛下，即便如此，風險仍是極大。萬一東虜識破計謀，或是途中有變，陛下安危如何保障？」

  孫承宗也道：「陛下，還請三思。不如另尋他法，或許也能破敵。」

  崇禎目光堅定，說道：「朕已深思熟慮，若能以朕一人之險，換得大明江山之安，又有何懼？再者，有曹變蛟、周遇吉二人率領精騎護駕，二位愛卿勿憂。」

  盧象升咬牙道：「陛下既然心意已決，臣定當拼死護駕，確保陛下無虞。」

  孫承宗也道：「老臣也會全力協助，定不辜負陛下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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